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嚴家在刁難嶸嵐,初潤山心裡肯定特別痛快,所以這一個月裡什麼動靜都沒有,估計是躲在暗處看鬱家的笑話,在偷着樂呢。
在嚴甯沒了孩子之後,初潤山手裡那組照片的殺傷力銳減,加上他們都有了防備,初潤山那麼狡猾,必然怕引火燒身,所以諒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因此,他一點也不擔心初潤山會在此時出來興風作浪。
嗯,他的心裡現在就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到底鬱家哪裡惹到四爺了,四爺居然要親自動手……
“我覺得問題出在你太爺爺那張照片上!”嚴楚斐低沉凝重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
鬱凌恆眉頭一擰,“怎麼說?”
“來,咱倆分析一下,你看啊,按理說,就算嚴家要給你們鬱家一點教訓,也不至於連着查嶸嵐幾個大項目還一塊地都不批給嶸嵐,這個教訓有點太大了!”嚴楚斐說。
“嗯,我也覺得有點反常!”鬱凌恆點頭贊同,所以才忍不住給他打了這個電話。
嚴楚斐輕嘆一聲,有些懊悔地說:“還有,我把你太爺爺那張照片拿給四爺看的時候,四爺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聞言,鬱凌恆心裡咯噔一下,“變成什麼樣了?”
“這個我就無法跟你具體形容了,總之就是很難看,接着一堆問題就砸在你們嶸嵐頭上了!”嚴楚斐說完又嘆了一聲,“我打聽過,是四爺授命的。”
照片……
鬱凌恆沉默半晌,突然說:“你把那張照片傳給我看看。”
“嗯!”
一會兒後,鬱凌恆打開微信,接收照片。
當照片傳來,他盯着照片出神……
許久之後,他發過去一段語音,“你怎麼想的?”
嚴楚斐:“毫無疑問,肯定是這張照片惹到四爺了,我覺得有兩種可能!”
鬱凌恆:“哪兩種?”
嚴楚斐:“第一,是你太爺爺企圖行賄的行爲觸犯了四爺。第二,是照片裡有什麼人或物惹怒了四爺。”
人或物?
嚴楚斐這是話裡有話吧,他也發現端倪了?
鬱凌恆狠狠擰着眉頭,指尖輕觸手機屏幕,往上拉,點開照片,犀利的目光再次將照片裡的每一個細節都看了一遍,大腦有什麼一閃而過……
“有沒有辦法解決?”沉默半晌,鬱凌恆問。
嚴楚斐:“暫時沒有,因爲我還沒猜出四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鬱凌恆:“那你繼續猜,保持聯繫!”
嚴楚斐:“嗯!”
關了微信,鬱凌恆把手機擱在辦公桌上,椅子一轉,面向落地窗。
他擰着眉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腦子裡不停回放着那張照片,思緒飛快轉動着……
突然,他起身,一把拿起桌上的手機,大步流星地朝着辦公室外走去。
……
鬱家。
心殿前院。
鬱凌恆走進去時,看到鬱嶸正提着一個噴壺給院裡的花花草草澆水。
“太爺爺!”他走到鬱嶸身邊,喊了一聲。
鬱嶸轉頭瞟了他一眼,微微挑眉,“你這麼早回來做什麼?”
問完又轉回頭去繼續澆花。
鬱凌恆目光犀利地盯着悠閒自得的太爺爺,沒說話。
身邊沒動靜,鬱嶸等了幾秒,又轉過頭來狐疑地問:“怎麼了?”
“太爺爺您真的一點都不着急嗎?”鬱凌恆意味深長地反問。
“着急什麼?”鬱嶸繼續澆花,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現在公司好幾個項目都停了!”
鬱嶸轉頭涼颼颼地看了鬱凌恆一眼,“你纔是嶸嵐的總裁!”
呃……
鬱凌恆被噎得無言以對。
狠狠擰了擰眉,他微眯着雙眸,說:“太爺爺,您真不怕嶸嵐毀在我手上嗎?”
“反正都是留給你的。”從始至終,鬱嶸都是一副特無所謂的口氣。
“……”鬱凌恆無語了。
不對勁兒!
太爺爺的反應太不對勁兒了!
嶸嵐有了麻煩,太爺爺居然一點都不着急,不着急也就算了,怎麼看起來好像還很開心……
太詭異了!
太爺爺到底是老糊塗了,還是另有所謀?
“太爺爺,您爲什麼要給四爺那副字畫?”默默斟酌了許久,鬱凌恆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你覺得呢?”鬱嶸神色自若,頭也不擡地繼續澆另一盆花,淡定從容地不答反問。
鬱凌恆在心裡偷偷給了太爺爺一個白眼。
狡猾謹慎的太爺爺,那張嘴可真是緊得撬都撬不開,任憑他旁敲側擊了這麼久,就是不肯給個痛快的答案,模棱兩可的回答可真是讓人抓狂。
“其實您想給四爺看的……”看太爺爺如此氣定神閒,鬱凌恆終究是有些沉不住氣了,無奈之下只得先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並非是字畫吧!”
“哦?”鬱嶸的嘴角輕輕扯了扯,似笑非笑地看着大曾孫,“那你覺得我想給四爺看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但我猜您是故意惹四爺生氣。”鬱凌恆不敢確定,只能保守地說道。
“哦?”鬱嶸挑眉,笑意更明顯了一分,同時,他眼底快速地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類似讚賞……
“或者說,您是想試探四爺是不是還在乎某樣東西!”看太爺爺的反應,鬱凌恆隱隱有種自己猜對了的預感。
“然後呢?”
“您的目的達到了!”
