柳離墨右眼皮一跳:“哪種收留?”
“睡一張牀那種,反正這麼多年都一起睡過來的,大師兄你應該習慣了吧?”
“想的美。”柳離墨抽回自己的手,輕描淡寫的瞥了蕭輕塵一眼:“去投靠你的表哥去。”
“你說傲天?”
柳離墨點頭,深深的看着蕭輕塵,道:“蕭府少主做的好好的,爲什麼就要找麻煩呢,你和我走的近,對你可沒有任何的好處,龍傲天心思頗深,就算你和他有血緣關係,如果被他忌憚,他定然會防着你。”
“……”這事其能用有沒有好處來衡量,他要的,從來不是什麼好處,而是大師兄的心。
蕭輕塵笑,傲天他自己連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明白,他何須和他作伴。
更何況,現在這個時候,是他勾搭大師兄最好的時機,他當然要一步不離的纏着大師兄,尋找可乘之機。
“大師兄,你說二師兄是不是喜歡小師妹。”
“這還用說嘛?”柳離墨絕色的容顏上浮現一縷玩味的眼神:“清歌這麼多年只對小師妹的話有些反應,是個人都能感覺到不對勁。”
“那我呢,我這麼多年,也只對大師兄你的話有反應,大師兄你覺得哪裡有不對勁?”
額……這個措不及防的問題落在柳離墨的耳中,他愣了好幾秒,纔回眸看着蕭輕塵:“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大師兄,我對你……有特殊的情感。”
相當於挑明瞭一半的話語,蕭輕塵說的極其的認真,甚至於,跟他距離很近的柳離墨都能感受到他秉着呼吸,耐心的等着他的迴應。
“哪種特殊的感情?”
蕭輕塵抿脣,想要直接表明心意,可是如今這樣的場合,他該如何說。
“就是……”
“算了,說不出來先別說……”柳離墨看着蕭輕塵欲言又止的樣子,失去了挑逗的興趣,轉過身去,她看着皇甫雲輕和妖清歌的交鋒。
……
*
“前些日子,它呼吸不過來,給它餵了點雪參才救回它半條命,你忍心讓它一直喚你嗎?薇薇。”
“瞄。”像是懂得妖清歌的話一般,波斯貓朝着皇甫雲輕伸出了爪子,一副求順毛的傲嬌模樣。
柳離墨端起桌案上的酒水,淺淺的抿了一口,輕笑着。
二師弟真狡猾,知道小師妹的軟肋在哪裡。
攻其不備,不錯。
“讓我看看。”如柳離墨所料,皇甫雲輕看着妖清歌懷裡的波斯貓,向着他走去。
聽到皇甫雲輕的話,妖清歌疏離冰涼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潔白無瑕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小諾的背。
“去吧。”
因爲個子嬌小又先天不足,這一隻出生在崑崙雪域的貓差點受不了連年的冰寒凍死在冰天雪地,也虧得皇甫雲輕有耐心,一直燒火暖屋裡養着,這麼須臾一年,竟然養好了身子。
“好久不見,想我了嘛小阿諾,呀,你又瘦了。”
皇甫雲輕接過波斯貓,儘量避免了與妖清歌手指的碰觸,一接過那嬌小可愛的貓咪,便熟練的擁進懷中,疼惜的順毛。
妖清歌看着對面的美人兒對貓咪一副嬌聲軟語,對他不聞不問的模樣,涼薄冰冷的脣微凝,森冷的眸光落在皇甫雲輕身上,不曾移開半分。
……
“這隻貓當年不是小師妹養着的嘛,怎麼給二師弟帶走了,你們兩個倒是好,都喜歡奪人所好。”柳離墨輕笑道。
“奪人所好?大師兄,我是在替你養寵物,你若是想,和我回龍淵,我把小雪球還給你。”
“爲什麼是我跟你回龍淵,今年年關聚會你把小雪球帶過來不是更方便嘛?”柳離墨蹙眉,她去龍淵?
