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臉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坐在辦公桌前一臉平靜的男人,“我跟廖綿綿的感情就像是你當初對喬冉的感情,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
而是一開始根本就沒有向那方面去想,突然那麼多年的感情有着本質上的顛覆和思想上的差異,很難消化。
二十幾年的情感也許這只是相互習慣而已。
男人湛黑的瞳眸深處閃過一絲深諳,扯了下脣角,“我跟你們不一樣。”他們之前沒有橫着任何一個人,似乎想起了三年的事情,他的眸子變得越發的晦澀和冷然。
卓凱放下酒杯,玩味的看着他,嗤笑,“你別告訴我你還對那個人念念不忘。”
“有些事情做了就要付出懲罰。”如果不是她,說不定他現在早就結婚生子。
“承認吧,晉堯,你只是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而已,她早就爲了那件事情付出了該有的代價,而且她也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卓凱的口吻一副旁觀者清的味道。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記恨或者帶有報復的心理,憑他的手段有一百種,一千種的方法,爲何現在還要跟她又牽扯?
從小喬冉跟廖晉堯感情最好,而他跟廖綿綿感情也是最好,他們四個人在那豪門大院裡,談天闊地,那種情感萌芽早就生根發芽,他們的感情並在他的管轄範圍。
他現在只想安撫好跟廖綿綿的之間的事情。
見他也無意再多說,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得到,卓凱起身就準備走。
手剛搭在門把上,後來聲音響起,“綿綿出國比賽了。”
卓凱眸色微閃,側頭看了他一眼,眉梢挑起,“走了。”
辦公室裡男人沉默的坐在那裡沒有動,惝揚的陽光也散不去他身上的冷然的氣息,對於喬冉,那個丫頭從小到大一直都在他的控制範圍內,一瞬間脫離他的軌道,他此刻心裡也是一團亂麻,亂紛紛的念頭在腦袋裡糾纏。
景山的山頂,十幾個男男女女專注的繪畫着,喬冉坐在一邊的石堆上,偶爾給他們提提意見,比如線條怎麼畫才能讓畫看起來線條更柔和,怎麼讓畫更逼真。
山上眺望可以看見川城的蔚藍色的海,沙灘上依稀可以看見沐浴陽光的黑點,這裡跟西雅圖的海邊有着明顯的差距,但是卻也是有別具一格的獨特風景。
山上樹蔭成林自然形成了遮陽傘,清新的氣息夾雜着花木的清香,那彷彿是一種靈魂的釋放。
本來是陽光明媚的天氣到傍晚的時候突然卻是陰沉了下來,一副風雨欲來的趨勢。
“不會下雨吧?”
顧嫣離她最近,聽到她的詢問,她擡頭看了她一眼笑道,“老師,川城夏季總會下彩虹雨的。”來的兇去的也快。
那些學生一聽也是有些興奮,都說開了,“彩虹雨耶!等會說不定就能看見彩虹了。”
“恩,我剛正好想畫晚霞,雨後的晚霞更漂亮。”
聽到她這麼說喬冉也沒多想,看向身後搭好的的帳篷隨口問道,“你們的帳篷都搭好了嗎?”
“放心吧,老師,都搭好了,雨勢大的話我們就去躲雨。”
“恩。”
本來只是昏暗的天空,滴滴答答的雨滴落下來然後越來越大,喬冉皺了下眉,“都進帳篷,等雨停了在繼續。”
在山上又沒有換洗的西方,如果身上弄溼了難免煩躁。
西雅圖是個多雨的季節,喬冉對雨也不陌生,看着昏暗的天空不像是一會就停的樣子,雖然不討厭雨,卻不喜歡被落的潮溼。
大家看了一臉有些趨勢的雨水,都收起了畫板進了搭好的帳篷。
“轟隆......”暗黑的響起了悶雷,電閃雷鳴,暴雨嘩嘩,像天河決堤一般,越演越烈,一陣風吹來,本來是蔚藍的天空就像是墨玉滾似地染的天空更加昏暗黑沉,喬冉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就暴風雨要來了吧?
這麼薄薄的帳篷根本擋不住,她側頭道,“看來暴風雨要來了,你們都那些石頭將帳篷穩固住。”不然連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那羣學生也沒有遇到這事,還以爲會是平常一樣的彩虹雨,聽到她這麼說一個個也是有些慌亂,按照她說的趕緊去在周圍找了些石塊將帳篷的一圈壓住。
喬冉從包裡拿出手機試圖跟校方聯繫,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她看了下手機屏幕才發現一點信號都沒有。
雷電轟鳴伴隨着狂風暴雨,不一會傳來石頭滾落的聲音,一個可怕的想法傳入她的腦袋,心裡一慌,不會這麼倒黴?發生泥石流吧?
