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高興了一下子,老管家瞬時間笑不出來了,天哪,會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大小姐她……
大小姐現在還和月落皇子待在一處,這太子爺和萬歲爺都來了,後果簡直不要太糟糕,老腿一顛,差點顛倒。
“哎呦,管家您老人家悠着點。”晉婉兮跟在後面,扶了管家一把,可是忽然想起剛纔的通報,猛地就想轉身就走。
可是一轉身想到如果自己走出去八成就和北堂司言遇見了,她連動都不敢動了。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北堂司言會有那麼大的變化。過去的一年都沒有見過他對她上心,爲什麼突然之間會提出讓她做太子妃?
“晉婉兮。”北堂司言看見窩在一旁角落的晉婉兮,步子一偏,就想向她走去。
“司言。”
“父皇。”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北堂司言背脊一涼。
北堂越銳利的鷹眸掃視了一眼北堂司言,裡面帶着濃濃的警告。
“準備去哪?”
“兒臣步子顛簸了一下,沒準備去哪。”
*
皇甫雲輕頓時間感到了場面氣氛的變化,恩,這回熱鬧了。
諸葛沐皇一襲深色亞麻衫外套一件同色系棉衣,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半環着皇甫雲輕的腰肢,修長白希的之間緩慢的撫摸着她的肚子,也沒有忌諱外人在場的意思。
“熱鬧了。”壓低的聲音帶着一絲玩味,卻意外的讓皇甫雲輕感到安心。
說實話,剛纔北堂越走進來的一瞬間,她腦子瞬時間空白了一下,心跳也亂了幾個節拍。
說不在乎,見到真人的時候,怎麼可能會完全不放在心上?
“的確熱鬧了。”
“我們是看客,這幾對的事情,今日複雜了。”
皇甫雲輕的視線落在角落儘量減輕自己存在感的晉婉兮身上,其實這個丫頭和晉婉月差了一歲多,所以今年應該只有十四歲左右,古代這個年紀的確應該是可以許配人家了。
比起鋒芒畢露的晉婉月,這丫頭看上去溫婉很多,一頭烏髮,眉目清淺而又靈動,儼然是個美人坯子,現在還沒有徹底長開,一旦長開不知道是怎麼樣絕色傾城的大美人。
也是,西陵第一美人的妹妹,怎麼着,也不會差的。
*
感覺到一道熾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皇甫雲輕指尖顫抖了片刻,便不着痕跡的移動了一下身子,窩進諸葛沐皇的懷裡。
因爲那道視線,是北堂越的。
氣氛詭秘而又尷尬。
北堂越和北堂司言親自前來,哪怕是剛開始在準備沒有出場的晉家家主和晉家主母也直得匆匆的趕出來作陪。
“微臣參見帝君,見駕來遲,請君上贖罪。”
晉家家主晉一博和晉家主母蕭婉神色尊敬的前來,定在北堂越三步之處,俯首作揖。
“起來吧。”北堂越神色淡淡,忌諱莫深的目光卻落在了皇甫雲輕的身上,一直都沒有挪開。
“謝帝君,帝君請上座。”
晉一博手一揮,立刻有丫鬟小廝出來伺候。
“不必了,本君站着就好。”
晉一博儒雅的臉上帶着震驚:“微臣惶恐。”
哪裡有讓一國至尊站着的道理?他若是站着,其他人怎麼還可能坐下?
北堂越雖然年紀不輕了,但是養尊處優的生活讓他保養得就像是四十歲左右,無疑是一箇中年美大叔。
北堂司言很俊很酷,但是一旦站在北堂越身邊,卻是不夠看了,那神色恭敬,一看就知道他十分的敬畏北堂越。
*
“閒雜人等都散了吧,本君私下作客,晉大人不妨以賓客之禮相待。”
“是,是,微臣明白。”
晉一博手一揮,立刻丫鬟侍衛全部都悄無聲息的不見了,動作之快,讓人咋舌。
北堂越驀然轉身,看向坐在皇甫雲輕身邊神態專注連個頭都沒有擡的諸葛沐皇身上。
雌雄莫辯的美男子嘴邊染着清淺的笑,低頭溫柔的呵護着懷孕女子,明明是妖孽邪魅的長相,做出來的動作卻是溫柔似水。
強烈的視覺衝擊,讓北堂越心神一顫。
如果當年……他沒有犯錯,是不是,護在雅兒身邊的人就是他?
