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歆怡看了一眼掛斷的電話,蹙了下眉頭。
廖晉堯洗澡完從醫院的衛生間出來,見女人拿着他手機,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眸色冷淡的看了過來。
他從來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尤其是手機。
顧歆怡接觸到男人寡淡的眸子,慢聲慢氣的解釋,“剛纔有人給你電話,我看你洗澡我就替你接了。”
“誰?”
將手機遞給走過來的男人,“不知道,我剛喂了一聲就掛斷了。”
廖晉要結果手機看了一眼一排陌生的號碼,擡眸淡聲道,“我出去打個電話,你早點睡覺。”
“你今天晚上還留下來嗎?”
她醒過來聽助理說,這個男人昨天晚上陪了她一夜,當時她是高興的,好在這個男人還是關心自己的。
晚上的時候果然他又過來了。
伸手摁了摁疲憊的眉心,“不了,我會讓人過來陪你。”他今天晚上11點半纔將今天的公務辦完,結束的時候顧歆怡的助理打電話給他,本來想過來看一眼就去接喬冉的。
他一夜未睡,向來有些潔癖的他,整整辦公了一天,全身倦怠的不行,索性就在這裡沐浴。
顧歆怡見他這麼說面容柔軟,“好。”她知道如果自己太主動的話,對這個男人是絕對不行的,那麼她只能以退爲進慢慢來。
從病房出來後,廖晉堯直接撥了電話過去,那頭嘟嘟嘟的無人接聽,他忍不住的皺起眉,將手機收起,直接開車到了雲染所在的小區,這個點只有門口值班的保安。
廖晉堯開車至門口將玻璃窗打開,問道,“雲染,住幾號樓?”
每個住戶都是有在門衛這邊登記的。
見男人衣着不菲又是豪車,那保安自然是恭敬了許,但是眼神還是有些探視,小心問道,“請問,你跟她是什麼關係?”作爲小區保安是不能經過主人同意就隨便泄露住戶的門牌號的。
這是職業操守。
黑眸沉了沉,男人話語陡然變得陰沉,帶着威脅的意味,“快點,誤了我的事你這工作也就沒想要了。”
保安被男人的眼神看的一怵,也就是幾秒的思想鬥爭,他就是靠這個工作養家餬口,見男人不嚴自威的氣勢,立刻點頭,“您等等。”就轉身就翻着住戶登記薄,然後將那已經泛着年代的本子遞到男人面前,“這個,6號樓303。”
廖晉堯淡淡的睨了一眼,瞬間搖上車窗,車子迅速的開進了小區。
到了303門口微頓,擡手就去敲門,連續不斷的敲門聲在這安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的突兀和清晰,喬冉本來就有些失眠,剛有了想睡覺的欲~望就聽到了門口敲門的聲音,蹙了下眉。
這個點敲門?她側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雲染,直接將被子蒙在腦袋上。
過了一會果然敲門聲停了下來,喬冉心想可能是別人敲錯門了,亦或者是隔壁的敲門聲,畢竟雲染這個小區,一個樓道里住了3-4戶。
幾分鐘後門再一次響起,伴隨男人的呼喊聲。
喬冉懵了一會,熟悉的男聲讓她一下子從牀褥上坐起來,牀上鞋子就向着門口走去,伸手將客廳的燈打開。
伴隨這敲門聲越來越大,喬冉擔心他吵醒別人休息,伸手就將門打開。
男人一身黑色的定製西裝,跟早上一樣的衣裝,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淡的開口,“你有沒有公德心,你這樣會吵醒比人,我不是說了我不回去睡覺嗎?”
廖晉堯看着眸色寡淡的女人,黑眸定定的看着她,輕描淡寫,“我不是說了不同意嗎?”
擡手推開半掩着的門,擡腳就邁了進去,“你包呢,跟我回去。”
喬冉冷着眸色看着他,“我不回去。”
見她是生氣了,廖晉堯伸手就將女人攬着懷裡,伸手將門關上啊,語氣低緩帶着疲憊的暗啞,“晚上給我電話的?”
他的號碼一般沒幾個人知道,除了她就是雯娜,要麼就是戰友和家裡人。
擡手將他推開,她轉身坐進沙發裡,語氣淺淡,“嗯。”
廖晉要瞳眸沉了沉,半是陳述半是解釋的開口,“我晚上十一點半才從公司出來,顧歆怡是我公司的藝人,你說她受傷了,作爲老闆是不是該去瞧瞧?”擡手將女人的下巴擡起,看着女人還是陰鬱的臉色,再次開口,“如果沒有出事,我肯定不會去看她的。”
喬冉抿着緋色的脣瓣,還是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不輕不緩的問道,“那你不能派別人去?爲什麼每次她一出事你都要去?”上次新婚夜她就已經準備不計較,可是每次都是因爲同一個人,她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大度。
她知道顧歆怡的事情,也知道她母親自殺的事情,但是這些根本就不是這個男人的責任。
男人聲音低緩,帶着溫和的討哄,“你知道我只是對她的愧疚,所以我跟她真的不會發生什麼。”低頭吻了吻女人嘴角,“笑一個給我看看?”