顧嫣見她臉色異常,清秀的臉上帶着困惑,“老師,怎麼了?”
喬冉此刻的臉色已經不大好,沉聲道,“好像是石頭滾落的聲音,我懷疑等會發生泥石流。”
“啊?”
顧嫣聽到她這麼說,臉色也跟着不大好了,然後突然想起什麼,連忙開口,“老師,我們上山的時候我看見東邊好像有個山洞。”當時她也只是隨意一撇,畢竟第一次在山裡採景難免好奇了一些也就多留意了一下週圍的地勢環境。
聽到她這麼說,看了下他們一眼當即果斷的說道,“我們去山洞,這裡不保險。”這帳篷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而且也不安全。
畢竟是二十出頭的學生,一個個露出恐慌的神色,這種事情只在電視上聽說過,有些膽小的開口道,“老師,我們不會死在這吧?”
“胡說什麼?”又側頭對身邊清秀年輕的女人道,“顧嫣帶他們去你看見的山洞,快點。”多耽誤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顧嫣愣了一下,立刻喚道,“大家跟我來。”
憑着記憶來到之前看到的地方,果然有個不大不小的山洞,喬冉立刻生起火來,現在只能祈禱暴雨快點停下來,然後再想辦法聯繫市內。
這時候一個男學生突然喊道,“老師少了兩個人。”
喬冉一驚,心裡本來就慌亂了,聽到他這麼說,努力的保持臉上的平靜,如果這時候她在自亂陣腳肯定引發更大的慌亂。
她數了一下,發現確實少了兩個人,當即問道,“誰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她記得當時有說了只能在她指定的範圍內活動。
一個女同學走過來囁嚅道,“老師,我之前看見她們向後山去了。”
喬冉眉頭皺了下,安撫好他們,拿起手電筒就準備跑了出去。
手臂就被人拉住,“老師,你對着地方不熟,你可別亂跑了。”本來他們已經夠換亂緊張了,如果她在走了,大家只會更加害怕。
喬冉看着拉着她手的清秀稚嫩的顧嫣,認真的說道,“顧嫣你跟大家在一起,我去找他們”看得出她得擔憂,喬冉安撫道,“沒事的,我以前也遇到過這情況,我自己會小心的。”西雅圖是多雨的季節,但是泥石流她是真沒遇到過,只是想安撫他們的情緒故意說的,她是她們的導師,怎麼能容忍他們出事?
一瞬間,她覺得這些學生就像她的孩子一樣,既然是跟她一起上來的就得負責照顧好他們,這是她的責任。
她就得負責。
顧嫣聽到她這麼說,還是擔憂,提議道,“老師,我跟你一起去吧?”
喬冉皺了皺眉頭,拉下被她抓住的手,“你跟大家在一起,安撫好大家,等我回來。”現在儘可能少在暴雨天在山上行走,只會讓她多分心,而且她相信顧嫣是個勇敢的女孩一定能夠替她做好這安撫工作。
顧嫣認真的點點頭,“恩,老師那你小心點。”
暴雨維持了一夜,第二天還是淅淅瀝瀝的下着。
廖宅。
廖老爺子坐在餐桌前帶着老花眼鏡垂眸看着報紙,男人挺立的身形從二樓走到餐桌前坐下,廖長嶸淡淡的睨了他一臉,開口,“有時間叫冉冉來家裡吃飯。”
自動上次壽宴已經幾天沒看到那丫頭,既然回國了還是要多走動走動。
男人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恩。”
這時候餘伯上前,恭敬道,“老爺,早間新聞開始了。”
廖老爺點了點頭,將報紙在一邊。
一時大廳內只有新聞播報的聲音,新聞放置一半,屏幕上出現了山體石塊倒塌塌滾落的畫面,播報員的聲音傳來,“昨天傍晚突發暴雨引發多處山體倒塌,這是近幾年來罕見一次的泥石流爆發,山腳下的村落已經多數毀塌,多名村員受傷......本臺記者xxx現場報道。”
男人面無表情的冷峻的容顏上一沉,將視線看向屏幕上,將手裡的刀叉一放轉身就上了二樓。
廖老爺子瞪着一雙精明的眸子染上一些困惑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想,又將視線看向屏幕上。
男人走到二樓書房,拿起桌上的手機就撥了出去。
“總裁,我馬上就到。”
男人沉聲問道,“昨天你說喬冉去採景?知道是哪座山嗎?”
開着車的雯娜沒想到老闆大清早會問她這個問題,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約幾秒鐘纔回道,“是景山。”
那邊的廖晉堯眸色暗沉晦澀,連帶着聲音都冷冽了下來,“送我去景山。”
然後直接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