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美琪沒站穩,從樓梯上滾下去,狼狽的摔在地上。鬼哭狼嚎起來。
“美琪--”
季如煙驚呼的衝向女兒。趙子蕭跟其他的人也都跑了過來。
朝樓上喊來的謾罵聲,聲討聲,混合着尖利的哭泣聲,一股腦兒的衝擊着季如璟的耳膜。
修的分外秀麗。卻有難掩英氣的眉向兩邊皺攏,她的目光冷清如冰,在這個父母留下的房子裡。這羣人肆意的撒野,如殘狼。如白蟻般貪婪的侵吞,多少年來。若不是她頑強的對抗與隱忍,估計這裡的一早一木,一磚一瓦,也要易主了。
哼。盡情的撒野吧,她發誓,很快。就會將他們掃地出門。
推開自已的房門。進去,隨手把門關了上鎖。
坐到陽臺邊白色的高背椅子上,她靠着,閉目養神,一個人的時候,她才能卸下滿身的盔甲,休整自已。
“叮咚…叮叮咚…”
手機在口袋中震響。
張開眼睛,坐直了身體,她拿出手機,屏幕上跳躍着弟弟的名字。
她心裡大概能猜想到他打來是爲了什麼事。
沉下了氣息,她接起電話:“不是跟你說盡量不要打電話給我嘛,會讓他們追蹤到你的位置,你不能再有事了。”
“姐--”季逸希叫了一聲,飄逸的聲音中,壓抑這一種悲愴。
“你看到新聞了?”季如璟低頭輕笑,並不被弟弟的多愁善感所感染。
“葉牧白,你愛他嗎?”
“他很英俊,很富有,能助我們一臂之力,跟他結婚對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很快我就能讓你繼承公司,坐上總裁的位置,相信我,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我問你你i愛不愛他,你卻只想到利益,姐,不要你這麼犧牲自已,我想要你幸福,我想要你像其他女孩一樣去戀愛,去盡情的享受自由,而不是每天不停的工作,玩手段,鬥心機,到處去賠笑,像交際花一樣的拉攏人脈。”季逸希的情緒變的激動,她不知道,當他看到姐姐衣衫不整的被人壓在書桌上的新聞時,他有多痛苦。
他的姐姐就這麼被人糟蹋了,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他恨自已的無能,更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
“逸希,這就是現實,幸福是很抽象的東西,對我而言奪回我們失去的東西是當下最重要的,好了,不要在悲天憫人了,那種東西只會拖垮人的意志力,我的目標很明確,你也給我打起精神來,有空的時候,把我發給你的資料好好看看,儘快的熟悉起來,特別是那些客戶資料,季度報表……”
電話那頭的季逸希絕望的將手機合上。
整個世界只剩下單調的嘟嘟嘟聲。
季如璟將手機從耳邊拿開,靜靜的望着遠方,目光漸漸變的深遠,如同兩汪無止境的黑色洞穴。
兩天後。
熬夜到凌晨4點才睡下的季如璟,睡不到三個小時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她閉着眼睛劃開手機,放在耳邊,迷糊的開口:“喂--”
“九點種,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不要遲到了,我十點還有會!”
民政局!!!
季如璟猛的睜開眼睛,睡意全無。
她畢竟是個女人,登記結婚對她來說,總歸是一件大事,對象還是葉牧白。
“在聽嗎?”葉牧白慵懶冷傲的聲音中,明顯帶了不悅。
“哦,我知道了!”季如璟回過神來,不慌不忙的應了一聲。
對面的男人甚至連再見都懶的說就掛了電話,她倒也無所謂,本就沒有愛情,一切也就簡單自然了。
看了看時間,七點都還沒有到。
還早!
神經一旦鬆懈,睡意又席捲而來,眼皮不自覺的又合上了。
陽光明媚的清晨,柔軟舒適的大牀,還有一個對睡眠極度渴求的女人,勾勒出了最爲安詳的畫面。
再次轉醒,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8點40,猛地從牀上坐起來,舉高手機,又看了一遍,8點40分了,真的8點40了!!!
她急忙掀開被子下牀,衝向衛生間,一下子激烈運作的心臟,現在如同破殼而出的小鳥,快要撞破她的胸腔。
20分鐘!
只有20分鐘!她一邊快速的刷牙,一邊衝進更衣室,從那按顏色款式嚴格區分的衣櫃裡匆忙的挑了一件裸色雪紡抹胸裙,從一整排黑色的西裝裡頭隨手撈了一件,又跑到鞋架前拿了一雙細帶黑色的高跟鞋。
挑選完畢,她拿着衣服衝回衛生間,吐掉嘴裡的泡沫,洗了一把冷水臉,飛快的換上衣服,看看時間,已經8點48分了,來不及化妝了,化的一大糊塗還不如不化。
拎着包,她頭髮也沒有梳就小跑着出了房間,不顧其他人異常的目光,自顧自的出了家門。
一路疾馳,到民政局時還是遲到了10分鐘。
然,前方的情景,讓她深刻的體會到,這個世界上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十幾輛輛黑色的邁巴赫將一輛銀白色的勞斯萊斯銀魅保護在中間,平均身高在一米八五的黑色保鏢,一字排開的擋住民政局的大門,他們雙腿分開,雙手背在身後,面無表情,雖然沒有滿臉的橫肉,可光看到那生人勿進的氣場還是讓人望而卻步,不敢上前一步。
不過外圍更多的人,是對坐在銀魅中的人感到好奇。
如此豪華霸道的排場,該是怎麼的大人物,不少人發現,連保鏢身上穿的都是阿瑪尼。
季如璟收回視線,翻下鏡子,對着撥了幾下頭髮,打開車門下去。
削瘦的鎖骨將抹胸裙襯托的極爲輕盈性感,披在肩頭的黑射西裝,擋去妖嬈春光的同時,添了一份強勢的女王氣場。
她目不斜視,腳步生風的往前走。
保鏢們很自然而然的退出一條路,恭敬的收起下顎。
銀魅的車門,在這時也終於向外推開。
最先見到的是一雙繫帶的黑色皮鞋,通體黝黑,黑色從皮質底層迸發出來,有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深藍色窄褲腳包裹着筆直的長腿,針角精細,合身的同色系深藍色西裝,潔白無暇的襯衣,領口繫了深藍色的帶子,飄逸的彷彿不似凡人。
當面容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那種顛倒叢生的俊美,更是耀眼至極。
季如璟走到他面前,主動道歉:“對不起,我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