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惜籬擡眸看他,“是,夫復何求。執子之手,與子共箸;執子之手,與子同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秦堔眼睛一直都看着她,動作停在那裡,腦子裡只剩下她的話。
現在的人,哪裡還相信古書裡所描寫的愛情?更別說那裡面的句子?
可是,她相信不是嗎?
還對着他說出這樣的話。
秦堔撇嘴,笑得眼眸都彎成一道彎月,“對,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步惜籬帶着幾分羞澀低頭,而他倒是慢慢地湊上來,想着吻上她的紅脣,誰知道某個冒失鬼直接一把將門打開,“阿籬。”pzvv
頓時,步惜籬趕緊將湊上來的男人給推開,秦堔黑着臉,瞪着站在門口的簡軒色。
簡軒色面上帶着幾分尷尬,兩手揮了揮表示自己無辜,“那個,那個……額,你們繼續繼續!我不打擾。”說完忙將門給關上。
秦堔哼了一聲。
步惜籬低聲笑了,看向秦堔,“應該是有什麼急事,我看色色她好像挺匆忙的。”
秦堔沒有答話,繼續給她擦勻臉上的底妝,然後給她整理裙子。
“別黑着臉了。”步惜籬見他一臉欠他錢的樣子,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高鼻樑,“色色不是故意的,況且,她應該是有什麼急事,我覺得我們還是趕緊下樓,時間也差不多了。”
秦堔抿了下薄脣,給她整理身上的裙子。
步惜籬看着他,想了想,主動伸出兩手抱上他的脖頸,然後拉過他來,吻上他的薄脣。
秦堔一愣,沒想到她竟然主動。
當即回過神,和她擁吻,而且,那動作也忍不住加深。
他的脣薄涼如水,可是帶着急切和熱烈,他吻夠了她的紅脣,就吻上她的臉頰。
步惜籬驚了,斷斷續續喊道,“別,別,臉上……臉上都是……妝……”
秦堔聽着吻上了她的耳畔,然後到她的脖頸,細細地吻着,他忍不住地抱着她入懷,攬住了她的細腰。
步惜籬驚了,沒想到自己的一個主動獻吻讓他變得失控起來。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別,別這樣……先生,先生……”
秦堔喘了喘氣,他幽深的眸子盯着步惜籬,“我……有些衝動了。”他說着深深一個呼吸。
她知道他心中的急切,也知道很久沒有跟他一起做,他肯定有些難耐了。
“別這樣……”步惜籬握緊了他的手,低聲說道,“今天不適合。”
“我的錯,對不起,我的錯。”秦堔聽着她的話,似是醒悟過來,低頭就是道歉。
步惜籬看着他,搖了搖頭,“沒事,不要道歉。”
這個男人有多愛她,只有她知道。
以前驕傲的他,霸道又不可理喻的他不在了,取代的是尊重她、細心呵護她、念及她一切的他。
步惜籬抱上他,“謝謝你,秦堔,我感覺自己好幸福。”
秦堔聽着她說這話,也將她抱緊在懷裡,“我也好幸福。”
“我說你們,別在這裡耗時間了成不?”而就在這時候,一個人推開門,說的話也帶着幾分酸味的。
步惜籬忙推開秦堔,秦堔轉頭看向門那邊。
肖陸馳看着他們,“有空你們再抱好吧?”
“對不起,我這就好了。”步惜籬不好意思地低頭道歉。
“其實時間也是足夠,但是,我就是想上來喊你們。”肖陸馳壞笑着看他們,眼神落在秦堔臉上。
秦堔黑着臉,不理肖陸馳,從地上拿着步惜籬的鞋子給步惜籬穿上。
“哇,給我阿籬妹妹穿鞋,可以可以。”肖陸馳雙手抱胸站在門口那裡。
“你也應該試試給我提鞋給我穿啊!”冷不防的,簡軒色站在他身後叉着腰喊道。
肖陸馳驚了一下,轉頭看簡軒色。
“算了,當我剛剛的話沒有說。”肖陸馳面色微微一變,說着立即下樓。
“喂!老男人,給我站住!”簡軒色大聲喊道,追着他下樓。
步惜籬看着笑了,秦堔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已經給步惜籬穿好了高跟鞋,“五釐米的高跟鞋,還是有些高了,對孕婦好像不太好。”
“沒事的,就一天。”步惜籬說道,“色色說沒事,不會影響到寶寶。”就知道他擔心寶寶,擔心她。
“那就好。”秦堔聽着放心多了,上前來,要公主式地抱她,“來,我們下樓,不要管他們。”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下樓。”步惜籬說着想着推開他,可是秦堔卻直接將她抱起來。
