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門外的……鬱太太!
門內,初丹緊緊抱着鬱凌恆,臉貼在他的背上,傷心抽泣。
門外,雲裳像座雕像一般僵立着,怔怔看着病房內“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短暫的驚怔之後,鬱凌恆回過神來,連忙將身後緊緊抱着他的初丹甩開。
“你怎麼來了?”
他拉開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愕然問道。
初丹被甩開,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自己沒有摔倒,看到門外的雲裳時,也是一臉驚訝。
雲裳看着眼前的“殲`夫淫`婦”,只覺得心裡被一股火狠狠燒灼,可她卻不敢動怒……
裴裴現在需要錢,她不能跟他吵,吵翻了他不願借錢的話裴裴可怎麼辦?
所以,不能吵,不能發脾氣,不能!
雲裳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狠狠咬着牙根努力隱忍着心裡的難過。
嗯,難過!
幾個小時前,她給他打電話,可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裴裴哭得傷心欲絕,她心急如焚,最後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給初愷宸問了他出差的具體`位置。
事情緊迫,她要親自去找他。
到達G市,她按照初愷宸給的地址去了鬱凌恆入住的酒店,卻撲了個空。
然後從他的助理口中得知,他受了傷,去了醫院。
聽說他受傷,她嚇了一跳,急得甚至忘了問助理他發生了什麼事就連忙趕往醫院。
她擔心他!
她在醫院沒問到他住院的消息或者病房,又打不通他的電話,急得只能像只無頭蒼蠅般一層樓一層樓的找……
當她終於找到他時,卻看到他和初丹在一起。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個白`癡!
她擔心他擔心得快瘋了,他卻在和初戀回憶過去……
這可真是天大的諷刺!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她覺得難過的,最讓她難過的是,他的傷,是爲了初丹而受!
說什麼對初丹已經沒有感覺了,可在危急關頭,他還是會奮不顧身的拼死相救……
這叫沒感覺?
呵呵!
騙鬼呢!!
可是,她不能生氣!!
“裳裳?”
他抓`住了她的手,忐忑不安地喚她,這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她發脾氣。
在G市遇上初丹雖非他願意,但此情此景被鬱太太看到了,他多少有點心虛,怕她誤會。
“哦,我……我找你有點事……”手被抓`住,雲裳如夢初醒,想着自己有求於人,便只能強迫自己嚥下憤怒,近乎低聲下氣地開口。
鬱凌恆很驚訝,鬱太太居然沒發火。
“什麼事?”默默鬆了口氣,他特別積極地問。
雲裳眼角餘光瞟了眼始終站在鬱凌恆身後的初丹,沒說話。
鬱凌恆的手機在救初丹的那場混亂中丟失,所以雲裳一直打不通他的電話。
“嗯?什麼事?”
“我、我們能到外面去說嗎?”她小聲吶吶。
“走!”
鬱凌恆二話沒說,牽起雲裳就走。
來到安靜的走廊盡頭,鬱凌恆開口就是解釋,“我們是意*上的,她表演的時候受了傷,我——”
“你能借點錢給我嗎?”
雲裳輕輕飄出一句,眼含希冀地望着他。
他的解釋那麼蒼白,像掩飾,她不想聽。
“……”鬱凌恆被她莫名其妙插來的一句話弄得懵了兩秒,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什麼?”
“借點錢給我!”她重複,堅定。
“好啊,要多少?”他勾脣一笑,本是緊張的心情瞬時輕鬆起來。
他天真地想着,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鬱太太是錢迷,給了她錢她應該就不會追究今天的事兒了吧……
要多少?
雲裳嚥了口唾沫,狠狠皺着眉頭,不太敢說。
“嗯?”他催促,不解地看着她。
她咬咬牙,低着頭,緩緩對他舉起一隻手。
鬱凌恆,“五百萬?”
