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的真正是低估了秦漠飛的手段了,他絕對是我此生遇到的最狠毒也是最狡詐的人,沒有之一。超過了老頭子。同時也超過了秦斐然。
這混賬東西居然弄到了我手中下線的摩斯密碼名單,不知道他怎麼得到的,但上面的人很準確,他竟然已經把甄允昊的名字破譯出來了。
這令我十分忌憚。如果他真的全部把名字破譯出來,那我基本上要亡命天涯了。不過他現在似乎還沒有找到密碼本。正在地毯式尋找中。
原本我行事很謹慎,這麼多年習慣運籌帷幄。所以從未出過岔子。但因爲最近公司負面新聞纏身,忽然間就疏忽大意了。
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名單到底是怎麼來的,我身邊的人不是傻逼,不會做這樣損人又不利己的事兒。但我實在想不到誰那麼清楚我身邊的人物關係,居然弄了一份名單出來。
這還不算,歐美那邊已經有兩個大佬被抓了,這兩人權勢不小,分佈掌控南北兩個地下圈子。是不容小覷的人。我都不曉得他們是如何查到這兩人的,還那麼迅速地捕獲了,令人防不勝防。
我他媽現在彷彿就站在一顆高爆手雷上面。隨時都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也所以。我原本要除去的兇殘本性也被他們挑起了,既然要鬥個你死我活。我怕什麼?
他秦漠飛有張良計,我他媽有過牆梯,看看鹿死誰手。
因爲名單的事情,把我萌生的那點退出黑三角的心思徹底摧毀。我深深覺得,就算我回頭他們也容不得我,正道容不得我。
我忽然想起了水泊梁山裡面的人物,一個個喜滋滋地被招安,但到最後卻一個個被莫名處死。我現如今好像也面臨這樣的困境,回頭不是岸,是萬丈深淵。
這兩天我的情緒十分不好,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公司也不去,哪裡都不去。我滿身的怒火燃到了極致,時時刻刻都在焚燒我的理智和心身。
虧我之前還心心念念想着退出江湖回頭是岸,想要當一個好人。我他媽的真是想多了,我一個滿手血腥的人如何融入他們認爲的乾淨世界裡?
我是那樣突兀,那樣格格不入。
我閉關期間,索菲婭聞訊特地回了院子來勸我,她表現得十分亢奮,如此道,“jon,我就說那些人不會放過你吧,他們是正義的化身,而我們是邪惡的代表,註定勢不兩立的。”
她的話彷彿就精準地戳在了我脊樑骨上,我放下雪茄,冷冷瞥了她一眼,想發火卻又找不到理由,因爲她講得沒錯。那邊的人就是這樣對我的,他們不想放過我。
“jon,我們回黑三角吧?現在到處都缺貨,尤其是魔都這邊,t2-1都炒到好幾萬了。”
索菲婭篤定我沒有退路了,又開始說服我繼續製毒。其實我還真想過,我想頂風作案,看看那邊的人是否真如傳說中那樣神勇。我就是想挑戰一下他們的智商,看看誰鬥得過誰。
我從小在一羣充滿戾氣的人身邊長大,逆反心很重。這些年因爲歡顏我收斂了很多,面具戴久了,都差點忘記自己是一個十分暴戾的人了。
要鬥,我怕過誰?
我盯着索菲婭那打雞血似得模樣,又心生了一計。我確實想試探一下秦漠飛那邊到底掌握到我多少底細了,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對我採取什麼措施,是幾個意思?
他們到底知道白鯊是誰了麼?
我想了想,打電話讓老a喬裝改扮成白鯊從泰國那邊過來,讓他親自參與交易。我要擾亂秦漠飛的視線,讓他拿捏不準白鯊是否還活着。
而後,我就讓塔納從黑三角那邊帶了一批毒品過來,準備讓索菲婭在秦漠飛的眼皮子底下交易。他若真的盤算得那麼厲害,那這交易一定完不成,反之,他就沒掌握我多少資料。
老a比塔納先到魔都,他喬裝成白鯊的樣子惟妙惟肖,絕對無人能識破。我讓他先在我這四合院裡落腳,其他的事情等到塔納到了再說。
我再次迴歸黑三角,手底下的人是喜聞樂見的,包括老a。他是最早反對我退出這江湖的人,他覺得我生來就是幹這種逆天的事情的人。現在看到我佈局對付秦漠飛他們,個個都開心得很。
塔納是年二十四這天到的魔都,拎了很大一包的毒品,不過都是殘次品。我讓索菲婭把這包毒品帶走了,回頭等我的消息。
中邦實業的年會是在二十六這天舉行的,我把索菲婭和白鯊的見面安排在了這天。撤退的路線和應對計策我都跟索菲婭說了,她就帶了塔納去。
我爲了保險起見,讓甄允昊調出了蘭若酒店的所有監控,準備遠程控制他們三個人。原本就爲了試探秦漠飛,我自然不希望節外生枝。
索菲婭和秦漠飛有過節,我怕她控制不住脾氣找他尋仇壞事。所以他們走的時候,我一再叮囑索菲婭不可以亂來,必須要聽我的命令。她回答得鏗鏘有力,我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索菲婭和塔納離開過後不久,我就讓老a去蘭若酒店了,他對這樣的事情已經駕輕就熟,都不用我特別提醒。
甄允昊給我把監控都連接到了電視上,所以看起來十分清晰。無數監控密密麻麻排在屏幕上,我挑了他們正在舉辦年會的監控點開了。
中邦實業的年會搞得很熱鬧,還請了無數政府那邊的人,估計是要準備賄賂一下他們。秦漠飛在這方面做得比我圓滑,我本人十分討厭這種行賄方式。
歡顏也出席了他們公司的年會,穿了一身妖冶如火的裙子,十分美豔。我不得不承認,她和秦漠飛站在一塊兒時特別登對,少有的郎才女貌。
兩人一場串燒舞,徹底掀起了年會的高潮。我一直盯着看了許久也捨不得切換監控,直到歡顏離場我才把監控調換在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裡。
監控裡面,老a已經出現在了電梯邊了,我仔細看了許久,他的四周並沒有人跟着。
我試了試耳麥,用了變聲器問他,“老a,那邊情況怎麼樣?”
