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默的話讓莫小菲一頓,隨即她搖了搖頭,“不會的,佑恩的父母都沒有了,就算是有親人,當初他們都不要他,現在也不會來要回他的。”
蘇行默皺了皺眉,“也許,他的某個親人不久前才得知他的存在呢?”
蘇行默說的極認真,莫小菲聞言狐疑的看着他,好像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蘇行默見她這樣慌忙擺了擺手,“我是假設一下。”
假設?莫小菲想了想,“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尊重佑恩的想法。”這句話她說的很沉重,說完之後她一轉身回了臥室,將門關上了。
蘇行默直接吃了個閉門羹,他憤憤的看着緊閉的房門,他就不信了,這世界上還有他蘇公子想要將就,人家卻不願意的。
關上門之後,莫小菲走到了牀邊,佑恩睡得很香,長長的睫毛倒印在臉頰上。
剛纔蘇行默的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從2年前遇到佑恩到現在的不能失去,她從沒想到有一天佑恩會離開她的身邊。
如果真的有人要把佑恩帶走的話,她能夠像剛纔那麼輕描淡寫的說,讓他自己選擇嗎?
還有蘇行默說要結婚的話,原本她可以將他當做一個玩笑,可是現在……
剛纔他那樣嚴肅又認真的說出之後她還可以假裝無所謂嗎?她現在該怎麼做呢?
莫小菲看向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月亮已經升了起來,透過窗簾灑進地板上。
她突然想起那個被人挾持着逼她假裝跳江的晚上,也是這麼好的月光。
當時她被人推進江裡的時候,她以爲自己一定死定了,以爲一切都可以結束了,可是沒有,她還是活了過來。
那麼難的時候她都走過來了,現在一定也會好起來的。
一定能的,她再一次這樣告訴自己。
*
韓家,華淑嵐坐在沙發上發呆,最近幾天韓天禹忙的腳打後腦勺,每天都看不見人影,雖然他不告訴她,但是她知道,他在想辦法找韓澤。
他還是那樣,放不下那些執念。
思及此,華淑嵐只覺得喉嚨一陣麻癢,她猛地捂
住嘴巴咳嗽了幾聲。
突然她的手一抖,她緩緩的張開手心,一灘鮮紅的血跡赫然出現在她的手心裡,意識到是自己吐的血,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了起來。
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啊,怎麼可以?
恰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了進來,華淑嵐慌忙將手攥緊背到身後,很快韓天禹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大概是找韓澤沒有什麼進展。
看見華淑嵐坐在沙發上他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些,“怎麼在這裡?這兩天身體感覺怎麼樣?我看你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華淑嵐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沒睡好,你不要擔心我。”
韓天禹忍不住的嘆了口氣,“我怎麼能不擔心你?叫你去醫院住着你又不願意,我有這麼忙,韓澤又……”
一提起韓澤,韓天禹的語氣不自覺的就加重了。
華淑嵐忙勸道,“好啦,我真的沒事,韓澤長大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都知道的,他會回來的。”
韓天禹皺了皺眉,“你就是慣着他。”
說完他想要拉華淑嵐的手,華淑嵐忙起身避開他的觸碰道,“我該去樓上吃藥了。”
韓天禹見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華淑嵐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慢慢的上了樓。
一到樓上,她就衝進了衛生間,衝着馬桶又是一陣猛烈地咳嗽,咳完之後,馬桶內壁染上了她咳出的血。
華淑嵐顫抖着手按下了沖水鍵,走到了洗手檯前洗手。
洗手檯的鏡子裡,有兩道血痕順着她的鼻子流了出來,華淑嵐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要死了?她要死了嗎?她不想死,她還不想死啊。
她簡單的洗完手,就迅速的衝出了洗手間,找到手機撥通了電話。
不一會兒,華淑嵐就穿戴一新的下了樓,韓天禹已經走了,他很忙,她知道的。
傭人看她要出去,忙勸道,“太太,先生出門的時候說了,您的身體不好,最好不要單獨出門呢。”
華淑嵐瞪了她一眼,“我自己的身體我比你清楚。”
傭人見狀不敢再說什麼,華淑嵐精神奕奕的出了門。
剛走出韓家的大門,她的脊背就垮了下來,剛纔電話裡,醫生的話在她的腦海中迴盪,“韓太太,您的病已經是晚期了,如果現在手術的話,成功之後可以延長好幾年的時間,可是……”
可是手術也會失敗,要是失敗了,她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她不要這樣。
華淑嵐停在路邊站了一會兒,然後叫了一輛出租車。
她突然想去看看杜浩東,那個將她捧在手心裡如至寶一樣的男人。
站在墓碑前,華淑嵐笑了笑,露出了一個溫婉的笑容,一如當年年輕的時候那樣恬靜美好。
半點也看不出,她曾是個毫不講理的潑婦。
半晌,她柔柔的叫了聲,“浩東,我想你了。”
她伸出手,手心裡好像還殘留着他的溫度,帶着濃烈的愛。
可是如今觸碰到的只能是冰冷的墓碑,因爲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想當年,她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杜家的花園裡,那時候她的媽媽是杜家的保姆,那一次是他的生日。
杜家爲了幫他慶祝大費周章,她媽媽那天發燒了,她叫媽媽請假,可是媽媽不願意,媽媽說杜家工資高,對傭人也不錯,要是這個時候請假耽誤了事情被辭退的話,以後再也難找這樣的工作了。
可是媽媽燒的很厲害,她也實在不放心讓她辛苦,於是她就和管家說了,跟媽媽一起來幫忙幹活。
管家看她說的很誠懇,就同意了。
宴會擺在花園裡,場景佈置的很美,當時宴席已經開始了,可是蛋糕纔剛剛做好。
她慌忙就推着出去了,走到花園裡的時候,她看見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燕尾服,站在花叢中遺世獨立。
她愣了一下,推着的5層蛋糕不知道是不是沒放好,眼看着就要從推車上掉了下來,她嚇得趕緊跑過去企圖接住。
可是她卻忘記了蛋糕根本沒法接的,所以五層的蛋糕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現場一下子鴉雀無聲。
所有的眼睛都看向她,滿頭滿臉色奶油,她幾乎都要看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