雲裳搖頭。
“五千萬?”他微不可見地擰了下眉。
她還是搖頭。
“五……”鬱凌恆後面一個字都不太敢說出口了。
鬱太太眼巴巴地望着他,用力點頭。
“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鬱凌恆驚訝低叫。
“我、我自有用處……”雲裳結巴了下。
如果可以,她想以自己的名義跟他借,她不想把閨蜜的事告訴任何人,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好事兒。
多一個人知道,無疑就是在裴裴的心上多劃一道傷口。
“用在何處?”他皺眉,這麼龐大的數目,他不能不問清楚。
她出了什麼事?怎麼會突然要這麼多錢?
看他一副非要知道緣由的架勢,雲裳即便不願意泄露閨蜜的家事,可想着有求於他……
她斟酌了下,只得如實相告,“我閨蜜,裴裴,你認識的吧,就是齊腰長直髮的那個,她家裡出了點事,需要錢……”
“不是你要?!”鬱凌恆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不是,是裴裴……你可以當是我借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給你寫欠條,我……”她聽他從焦急突然轉變成無所謂的口氣,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急切地對他說。
鬱凌恆皺眉,“裳裳,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問題!”
聽出他口氣不悅,雲裳頓覺慌亂無措,低着頭狠狠抿着脣,心急如焚又忐忑不安。
裴裴現在走投無路,她好怕自己幫不上她……
他的語氣染上一層冷漠,嚴肅得仿若面對的是一個客戶,“第一,這不是一筆小數目!第二,需要錢的並不是你!第三,我不是慈善家!”
鬱太太的閨蜜,嚴格說起來跟他八竿子打不着邊,這麼一大筆錢,他怎麼可能隨便借給一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剛給了初丹一筆差不多數額的,就算嶸嵐資金雄厚,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籌集這麼多的流動資金。
“那你……借還是不借啊?”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問。
她幾乎是在求他。
雲裳不想聽他說那麼多類似拒絕和解釋的話,她只要結果。
其實她已經聽出他言辭間的拒絕之意,可爲了閨蜜,她硬是逼着自己厚臉皮跟他要一個明確的答覆。
在他沒明確拒絕之前,她都心懷希冀。
鬱凌恆其實是爲難的,甚至可以說是懊悔的,若早知道鬱太太要錢,他幾個小時前一定不會答應給初丹,一定會留着給鬱太太。
可這世上哪有早知道!!
所以現在他騎虎難下了!
答應初丹在先……不!嚴格說來,他是答應了初潤山。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他既然答應了初潤山,就不能再出爾反爾,否則豈不是顯得自己誠`信有問題。
當然,如果今天這錢是鬱太太自己需要,那又另當別論,他一定會以她爲首要。
可事實這錢並不是鬱太太需要!
所以,他有什麼理由爲了一個根本都稱不上熟悉的人而損壞自己的信譽?!
“雲裳,你要明白,你是事纔是我的事,其他人對我來說無關緊要!”他神色嚴肅地對她說。
“可裴裴她們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啊!”雲裳急切,眼含乞求。
“但不是我的事!”鬱凌恆冷冷道。
雲裳僵住。
須臾,她定定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不借是吧?”
“我說了,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行!我懂了!”
不待他說完,她用力點頭,然後轉身就走。
鬱凌恆一慌,連忙伸手去拉她,“雲裳——”
雲裳回身就揮手朝他狠狠扇去……
他驚,慌忙將她的手半空攔截,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氣急敗壞地怒喝:“你瘋了?!”
這個死女人!
借不到錢就打人?
什麼破脾氣!!
“放手!”雲裳一張俏`臉冷若冰霜,已然沒有前一刻的卑微,極冷極冷地吐出兩個字。
鬱凌恆也怒了,“雲裳!你這是意思?爲了一個外人——”
“裴裴不是外人!”她勃然大吼。
她的閨蜜是外人?
不是說喜歡她嗎?既然喜歡她就不能愛屋及烏嗎?就算不能愛屋及烏,那看在她的面上,就不能幫幫忙嗎?
