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晉接手易家的生意時,爸爸就曾把賭場這個行業從易氏的家族生意譜內剔除了,而封邦那家賭場很顯然在由易晉所掌控的,這其中是什麼原由我也不知道。
畢竟十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人的生死,爸爸當年做生意的這套,易晉也不一定要唯命是從到如今,易氏的產業,在今後會發生各種變化,也是沒什麼好讓人覺得奇怪的。
我們到了封邦這邊後,陳溯便推着我從車內下來,我們沒有從大廳進去,而是從特殊通道電梯直接上的二樓,這個電梯是可以從裡面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卻看不見電梯裡面。
賭場的大廳內仍舊是一片紙醉金迷,每個人都在爲那些金錢遊戲而沉迷着,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這架升上去的電梯。
電梯門開了後,陳溯推着我從電梯內走了出來,我們去了那個地下室,那個女人仍舊縮在那裡,只是這一次見,她似乎憔悴了許多,全身上下散發着一股說不出的腥臭味,頭髮也亂糟糟的。
陳溯把我放在了一個離她安全的地方,又可以讓我近距離觀察她的距離。
她起初並不知道是我來了,以爲是這裡的某個醫生,所以陳溯推着我從通道出來後,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到陳溯低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您小心點,別靠太近。”
我下意識嗯了一聲,縮在那的女人,在聽我這句嗯後,便動彈了一下身體,她忽然動了動低垂着的腦袋。一見說話的人是我,她又像一隻發狂的野獸朝我撲了過來。
可她身體還是再一次被攔了回去,她朝我嘶吼着,她似乎是說不出話來,發出的音節也模糊不清。
陳溯在一旁低聲說:“可能是前一段時間被藥傷到了嗓子,您看看她就好。”
我皺眉說:“這麼巧,前段時間她還能說話呢。”
陳溯沒有說話,我也懶得理會這裡面的一些事情,不會說話就不會說話吧,我會說就行,我剛想推着自己的輪椅朝她靠近,可誰知道陳溯一把從後面拉住了我,我回頭看向他。
他提醒我說:“您不能靠她太近。”
我說:“你認爲她還能有能力傷到我嗎?”
陳溯還是說了一句:“小心爲上。”
我說了句:“我知道。”
陳溯的手便從我輪椅上拿開了,我繼續朝着女人靠近。到達她面前後,她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滿臉眼淚看向我,似乎是有千言萬語想和我說。
我也看着她,我想用手去觸碰她,可才碰到她手背,她人便渾身抽搐了一下,眼淚流得更加厲害了。
她臉太髒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她本來膚色,那些液體從她臉上流下來後,便有無數的道淚痕交錯着。
我手剛想退,她又抓住了我,死死的抓住了我,嘴裡一直在支支吾吾。
她想表達什麼。可是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最後乾脆抓着我手,帶着我去搖晃,似乎是想要我放她出來。
可這個時候,我只能對她說:“對不起,現在我還不能放你出來。”她手便想從我手上收回去,我便反抓住她手說:“不過你不要心急,我已經和他們約定好了,等我好了他們就會放你出來,並且把你安然無恙放出,你忍忍,再忍忍,一定會沒事的,你別害怕。”
她聽到我這句話哭得更加的厲害了。也把頭搖得更加厲害了,這個時候,一直在實驗室內忙碌着的兩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們看了我一眼後,便沒有說話,手上又拿着那些藥丸,朝那女人走了去。
我清晰的感覺被我抓着手的這個女人,一下便又開始發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怎樣,那兩個穿白袍的醫生一靠近,她就抖得更加厲害。
