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章 只能怪我了
沈疏影美眸氤氳,隨着男人的動作,只覺得腹中隱隱的疼,經不住伸出小手輕輕推着他的胸膛,聲音又輕又軟,求饒似得的呢喃;“我們今晚,不要了好不好?”
賀季山吻住她的小手,那被絲綢般溫潤緊緊箍着的快感只讓他控制不住的加重了力道,他伸出胳膊,將她的身子整個的抱在懷裡,貼近自己的胸膛,心裡卻只以爲是自己前幾日的縱慾嚇着了她,於是只輕聲哄道;“別怕,我今晚會小心些。”
沈疏影見他眸光滾燙,又看他因着剋制,額角處滾下一滴汗珠,便是心疼起來,只得將腹中的疼痛忍下,不在推他,伸出胳膊輕輕地環住他的頸。
芙蓉帳暖,倒鳳顛鸞,一夜的雨催桃花。
賀季山醒來時,沈疏影依然靜靜的枕着他的胳膊,甜甜的睡着。許是昨晚纏綿太久的緣故,她的臉色隱約透着青玉的顏色,倒仿似要白的透明一樣,比起之前更是細膩柔嫩了不少,只讓他愛不釋手。
他小心翼翼的攬着她的腰,鼻息間滿是她身上的香氣,而她乖巧的樣子便好似一個無知無覺的嬰兒,羞怯的依偎在他的懷抱,脣角噙着甜美的梨渦,小手微微蜷着,長髮垂在裸露的肩頭上,眼見着烏雲半掩,映襯着雪膚花容,正是一副美不勝收的情景。
他深深的凝視着她,烏黑的眸子裡情深似海,只覺得一股悄然而來的溫柔寧靜,緩緩的流淌在心裡,漸漸的縈繞到四肢百骸裡去。
眼見着時鐘指向了八點,賀季山微微自嘲,只得硬了硬心腸,將她的身子從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放在牀上,又爲她將被子蓋好,自己方纔下牀。
許是他穿衣裳的動靜驚醒了沉睡中的沈疏影,看見他醒來,她便是從牀上坐起身子,剛一動彈,便覺得雙腿一陣痠軟,簡直連一點力氣都沒有。
賀季山回過頭來,看見她醒了,便是笑着俯下身子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溫聲道;“時候還早,你在睡一會。”
沈疏影也是一笑,只輕語了一句;“我送你。”說完便披了件衣裳下了牀,去爲他整理身上的軍裝,併爲他將上衣的扣子扣好。
見她眉宇間閃爍着疲倦,賀季山心疼的撫上她的小臉,輕哄道;“好了,你快回牀上在睡一會,今天我要去熱河開會,晚上別再去外面等我,省的着涼。”
沈疏影輕輕的嗯了一聲,還不等她開口,就覺得剎那間腦子打鼓一般的跳着,眼前也是一黑,耳朵裡嗡嗡作響,身子軟軟的倒在了賀季山的懷裡。
賀季山緊緊的抱着她,眼見着她臉色如雪,睫毛的影子黑而重,像兩隻蝴蝶停棲在她的眼睛上,而她已是緊緊的閉着眼睛,他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而他的指尖,已經沾上了粘稠的鮮血。
“小影?!”他在一瞬間便明白髮生了什麼,望着手上的血跡,他的眼睛在剎那間變得目眥盡裂。而他的臉色,“刷”的變得慘白。
“夫人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因着一直服藥的緣故,胚胎本就發育不善,極易流產,又加上.....”陸志河說到這裡,便是停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揣摩着賀季山的臉色,見男人只不動聲色的看着他,他停頓片刻,方纔敢繼續說下去;“懷孕初期,本就忌諱房事,夫人身子單薄,這一次,怕是孩子會保不住.....”
賀季山眼眸一動,艱澀開口;“你是說,孩子現在還在?”
“司令,恕屬下多嘴,夫人因着吃藥的緣故,胚胎髮育畸形,屬下只怕就算這個孩子保住了,等生下來也會....”陸志河只將話說到了這裡,便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再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卻也很是明顯。
“還請司令三思。”陸志河將頭垂下,恭聲言道,這話的意思,倒是讓賀季山做選擇。
賀季山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雙眸子利如刀刃,筆直的向着陸志河望去,一字一頓;“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將孩子給我保住。”
陸志河心頭一震,還要開口勸阻,就見賀季山一個手勢止住他的話語,回頭對着一屋子裡的下人冷聲道;“你們都給我記住,誰敢將今天的事告訴夫人,我一槍斃了她!”