“好!就算她不是外人,難道我是外人?我跟她沒有一絲關係,我有什麼理由非幫她不可?我幫她是對你的情分,我不幫她是我的本分,難道我不幫她還變成我的罪過了?”鬱凌恆也怒不可遏,討厭她爲了別的人跟他吵架,超級討厭!
雲裳覺得,已經沒辦法也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放手!”她冷冷喝道。
看她一點軟化的跡象都沒有,鬱凌恆又氣又急,一時沒經大腦就脫口而出,“雲裳!你能別這麼無理取鬧嗎?”
雲裳一震,擡眸看他。
她無理取鬧?
好吧,她無理取鬧……
狠狠甩開他的手,她一言不發就往電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低着頭,掩飾着自己泛紅的雙眼……
鬱凌恆看着快速進入電梯的小女人,想追又拉不下臉,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電`梯`門緩緩關上,他這才慌了,連忙朝她跑去,“雲裳!!”
可當他跑到電梯前,電梯已經下行。
他不由得又開始糾結要不要追……
想了想,他覺得該追,本來她看到他和初丹在一起肯定就有些不高興了,現在他又不幫她的閨蜜,她一定會更生氣的!
鬱太太如果生氣了,他肯定就沒好日子過了。
如此一想,鬱凌恆才覺察到事態嚴重,見電梯還沒上來,他連忙衝進樓梯口,跑樓梯,往下追。
他健步如飛,從十樓一口氣跑到一樓,跑得氣喘吁吁。
可當他跑下樓時,卻再也看不到鬱太太的身影……
……
……
……
C市。
雲氏
辦公室裡,雲裳把自己縮在大班椅裡,仰着頭閉着眼,神色疲憊。
當她從G市趕回C市,裴惜靈已經回T市了。
因爲裴惜靈的爸爸突然暈倒,被送往醫院急救。
她哭着跟裴惜靈說對不起,自責自己幫不了她,已經絕望的裴惜靈笑着說沒關係,讓她別放在心上,她會自己想辦法解決困境……
所以到後面反倒是裴惜靈在安慰她。
雲裳很難過!
不止是因爲自己幫不了裴惜靈,還有發現自己在鬱凌恆的心裡也不過如此。
在從G市回來的飛機上,她看着機窗外的浩瀚天空,不止一次的罵自己怎麼就那麼傻缺呢?!
早就過了天真無邪的年紀不是嗎?早就經歷過背叛也曾遍體鱗傷不是嗎?早就知道男人的話永遠不可信不是嗎?
爲什麼就是學不乖呢?
爲什麼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呢?
爲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變成白`癡呢?
他的承諾,不過是心情好時哄着她玩玩兒罷了,她怎麼就當真了呢?
他是怎麼跟她解釋的?說他和初丹是意*上?
呵呵!G市那麼大,他們居然也能遇上?這得多麼的有緣分啊!!
真以爲她是傻`瓜嗎?
舊情復燃就舊情復燃吧,她不在乎!
她生氣的是他的惡意欺騙!
對!她不在乎,她不在乎他們會不會複合,她只是生氣自己被愚弄……
淚,從眼角緩緩溢出……
“你哭什麼?”
一道充滿疑惑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雲裳一驚,猛地睜開雙眼。
是蹙眉不解的陶陶。
雲裳伸手一摸,果然眼角一片溼`潤。
她坐起來,動了動已經僵硬的腰,淡淡道:“沒,昨晚很晚睡,眼睛疲勞。”
陶陶輕勾着脣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樣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雲裳有種無所遁形的窘迫,她強忍着心虛強調:“真的是眼睛疲勞!”
“去喝酒麼?我請你!”
陶陶不再追問,臀一擡,坐在她的辦公桌上,雙臂環胸歪着頭看她,直接轉了話題。
“大白天喝什麼酒啊……”
“誰規定大白天不能喝酒的嗎?再說了,就算有人規定,關我們什麼事呢?!”陶陶我行我素地冷嗤。
雲裳看着冷豔逼人的陶陶,幾秒之後,她站起來。
“嗯,你是對的!”