“不要。”
靜默片刻,廖晉堯手指摸着她的頭髮,“我們回去再鬧?”
喬冉慍怒的看着他,不可思議的提高了聲音,“我這是鬧嗎?廖晉堯,你居然說我無理取鬧?”一雙黑白分明的眸突然有些紅了,一副委屈的模樣看向他,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語氣,眼神裡,都顯露着不滿。
說的好像她是多麼不講道理一樣,她又不是市井的那些蠻不講理的大媽,怎麼就成鬧了?
男人見她眼眶紅了,頗無奈的低聲哄道,“我沒說你無理取鬧,怪我,不會說話,咱們現在回去好不好?”鬧,和無理取鬧完全是兩個意思,他有些苦笑不得的看着面前長髮披肩的長髮女人。
畢竟這裡是雲染的地方,他就是想做什麼還得顧前顧後的。
喬冉嘟着脣,也不回答他,就是用一種哀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不過還是視線有去看看臥室的門,半響,她纔開口,“好,我們回去。”她今天晚上是得好好的問問,不然她今天睡不着,他也別想睡了。
打好主意,她起身就去臥室將包拿出,想推醒還在熟睡的女人,轉眸一想,最後留了一張紙條放在牀頭櫃。
出來後坐上男人的車子,半是夜深人靜的小區,汽車的引擎聲劃破這黑夜的寂靜,路過門口的時候,那保安站在門口伸手看了一眼。
車子穩穩的在無人的車道上行駛,廖晉堯側頭看向長髮披肩,掩住半邊臉蛋的女人,低聲平淡,“冉冉,我們現在夫妻,應該有足夠的信任,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是擅長說謊的男人。”
喬冉看向車外的黑夜和飛速流逝的燈影,抿着脣,她自然知道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不擅於也不屑說謊,但是不代表他就不會說謊。
雖然每次她提起來的時候他就會主動承認。
那是不是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他也不會主動提起。
喬冉慢慢的咬着脣,眼睛裡的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落下來,“廖晉堯,自從她回來,雖然你沒有說謊,但是你有些事情就是做的太過了,上次我們新婚夜你還去看她,讓我等了那麼久。”
雖然後來他有解釋,但是她心裡就是留下一道坎。
握着雙向盤的手縮了縮,他聽出了話語裡的哽咽,一個拐彎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大約看見她臉頰上的眼淚,廖晉堯一怔,心頭緊了緊,嗓音低緩,“那你說我的車子撞到她了,難道丟下她不管嗎?”
抽出紙巾輕緩的將她臉上的淚痕抹去,薄脣吻了吻她的脣角,“冉冉,你要知道當年事情我雖然沒有絕對的責任,但是起因還是我們廖家,所以我只是想補償她,廖太太的位置只會是你,我不告訴你,只是怕你胡思亂想,明白嗎?”
喬冉因爲剛纔哭過而晶亮的眸子看向男人,溫婉淡然地開口,“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什麼廖太太的位置,我在乎只是你這個人。”
多久了?她沒如此狂熱的告白,她是很在乎這個男人,所以容不下一絲一毫的欺騙和污點,哪怕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她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聞言,黑眸沉沉的看着她,眼裡帶着狹促的笑意,“你這是再跟我告白嗎?”
喬冉羞惱的低吼,“廖晉堯~”
男人收斂了笑意,一臉正色認真的說道,“我現在在乎也只是你一個。”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
他是極少說情話的 男人,但是說出來的話低緩,溫和卻是極度的好聽,喬冉聽到男人的迴應,仰着緋色的臉蛋,“回去吧。”大半夜,兩人居然將車子停在路邊,講情話。
“一會哭,一會笑的,羞不羞?”
喬冉不滿的頂回去,“還不是你,沒事總惹我不高興?”
廖晉堯發動引擎,黑色賓利在曠闊無人的黑夜裡行駛。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
這段時間喬冉每天下午都回去培訓室,雖然一開始廖晉堯說只能學兩個小時,但是自從喬冉的石膏拆掉以後,她上午待在畫廊,偶爾客串下男人的辦公室,剩下的時間都會待在培訓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