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這樣——
那這麼說來……
這麼說來景家是在騙秦家嘍。
冷笑擒在脣邊,慕泊寒聲道。
“她們倒是聰明,知道我變成了癱子,不想把女兒嫁進來糟蹋了,又舍不下秦家的家業,找了一個女孩兒嫁過來。”
“可是這景甜兒的來歷,似乎也太神秘了一些,你到現在都沒有查出她是從哪裡來的,只知道她昏迷在海邊,被景家人救了。”
“那這麼說來,景甜兒腦部被打的針,很可能就是景家人做出來的——”
西歡也是這麼認爲的點了點頭,覺得景家人倒也真是奇葩,翹起二郎腿道。
“她們應該不止就想要個三千萬而已吧,應該下面還會有動作的,不如……”
挑了挑眉,
西歡傾身,對慕泊說着什麼,慕泊眸光一利,望着西歡,西歡聳了一下肩膀。
“這樣可以引蛇出動,要不要這麼做??”
慕泊好半響都沒有說話,這麼做……這麼做會不會有些殘忍——正在這時候,門又被推開,楊楓和安眩景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一左一右的窩進單人沙發裡,一幅好疲憊的模樣,慕泊冷睨了他們一眼,淡淡的開口。
“一會去秦氏酒店犒勞你們就是了。”
“呼~~”
楊楓歡呼了一聲,這才坐正了身體,有些驚奇的對慕泊道。
“大老闆,我終於知道,甜兒爲什麼要離開秦家別墅了。”
“爲什麼?”
慕泊急忙追問……
安公子挑了挑眉,往後仰靠着,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楊楓接着說道。
“因爲每個人都在欺負她,包括你。”
“什麼?”
秦慕泊心裡微驚,一股很不安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急忙駕着輪椅奔到了楊楓的面前——
“我們已經查過了,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她們說,是沈媽看甜兒不順眼,所以就指桑罵槐的罵毒了另一位傭人,接着又過去挑釁甜兒,甜兒根本連手指頭都沒有動她一下,是她自己在你出電梯的時候,抓起甜兒的手,甩了自己一耳光,又自己撞到桌角上去的。”
“不過我很奇怪,她爲什麼看甜兒那麼不順眼,爲什麼又看冷若初那麼順眼呢?”
慕泊蹙着眉頭,有些不耐煩的輕聲說道。
“整個別墅的人都很喜歡若初,而且大家很可能已經把若初當成少奶奶看待了吧,突然間換成了別人,而且還是一個和我不對頭的女人,所以大家看她不順眼。”
……
大家點了點頭,西歡輕撫着下巴,笑着對慕泊說道。
“大老闆,其實我覺得,甜兒纔是和你最相配的女人,你爲什麼不試着,和她一起創造未來呢。”
“爲什麼不試着去相信她,去維護她呢,一個女人,有嫁給你的勇氣,說什麼,也是挺值得佩服的。”
“而且……”
“既然已經查出來,心狠手辣的是那個景依依,而並不是景甜兒,好多加諸在她身上的誤會,也就可以解除了。”
“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找到她,不然她真的會出什麼事情的。”
“就連軒陽那裡我也去過,他說甜兒現在整個還在虛弱的階段,很容易出事……”
……
這麼一說,慕泊的心又懸起來了,都找了三天了,還是沒有找到甜兒,她會去哪裡,或者是,她是不是故意躲起來了。
“啊嚏……”
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的甜兒,突然間捂着鼻子打了一個噴嚏,急忙伸手摸了一牀毯子,蓋在自己的身上。
都已經三天了,冷若初都沒有回來,她要是再不回來,再過三天,她可要捱餓了。
這個混帳女人,出門竟然還記得鎖門,怕自己跑出去嗎?