陶陶勾脣一笑,媚惑衆生。
……
都說一醉解千愁。
所以人在煩悶的時候,最喜歡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兩個女人,從下午喝到晚上,從火鍋店喝到酒吧,天南地北的神侃,當然吐槽得最多的還是男人。
她們一致認爲,男人這種生物,都不是好東西!
光線昏暗的酒吧裡,音樂聲震耳欲聾,雲裳和陶陶雖還不至於醉,但腳步都有點飄了。
畢竟是兩個女人,所以即便心情很鬱悶,喝酒都還是很剋制。
世道這麼亂,基本的危險意識她們還是有的。
兩個絕世大美女出現在龍蛇混雜的酒吧裡,還沒來得及吸引滿場男人的驚豔目光,卻惹來一場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
雲裳覺得,這不科學啊!
可這麼不科學的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發生在她們身上了。
事情是這樣的……
在舞池裡跳了會兒舞,兩人覺得有點累,便從舞池出來往自己的卡座走。
可走到一半,迎面走來三四個年輕妖`嬈的女子。
光線太暗,雲裳和陶陶誰也沒注意,直到一杯酒潑在了陶陶的臉上……
“啊!”
陶陶尖叫一聲,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
“喂!你幹什麼……又是你!!”
雲裳當即厲喝,話未落音卻看到一張略帶熟悉的臉,腦子轉了兩秒就想起來了。
燕靈均的未來小`姨子——楊海娜!
“滾開三八!不怕毀容就給本小姐閃開!”楊海娜氣勢洶洶,趾高氣揚地呵斥雲裳。
“你——”雲裳胸一挺,就要與之槓上。
陶陶卻抓`住雲裳,示意她別衝動。
雲裳瞪了楊海娜一眼,暫時噤了聲。
陶陶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酒,脣角若有似無地勾了勾,然後冷冷看着楊海娜,“你想怎樣?”
“賤`人!離我姐夫遠點!”楊海娜憤怒叫道。
“呵,你去跟他說啊,讓他不要我,如果你能成功說服他,我感謝你八輩兒祖宗!!”陶陶皮笑肉不笑地冷冷嗤道。
“你——”楊海娜一窒,猛然想起上次在燕氏舉辦的宴會上自己被燕靈均推得摔得骨折的事兒……
不過轉念一想,今非昔比,她不用再怕這個賤`人!
楊海娜擡頭挺胸,極盡囂張地說道:“姓陶的!你別得意!告訴你,我姐懷`孕了,馬上就要跟我姐夫結婚了,你就等着被我姐夫一腳踹開吧!”
懷`孕?
陶陶一震。
但她立馬就恢復如常,笑靨如花,“踹我?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
雲裳看着陶陶那麼明顯的強顏歡笑,不由心疼又氣憤。
“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啊……”
楊海娜還沒說完,突然一杯酒猛地潑在了她的臉上。
“你特麼纔不要臉呢!你全家都不要臉!”雲裳怒吼。
“你——”楊海娜怒不可遏,朝着身後的幾個女人一招手,“你們!給我打,打死這兩個賤`人!”
“啊……”
雲裳和陶陶幾乎同時各自抄起一把凳子,朝着對她們撲上來的女人砸去……
本就熱鬧的酒吧,因爲幾個女人打羣架而更加熱鬧起來……
周邊的桌子被撞翻,酒瓶凳子滿天飛,嚇得酒吧裡的其他客人紛紛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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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場面充分顯示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女人打起架來,比男人更瘋狂!更不要命!
最後,幾個鬥毆的女人,毫無意外地統統被帶上了警車,進了局子。
一場混戰,誰也沒有討到多少好處,都不同程度的掛了彩。
不過依照人數來說,雲裳和陶陶以二對五,略勝一籌!
半個小時後,兩個英俊帥氣的男人幾乎同時匆匆趕到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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