是不是他們也會有這樣溫情的故事?
眸子猛地變得生冷,北堂越的神情被晉一博盡數收入眼底:“君上,這是月落的皇女殿下,此番是來府上做客的,她懷有身孕,如果禮數不周,還望君上您……”
“無需你當說客。”冰冷的一句話阻斷了晉一博的說辭。
晉家主和夫人對視一眼,暗叫不妙,早知道月兒的事情肯定會觸怒龍顏,但是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寶貝明珠,有了喜歡的人他們樂的成全,月落公主上門他們也有些欣慰,但是同時也有焦急,這婚事都還沒有接觸,這皇女殿下上門求親是在是殺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更令他們膽寒的是,君上和太子爺同時上門了。
這事,若放到尋常人家,怕是早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
“君上息怒。”
北堂越不耐的鎖眉:“你以爲本皇是因爲她生氣?還是以爲本皇捨得和她置氣?”
晉一博臉上古井無波,心裡卻泛起了滔天巨浪,這話什麼意思?
臉上的細微微微的顫動,晉家主張了張口:“君上這話的意思,是……”
“意思是,本皇的外孫女,不需要你護着。”
*
晴天霹靂,晉一博一個不穩,步子顛簸了幾步,恐慌不已。
“帝君,您莫要開玩笑,微臣,微臣……”
“誰要跟你開玩笑?”北堂越嘴邊擒着一縷細碎的笑,大手扶着一旁的茶桌,視線落在皇甫雲輕身上,一字一句道:“本皇唯一的外孫女,還需要你來寵?”
皇甫雲輕身子微顫,不可置信的拉着諸葛沐皇的衣袖,臥槽,西陵皇真的知道?
知道她是他的外孫女?
神情有些複雜,本來以爲他是矇在鼓裡的那一個,現在才發現他是最清楚的。
脣邊染着一縷嘲弄,知道又如何?
“餓了麼?”諸葛沐皇扶着她的腰肢,溫聲細語的問道:“還是累了?”
“累了,想靠一靠。”
皇甫雲輕感覺有些小煩躁,北堂越知道一切,那,她來西陵會不會他下的一個套。
抓着諸葛沐皇的衣袖,皇甫雲輕覺得心裡越來越亂,也有什麼散落的線索在一點一點的被連接上。
*
“爹爹,孃親。”
一位佳人姍姍來遲,就在氣氛冷凝的時候,晉婉月和皇甫雲卓牽手而來。
看見如此場面,兩人都微微一愣。
對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說好的是皇姐和皇姐夫前來下聘呢?
西陵皇和北堂司言怎麼也在場?
狐疑的眸落在已經承受不了事實有些發愣的老管家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
“大小姐,老奴不知,老奴什麼都不知啊。”
他的姑奶奶喲,他這一把老骨頭真的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老管家躲在角落裡,感覺自己該養老了,因爲帝君說的話,他已經完全不能理解了。
什麼外孫女?什麼不需要家主寵?他們西陵哪裡有什麼小小帝姬?
連最大的司言皇子都還沒有子嗣呢?
君上那裡來的外孫女?
就連當年的嫡皇后,君上愛入骨髓的女人,都沒有爲帝君留下子嗣,這……
“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
“是是。”得了特赦,老管家步履蹣跚的出了門,並且謹慎的帶上了門。
一瞬間,整個會客廳這下真的只剩下自己人了。
不顯擁擠,但是因爲分佈在房內的各個角落,各個年齡段,各個不同的身份,晉家家主忽然有一種心累的感覺。
風雨欲來啊。
“爹爹。”晉婉月妖嬈的眸轉了轉,輕緩的叫了一聲。
“胡鬧,君上在這沒有看見麼?”晉一博眼神示意了一下晉家主母,於是乎,身份尊貴的晉家主母親自去給一屋子裡的人泡茶。
真當是會友了,只是,今日來的賓客每一尊都是大佛。
*
“晉家婉月參見君上,祝君上洪福齊天,年年益壽。”
北堂越頷首,沒有說話,但是顯然是已經應下了她的話。
“你就是月落的二皇子?”北堂越看向皇甫雲卓的眼神有些不滿。
皇甫雲卓看向北堂越的眼神也沒有多少溫度,不冷不淡的點了點頭,態度算不上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