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縷陽光,洋洋灑灑的照着河灘。
顧道全赤身裸背的坐在河灘上,看着不遠天邊愣愣出神。
昨日之夢似真似假,悠悠存於心間,揮之不去。
多年未見的爹孃,一夢之間忽然出現,卻又轉眼間化作青煙,變爲索命惡鬼,到叫自己難辯真假,一顆心黯然神傷。
響午的烈日格外刺眼,回過神來,看着身上傷口已經結疤,左右一看,不見包袱,纔想起昨日逃的匆忙,不曾帶着包袱一起,摸着脖子上的月牙佩,將他摘下,放在掌中仔細看了一遍,昨日似乎夢到這東西發出金光變大,怎麼今日看去,卻是這般普通。
擡起手來,衝着他叫道:“變!”
清風吹過,依然不見一點波瀾。
搖頭嘆道:“夢裡的豈可當真,還是去將傷口清洗乾淨吧!”
將頭探到河邊,只見滿臉青腫,劃痕血跡斑斑,忽的雙瞳收縮,很是震驚。
卻是看到脖子上,一條青紫的傷痕煞是醒目,將頭湊近河面,用手摸了摸,那條傷痕卻像什麼東西勒住一般,回想起昨夜所夢,不知不覺冷汗不絕流出。
癱坐回地面,猛的深吸幾口氣,想要平復心情。
“難道昨夜的夢是真的嗎!自己當真就要被那鬼差拘去了?...”
顧道全摸着脖子不住的發問,好半響長嘆一聲,很是悲愴。
取出月牙佩,愣愣的看着:“難道你當真可用?原以爲師傅給的只是個護身符,想不到不只是護身符,卻是傳說中的日金輪,師傅!徒兒想你了。”
“師傅之仇,我一定會報!亂我崑崙者,我勢必誅之!”
月牙佩似乎感受到他的氣機,嗡嗡倆聲發出,只在那手上發出一絲金色輝光。
顧道全忙看去,將它撿起,只見其內側細小的花紋流轉着絲絲金線,金色輝光正是那金線所發出的。
顧道全忙運起體內靈力,引導靈力與那月牙佩的金絲相連。
靈力源源不斷的順着其身流到手中,白黃倆線交織,瞬間緩緩融爲一體。
月牙佩龍吟一聲,瞬間金光閃耀,呼的飛出顧道全手心變化,正是與夢中所見的日金輪無二。
顧道全卻不驚訝,知曉夢中是真,這也算二次相見,到不怎麼激動了。
試着運起劍指,氣機相連,日金輪嗡嗡響起,似乎與之迴應。
伸指向前一點,只見日金輪忽的旋轉起來,帶着破風聲響,往自己意念所指的方向轉去。
日金輪轉的迅速,帶起河面一陣涌動,隨着顧道全指向,忽的又向一旁河岸雜草飛去,刀輪鋒利,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演武一番,操控漸漸得心應手,感覺與那飛劍之法無異,只這月牙兵刃的造型,卻是有別於飛劍利落。
收了日金輪,隨意念化回月牙佩,將他戴回胸口上,埋入衣服內,往河邊洗漱一番,抖擻精神,看向不遠瀑布上的崖邊,心頭漸生恨意。
心頭暗叫:“我誠實相待,卻換爾等殘害!雖是百姓卻與虎狼有何區別,既是虎狼之輩,我也不必留情了!不過得要先找到他們。”
小村百餘里外,一處山坳裡,草木茂盛,樹葉遮擋,終年不見天日,罕有野物行走。
幾道身影穿梭其中,在樹間輾轉,卻是幾位獵戶,扛着分塊的野豬肉,腳不停蹄的跑着,左右看了眼,就往樹叢裡一鑽,卻是一山洞。
山洞幽暗曲折,溼氣很重,不多時就來到一個溶洞,有三丈高,四五丈寬,深處有一天然山泉,上有天光照射進來,地面茅草棚依洞而建,角落各種屍骨,蛆蟲爬行,臭氣熏天。
一羣衣衫襤褸的饑民,躲在洞內茅草棚裡,忽見幾個青壯回來,紛紛攘攘的迎了上來。
“你們幾個將野豬肉烤了!草旺子和大麻子,明早我們在去水潭哪裡找找。”
“村長這包袱你看!”
