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流言蜚語

去上班的那天早上,是易晉牽着我進的公司,我身上穿着一套正式的工作裝,略有些緊張的跟在他身後,當時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所到之處的員工全都朝易晉這邊看了過來。

可易晉一點也不受影響,一遍牽着我,一遍和一旁的於曼婷吩咐着海潮項目那些細節工作的問題。

我們的腳步不算快,也不算慢,於曼婷跟在易晉身旁認真聽着,一直到達電梯口,因爲項目部沒有直達電梯,易晉因爲要送我去項目部,所以牽着我直接進了普通員工電梯。

當所有人看着昔日難得見一面的老闆,親自牽着一個女人來上班又坐員工電梯時,全都目瞪口呆的看了過來。

電梯內算不上擁擠,但也算不上寬鬆,可誰都不敢說話,只時不時聽見易晉低聲對於曼婷吩咐說:“這些官司的進展我不管如何,你通知律師準備好週一上庭,海潮的一期工程無論怎樣都要在這個月的三十號完成,別再拖任何時間,對我們不會有任何益處。”

於曼婷面露難色說:“可是易總,海潮那邊的釘子戶鬧得很嚴重,前幾天還鬧死了一個,那邊官司都還沒結……”

易晉語氣冷靜說:“鬧,讓他們鬧,死一個埋一個,這種人要的不過是豐富的安葬費。”

易晉和於曼婷在電梯內低聲交談了這幾句,他感覺到站在他身邊的我有些緊張,這才側臉看向我,見我面頭大汗,便輕聲問:“不舒服?”

我下意識捂着小腹沒有說話,我這不經意的動作讓易晉瞬間就明白了什麼,他看了一眼我身後的裙子,沒有說話,將我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後,便將我往懷中一帶。

那一刻,我無比真切的感覺到了後面那些灼灼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我臉紅的幾乎要在地下找條縫,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去,我太大意了,竟然忘記了今天的日子,來的路上也一直都沒有發覺和準備。

現在在這麼多人,出了這樣的醜事,我幾乎都有想掐死自己的心。

易晉知道我在想什麼,他低笑了一聲。聽到他這聲低笑,我臉紅得更灼熱,一直等電梯停在項目部門口,易晉牽着我出門,他身後那些站得員工纔敢從電梯走出來。

他一邊牽着我朝前走,一邊低眸問:“小腹疼是嗎?”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發現還是有人望着這邊看,我乾脆將整張臉挨在易晉手臂上,他反手將我肩膀環住,我臉便入了他懷裡,我聽見他在我耳邊低聲了一句:“我讓於秘書準備痛經的藥,先去衛生間處理一下。”

我們進入項目部時,項目部的員工都是如往常一樣,早上各自忙碌着處理手上的事情,他們大約都沒怎麼想到大老闆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當我們推門進入那一瞬,項目部的所有員工慌慌張張放下手上所有事情,趕忙反應迅速的喚了一聲:“易總。”

易晉看都沒有看他們,直接帶着我進了經理辦公室。於曼婷停在了門口等着,當我助理想進來彙報新一天的工作時,被於曼婷擡手便攔在了門外,項目部助理以爲於秘書是不認識他身份,便恭敬笑着說:“於秘書,我是經理的助理,新的一天彙報工作的。”

於曼婷看了那助理一眼,笑着說;“抱歉,現在暫時不方便。”

那助理聽到於秘書如此明確的回覆後,便同樣笑着說:“那我等會兒在進去彙報,不好意思,叨擾到您了。”

於秘書沒有說話,之後整個項目部從沸騰後,到逐漸冷靜了下來,所有人全都開始處理着手上的工作。

當易晉帶着我緊急進入辦公室後,我從洗手間內清洗好後,便換了一件衣服出來,終於理清楚後,我看着身上完全不合身的衣服。當即便對沙發上坐着的易晉抱怨說:“真倒黴,早知道早上就注意一下了。”

易晉正沙發上翻着我桌上的文件,那些文件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需要處理的工作,他翻了一頁文件,才笑着說:“誰讓你粗心大意。”

我衝過去抱住了他手說:“誰讓你不提醒我,以前你都會提醒我的,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讓我穿得這麼好看上班,給同事留個好印象?”