陳溯怕她傷害我,走了上來後,便把我從一旁推開,那個女人卻慌得更加厲害了。
我知道那些醫生要幹嘛了,好幾次擡起頭對陳溯說,暫時先別這樣,可陳溯都不說話,而是沉默的看着那裡面女人的反應。
那兩個醫生在她發抖的時候,又開始給她喂着藥,她依舊如上次一般在反抗着,可這次反抗了兩下,她便沒有了多少力氣,體質似乎比以前更虛了。
那些無比順利的進入了她喉嚨內,她吃完後,便趴在那裡,也沒有動更加沒有反應,人像是睡過去,又像是沒有。
可似乎好像比以前好多了,至少她上次是在抓狂,這次卻僅是安靜的趴在那,身體抖的幅度也小了很多。
那兩個醫生穿白袍的人,看到那女人的反應後,便立馬朝陳溯走了過來,對陳溯說:“麻煩您替我轉告易先生,第三味藥也成功提煉了出來,現在還差兩味,不過已經研究出了成份,完完全全製成易小姐所需的藥,時間上應該也不遠,差不多兩個月就能夠完成。”
陳溯我聽到那醫生的話,他似乎也鬆了一口氣,立馬說了一個好字。
之後那幾個人還在觀察裡面的女人吃下藥後的反應,在確定她只是平穩的睡着了,沒有任何生命危險的跡象後,那兩個人朝陳溯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陳溯見狀,便低頭對我說:“我們先走吧。”
我還從剛纔那個醫生的話當中回過神來,在陳溯推着我離開時,我不斷的問他,還差兩味藥是怎麼一回事。
陳溯對我說:“也就是您有救了,只要這藥全部配齊,我的身體就可以不再受這藥控制,身體會恢復以前。”
我還是有些無法相信陳溯的話,反反覆覆問:“真的嗎?真會這樣嗎?我真會好嗎?”
陳溯說:“當然,您要相信科學,這個世界上有製出這種藥的人,也會有解這種藥的人存在,易總也絕對不會讓您有事的。”
陳溯今天對我的話也多了起來,其實我早就在心裡接受自己即將走向死亡的這件事情,所以也根本就沒有寄希望於自己還有活着的可能,到現在我都還覺得自己猶如活在了夢裡。
陳溯將我帶易晉所居住的酒店後,他似乎也提前接到了這個消息,他開了門走出來後,便一把抱住了坐在輪椅上的人我,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懷抱,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反應。
直到他在我耳邊笑着說了一句:“恭喜你。”
易晉鬆開了我,他手撫摸在我臉上後,便問:“想吃點什麼,我做。”
易晉身上還穿着一身深藍色浴袍。浴袍內是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看上去像是工作到深夜,現在才起的牀。
我見他似乎還有點咳嗽,便說:“讓阿姨隨便做點就行。”
他聽了不說話,只是捏着我的臉說:“前幾天才和我承諾的話,又給忘了?”
我只能說:“好吧好吧,我想吃香辣蟹,要特別辣的。”
他一聽便看了我一眼,良久,他才說:“換一個,健康點的。”
我說:“瞧,你每次都問我要吃什麼,可我每次一說,你都不讓。”
我撅着嘴看向他,假裝生氣,把他手從我臉上拿開說:“太沒意思了。”
易晉見我如此只是笑,他說:“既然這樣,下次我就不問了,我給你煮什麼,你就老實吃什麼。”
他從陳溯手上接過了毯子,放在了我雙腿之上。
他理着袖子朝着廚房的方向走去,我自己控制着輪椅,磕磕碰碰的跟在他身後,快要跟着他進廚房時,他對我說了一句:“在外面等着,裡面油煙重。”
我只能老老實實在門口等着,以前我讀書那會,易晉經常下廚,對於做飯他倒是並不討厭,好像時間過去這麼久,他這點特殊的愛好,至今也還沒有變。
看着他在廚房內忙碌着,我這才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切是真的,沒有喜悅是假的,人可以活着,就沒有誰想去死,只是一想到自己活命的機會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我心裡那絲喜悅似乎又被沖淡了一些。
站在廚房內,正準備着食材的易晉問:“怎麼了?”