她可是月落武將,怎麼可能擅自前往他國領土?
一不小心,就被當做間諜處理了。
這個不行。
蕭輕塵看着柳離墨那反問的語氣,忽然有些說不出的欣喜感,所以,她年關期待着見他?
“讓小師妹過來坐一坐吧,上次見面太匆忙,還沒有好好的敘過舊。”
柳離墨放下酒杯,絳紫色的修身長袍上,領口和袖口都有着反覆的祥雲暗色刺繡,她看着衣袖上沾染的酒水,蹙眉。
“大師兄,你今日已經喝了八杯酒,絕對不能再多了。”
當柳離墨再次伸出手的時候,蕭輕塵立刻阻止。
“沒事,本將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柳離墨沒有理會蕭輕塵的勸導,依舊一杯接着一杯的飲用。
蕭輕塵眸子暗了暗,他的話,難道就不管用?
……
另一邊,鬼澤大帝的視線餘光看了一眼柳離墨和蕭輕塵,又看了看和皇甫雲輕對峙着的妖清歌。
忽然之間,有些狐疑:“輕兒,你與妖世子可是舊識?”
鬼澤大帝這一句話問出了在場所有不知情人的心聲,一時間,注意的眼光全數都移到了皇甫雲輕的身上。
“恩。”
皇甫雲輕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只顧着和手中的貓咪玩耍,哪裡肯分半分目光給他人。
“本君到不知你們有如此淵源,要不,你們就一起入座,如何?”
“不如何。”
皇甫雲輕聽着這話,立刻心裡高度警覺,對上鬼澤大帝一副亂點鴛鴦譜的八卦眼神,立馬反駁。
妖清歌只是清淺而又深沉的看着皇甫雲輕,並不說話,也沒有提出任何的意見。
鬼澤大帝見兩個當事人都是不冷不熱的模樣,終於順了順清淺的胡茬,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那輕兒願意和誰坐,儘管過去罷了。”
*
恩?
這話有詐!
腦中忽然浮現着幾個字,抱着小諾,皇甫雲輕一時間猜不透鬼澤大帝心裡的想法,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和誰坐?
自己坐不行嗎?爲什麼要和別人坐,父皇……不會在試探她吧?
“怎麼,還不願意入座?你這丫頭,莫非出去遊蕩一圈,還生父皇的氣了?”鬼澤大帝不顧場下一臉震驚的臣子,談家常一般和皇甫雲輕聊着些有的沒的。
“兒臣哪裡敢呀,只是一時間看到在坐衆多故友,不知道到何處入座罷了。”皇甫雲輕掃了一圈大殿,悠然的說道。
當看見柳離墨和蕭輕塵戲謔的目光時,皇甫雲輕愣了一下。
看熱鬧的人,真的是太欠揍了。
“哦?是嘛,那你好好選選,父皇不着急。”
鬼澤大帝端起龍案上了酒杯,隨意的抿了一口,一副妥妥的不着急的模樣。
皇甫雲輕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這是趕鴨子上架,一定要選了?
憑啥,她就想一個人坐,怎麼着了?
*
氣氛一瞬間冷凝,在場的高官貴婦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難不成,平時君上就是這麼寵溺着公主殿下的?還讓自己選擇坐哪裡?
終於知道爲何長公主殿下會那般的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任性刁蠻了,感情有這麼一個父皇無條件的寵溺着。一時間,各色目光匯聚。有羨慕嫉妒恨的,有探究的,有忌憚的,也有……殺意瀰漫的。
“有什麼好糾結的,要不,過來坐坐?”