不過,
她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肩膀上的傷,已經開始漸漸的好起來了,不過,碰起來還是很痛,潔白的肌膚,此刻映着好幾個難看的印記,甜兒蹙了蹙眉,沒有不愛美的女孩兒,得小心護理才行,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疤痕,就慘了。
起身去了廚房,找了一點米,看了
看,還有幾斤的樣子,再不回來就真的要餓死了。
甜兒由原本的煮飯,變成了煮稀飯,剁了一些火腿腸和青菜在裡面,一起煮,吃一餐算一餐吧。
唉,
現在真的好懷念在夢裡,和曼姿兩個人一起在森林裡,捉了野雞,做叫化子雞的時候啊。
想起曼姿,甜兒突然間猛的怔了怔。
她記得,
對,
她和曼姿之間有一個小小的暗號,就是當一個人在找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掛一樣東西。
急忙弄好稀飯,甜兒便去臥室裡找材料,她得把那朵花做出來,那種花寧市 是沒有的,只有她們曾經在深山老林裡看到一回,之後她們便拿這個,做暗號了。
花了整整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甜兒才把那幾朵複雜的花做好,有碗口那麼大,又找了繩 子,將花綁在了晾衣服的杆子上,懸掛在了陽臺外面。
不止是前後陽臺上掛了,還有洗手間外面的窗外,也一樣掛了,能夠掛的地方,都掛了,按理,多少有一點顯眼,只希望,老天有眼,希望曼姿可以記起來,可以看到了。
做完這些,稀飯也煮好了,甜兒淺淺的喝了一碗,回到客廳的時候,撫了撫自己的腹部,哎……好幾天沒有沾腥葷了,真的十分懷念啊。
唉,
這要是在這裡被餓死了,可就什麼都不值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客廳的大門傳來扭動的聲音,甜兒歪着頭,懶洋洋的望着大門,心裡覺得大概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
門卻是真的打開了,冷若初一臉喜氣,提着兩個快餐盒子走了進來,見到甜兒有氣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將東西放進甜兒的手中。
優雅小心的坐下。
“喏,帶給你的燒鵝飯。”
“哦——”
甜兒哦了一聲,立即打開了盒子,聞着那燒鵝熟悉鮮香的味道,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有些含糊不清的對冷若初說道。
“你在幹什麼?”
“前幾天還一幅要死要活的模樣,現在又是一幅喜氣洋洋的樣子,搞什麼?”
冷若初哼了一聲,得意的往後靠了靠,單手託着自己的臉蛋,枕在沙發背上,望着甜兒大口大口吃飯的模樣,笑了笑。
“你懂什麼,這都三天了,也沒見慕泊出來找你一下,可見他心裡,根本沒有你。”
“有我沒我,都是他的事,關我什麼事,又關你什麼事嘛。”
甜兒打斷了冷若初的話,冷若初也不生氣,點了點頭,覺得這也對,這幾天心情好,整個金家都圍着她轉轉,讓她覺得生活終於因爲有了孩子而陽光了起來。
“我就不同了。”
甜兒聽着她的話,停了停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但隨後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這家的燒鵝飯真的太好吃了,冷若初還算有良心,記得帶個飯回來,不然真的要餓死。
傾耳聽冷若初繼續說着,哪裡不同。
“我啊,現在整個金家都圍着我轉,細心的侍候着我,泰熙完全聽我的話,我婆婆也是,我要什麼,她就給我弄什麼,我現在的日子,過得和你相比,哼……”
“景甜兒,你根本就是一個大傻瓜,明明人家不愛你,你還要往人家懷裡竄……”
“還以爲他真的愛上了你,唉……我就不同了,泰熙愛着我,慕泊也愛着我,大家都寵着我,我現在才覺得呀,真的好幸福哦。”
……
說完,
若初又甜甜的笑了起來,甜兒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低頭繼續吃着,直到把一盒飯全部吃光,肚子吃飽,才撫着滾圓的肚子倒在沙發上,覺得真是舒坦了。
“景甜兒,你是要呆在這裡,還是要出去?你自己做決定,我不會勉強你的。”