我這才發現她視線一直落在我臉上,我怕他看出我多想,立馬搖着頭說:“沒有。”趕忙轉移話題說:“我想吃青椒煎蛋。”
易晉笑了笑,沒有說。
他怕廚房內的油煙會衝到我,還是讓阿姨把我從門口帶走了。
之後阿姨也進了廚房,替易晉打着下手,而我也無聊的在房間內亂轉着,還好屋內空間算大,任由我輪椅怎麼走。
我一時拿着桌上易晉的文件看了看,一時又拿着他的電腦研究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覺得有些無聊,正想關了易晉的電腦,去沙發上躺一會,可誰知道把電腦往下壓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一份文件,那文件掉在地下後,我剛想去撿,這才發現文件內容,是一份個人的詳細資料,裡面的資料事無鉅細,從對方的成長經歷着手,再到長大後的一切經過所發生的事情,都以文字的方式,被記錄的無比清楚詳細。
而這份資料內的主人公,竟然是江華。
易晉這裡怎麼會有江華的這些東西,我拿了起來,翻看了幾眼,翻到後面我竟然才發現,我竟然還當過易氏的董事長,而這個江華曾經是我的助理。
我有點驚訝了,沒想到這十年竟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正當我越往下翻時。易晉端着做好的飯菜從廚房內走了出來,我擡頭看了他一眼,剛想合住那份江華的個人資料,他似乎易晉看到了,不過他也沒有生氣,端着菜走過來後,便站在了我面前,翻開了那份資料,他說:“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沒想到易晉會如此問,我遲疑了幾秒,才說:“資料上不是說,他以前是我的助理嗎?”
易晉合住了那那份資料,他說:“也是他把你引過去封邦的。”
我皺眉說:“你說什麼?”
易晉推着我從他書桌前離開,他低聲說:“總之這個人來歷還不是很清楚,以後不管是怎樣的一種情況之下,能夠少和他接觸,就儘量別有任何交集。”
我說:“那他告訴我的事情都是假的?”
我順口說了這一句,說出來我就後悔了,易晉當即看向我問:“什麼假的?”
我立馬捂住自己嘴巴否認說:“沒有,沒有,他什麼都沒和我說。”
易晉蹲了下來,一把將我的捂住嘴巴的手扣住說:“老實點說。”
我說:“真沒有。”
他眼神略冷的看了我一眼說:“不說是嗎?”
我有些扛不住了,只能說:“哎呀,就是你上次發燒,我去酒店看你,但是你人卻並沒有在酒店,還騙我在處理工作的那次,我就碰到了他,他和我說了很多我以前的事情,說什麼我有個兒子,可是六歲的時候死了,還是被趙曉文害死的,趙曉文也因此被槍斃,當時我就覺得他說的這種事情,怎麼那麼荒唐,我和趙曉文無冤無仇,她爲什麼要害我兒子,而且趙曉文現在都還和我有郵件往來,之前我還有點相信,可這幾天我就不信了。”
我並沒有去多注意易晉的情緒,只是顧着說話,等我說完後,我又一把抓住易晉的手說:“而且他還跟我說,爸爸媽媽全都死了,是死於一場車禍,易晉,你說這是真的嗎?”
易晉看向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和反應,良久,他收斂好眼眸內的情緒,臉上重拾着笑容看向我問:“你覺得呢。”
我說:“我希望是假的。”
不知道何時,我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反而很認真的看向易晉。
易晉看到我如此認真的表情,他手落在我腦袋上說:“別人怎麼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想,你認爲是真的就是真的,真的真不了,假的也假不了。”
我說:“那就是假的?”
這個時候阿姨從廚房內走了出來,問易晉:“先生,煲的湯現在上嗎?”