易晉聽到我這句話,笑意更深了,他說:“不是一樣好看嗎?”

我扯了扯身上有些寬大甚至還有些老氣的衣服說:“這不一樣,今天的工作裝我可是在昨天反反覆覆在鏡子前試了一天,纔在所有衣服中挑出的最好看的一件,可現在還一個小時都沒穿到,就換了下來,換上了一件完全和我不合身的,都怪你。”

易晉手指在文件上又翻了一頁,對於我的絮絮叨叨笑而不語,過了好半晌。他說:“那你要我怎麼補償。”

提到補償上我還着沒想過,不過我還是在仔細想着該怎麼訛他一比,可誰知道我還沒想好,一直在翻看文件的易晉忽然擡起臉在我脣上小啄了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坐在那裡,笑着問:“這個夠不夠。”

我伸出手就去掐他,我說:“你耍賴!”

易晉順勢見我整個人身體抱入了懷裡,他便吻了上來,但並沒有吻我多久因爲知道今天的我不太舒服,他停下後,便和我額頭相抵,聲音略微沙啞說:“拜你所賜,今天我的工作量是平時的三倍。”

我紅着臉說:“那怎麼辦?”

他將我的臉龐的散落的頭髮別了別,笑着說:“不知道,我也想問怎麼辦。”

他的話內含着另一層意思,我臉紅了紅,偏頭在他側臉快速親了一下,親完我沒有去看他反應,而是環住了他頸脖,臉便枕在了他胸口。

易晉抱着我笑了出來,他拍了拍我的頭說:“休息一會兒。”

我沒有再說話,易晉一邊抱着我,一邊處理着手上的文件,時不時用合同在一些有問題的地方圈注了一下,他瀏覽的很快卻處理的又很仔細,我還不是很困,便捂着有些抽疼的小腹,懶懶的窩在他懷裡時不時瞄上一兩眼。

易晉會偶爾和我說上一兩句,他說一個項目開工前要和質檢站、建設局、安檢局、派出所等地搞好關係,需要準備的相關手續,土地證、建築規劃許可證、還有中標通知書這幾點都是必不可少的,等一切手續全?才能去上級主管部門辦理備案登記,再到質檢站辦理監督註冊登記,一個項目才適合正式開工。

易晉只是隨便跟我說上一兩句,一個項目即將開始的流程,可我整個人徹底傻眼了,我驚訝的問:“也就是說,如果公司有個項目要開始,我還要去質監站建設局以及派出所進行賄賂?”

易晉聽到我賄賂這兩字笑了,他說:“不是賄賂,是交涉好關係,你知道現在這樣的社會講究的是人情面子,如果你沒有給對方尊重或者在他該管的領域打好招呼,到時候很多麻煩的事情都會隨之而來。

我瞬間就慘叫了出來,我說:“你知道的,我最不會搞的就是人際關係。”

易晉見我還沒開始,就一副舉步維艱的模樣,他笑着說:“這些你都先不用過多考慮,因爲這些關係公司一早就已經建立完善,所以在項目開工前,你只需過去通知一聲即可。”

我抓着他衣襟,揚起臉哀求說:“哥,你可一定要幫我。”

他說:“不是在幫你嗎?”

我說:“我不知道應酬。”我想了想,又問:“你能不能讓爺爺把我調出項目部。”

易晉聽到我這句話挑了挑眉說:“老爺子這個決定連我都沒有過問,我可想而知,這件事情輕易做不了任何改變。”

他說完,見我一臉快要哭了的模樣,便拍了拍我拍我的後腦勺笑着說:“真拿你沒辦法,這些於秘書會幫你處理。”

我和易晉說了一會兒話,覺得小腹還是有些疼,人便在他懷裡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醒來人是在沙發上,辦公桌上的文件已經處理完畢,全都整?的分類在那裡,哪些文件是哪一方的,上面還細緻的貼着紙條,紙條上是易晉的字體,我將紙條從藍色文件殼上拿了起來,仔仔細細看了一眼,笑了出來。

正當我出神時,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我說了一句:“進來。”

項目部經理的助理便從門外推門走了進來,我當即便轉身去看他,笑着問:“是有什麼工作要處理嗎?”

