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將軍這一番話折煞本殿了,你這個問題本殿現在就能給你答案。“皇甫雲輕站起身來,扶着肚子,忽然感覺肚子有些難受。
柳成睿擡眸,看着臉色神秘莫測的皇甫雲輕和笑的意味深長的諸葛沐皇,心裡微沉。
皇族出來的人果然不能看表面,不僅是長公主殿下,現在連這個異國駙馬,他都有些看不透了。
低頭給自己到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壓壓驚,淡定道:“殿下的答案,老臣願聞其詳。”
諸葛沐皇看着今日皇甫雲輕站的很久了,有些擔心,貼心的走到她身後,扶着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今天累着了,如果坐不住,還是靠着我休息一下吧,免得真的累了。”
“好,腰有點麻。”
諸葛沐皇蹙眉,神情柔和,手緩緩的撫摸着她的腰肢。
景琰明明說孕婦多運動多散步對胎兒好對母體也好,以後生孩子可以減少難產的可能性,但是他怎麼覺得這麼走一下午,反而讓他的輕兒累着了啊?
“公主和駙馬也的感情真的很好。”看着兩個人琴瑟和鳴插不進第三人的模樣,柳成睿忽然想起了家族老一輩人的囑託,心裡嘆了一口氣。
他看柳氏宗族長老的心願,多半要落空了。
不過,說還是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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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柳成睿的話,諸葛沐皇玩味的笑了,感情很好?這話的語氣帶着可惜的情緒,怎麼,他們感情好難道不是好事麼?
“是啊,本駙馬和輕兒情比金堅,我們之間容不下任何人,所以柳將軍也不需要再撮合柳少將和輕兒了。”諸葛沐皇脣邊含笑,漫不經心的和柳成睿對視,眼裡毫不掩飾的全部都是佔有慾。
柳成睿瞬時間表情詭異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皇甫雲輕的錯覺,她竟然從叱吒風雲的柳將軍的臉色看到了類似尷尬的情緒,這真是天下奇聞。
“老夫也是因爲喜歡公主殿下,纔會有這小心思。以後不會撮合離墨和殿下了,駙馬爺可以寬心。”畢竟他家離墨,是女子,不是男人。
諸葛沐皇狀似不諳世事的看着柳成睿,裝作無知的問道:“柳將軍應該沒有其他兒子了吧?柳家應該也沒有其他未婚男兒了吧?”
柳成睿一噎,還真有!被諸葛沐皇點破心思,他差點氣的吹鼻子瞪眼:“駙馬爺你這也太……憂慮了吧。公主殿下以後是要繼承大統的,就算,咳咳,那個啥,也是應該的。”
這下連皇甫雲輕的坐不住了,連忙打圓場:“這話題怎麼引到了本殿身上了呢?柳將軍,您是前輩,不瞞您說。我覺得身爲女子還是堅貞如一的好,這樣纔對的起月落千百年來優的傳統。以後類似的話您還是別提了,本殿師從顏太傅,這女戒女德雖然沒有時刻遵循但是大致還是瞭解的。”
無邪清澈的眸子讓柳成睿感覺自己的小心思都消失遁形:“咳,殿下。月落這麼多年,還真是沒有一個女皇是隻有一個皇夫的,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可以不用很多男妃,但是幾個,總是要的吧。”
這話說的柳成睿都覺得臉紅,他當年爲了離墨的孃親,不願意續絃堅持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在竟然爲了他柳氏家族的青年男子,要自己打自己的臉?
“一個就夠了,替月落皇族傳宗接代,我和沐皇就可以。”話說出口,皇甫雲輕忽然感覺到今天這一趟是不是聊得話題有些偏離了?不是聊大師兄和蕭師兄的事情麼?什麼時候竟然轉移到她的終身大事上了,這些問題不僅老祖宗要關心,連重臣們都要時刻惦記着麼?
天哪,那她不是還要時刻想辦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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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睿挑眉,有些試探的問道:“本帥知道殿下和駙馬爺新婚燕爾,但是柳家老祖宗惦記着皇族子嗣的繁衍,企圖……將族中的好男兒獻給殿下解解悶,不知道殿下,是否有……”
“她沒有。”諸葛沐皇眸色一冷,也不管禮貌了,直接生冷的回覆。
柳成睿面上有些掛不住,但是止不住家族老祖宗囑託,還是最後問了一遍:“這事說出來老臣老臉真是有些燥,但是還希望殿下給個準信,若是殿下不喜,那麼本帥以後再不提這事。”
安撫的在諸葛沐皇的手背上撫了撫,皇甫雲輕才擡頭看向柳成睿,笑道:“柳將軍,本殿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不失望不失望,沒這個緣分,不強求,不強求。”
諸葛沐皇眸色篤定,不強求剛纔還提?騙鬼呢,看着柳成睿的眸子壓抑着濃烈的暗流,膽子挺肥,當着他的面給輕兒塞男人?