易晉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個字:“上。”
接着他推着我去廚房洗手,之後也沒有再回答我這個問題,不過我也沒有再纏着他問什麼,只是心事重重的看着那些水,摸過我手背。
等洗乾淨後,易晉拿着毛巾替我將雙手擦乾淨,他說:“除了出車禍這件事情是真的,其餘都是假的。”
我沒想到易晉竟然還會回答我這個問題,我有些毫無防備,甚至驚愕的看向他。
他也看向我,臉上不像是開玩笑。
之後易晉沒有再等我回話,便推着我朝餐桌邊走去,他在我身後低聲說:“你出車禍那年,活着出來的人,只有你,我之所以不想讓你知道,只是怕影響你的身體。”
我說:“那你現在爲什麼要告訴我。”
他說:“總有一天你會需要知道的。”
在他平靜的說完這些話時,我不知道自己該有怎樣的反應,好像哭也不對,哭好像更加的不對,我整個人只是麻木的坐在那裡,感覺自己的冰涼的血液一直在頭頂衝。
易晉蹲在了我面前,目光認真看向我說:“小樊,人的生命是有盡頭的,每個人在最終都會因爲各種原因,而奔向死亡,只是早晚的問題,我希望你能夠看開點。”
我紅着眼睛看向說:“沒事啊,我沒事的,如果這件事情,我想要傷心早就傷心過了。”我看向桌上的菜,便趕忙說:“哎呀,我太餓了,先吃飯吧。”
我也沒有再管易晉,便自己推着輪椅靠近着桌子。拿上筷子開吃着。
我吃的不算多,吃了幾口後,我對易晉說我想休息。
然後也沒有等他說話,放下手上的筷子,迅速去了臥室,我廢了好大勁爬上牀後,我縮在被子內哭了出來。
哭了好一陣後,我感覺門被人推開了,我立馬將臉上的眼淚一擦,然後假裝睡着了般閉上了眼睛。
易晉來到了我牀邊,他看了我良久,手落在我身上後,我也沒有裡她,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淚。哭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我擦了擦眼淚,儘量讓自己聲音顯得正常點說:“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哭一會兒好受多了。”
我揉着紅彤彤的眼睛,破涕笑着說:“真是的,現在也不知道爲什麼,老是動不動就想哭。”我的眼睛哭得有些紅腫,易晉見我這幅模樣伸出手把我攬入了他懷中,就在那一瞬間,本來已經忍住的眼淚,又在那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我拽着易晉衣服,臉埋在他懷中哭着,還是不肯相信的問:“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這種事情爲什麼會發生在他們身上,我不相信,你一定是你騙我!”
我又從他懷中退了出來,拽着他衣領哭着問:“你回答我,你剛纔說的那些都是騙我的是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抱着我,然後替我擦着臉上的眼淚。
我哭了一下午,哭得眼睛紅腫,去醫院的路上,連聲音都是沙啞的。
到達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過用力,還是因爲傷心抵抗力降低的原因,又有些發燒的跡象。
因爲身體已經出現了抗藥跡象。所以醫生沒有給開藥,而是易晉一直在給我用物理降溫,可這次的燒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好退,始終維持在三十八度之上,之後直接攀升到三十九度,體溫反反覆覆上了又升,升了又上,我意識又開始不是很清楚,只是迷迷糊糊聽幾個護士念過我的病情,說又加重了。
我病情的加重,讓易晉把那邊催促的更加緊的,我都見他在我病房內對陳溯發過好幾次火,全都是關於藥的進展問題。
那邊應該是不順利的,因爲時間太緊了,說好的兩個月,現在才過一個星期,那些製藥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快。
易晉本來平和下來的情緒,又開始變得暴躁無比,特別是在我持續發燒,昏迷的情況下。
這次我發燒的時間差不多有快兩個星期,奇怪的是,兩個星期後,身體也逐漸的好轉了一些,燒也持續在三十七這個度之間。
好點後,人也跟着清醒了,我徹底清醒的時候,只有安妮。在不斷給我換着額頭上的毛巾,沒有看到易晉。
本來昏睡的我,突然抓住了安妮的手,安妮倒是嚇了一大跳,她驚訝的問:“易小姐,您醒啦?”
我說:“易晉呢?”