柳離墨看着皇甫雲輕和妖清歌那般曖昧確實是有些尷尬的局面,也不管是不是在宮廷宴會上,果斷的插了一腳進來。
碰——
柳離墨旁邊的蕭輕塵這纔回過神來,回憶起剛纔柳離墨說了什麼,蕭輕塵蹙了蹙眉,看看妖清歌,再回眸看看身旁的柳離墨。
當看見柳離墨的目光焦灼在皇甫雲輕身上,一時間,心裡有涌起了煩悶和壓制的情愫。
他不喜歡大師兄和小師妹對視時的眼神,太過默契,太過了解,像是他們之間有秘密,而別人插不進去……
“說話啊,讓小師妹過來,我一個人的分量不夠。”柳離墨扯了扯蕭輕塵的袖子,對着他直使眼色。
“讓小師妹過來坐。”
柳離墨覺得皇甫雲輕拒絕了妖清歌這場面十分的尷尬,忍不住想要破解一下這冷場的局面。
蕭輕塵就算再不願意,聽見柳離墨這話,也只能開口:“是啊,小薇薇,過來坐坐,我和離……離墨可是想你想的緊。”
柳離墨拉着蕭輕塵袖子的手有過一瞬間的顫抖,離墨?
他叫她離墨,她怎麼感覺怪怪的。
但是好像,並不是特別排斥。
皇甫雲輕聽見蕭輕塵略帶酸味的話語,一時間感到心裡瘮得慌,蕭輕塵這是喝了一碗醋纔來的吧,語氣怎麼這麼奇怪?
“……”
鬼澤大帝看着慢慢失控的局勢,略微有些驚訝,驚訝過後,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場面,真是好極了。
這幾個小子,真是神助攻。他想要試探的東西,竟然在此次宴會能不費吹灰之力的試探出,他的輕兒,這麼多年,果然……隱藏頗深。
不僅是認識上官將軍的嫡子,和西南鏢旗少將也相熟。
這樣也好,對輕兒是一種助力。
“本君讓你這丫頭四處遊歷,你竟交了這班摯友不成?輕兒,你瞞的父皇好苦啊,恩?”
含沙射影的這一番話讓皇甫雲輕心中警鈴大作,對上鬼澤大帝那諾有所指的眼神,一陣頭皮發麻。
哀怨的掃了一眼柳離墨和那泛着醋意的蕭輕塵,恨不得將這兩隻拖出去打一頓,丫的,宮廷之上,湊什麼熱鬧啊。
打馬虎眼的笑了笑:“哈,都是緣分啊,父皇您今日不是要宴請賓客嘛,這個話題我們就不要繼續了,您看大臣們都聽不耐煩了是不是?”
鬼澤大帝凝眸:“聽不耐煩,是嘛?”
“臣惶恐。”
“並未,君上息怒。”
“不不不,殿下請說,微臣深感興趣。”
龍威懾衆,衆大臣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坐在高位上的鬼澤大帝俯視殿下,勾了勾和皇甫雲輕七分相似的薄脣,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衆愛卿都不介意了,輕兒你還還是說說你這麼多年的見聞了,也好讓月落臣子們知道他們的公主殿下這麼多年,都做了些什麼,恩?”
皇甫雲輕咬牙,不着痕跡的說:“這些不上臺面的經歷我們就私下再說,好不好嘛?兒臣累了,想要先休息休息。”
對着鬼澤大帝眨了眨眼睛,皇甫雲輕使用了殺手鐗,裝傻賣萌就是不說實話,美玉盈華,明珠生輝的臉上滿是小女兒家的嬌羞和嫵媚。鬼澤大帝看着殿下女兒那晶瑩雪白,冠絕天下的容顏,略微恍惚,想起了記憶中的那人,哪能不同意:“找個座位吧。”
“謝父皇。”
腳下抹油,皇甫雲輕逃得飛快,路過蕭輕塵和柳離墨的時候,朝着兩個人瞪大了美眸,翻了個白眼。
……
“這下完蛋了,小師妹是個記仇的。”柳離墨看見皇甫雲輕的眼神,就知道她記上仇了。
“要不,等會兒我們去賠個罪?”
蕭輕塵看着眉梢含情的柳離墨,眼神一柔:“恩,你決定,我都聽你的。”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