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一定要找到你(1)
6月12日凌晨,我徹夜難眠,把信寄出去後去夜大上課。課堂上毫無心思,豌豆公主陪我一起翹課,向我講了她當年和男朋友分離時痛哭了一場的事,聽得我更難過了。繞了三個電信繳費點,還是無法幫若嫣交電話費,可能她用的是什麼“動感地帶”的衝值方式。
一個人站在街頭,人流如洪。
依然是那麼難受,想念她的心無法抑制。旺仔打電話問,隨後開着摩托車來接我。
“是不是很想見若嫣?”“很想。”“很想那就去見她嘛。”我們商量了具體去深圳的事,然後着手準備。一想到可以見到若嫣了,沮喪的心立即消失,旺仔得意地笑道:“瞧你剛纔那個熊樣,現在不好了嗎?你呀,就是一團面,若嫣想怎麼捏你,就怎麼捏你。”
我陪笑道:“對對,我就是一團面。”我心中暗想,只要若嫣願意回來,就算她不要工作也可以,唉,原本的原則在她這裡全都沒了,但我顧不得許多,不是我不想講原則,而是用太深後的難受。真正的生理上的難受,頭暈,渾身乏力,注意力很難集中,全都在想她,回想起開心的事就爲現在的孤獨難過,幻想出來的背叛則讓自己更是難過。所以,只要能見到她,一切都可以放下。
每月13日才能領工資,可我想見若嫣的心無比迫切,我決定下午就坐火車去深圳。
在這邊有三件事要我去做,一是廠裡的演講,不過沒說明具體時間。二是廠裡的樂隊排練,月底要演出。三是夜大的作業要交,算平時成績。不過這些事對見若嫣而都是小事,都可以放下。
還有三件更現實的問題。
一是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更別說到深圳了。
二是我的工資卡掉了,就算到了深圳也拿不到錢,旺仔只有500元借給我,最多夠來回火車票的錢。
三是我的身份證隨着工資卡一起掉了,要到7月15日才能補辦到,而深圳是特區,進出既要有邊防證又要有身份證,弄不好會給當盲流抓起來。我回到父母家,想把老爸的工資卡偷出來,龍卡在全國是通用的。結果老爸老媽都躺在牀上睡覺。我問老媽要工資卡,說是一個同事他爹過世了,老媽沒多問,可能還沒睡醒,就把卡和密碼給我了。我偷偷拿了兩件換洗的衣服,用塑料袋裝着出去了,順便把自己夜大的學生證帶在身上。
旺仔把我送到火車站,因爲等車的候車室有兩個,結果弄錯了候車室還差點誤了火車。
找到自己的鋪位後,開始了自己人生第一次的長途旅行。
在火車上認識了一對老夫妻,他們的女兒在深圳,幾乎每年暑假都去一趟帶外孫。他們告訴我深圳查邊防證很嚴,在深圳前一站會有人上來查,沒有邊防證的直接被趕下車。我心中擔心不已,列車上也可以辦,但我沒有身份證,怕直接被趕下車。另一個看起來比我大兩歲的女孩告訴我,現在邊防證幾乎不查,而且火車提速直接進深圳,不會在老夫妻所說的站點停車。
滿肚子疑惑,若嫣到那邊到底是怎麼了?她說她和一羣男孩去海邊游泳,就她一個女孩,還嗆了幾口海水。說醫院的老闆很年輕,在追她。我給她寫了封信,要她對自己行負責,她看後打電話來脾氣。這些事我越想越不安,越想越難受。再加上證件的事,還有到了深圳後人生地不熟,若嫣的手機衝值卡餘額不足,打不進電話,我的小靈通出了市區就沒信號,而且若嫣被調入了另一家醫院,又沒有告訴我地址、電話,包括她前面待的那家醫院也只有個通信地址,沒有電話。
深圳那麼大,我到哪裡去找她呢?如果找不着,晚上住宿肯定要身份證,我又該怎麼辦呢?
心中七上八下。
還好火車直接進了深圳。第二天一早,兩夫婦指着一棟大廈告訴我,這是深圳最高的大廈,叫“地王大廈”,有98層,可以看到香港,50元一個人,到時候可以和你的女朋友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