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她心裡全然沒有感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還不至於沒用的倒下。
嘴裡含滿了澀澀的味道。她走進電梯。
數字一個個的往上跳。她的視線在眼前漸漸模糊,他離開的時間越長,她心裡的黑洞就越深。
有時感覺自已咽不下這口氣,恨不得就趕去韓國把他們找出來。狠狠的甩上他兩巴掌,把離婚協議書扔他臉上,痛快至極的結束。
可有時她又想。自已幹嘛那麼把他們當一回事,他們值得她這裡勞心勞力。肝腸寸斷嘛,她可以很瀟灑很冷靜很無所謂的結束。
“叮--”電梯門開了。散落思緒也迴歸了正位。
走進秘書室,原本圍在一起聊八卦的女人一見到她全都作鳥獸散了,那眼神彷彿見了鬼。
季如璟也不知道哪來的火,腳下生風的走過去。站在秘書室中央:“說呀,怎麼不說了了?”
她的眼睛從每一個秘書的臉上剮過。
秘書們全都縮着脖子,低着頭。假裝工作。
“全都給我站起來--”季如璟表情冷凝的怒吼。
秘書們嚇的一個個怯怯的站起來。偷偷交換眼睛,幹什麼呀,自已成了怨婦,拿她們出去氣。
季如璟走到一個助理秘書面前:“說啊,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嘛,不是你把總裁的情人送上飛機嘛,說啊,繼續討論啊。”
“夫人,我--”那秘書緊張的捏着手。
“聊啊--”季如璟分別指着其他的四個人:“你,你,你,還有你,今天我准許你們什麼活都不用幹,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聊,給我大聲的聊,做不好,明天就都不要來上班了!”
她鏗鏘有力的說完,朝前大步走進自已的辦公室。
外面的秘書們悄悄的打着手勢,有抹脖子的,有把食指放在嘴脣中間,做出噤聲手勢的,總裁夫人發起威來,還真不是鬧着玩的。
季如璟坐在位置上,她也不知道怎麼了,一下就爆了。
這一天,秘書室裡除了打字聲,紙張的翻動聲,複印機的聲之外,沒有半點人聲。
下午,季如璟約了律師,授意她爲自已擬定離婚協議。
次日中午,律師帶着離婚協議來。
季如璟毫不猶豫的簽字了名字,那裡頭帶着一種殺人似的衝勁。
在葉牧白消失的第四天,給季如璟一顆炸彈,她都敢去抱着去炸碉堡,那種快要從胸口溢出來的怨恨跟傷心,讓她想要立刻擺脫那個男人。
“麻煩你,在他回來之後,把協議帶着他。”季如璟收好鋼筆,合上協議,遞給她。
“好的,葉太太!”曹律師接過協議,放入文件夾內:“那我就先告辭了!”
“好!你慢走!”季如璟客氣的笑笑。
曹律師走了。
季如璟坐了很久,當她終於走出咖啡廳,她感覺自已像是渡過了河,上了岸,那些迷茫,心動,掙扎,猶豫,傷心,害怕,悲傷全全都一一的拋在了身後。
輕鬆是輕鬆了,可是失去了這些包袱,也荒蕪了她的世界。
車子慢慢的趟過街道,天空下起了綿綿的春雨。
不知不覺,她開到一個地方。
望着那一大片梨花林,她怔怔的下車。
站在第一次見到他的地方,眼前彷彿又出現當年的那一幕,穿着白色公主裙,卻是個醜小鴨的女孩目光迷離的望着站在梨花樹下,如天使般的美男子,那眉,那眼,那微微彎起的嘴角,溫柔了震撼了她的整個心房。
那時愛情就那麼降臨了,她的初戀,強烈的彷彿龍捲風襲擊而過。
十年過去了。
一轉眼,就十年了。
捂着臉,淚水終究還是絕提。
心剎那間痛到了極致,痛的她蹲下來,拼了命的用雙手捂,淚水還是瘋狂的滾落,彷彿要將心臟徒手摘下來,才能消除這種撕心裂肺的痛。
雨水,淚水,冷熱交替。
待她終於從這悲傷中掙扎出來,轉身,看到在她身後放着一把雨傘。
誰來過了?
紅腫着雙眼,她朝着四周看了看,一個人也沒有。
這傘彷彿是從天而降的。
難道又是哪個男人?
那人究竟是人是鬼,怎麼連她在哪裡都知道,莫非他成天都在跟蹤她?
沒心情在這裡傷懷了,她傘也沒拿,趕緊的回到了車上,發動車裡離開這裡,她邊開邊觀察後面,看看有沒有車子跟蹤她。
實在是太恐怖了,那來無影去無蹤,不管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來去自如的男人,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觀察了一路,後面並沒有人跟着她。
回到公司,她的辦公桌上面赫然放着一個盒子。
“吳秘書,這是哪裡來的?”季如璟叫來的吳秘書問她。
“是一份快遞,”吳秘書頓了頓又說:“從韓國快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