他看着她,臉上滿是幸福的微笑,步惜籬想着拒絕都沒有勇氣了。
秦堔抱着她,然後下樓。
樓下的人已經在等着他們了。
簡軒色倒是和肖陸馳在屋外庭院裡吵架的樣子,但仔細看看,又不像是吵架,倒像是打情罵俏。
秦堔白了他們一眼,沒打算理會他們,“我們走。”
步惜籬倒是小聲喊了一句,“瑾冉姐。”
“明白。”林瑾冉點頭,去喊簡軒色和肖陸馳他們。
天氣真的好,偶爾吹過一些秋風,讓人感覺舒適。
步惜籬向來不喜歡奢華高調,所以秦堔選擇的墓地也是較爲清靜的。
墓地在一座教堂的後面。
秦堔牽着步惜籬的手,一同走往墓地那,同行的有簡軒色、肖陸馳、還有塞韋·安蒂。
還有一些保鏢站在後面。
所有人都佩戴着白花。
秦堔和步惜籬站在最前面,步惜籬手中拿着一朵白色的菊花,上前一步將白色的菊花放在墓碑前。
秦堔也將白菊放上。
後面的人一個個跟着將白菊放上去,然後再站回原來的地方。
步惜籬和秦堔站在一起,風吹了起來。
秦堔牽上步惜籬的手,他看着那墓碑,聲音很平靜,“奶奶,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你放心,阿籬就交給我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步惜籬聽着喉中一酸,但是她強忍着哭的衝動。
“奶奶,你在那邊,一定要跟爸爸媽媽說,我想他們了。”步惜籬眨了眨眼睛,擡手將眼淚給擦掉,然後看向天邊漂浮的雲彩,“以前的事情,就隨風吧,告訴爸爸,我原諒他了。”
周圍寂靜極了,只剩下步惜籬的聲音,以及風吹過的聲音。
秦堔眼神一直都放在步惜籬的身上,她願意放下以前的恨,也是一種解脫,而且也不至於活得這麼累。
步惜籬微微低頭,看向墓碑。
她掙開了秦堔的手,然後上前,蹲在墓碑前,伸手摸上了墓碑上刻的字。
“奶奶,謝謝你。”步惜籬低聲說道,她看向天空,舒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默哀了一會兒。
過了許久,秦堔看着起風了,道,“阿籬,我們該回去了。”
步惜籬點了點頭,秦堔牽着她的手,拉着她起來。
半扶着步惜籬,秦堔帶着步惜籬離開了墓地。
風越加的吹了起來。
站在遠處的男人看着秦堔和步惜籬走遠,然後纔拿着手中的白菊花捧着上前。
晏子丞站在那墓碑前,彎腰,將白菊放好。
“步奶奶啊,我是阿丞,我之前去醫院看過你幾次的那個阿丞,你應該還記得吧?”晏子丞站在風中,這時候,細雨飄了起來。
葉昭南看着天色,趕緊上前來小聲說道,“三少,下雨了。”
晏子丞依然站在那墓碑前,他皺了皺眉頭,兩手插在褲袋裡,“你就在天上好好看着,好好地保佑小籬能夠幸福快樂,她孩子,一定平平安安的。”
葉昭南看着晏子丞不願意走,又沒有帶傘,只好趕緊打電話,“趕緊送把傘過來!”
電話那頭趕緊應了。
晏子丞上前一步,看着墓碑,“奶奶,我還是當初許諾的那樣,無論小籬屬不屬於我,我都用心呵護。你放心走。”
葉昭南看着有保鏢拿了傘過來,趕緊跑上去拿傘,然後給晏子丞撐傘,擋住那些飄飛的雨。
“昭南,沒事的。”晏子丞轉眸看他,“我就是跟奶奶說幾句話而已。”
“三少,那您也要注意身體,老爺叮囑您要好生注意的。”
晏子丞點了點頭,“我明白。只是,有些想巴黎了,你知道嗎?在巴黎的街頭,雨也是像這樣的雨,不是很大,而且有些微風。雨水打在身上,很舒服的。”
葉昭南微笑。
晏子丞笑了笑,看了那墓碑一眼,“奶奶,往後我再來看您。”他說着轉身離開。
葉昭南趕緊跟上他。
葉昭南不是很明白,明明晏子丞可以在步惜籬和秦堔在這裡的時候,一起來祭拜步奶奶,可爲什麼要等到他們都離開了之後才單獨來祭拜呢?
步惜籬和秦堔走出墓地,往停車場那邊走的時候,卻聽到了唱詩班的聲音。
她忍不住地停下來。
“聲音……是從教堂那邊傳過來的,是嗎?”步惜籬轉頭看向秦堔,問道。
秦堔點頭,“是。要去看看嗎?”她這樣問,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
步惜籬嘴角咧開一個弧度,笑了一下。
秦堔寵溺一笑,轉頭看簡軒色和肖陸馳他們,“你們如果有事要忙,就先忙吧!我陪陪阿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