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走上來。揖手道:“小少爺!”
金念如道:“這個家如何了?”
金二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現在是勉強支持着。自外面傳說小少爺西歸。我們幾家查了姑爺的帳。只可惜姑爺也不剩錢!這幾年姑爺手腳大點,用得太多!這幾年,前幾乾旱,去年大雨。莊稼顆粒無收,連田租都三年沒收過了。”金二望着金念如。道:“老奴等無用。這個家,實無法支撐了。現在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了!姑爺……”金二說到這裡,有些爲難!
金念如輕輕一嘆。道:“我明白!連我都無能爲力!更何況你們?”說到這裡的金念如,忽然覺得愴涼。金家手握兩廣,腳踏五鄰。到今日已是空殼了。才十年時間,競至如此地步!望着黑壓壓的人羣。他知道,今日金家要是散了,散的不僅是金家,更是金家經六代萬數下人的生計溫飽。金家實在太大了,沒有收入只是支出,常人是無法想象有多大的!
顧家明,金二,東方重三,陸長期,趙楚趙偉都在面前跪了下來。此刻,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顧家明慢慢的道:“小少爺'!金家至此,名存實亡!爲了數萬奴才的生計溫飽。望小少爺重振舊日聲威!”
金念如望着黑壓壓的人羣。眼淚也忍耐不住。道:“這三年租業估計是收不起來了?”
金二道:“舊日姑爺想收起來!但金家家訓,我們還是阻止了姑爺!現在想來,要人命或許容易一些!錢銀穀米要將這三年的收上來,現在是不可能了!”
金念如道:“如果上天要金家成爲百年後的故事!我們就讓這個故事更爲動聽一些吧!”
金二道:“但憑小少爺作主!”
金念如道:“把這四年我金家所有
田地的租業。包括今年的給我免了!但凡種的是金家的田地,一律給我免了!”
金二道:“是!”
衆人聽他一說。都吃了一驚。金家仍然控制着兩廣五個半省的錢銀。四年租業都免了,何等巨大的損失?清風道長忍不住道:“如是一來!會不會傷了金家的元氣?”說完這句話,才體會到程峰所說的話的意思!一生行俠仗義,也比不上金家一文錢的功德!
金念如道:“不會!他們受金家恩慧已久!免了他們的田租!他們略有餘錢,也必定會關照金家的商鋪!這樣做,我們還能掙,他們還能買得起生活所需。我只想他們都能活下去!可是非要收上來,他們是無法交上來的;到時金家的買賣也就停了!”金念如望着天。道:“願上蒼見憐。今年風調雨順!”
過了一會兒。金念如道:“都起來吧!二爺!你還能如常支撐多久?”
金二道:“合五家之力。半年不成問題!鑲金玉印我在老主母回來後查過。能多支撐三個月!”
“九個月?”
“是!”
金念如沉默了。萬萬沒想到。如日中天的金家,在父親的假帳之下,只十年就如此了。金念如沉默了許久許久。下人們都望着他。
金念如的沉默換來衆人的不安。許久,大概有一刻鐘那麼久。金念如擡起頭來。大聲道:“九個月?夠了!足夠了!金家還在!只要我金念如還在一日,就足可以保你們溫飽!”他說這句話是,堅定是不容置疑的!這一刻,面前的老家人都流下淚水來。他們看到金念如的自信,看到他的神彩飛揚!當日的金念如回來了!足夠了!
金念如道:“顧家做好種子供應……”
顧家明道:“種子
不是顧家管了!”
金念如一怔。道:“誰管的?”
這時一個四十上下的漢子走過來。揖手道:“是小人!小人兆青!是姑爺讓我管的!已經三年了!”
金念如道:“很好!當初老祖父把種子供應的事交給顧家。現在就當着老祖父老祖母和我外公的面前,把種子的事還給顧家!”
兆青一怔。但是金念如開口了,他才張口,東方重三冷冷地望着他,又不敢說話!
金念如走到金貴的墓前,在他的墓碑上面坐下去。道:“我外公將金家交與我管。所有人員都幫我安排好了!今日當外公的面前,就照外公的意思辦!所有人員一律安照外公當初的安排,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這件事就交給顧陸東方金趙五家辦!限半年內完成!你們要是忘記誰在那裡可以來問我。我還記得!”
衆人正應着是。一聲高叫遠遠傳來:“少爺還在!少爺還在!”只見一人急奔而來,叫道:“少爺還在!少爺……”叫到這裡,忽然看見金念如。停了下來。他的口停腳卻沒停。飛奔而來,樸的跪了下去。叫道:“少爺!”他說完這句話,氣喘如牛,臉紅耳赤。想是長途奔跑,令他體力嚴重透支!
金念如伸手扶住他。道:“小春!”伸手去拍他的背。趙小春喘了有半刻鐘那麼久才鬆了下來。
他是趙偉的兒子!今年才二十二歲。生得跟趙偉差不多。虎背熊腰,一臉英氣。氣鬆了。十分高興地說道:“少爺還認得我?”
“你與吾兄趙偉長一個樣子!我怎麼認不出你!”
趙小春道:“我收到東方四哥,顧六哥的飛鴿傳書。急忙趕來。沒想到少爺先回了!”
金念如道:“是的!我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