以柳媽爲首的丫鬟僕婦皆是躬下身子,誠惶誠恐的說是。
“司令,夫人醒了。”就在這時,護士跑了出來,對着賀季山言道。
賀季山心頭一震,一言不發的向着臥室大步走了過去。
沈疏影躺在牀上,全身都是軟綿綿的,就連動一動手腳的力氣都沒有,唯有小腹那裡沉甸甸的疼,連着腰都要斷了似得。
看到賀季山走過來,她剛動了動身子,便是疼的落下了淚來。
“季山,我很疼。”她輕輕出聲,軟軟的聲音將人的心都扯碎了。
男人的大手輕輕捧住她的小臉,爲她將淚水拭去,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她圈在懷裡,聲音是低沉的溫柔;“傻瓜,都是當孃的人了,怎麼自己的身子自己一點也不清楚?”
沈疏影聽了這話眼眸倏然大睜,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我們有孩子了?”
賀季山笑了,眉梢眼底俱是不盡的疼惜,他伸出手,輕輕的伸進錦被中,撫上了沈疏影柔軟的小腹,簡直連一點力氣也不敢用,掌心輕柔的觸摸着,仿似生怕會弄疼她似得。
“孩子已經快兩個月了。”他的聲音輕柔如水,眼底更是溫情脈脈,他夢寐以求的孩子,此時便靜靜的待在沈疏影的肚子裡,而他抱着她們母子,心頭卻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沈疏影眸中閃過淺淺的驚慌,小手攥着賀季山的衣角,不安道;“那我們的孩子還好嗎?我記得我暈過去了,它還健康嗎?”
賀季山心頭一窒,只道;“你放心,孩子很好,”說着,他笑了笑,聲音更是低沉;“這都怪我,沒有留意到你懷上了孩子,陸醫官都說了,你今天暈倒全因着我這些日子沒有剋制,纔會傷了你。”
沈疏影的小手也是情不自禁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美眸中水光點點;“那,我是要做娘了?”
“是,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就要當娘了。”賀季山微微笑起,大手在沈疏影的臉頰上輕輕撫摸着,眼瞳中是深不見底的寵溺與憐惜。
沈疏影心頭溫溫潤潤的,又是感動,又是難以相信,驀然想起一事來;“可是....我之前吃了那樣多的藥....”
見她擔心,賀季山微微緊了緊她的身子,輕笑道;“你還不知道,那些藥只是些西洋維生素,對孩子不會有傷害。”
沈疏影一怔,想起每次都是護士將藥遞給梅麗君,再有梅麗君交給自己,她只以爲是避孕藥,又哪裡會知道是維生素?
不過此時她卻是高興的,心底的擔憂頓時煙消雲散了過去,一張小臉雖然仍是蒼白的,脣角卻噙着彎彎的笑意,嬌美可人。
“那咱們的孩子會很健康,不會有事了?”
賀季山心口一慟,卻依然微笑道;“我聽陸志河的意思,倒是說我連年征戰,如果孩子生下來身子弱些,那也只能怪我了。”
兩人這般說着,就見護士走了進來,恭聲道;“司令,該爲夫人用藥了。”
賀季山點了點頭,將沈疏影的胳膊從錦被中拿了出來,望着那纖白的手背上紮上了細細的針頭,他瞧着便覺得眼底一澀,不忍在看下去。
而屋外,陸志河卻是一臉的凝重,不聲不響的收拾着藥箱。
“陸醫官,您剛纔說夫人這一胎怕是不太好,到底是不是真的?”柳媽悄悄上前,低聲問道。
陸志河嘆道;“自然是真的,我告訴司令,便是希望他能捨棄這個孩子,您上次拿給我看的藥我已經檢查過,那藥性太猛,對身子傷害極大,而且夫人這次出血,就是因着胚胎髮育畸形,可司令卻要我保住孩子,這可真是....”
陸志河說着,便是連連搖頭。
柳媽也是怔在了那裡,臉上是驚懼的神色,小聲道;“您是說,夫人肚子裡的孩子,若生下來會是....”
不等她說完,陸志河便是點了點頭。
柳媽心口一涼,只不知道該說什麼,隔了許久,方纔道;“司令這是捨不得,他那樣看重夫人,又哪裡能捨得把他們的孩子給打了。”
說完,卻是經不住的眼圈一紅,舉起衣袖拭淚。
陸志河也是一聲嘆息,搖了搖頭,顯是對賀季山的選擇委實感到不解。
“司令,夫人該吃藥了。”
晚間,護士捧着安胎藥剛走進屋子,就見沈疏影已經睡着了,而賀季山依然是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她,甚是就連那姿勢都好像是半天沒有變過。
聞言,賀季山轉過身子,將那碗接過,望着那濃黑的。散發着苦味的藥汁,他的眉頭微皺,低聲吩咐道;“去讓人拿些蜜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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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應着,匆匆走了出去,賀季山待她走後,伸出胳膊將沈疏影的身子扶到懷裡,輕聲喚她;“小影,醒一醒,該吃藥了。”
沈疏影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他的聲音便是睜開了眼睛,這一看,卻見賀季山臉色蒼白,他雖然對着自己微笑,眼底卻是顯得那樣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