西南統領柳成睿?恩,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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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些尷尬,皇甫雲輕看着後面的軒轅副將坐立難安的模樣,難得做了一回好人。
“剛纔柳將軍不是和本殿在聊大師兄的事情麼,本殿明確的告訴將軍您,只要大師兄忠於國家忠於百姓一天,只要柳氏家族的子弟沒有犯大錯。那麼……只要本殿還在皇族,就必定保柳氏無憂。”
如願的聽見了想要聽見的話,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塵埃落定,柳成睿微微一笑,俊朗鐵血的臉部線條這才緩和下來:“既然殿下如此承諾,本帥就放心了。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祝福殿下和駙馬爺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
許是這個話讓諸葛沐皇滿意了,他沒什麼表情波動的臉龐也緩和了幾分,看着皇甫雲輕抿了一口茶,就不動神色的接過:“謝柳將軍,今日和輕兒還有些急事,日後有緣再來打擾。”
柳成睿含笑看着兩人離去,良久,眸色幽深的嘆了一口氣。
日後打擾,怕已經是君臣之別了吧,既已成皇女,日後便是月落的主宰,他柳氏一族效忠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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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光是一縷殘月,雖然小,但是很亮很透徹,溫柔明潤,灑下柔光。
邊塞雖然繁榮,但是入夜,卻是冷風呼嘯,諸葛沐皇看見走出門就打了個寒顫的皇甫雲輕,瞬間心疼的心裡一縮,手指飛揚,片刻便把帶着體溫的衣服蓋在了皇甫雲輕身上:“輕兒伸手,我替你加件衣服。”
感受着寬大的衣服罩在身上,大的可以給她當裙子,皇甫雲輕驚訝。
沐皇本來就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她雖然一米七但是在他身邊還是嬌小玲瓏:“這當舞裙都夠了,不用穿,披着吧。”
蹙眉,諸葛沐皇主動的伸出手,動作細緻的替皇甫雲輕繫好腰間的細帶,伸手摸了摸她有些涼意的臉,揉了揉感覺有了暖意才鬆開:“就是因爲像舞裙,太美了,纔不願意讓別的男人看見。”
隔着面紗吻了吻她的脣,輕笑着一個公主抱打橫將她抱起:“今天走了這麼多路一定累了,讓我抱抱你。”
“天天都抱,抱不夠麼?”眯着眼,皇甫雲輕拉着諸葛沐皇淡墨色玄紋錦袍,將手縮緊他的裡衣,還好沐皇他穿得多,不然她擔心他現在的體質,也容易受寒。
一個懷孕體弱,一個大病初癒,他們兩個還真是無時無刻都是絕配。
哈哈哈。
“笑什麼呢?”點了點她的鼻翼,他暗啞的聲音帶着蠱惑的意味,好聽的讓人耳朵酥軟。
“恩~笑你呀。”
“何解?”
“無解。”
諸葛沐皇沉默了片刻,走在幽靜的衚衕裡,因爲入夜,所以人不多,沒有人關注他們。
“輕兒,柳氏家族你怎麼看?”
“能怎麼看,他們手上有百萬精兵,不能得罪,只能安撫。就算要制衡,也要循序漸進。”
諸葛沐皇低頭看着她豔麗卻清新脫俗的臉,晃了晃神,很少有人能將清純和妖媚這兩種氣質結合的很好,但是他家小妖精就可以。
手指抵着她的脊背,他嘴角消失的笑容又浮現:“所以,你也不能全然相信柳離墨,是麼?”
溫軟的指搭在她的背,皇甫雲輕有些癢癢的挪了挪身,入水的眸含着盈盈笑意:“人心隔肚皮,一人之力就算能暫時引領西南軍營,誰知道未來幾年幾十年乃至百年會有什麼異動?我不會拿信任去考驗人心。柳離墨我信,但是……她,畢竟只是柳離墨。”
就算大師兄她旗下有幾千鏢旗營,未來會有幾萬乃至幾十萬親信,但是並不能保證,西南不會動亂。
所以……只要她一天是月落的繼承者,一天就不能將國家的安危拿來開玩笑。
成大事者必須不拘小節,也不應該……兒女情長,拿私人情感去度量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