那助理叫譚曹,聽說是項目部的老油條了,這裡每上任一個經理,他都可以搞好關係,導致他在這裡無功無過混了這麼多年。

他大約沒想到我竟然會主動開口問他,立馬有些受寵若驚了,他說:“沒有沒有,我只是來恭喜您今天第一天上班。”

我坐回辦公椅上,笑着看向他說:“第一天上班有什麼好恭喜的。”

譚曹沒有說話,只是替我拿起了桌上的水杯,跑去飲水機旁給我倒了一杯水,水的溫度控制在不溫不熱之上,他說:“那可不一樣,您這一任可是老闆親自送過來的,平時我們項目部,除了最大上面的經理有機會去見老闆,其餘小員工誰有機會見過啊,今天您一來,公司就是一片議論聲,都在好奇您和老闆的關係呢。”

我看了一眼他放在我們前的水。雙手撐着下巴看向他,笑着問:“那譚助理覺得我和老闆是什麼關係?”

那譚曹暫時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是個空降兵,今天易晉如此不忌諱的送我來上班,我們兩人舉止有如此的親暱,想來這關係他們怎麼猜測的,結果是不言而喻的,不過他這個人不愧是老油條,在回答這個問題上,回答得討人歡心又順帶着把馬屁給拍了,他說:“能夠讓老闆親自送來上班的人,還能有什麼關係,當然是老闆最親的人啊,”不過他知道我姓易,所以又試着猜測了一句:“聽說老闆有個妹妹,百般寵愛,雖然我們一直無緣見過,不過年齡倒是與您一般無二。”

我笑着說:“不愧是項目部的一把手。”

譚曹聽到我這話,立馬謙虛的說:“哪裡哪裡,和經理相比,我們這種不過是小兒科。”

我隨手拿起了一旁的文件,翻看了一眼發現都是批好的,便對譚曹說:“這都是今天文件,全都處理好了,你拿下去吧。”

那譚曹按照我的話,將桌上的文件全都抱在懷裡,當他看到那文件上貼着的紙條時,動作愣了幾秒,我喝了一口水問他:“怎麼了?有問題嗎?”

譚曹回過神來,趕忙笑着說:“沒事,沒事。”

我說:“嗯,你下去吧,通知整個項目部,下午三點開會。”

譚曹離開後,我便靠在椅子上發着呆,差不多到三點,整個項目部所有員工全都到?,我拿着一些文件朝會議室裡走去,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我雖然才第一次接觸項目經理這個職位,不過自己早就翻閱了一些資料,照本宣科這種事情還不是特別難的事情。

全程下來沒有表現得太過出色,也沒有什麼失誤的地方,只能用表現平平來概括。

一直到會議結束,所有人從會議室內離開,已經是下午六點,接近下班的時間。

我去連一趟辦公室,收拾好了東西,便想早點下班,可才走到樓下公司大廳,突然想起樓上有個東西沒拿,我又轉身重新上了電梯,去項目部拿,可誰知道才走到辦公室,發現項目部只有零星兩個人坐在那裡,那兩個員工立馬有些惶恐的從格子間站了起來,朝我輕聲的喚了句:“經理。”

我對他們笑了笑,便朝着自己辦公室內走,可經過茶水間的位置,便正好聽見有人在茶水間議論我,譚曹也在裡面。

小小的茶水間,倒是聚了不少人,一人端着一隻杯子在閒聊。

一直在和譚曹議論着我身份,其中一個女人說:“項目部的來的經理,向來都是要求學歷和能力的,每一任經理哪一個不是哈佛畢業,又在國外進修兩年纔回來的海龜?這次來了個女人,而且剛纔會議上,說得那都是些什麼東西啊,隨便一個人上臺去念,都能比她念得更精彩,而且她才二十五,這麼年輕,哪裡來的資歷勝任這個位置?明顯就是關係戶走進來的。”

另外一個女人喝了一口咖啡,冷笑插話說:“什麼關係,你沒看見今天是大老闆親自牽進來抱進來的?是個什麼東西,誰都還不知道呢。”

有人猜測問:“會不會是老闆剛結婚的妻子?”