“一切正常!”他淡淡回我。
於是我又把監控調到了索菲婭那邊,卻被裡面的畫面嚇了一跳。她居然讓塔納挾持了歡顏,頓令我怒火中燒,我立即調整了耳麥怒罵了起來。“索菲婭,誰讓你挾持歡顏的?快放了她!”
但她沒有理會我,好像還在指揮塔納把歡顏帶走。我看老a已經在上去的過程中了,也只能暫時不管她了,讓她們先到十八樓,再轉到十五樓。
我在監控裡有看到秦漠飛急匆匆地離開了年會會場,徑直往樓上而去,估計是發現了白鯊和索菲婭的交易。我料想他可能不知道這是一場局,在調兵遣將往頂樓去。
索菲婭這邊先老a一步到十五樓,她拎着包,而塔納則挾持着歡顏。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可能是想利用歡顏去脅迫秦漠飛,這混賬東西。
我把耳麥調到了塔納那邊,道,“等會把貨給白鯊後,你們立即撤退。”我就怕索菲婭帶着歡顏去挾持秦漠飛,然而人家早就在那守株待兔了。
塔納的臉色很凝重,他是僱傭兵出身,可能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就在十五樓的電梯再次打開的時候,白鯊出現在了電梯裡面,一手摁着電梯門的開關。
我把電梯的監控放大,看到老a喬裝的白鯊時,忽然間覺得不太對勁,那手套……該死,這不是老a,這絕不是老a。
我立即讓塔納帶着索菲婭撤退,而她已經在跟白鯊講話了,隨即把包直接放進了電梯裡。隨即電梯慢慢合上,又直接下去了,我看電梯下了地下停車場,出電梯的時候,他盯着電梯上的監控陰森森笑了一下。
“塔納,馬上帶着索菲婭撤退,這是命令!”
我顧不得去看那白鯊是誰喬裝的了,連忙退出監控系統下樓了。依照索菲婭的性子,她手裡有了籌碼是一定要去找秦漠飛拼命的,而他此刻就在守株待兔,我怕她出事。
這一路上,我心緒特別的亂。看來阿飛他們對我的一舉一動十分了解,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呢。他們找人喬裝白鯊,這肯定是有備而來的,說明他們早就注意到我了。
是誰在出賣我?
此時我也顧不得想太多了,塔納和老a都可以死,但索菲婭不能。她是跟着我長大的,就像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落在秦漠飛的手裡。
我很慌亂,冷靜全無,如果索菲婭再出了時,那我身邊還有什麼人陪着?
到蘭若酒店過後,我沒有進去,而是把車開到了酒店南面的外牆下。這是我給索菲婭找的撤退路線,是萬不得已才能走的路。
我剛纔看到秦漠飛派人去了樓頂,擔心他們會被誘使到那邊去。那麼這個地方,可能是她逃生的唯一途徑,就是不曉得她運氣夠不夠好。
我把車停在南牆下後就離開了,找了個比較隱蔽的角落站着,靠着牆邊抽菸。想壓一壓心頭的惶恐之感,卻怎麼都壓不住,我覺得煩躁。
秦漠飛他們已經在佈局慢慢除掉我身邊的人了,想讓我孤掌難鳴來個甕中捉鱉。呵呵,想得倒是挺美的,老子要是那麼容易被抓,就他媽的不會稱霸黑三角了。
太過分了,太他媽的過分了,把老子往絕路上逼!
我怒不可遏,感覺身體怒得要爆炸一樣。正道啊,這他媽就是所謂的正道,這些所謂的正義之士狠毒起來比老子的手段更殘忍,更惡毒。
我狠狠吸了幾口煙,把菸頭丟地上用力踩了踩。擡頭望望天,才瞧見天際這會兒風起雲涌,厚重的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東到西漂移,跟他媽的世界末日一樣。
秦漠飛,阿飛,你們想毀掉我沒那麼容易,我一定會讓你們清楚感受到什麼叫亡命之徒!
就這一刻,我有種特別悲涼的感覺,當初換肝成功過後,我是那樣想擺脫那個令我感到絕對榮譽的江湖。我迫切地想要做個好人,想朝着正道靠齊。
然而這心思還沒有定型,正道的人就迫不及待要把我驅逐,如此不擇手段地對付我。那麼好,老子他媽的還不願意回頭了,就這一條道走到黑了。
我正憤怒地暗忖着,牆壁上傳來一陣“砰啪”的聲響,我擡頭望去,正是索菲婭如蜘蛛一般從高聳入雲的牆壁外匍匐了下來,真真英姿颯爽。
我沒心思欣賞她的英姿,滿腹怒火直接竄上了腦門。當她落地的一剎那,我衝過去拽起她的手直接扔進了車裡,迅速開車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