老漢接過草旺子遞過來的包袱,就地一坐,攤開一看,裡面倆個饅頭乾硬,一張卷軸,幾件破衣服,揪開衣物抖了抖,掉出一塊紅色石頭,晶瑩剔透隱閃紅光,散發着血腥味異常濃郁。
草旺子撿起石頭,湊近眼裡琢磨道:“這石頭倒是奇怪,莫非是那些富貴人家的珠寶?”
大麻子一把奪過,也湊近看了下,嘿嘿直笑道:“這東西不錯,我的了!”
草旺子二話不說,揮拳打去,大麻子一個踉蹌,爬起身來喝道:“草旺子你娘皮的!不想活了?”
草旺子趁機撿起石頭,笑道:“這玩意是我先拿到的!你想要,沒門!”
看着大麻子要動手,老漢忙喝道:“你倆幹啥呢!吵什麼吵,這東西誰也別想拿,快給我!”
草旺子依依不捨的遞了過去,將目光看向包袱裡的其他東西,撿起倆個乾硬饅頭就塞嘴裡。
大麻子也不甘示弱,幾個跨步衝來,一頓翻找,撿起那幅卷軸朝老漢叫道:“村佬!這玩意是什麼?看不懂啊。”
老漢看着手中石頭,轉過頭來,將卷軸拿起,看着裡面密密麻麻的纂文和圖案,不由得眉頭一皺:“這東西好像是書,我沒上過學堂,也看不懂。”
“書?我最煩這東西了,又不能當飯吃。”
草旺子嚥下乾硬的饅頭,喘了口氣,叫道:“不能吃,拿去當柴火燒吧!”
老漢擺擺手,叫道:“瞎說什麼?這玩意指不定哪天有用,都留着,那幾件破衣服,拿去給你們婆娘穿吧!”
大麻子憨憨笑道:“我婆娘穿不穿都一樣,這衣物還是我穿吧!”
老漢喝道:“馬上入冬了!不想讓她們凍死就快去,休息一晚,明早再去找那屍體,在打些獵物來,這個冬天的存糧不夠,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熬過去。”
說着將身上的旱菸取出,砸吧砸吧的抽了起來,又覺得不放心,向那糧庫走去。
大麻子將幾件衣服抱在懷裡,朝茅草棚趕去,將衣物一分了。
草旺子硬逮出一件破衫,屁顛屁顛的朝自己茅草棚跑去。
洞外山崖邊,顧道全爬着山崖,順着水流來到昨日受襲的地塊,看着火堆熄滅,地下血跡斑斑,用手在附近草叢翻了翻,卻無收穫,料想那包袱定是被拿了,這莽莽羣山,倒不知去哪找去。
看着天色漸黑,一時焦急,心裡越發煩躁起來。
山裡逛了不知多久,一無所獲,忽想哪包裡有那精血石,最惹鬼怪喜愛,若是尋到鬼怪跟着,或許能找到包袱。
想着這莽莽羣山,自己不想碰到時到有鬼怪撞來,想碰到又沒影兒,當真苦惱。
依稀記得卷軸裡,似乎有哪招魂咒,當日見了卻不曾讀過,這下卻是後悔懊惱。
看着天色已晚,又有涼風吹來,只得向不遠山角的荒村趕去,這荒村黑焦一片,大火燒燬的很是破敗,沒一間可避風雨,好在有幾塊木板子貼在泥地裡,將其取出,搭了個簡易的草棚子,堪堪可避風雨。
入內躺着,看着月明星稀,寒鴉飛鳴,冷風吹來,此地倒顯陰森淒涼,又真怕那鬼怪顯現,好在有日金輪在,倒也不是太怕,又盼着鬼怪快些出現,只往那精血石找去,自己好悄悄跟着。
思緒萬千,不知不覺昏昏沉沉,看着明月緩緩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