有人否定說:“肯定不是,老闆的妻子三十多了,和老闆年級是相當的,聽說就是吳氏集團的千金,有錢呢。”

有人不解問:“可是這個女人姓易,會不會是……”

其中有人站出來說:“別猜測了,老闆下面有個妹妹,雖然我們從來沒見過,可這裡的老員工倒是有幸見了一回,都說老闆寵得不行,以前讀書那會都是老闆親自接送上下學,十八歲的成人禮是在維薩酒店舉行的,耗資了整整一千萬。年齡從那個時候算起,到現在,也正好是這個歲數,而且你看老闆今天的態度,要說是養在外面的女人又不太對,明顯的體貼到過了分,兩個人一看就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我看是易家千金跑不了。”

其中又有人說:“可我怎麼兩人長得不像啊。”

站在靠窗位置的一個員工搭話說:“聽說是領養的。不是親的。”

有人否定說:“是親的,誰說不是親的,你們別胡亂猜了,人家要是不是親妹妹,老闆能這麼寵着嗎?”

當所有人衆說紛紜時,站在那裡一直都沒說話的譚曹放下了手上的杯子,一臉高深莫測說:“大家被亂猜了,是老闆家的妹妹。”

譚曹的一句話,將茶水間內所有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他們都知道譚曹是項目部經理的助理,對我的瞭解必定比他們多,所有人便催促着說讓他別裝神秘了,知道什麼趕緊說。

譚曹本來還想賣一會兒關子,不過在雖有人的催促下,他還是快速的揭了密,他說:“你們知道,我今天去經理辦公室拿文件,看到了什麼嗎?”

所有人全都看了過去,氣氛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譚曹吊足胃口後,才說:“發現經理處理完的文件全都是老闆的字跡,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這些東西根本不是經理親自在處理,全都是老闆替她處理好,才下發下來的。你們說老闆每天這麼忙,連自己的文件都是於秘書代簽的,誰有空來管項目部這種事。”

譚曹朝他們眨了眨眼睛問:“什麼身份不言而喻了吧。”

整個茶水間全都是女人的一片哀怨:“天啊,這命也太好了吧,怎麼我就沒那麼好運有個這麼好,這麼體貼的哥哥。”

譚曹冷笑的說:“所以你們這些人今後都小心點吧,在文件上別搞得一塌糊塗,今後可能全都是老闆直接批閱,要是出了什麼錯,有你們罪受。”

整個茶水間又是一片哀嚎,都在說:“原來項目部請來的是祖宗啊,我還想升職呢,老闆批閱文件,還要不要活了。”

譚曹笑着說:“想升職啊?這更不容易?現在老闆親自批閱,誰有我們項目部有這福氣?誰想升職,直接真本事上去就行。”

一堆的人正在裡面談得熱火朝天時,我沒有驚動他們,而是回了辦公室拿了東西出來,大約是外面那兩個員工在我走後去茶水間通知了茶水間內的人,等我出來後,所有員工全都歸了作爲,裝成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譚曹立馬走了上來,和我賠着笑說:“經理,您還沒下班啊?”

我看着他這樣一副奴顏媚骨,並沒有拆穿他什麼,只是笑着說:“對啊,剛纔走到樓下,忘記拿文件了。”

譚曹小心翼翼笑着說:“我送您下樓。”他說完,便趕忙去推項目部的門,我在即將出門時,譚曹也跟着走了出來,他真的一路從辦公室送到了公司樓下大廳,當我攔了一輛車,坐入車內後,我對車外的譚曹笑着說:“譚助理還真是八面玲瓏的人物。”

譚曹一頭冷汗的笑着說:“經理,說笑了,我們哪裡有這樣大的本事啊,您千萬別介意才行。”

我說:“行了,送到這裡吧,比跟着呢,我要回家了。”

譚曹連聲說:“好好好,您慢走。”