看着她落魄,這就足夠了,反正慕泊也不是真的喜歡她,把她趕出來就是最好的證明,媽媽說過,懲罰一個人,不是打她一頓,或者是弄死她,而是看着她,一點一點的頹敗,一點一點的失勢,讓她在這個世上,從此過不了什麼好日子,這纔是悠遠而流長的懲罰啊。
“我現在還不想動……”
甜
兒睨了她一眼,出去與不出去,沒有什麼區別,先前想走,是因爲沒有吃的,肚子餓,現在不餓了,就無所謂了。
再說了,
不能回秦家,也不想回景家啊。
“我休息半個小時,就會離開的。”
飯後要休息半個小時,纔會對身體好,所以甜兒決定半個小時後,再離開。
若初點了點頭,隨便,反正也沒有打算留她很久的意思,過來這裡,是因爲猛然間想起來,這裡還有一個人,也不知道她餓成什麼樣子了,所以提了一個飯過來施捨她,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呢。
景甜兒打了她,她也狠狠的打了景甜兒,一報還一報,現在心情無比的好。
“哼,以前我還覺得我是一個挺可憐的女人,現在看起來,你景甜兒纔是最可憐的可憐蟲。”
“我可是打聽到了,你呀……咯咯咯咯……哎呀,我要不要告訴你呢。”
冷若初捂着紅脣妖媚的笑了起來,那模樣,那眼神,看着景甜兒,就像是在看一個沒人要的小孩一樣,甜兒莫名其妙的望着她,覺得怎麼心情不好,瘋瘋癲癲的,心情好了也是瘋瘋癲癲的。
若初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打擊甜兒,於是又開口接着說道。
“我聽說呀,你根本就不是景家的親生女兒。”
……
甜兒蹭的站了起來,冷若初只覺得一股冷風朝自己撲了過來,驚得她抱住了一個枕頭,往後靠去,隨即便看到景甜兒怒瞪着自己。
翻了一個白眼兒,她才細細的開始講述着沈媽告訴她的事情。
“你不過是景家撿回來的人,而且就是不久前才撿回來的,爲的就是讓你冒充景家的小姐和慕泊結婚。”
“因爲景家知道慕泊是個殘廢,不能人道,所以不想糟蹋了自家的女兒,便想了這麼一個辦法。”
“而且猜測他們給你打了針,讓你忘記了以前的事情,然後操縱你,景甜兒,你還真的是一隻可憐蟲,連自己是誰,你都搞不清楚了。”
……
“以前我嫉妒你,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會了,不然我也不會好心的拿吃的東西給你——”
甜兒死瞪着她那張鮮紅的脣,猶於看到了一張血盆大口,好像正吐着什麼危險的石頭,一個個的砸在自己的心窩上一樣。
一起一伏間,她的情緒漸漸的有些失控起來,奔到沈若初的面前,俯身道。
“這不可能,他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不要挑撥離間,傷了我們之間的母女親情。”
“冷若初,你騙我。”
伸手扳住了冷若初的肩膀,甜兒用力的搖了起來,可是冷若初卻絲毫不在意,只是得意的笑着。
“我沒有騙你,不信你可以回秦家問清楚,看我有沒有說假話,景家人也真是夠卑鄙無恥的,竟然從海邊撿了一個人回來冒充景家的小姐,你呀和慕泊,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不配嫁給他,更不配和他在一起。”
“他是我的——”
“冷若初,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你敢——”
冷若初嘟着紅脣,弱弱的說話,眼中卻滿是得意,甜兒被她囂張的模樣,氣得整個人都傷了神,擡手作勢要朝她打了下去,但她卻沒有打算真的打她。
卻在這時候,
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疾奔了進來,一把拽住甜兒的胳膊,狠狠的將甜兒扔了出去,甜兒根本沒有防備,就像是樹葉一樣的,身子往外面飛,砰的一聲砸到了牆壁上,整個重跌落了下來。
甜兒痛得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臉色煞白間,卻聽到金泰熙憤怒的咆哮。
“景甜兒,你這樣對待一個孕婦,你還是人嗎?”
“她懷着我的孩子,我們金家待她如珠如寶,你卻想要打她,你到底是不是人?”
“之前你打她,我都沒有和你計較,但是從這次開始,我金家和你們秦家,就勢不兩力。”
……
說完,
金泰熙滿臉心疼的望着一臉柔弱、驚恐,甚至是落淚的冷若初,她正撫着腹部,喃喃的哭泣,幽怨的望着甜兒沒有說什麼,但卻宣示着種種的現實就是……她被欺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