太爺爺想利用那張照片去試探四爺,四爺見了那張照片,若不生氣,則表示四爺已經淡忘過去且心如止水,反之,四爺若生氣,那則表示四爺心裡還在乎着照片裡的某樣東西……
而太爺爺該如何得知四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呢?
那就得從嶸嵐今天所遭遇的困境來判斷了。
所以嶸嵐今天遇到的麻煩越大,就越是說明了四爺的態度。
爲什麼呢?
因爲身爲總統,那麼尊貴的身份,豈能容忍被人如此算計,所以這是四爺在懲罰太爺爺的膽大妄爲。
明明嶸嵐出了事,太爺爺卻毫不着急,甚至還有閒情逸致澆花剪草,便足以說明太爺爺的目的達到了。
嗯,這樣好像就說得通了。
鬱凌恆本是有些混亂的思緒,豁然開朗。
聽了鬱凌恆的話,鬱嶸但笑不語,只是盯着他看了看,然後拍了拍他的肩,放下水壺就走了。
鬱凌恆擰眉,疑惑不解地看着太爺爺朝着屋裡走去的背影,脣角微微抽搐。
太爺爺這是什麼意思?
是承認還是否認啊?
還有,到底他猜對沒有啊?!
對不對倒是給句話啊,不給話給點提示也好啊,就這樣走了是什麼意思啊!
啊啊啊……
……
在嶸嵐遇上麻煩的時候,朝陽也沒能倖免,被質監部門各種蓄意刁難。
不過相對來說,比嶸嵐面臨的困難要好上許多。
而朝陽面臨的爲難力度,顯然纔是嚴道東的作爲。
次日,鬱凌恆和雲裳在百忙之中抽空一起吃午飯。
餐廳裡,雲裳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憤憤吐槽,“這嚴家可真是仗勢欺人,簡直太過分了!明明自己蠢得被人利用了,居然把氣撒在鬱家和歐家頭上,皇親國戚就可以這樣不要臉麼?”
“鬱太太你可以小聲點嗎?”
鬱凌恆悠閒自得地低頭用餐,聽了她的話後頭也不擡地懶懶說道。
“幹嗎?”雲裳正在氣頭上,聞言沒好氣地嬌喝一聲。
“隔牆有耳!”他擡眸看她,似真似假地提醒她。
那眼神好似在對她說“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明目張膽地辱罵皇族,不怕被降罪麼”……
雲裳杏目一瞪,懷揣着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犟勁兒,說:“有耳就有耳,怕啥?”
“你想去警局參觀嗎?”鬱凌恆脣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個弧度。
“拜託!當今社會言論自由好麼!”雲裳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冷嗤道。
他毫不客氣地嘲笑她,“你真覺得是這樣的嗎?”
“……”她一怔,被嘲笑得啞口無言。
對啊,說是說言論自由,可哪裡又真能言論自由。
雲裳氣呼呼地鼓着腮幫子,低着頭使勁兒戳着盤子裡的肉,以泄心頭之憤。
“就這麼生氣?”鬱凌恆好笑地看着她,手橫過桌面,*溺又親暱地碰了碰她鼓起的臉頰。
“當然生氣啊!被人這樣欺負能不生氣麼?”她啪地一聲把叉子拍在桌子上,忿忿道,續而突覺不對,她蹙眉看他,眼底泛起一絲狐疑,“你不生氣嗎?”
今天的鬱先生有點反常耶……不!確切地說,他從昨天起就開始反常了!
這一個月裡,嶸嵐遇到的問題大大小小不曾斷過,他雖然沒有表現得很焦慮,但也絕不似今天這般輕鬆。
要知道,嶸嵐可比朝陽慘多了。
而他今天居然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是他找到應對的辦法了?是嶸嵐的難題都解決了?
“本來很生氣,不過現在不生氣了。”鬱凌恆輕輕勾脣,溢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句話,透露着某種雲裳聽不懂的訊息……
“爲什麼?”她大惑不解,驚訝又好氣地問道,心中暗喜。
他這話的意思是,他真的找到解決危機的辦法了?
哪知下一秒,他就氣定神閒地潑了她一盆冷水,“因爲發現生氣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雲裳狠狠剜了眼吊胃口又給不出個滿意答案的男人。
真是的,害她白高興一場!
接收到她飽含嫌棄的目光,他但笑不語,那笑容,高深莫測。
突然,一陣鈴聲在雲裳的左手邊響起。
是她的手機響了。
歪過頭去看了眼來電顯示,她立刻拿起手機,接起,“太爺爺。”
“裳裳,我現在有點不太舒服,你回家去拿上我的藥,馬上給我送到海X酒店來!”
電話彼端,是鬱嶸嚴肅凝重的聲音。
雲裳一聽,立馬緊張起來,一邊點開免提,一邊擡眸去看對面的鬱凌恆,擔憂着急地問:“太爺爺你怎麼了?很不舒服嗎?要不先去醫院吧……”
聽說太爺爺不舒服,鬱凌恆本已舉到嘴邊的食物立刻不吃了,擰眉盯着鬱太太的手機。
鬱嶸說:“不嚴重,你幫我把藥送過來就行了,我吃顆藥就沒事了。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走不開!”
聞言,雲裳依舊很着急,鬱凌恆卻臉色鬆緩下來,眸光微閃,神色複雜……
她擡眸看他,他對她輕輕點頭。
於是她立刻說:“那好,我馬上回家拿藥!”說完還不忘叮囑,“太爺爺,如果你真的難受,可別硬撐啊!”
“嗯。”
掛了電話,小兩口立馬結賬,匆匆趕回鬱家去拿太爺爺的藥。
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海X酒店,雲裳攥着太爺爺的藥直奔太爺爺所在的包房。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包房裡居然有個巨大的坑在等着她往裡面跳……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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