車子將我直接送出了公司門口,我從頭市境內看向譚曹被越甩越遠的的影子,在心裡冷笑的想,大公司裡的每個人果然都不是善茬,不僅是非多,還流言蜚語多。

等車子開始往醫院駛時,我電話內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我看了一眼,疑惑了一下,才摁了接聽鍵,裡面便傳來趙薇湄的聲音,她說:“易小姐,咱們見個面吧。”

我不知道趙薇湄爲什麼會給我電話。我皺眉想了想,忽然想到那張我讓趙曉文拿過去的銀行卡,我說:“我沒有時間。”

趙薇湄說:“易小姐,您別讓我又去你家裡找你。”

我說:“好啊,咱們咖啡館見。”

我直接報了地址給她,然後又讓司機改道去長島的咖啡館,到達那裡時,趙薇湄還沒到,我一個人靠在那裡喝着一杯熱咖啡,緩解了一下小腹的疼痛。

趙薇湄現在八個月了,走起來更像一座行走的巨山了,她看到了坐在那裡的我,走了過來,忽然拿着手上的東西朝我臉上砸了過來,那些東西是塑料的,邊邊角角極其的尖銳,砸在臉上,便劃下一道道劃痕。

有一塊正好落在我咖啡杯內,是我給趙州的銀行卡的其中一塊,她冷笑說:“你真當我們沒錢嗎?趙州沒錢我還有錢呢,現在我們結婚了,有孩子了,過日子了,用不上你來施捨支援。”

我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只是笑着說:“趙小姐,我知道你有錢,不然當初你也不會在我和趙州存在婚姻關係時,每個月都給我們家救濟,只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當初那些錢,我拿給的人是趙州,不是你,所以這張銀行卡不該是你來還的。”

趙薇湄冷笑說:“所以你這是在還我情了?”

我端着手上的咖啡杯,語氣涼涼的問:“不行嗎?”我想了想,又笑着說:“趙小姐,你可真有意思,我現在是沒人給我錢,要是有人給我錢,我還指不定多麼開心呢,就像當初你替我減輕家庭負擔一般,可現在我也同樣用當初你對我的方法用在了你身上,你竟然卻不領情,趙小姐是不是太狼心狗肺了點。”

趙薇湄站在我面前,冷笑說:“我現在根本不想和你廢話一個字,易小樊,我警告你,別再和趙州牽扯不清,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和趙州牽扯不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說:“趙小姐。”

她聽到我這句趙小姐回頭來看,我擡手便將手上那杯咖啡朝她臉上狠狠潑了上去,整個咖啡廳一片驚呼聲,我沒有理會,而是朝趙薇湄不必逼近了過去,笑着問:“咖啡的滋味怎麼樣?舒服嗎?痛快嗎?是不是比你當初打我那兩巴掌還要痛快。”

趙薇湄笨重的身體退幾步,她擡手就想還我一巴掌,可現在的她靈敏度根本不夠。因爲懷孕體重管理不當,全身上下全是肉,連擡手都成了問題,輕而易舉的,我就將她手臂給鉗住了。

趙薇湄冷聲說:“易小樊,你想幹什麼?”

我笑得意味深長問:“你說我想幹什麼?我在想,如果我現在輕輕推你一下,之後會發生什麼?是不是嘭的一下,你的肚子就如一個碩大的西瓜一般,落在了地下,紅色的汁水稀里嘩啦的從裡面流了出來,你說,八個月了,孩子是不是有?子有眼睛了,會長什麼樣?用這樣的方式讓他提前下來,你數成活率怎麼樣?”

我每說一句話,趙薇湄便每退一步,她本來還滿是氣憤的臉色在我剛纔所說的每個字中,化爲慘白。

她終於有些慌了。她很聰明,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和我鬥下去並不安全,她開始對咖啡館內圍觀的人求助,她開始慘叫呼救說:“救命啊!救救我!這裡有人想要害我的孩子!”