安妮說:“易先生在外接聽電話。”
我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頭暈的厲害,便對她說:“你扶我起來。”
安妮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不過她還是把我從牀上給扶了起來,牀頭櫃上有一面鏡子,本來我只是無意識瞟了一眼,可這一瞟,一看到鏡子內的自己,我倒是給嚇了好大一跳。
不知道的還以爲看到了一個女鬼,安妮見我一直盯着鏡子發呆,便趕忙將鏡子從我面前拿開,然後轉移話題說:“您要不要喝點粥潤潤胃?”
我說:“隨便吧,反正也沒什麼胃口。”
安妮便準備去一旁給我拿粥,沒一會兒,易晉便進來了,我坐在那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良久,他走了過來,坐在了我面前,用手撫摸着我那張憔悴蠟黃的臉。
我說:“很醜吧?”
易晉說:“不醜。”
聽到他這句不醜,我只是笑,安妮拿着粥上來後,可我認爲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梳理一下自己,便趕忙讓安妮替我把臉洗洗,然後給我塗點口紅,安妮看了易晉一眼,易晉沒有說話,她這才按照我剛纔說的話去辦。
我後來洗了一把臉,把自己梳理了一下,覺得終於不像個女鬼了,這纔敢看向易晉,對他笑了笑。
笑了好一會兒,我腦袋突然一陣細微的抽痛,可只是一瞬間,一閃而過,就像閃電一般。可就在這一瞬間中,我好像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在那搖了搖有點沉的腦袋,一擡頭髮現易晉目光正落在我身上,他伸手託着我的頭,滿是擔憂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看了他一會兒,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站着的陌生女人,我突然有些不記得自己爲什麼會這裡了,我又再次搖了搖頭,像把腦海內暈眩的感覺給搖走,等緩過神來後,有個陌生的女人立馬走了過來遞了我一杯水。
我剛要去接,可一看到她的臉,我並不認識。我便問易晉:“哥,她是誰?”
當時易晉和那個照顧我的女人全都看向我,易晉皺眉問:“你不認識她?”
我說:“我要認識她嗎?”我看了一眼房間的周圍,發現自己居然是在醫院,我直接把水杯推到了那陌生女人的手心內,揭開被子就要下牀說:“我明天還有課呢,後天考試,也沒複習,完了完了。”
我一邊唸叨着,一邊坐在牀邊找着鞋子,易晉和那女人相互看了我一眼,在我即將要下牀的時候,他一把抱住了我,把我抱回了牀上。可就在他碰我的那一瞬間,我直接尖叫了出來,推着他說:“你幹什麼啊!”
這個動作這句話下意識出來後,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於激烈,怕引起別人什麼誤會,爲了緩解氣氛,我又趕忙對被我推開的易晉添了一句:“我自己來就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幹嘛還讓你抱。”
我感覺易晉額頭兩側的青筋都爆起來了,覺得他是因爲我閃躲他的事情而生氣,便又說:“我、我想下牀。”
我又再次環顧了一次周圍的環境,發現我爸媽都不見了,想着估計兩個人又忙着工作,把我丟給了易晉。我又再次掙扎着要下來。
易晉突然說了兩個字:“坐好!”
緊接着他沒有看我的臉色,而是凝重着臉直接對那女人吩咐了一句:“快讓醫生過來一趟。”
那女人聽了,也沒有敢多停留看,聽了吩咐後,便迅速離開了病房。
等她一離開,易晉朝我靠近,他一靠近我就往後退。
我想到那天夜裡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全身都在發抖,可我不能顯得特別害怕,只能滿是警惕看向他問:“你、你想幹什麼?我剛纔又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幹嘛那麼小氣,而且有人在看着,就算你是我哥哥抱我,別人也會覺得奇怪好不好。”
我想着就想趁他離我牀還有一段距離時,趕忙從牀上逃竄離開,可還沒來得及下牀,易晉又再一次想要來抱我,可是下一秒立馬往牀上縮,用被子死死緊裹住自己,我全身都在發抖,我以爲他會碰我,可是他最終停在了我牀邊,臉上帶着我看不懂的無力說:“樊樊,我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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