咖啡店內的店員知道了這邊的情況不對勁,便立馬朝我們圍了過來,在他們來之前,我並沒有在這裡多有停留,目的達到後,便提着手上的包朝咖啡廳外走去,可才走幾步,當服務員剛到達趙薇湄身邊,詢問她是否有事時,她剛捂着肚子搖頭,示意他們沒事。

當服務員確認完她沒事之後,便又各自散了開始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還沒一分鐘,捂着大肚子剛想彎腰坐下的趙薇湄忽然整個人如一頭大象一般,整個人往下栽。

緊接着,昔日安靜的咖啡廳內。一團亂。

我站在那裡看了幾秒,沒有再停留,轉身便推開了咖啡廳的門,離開了商場。

晚上回到家後,僕人便告訴我易晉不會回來用餐,我早就知道,因爲在白天去公司的路上他和我過,這幾天他都要陪吳霓。

我一個人在餐桌上用完晚餐後,便坐在沙發上翻着雜誌,一直翻到最後一頁,趙曉文的電話打了過來,她在電話內問我知不知道趙薇湄生了孩子這件事情。

我沒想到會這麼快,我回來到吃飯也才幾個小時而已,我笑着問:“男孩還是女孩?”

趙曉文說:“聽說是個女孩呢,才八個月,差點難產了。”

我說:“是嗎?那就挺有驚無險。”

趙曉文見我一點也不驚訝的模樣,便又說:“那孩子生了你要送紅包嗎?”

我說:“不送了,反正該還的我都還了,你去的時候給我說句恭喜就得了。”

趙曉文見我這樣說。也沒有再多問,她說:“好吧,那倒時候我替你和趙州說。”

我們掛斷電話後,僕人便匆匆朝我走了過來,笑着和我說:“易小姐,易先生來電話了。”

我立馬放下手上的,便起身走到了餐桌那邊拿起了電話,剛放在耳邊,裡面便傳來易晉的聲音,他在電話內問:“肚子還疼不疼。”

我摸了摸,才笑着說:“不疼了,感覺比上次好點。”

易晉聽到我這句話,也笑了,他又問:“那第一天上班呢,感覺如何。”

說到這裡我有點苦惱說:“還能夠怎麼樣,從早上睡到晚上無聊死了。”

易晉笑出了聲,他說:“好了,今天不舒服就早點休息。”他這邊話剛落音,我一下就聽見吳霓在電話那端的聲音,她說:“易晉,水我給你放好了。”

我聽到這句話,便立馬掛斷了電話,將手上的座機電話,往桌上用力一扣,然後便面無表情朝着樓上走去,沒多久易晉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僕人在樓下大聲說:“易小姐,先生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說:“不接!”

僕人又說:“可是易先生說讓您接。”

我沒有再理會僕人的話,自顧自的進了房間,便將房門用力給甩上了。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竟然接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電話,竟然是吳霓她媽。

她在電話內笑着說:“小樊,是阿姨呢,今天你有空嗎?”

我手正下意識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我說:“阿姨,您找我什麼事?”

吳霓他媽在電話內說:“是這樣的,我想約你出來喝個茶,還是爲了上次的事情。嘉城你還認識嗎?”

看來這個吳太太對於這件事情還是不死心,我沉默了三秒,才笑着說:“嘉城我當然認識,是上次在您壽宴的那位先生。”

吳霓她媽見我竟然還認識,當即便在電話內大笑着說:“對對對,就是嘉城,你有沒有空出來一趟?”

我看了一眼時間,笑着說:“有啊,您要約幾點?”

吳霓他媽說:“上午十點怎麼樣?一起吃個飯?”

我笑着說:“好,沒問題。”

我們掛斷電話後,譚曹便走了進來,我正好起身收拾着桌上的東西,譚曹見我這樣的架勢,便問:“經理,您要出去一趟嗎?”

我說:“對,如果上面打電話回來了,就說我有事出去了一趟。”

我沒有多跟他說什麼,提着東西便出了項目部,去了吳霓他媽所說的地方。

我到達哪裡後,吳霓他媽果然帶着於嘉城在等我,我剛走了過去,那於嘉城便很是紳士的站了起來,替我拉開了椅子,我喚了一聲:“吳阿姨。”這才坐下。

吳霓她媽自然很是熱情的回了我句小樊,然後好似忘記了上次在宴會的不愉快一般,立馬給我倒了一杯熱茶說:“這幾天嘉城一直找我要你的聯繫方式,我想着你剛進家裡的公司,所以也就沒有來打擾你,你今天應該得空了吧?”

我說:“有空的。”

吳霓她媽笑着說:“有空就好,有空就好,既然你也來了,我這個老人家就不再打擾你們了。”

她說完這句話,便趕忙從椅子上起身,朝一旁的於嘉城使了個眼色,又對我笑了笑說:“那阿姨先走了。”

我象徵性的留了一下她,可她連連擺手,便從我們這裡匆匆離去了,這裡就只剩下我和於嘉城兩個人。

沒有人在這裡做調和。氣氛自然是一下冷了,更何況是互不瞭解的兩個人,於嘉城很緊張,明明裡面開了空調,他卻無緣無故滿頭大汗,我很是體貼的替他在桌上抽出了一張紙巾遞給他,他立馬從我手上接過,笑着說:“謝謝你!易小姐!”

我坐在那裡笑着說:“不用。”

這一句話過後,氣氛又冷了下來。

於嘉城擦完臉上的汗後,便看了一眼桌上點的那些菜,小心翼翼笑着問我:“這些菜你還滿意嗎?”

我也看了過去,發現確實都是我的口味,我說:“都還不錯。”

他鬆了一口氣,半晌又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我第一次相親。”

我笑着說:“你看上去確實有點緊張。”

他尷尬的笑了笑,之後大約是沒話找話和我聊了半個小時的金融,其實我都是要聽不聽的聽了幾句,到後面這頓飯結束後,於嘉城還並不想放我走,或者是吳霓她媽一早和教了他一些招數。到達餐廳門外後,於嘉城便說這附近有一處寺廟還可以,問我要不要上去看看風景。

他本來是不抱希望我去的,直到我笑着說了句:“好啊,正好我有點飽想上去逛逛。”

他聽到我這句話,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好半晌他才,欣喜若狂的說:“好、好啊,我現在就去開車。”

他從餐廳門口離開後,我內便傳來了一通電話,我看了一眼來電提醒,是易晉打過來的,我想都沒想,直接按了掛斷鍵,可剛掛斷還沒幾分鐘,又一通打了進來,我還是按掉,最後乾脆直接關了機。

等於嘉城的車開到我面前後,我便直接上了車。寺廟其實並不是在這附近,而是在郊區,我和於嘉城爬上去就花了差不多幾個小時,倒下來已經接近於六點,我們在寺廟的半山腰吃了一頓飯,可誰知道,要繼續下山時,忽然一場滂沱大雨下了下來。

那天晚上我們全都沒有回去,而是在附近一家酒店住了下來,當我從浴室出來後,於嘉城正手足無措的坐在沙發上,他越發緊張了,大約沒想到我們之間竟然會發展的如此之快,正式見面才一天,竟然就以這樣的方式相處在酒店房間裡。

我身上穿着浴袍,他根本不敢看我。

我坐在沙發上擦着頭髮,笑着問:“水給你放好了,你要不要去清洗一下?”

他聽到我這句話,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有些語無倫次的說:“我、好、我現在、就去。”

他說完,便拿起牀上的浴袍便立馬進了浴室裡,我擦完頭髮後,便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換着頻道,電視裡的新聞全都是暴雨之下發生的事故,有多處地方發生了泥石流。

我要看不看的看了幾眼,這個時候,外面還是傾盆大雨,將窗戶拍得啪啪作響。

我看了一會兒新聞後,便將開了機,現在已經是十二點,裡面全都是易晉打過來的電話,我匆匆的瀏覽了幾下,正想將丟在沙發上,可誰知道房門便在此時響了,我以爲是酒店內的工作人員查房的,便穿着拖鞋走了過去,剛將門一開,看到門外站着的男人時。我下意識退了幾步。

這個時候,正在浴室內洗澡的於嘉城似乎是聽到了門鈴聲,他的聲音從淅淅瀝瀝的水聲中傳了過來,他說:“小樊,誰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