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念俱灰,用來形容我目前的情況再合適不過了。
像我這樣黑道中人都聞之色變的大毒梟,居然也會爲情所困。以前覺得這等英雄氣短的事兒不會發生在我身上。而事實上卻可笑地發生了一次又一次。
秦靈素告訴我,秦漠飛和歡顏的婚期定在八月份,他們兩個是真的要結婚了。
我很不甘心,卻又莫可奈何。因爲歡顏不喜歡我。但凡她對我有一丁點的意思,我都會飛蛾撲火般把她搶到我的身邊。守護她一輩子。
然而她不屑!
胸口似乎堵着一團火,在瘋狂地焚燒我的心智。我下不去手對付歡顏。但秦漠飛卻很該死,他得到了一切不屬於他的東西。秦家的產業,他的女人,都不應該是他的。
所以我開始聯絡族人準備爭取秦家的產業,把秦漠飛從箇中擠出去。
秦斐然是個十分頑固的老頭子,他絕不會允許秦家的產業落在我的手裡,所以會四方求援。屆時,他一定會打上商家的主意。想要得到他們的支持。而得到商家支持的唯一辦法,就是讓秦漠飛娶商穎。
我是如此惡毒,依然做着想得到歡顏的美夢。我放不下她。
這一次我出手很果斷。從族人們再到董事會的高層,全力出擊。我直接表明了我要掌控成業集團的想法。並積極參與到了爭權奪利當中。
秦家擁護我的人不在少數,所以秦漠飛在人氣上碾壓不到我。在加上近兩年公司的業績很差,董事會的人也很會權衡利弊,知道孰輕孰重。
這一次我沒有手軟,十分強勢地成爲了秦漠飛的競爭者,這引起了秦斐然的恐慌。他單獨聯繫了我,約我在咖啡廳見面,我沒答應,讓他來酒吧裡找我。
我清了場,就留了我們倆個人,並且讓琳達拿了兩瓶烈性白蘭地上來,我要跟他對飲。
秦斐然的酒量不好,我很早就曉得。但他個性強,所以兩杯下去就被我灌醉了,而後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話了,說秦家對我不薄,我這樣做實在太過分。
我覺得很好笑,盯着他醉眼朦朧的樣子反問他,“老頭子當年是不是說了把我接回秦家,讓我繼承秦家的產業?是你從中作梗中傷我媽媽,讓老頭子放棄了我對嗎?”
“老三,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現在有那麼大一個公司,爲什麼還跟漠飛爭公司呢?”
“我爭的不過是我該得的,你兒子如果有本事,那應該守得住這份家業啊?如果我能奪走,那說明他能力不行,即使我不出手,別人也會把他幹掉的。”
“呵呵,你以爲漠飛是真的鬥不過你嗎?他一直覺得秦家虧欠了你,所以不願意跟你爭。你知不知道,他私底下找我說,乾脆把公司讓給你,是我不許。”
“哼!”
我不是不相信秦斐然說的話,因爲早在陳家、薛家和甄家被打壓過後,秦漠飛其實用更好的辦法除掉我,但他沒有。照他以往在商場中的手段,不應該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所以我覺得他不過是在警告我。
只是這又如何?我狂傲一世,難道還需要他來同情?
我回頭瞥了眼琳達,讓她把伴舞的姑娘們都叫出來,跳幾個舞來助興。或者,我需要一點動感來緩和一下壓抑的情緒,對於秦家,我的態度一直搖擺不定。
跳舞的姑娘們是酒吧養着的,拿月薪。當然,這些都並非是專業的舞蹈演員,而是長期混跡夜店過後,自組成的一支舞蹈隊,她們的舞蹈尺度會稍微大一些。
聽到是我召喚出來跳舞,姑娘們個個都使出渾身解數,跳得那叫一個嫵媚動人。我長期在酒吧司空見慣也就不以爲然了,但秦斐然不是。
他一開始還能保持斯文,到最後就死盯着舞池裡面最豐滿的那個姑娘,她的藝名叫霓裳,真名我也不曉得。她的五官長得並不太驚豔,但身材極好,在酒吧很得人喜歡。
秦斐然的第一個妻子褚寧秋我不知道是什麼風格的女人,但薛寶欣我知道,當年混江湖的時候,她也是以身材火辣著稱。所以我在想,他是否心波盪漾了。
“怎麼,喜歡上人家姑娘了?”我欺近秦斐然淺笑,壓低了聲音又道,“這些姑娘可都是混跡在夜店的,名聲不是那麼的好。但你要喜歡,我讓琳達幫你安排一下。”
我心思是很惡毒的,因爲我想看到秦斐然脫下衣服過後那禽獸般的樣子。我無法釋懷當年他當着我的面欺凌媽媽,她是那樣的無助,絕望。
這三十多年來,我最刻骨銘心的就是這件事,常常一想起來就想殺人。
秦斐然的內心此時可能真的被撩撥了,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舞池裡的霓裳,那眸光我懂。於是我把琳達招了過來,讓她去安排一下這事兒。
我並不主張店裡的姑娘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兒,但也不強行阻止,所以一直睜隻眼閉隻眼。琳達聽我這樣一說,十分曖昧地瞄了我一眼,擺着豐臀走開了。
不一會兒她就走了過來,衝我挑了挑眉,“老闆,已經安排好了,霓裳說要這個數。你看是要帶人走,還是我給安排個應景的好地方呢?”
琳達伸出了一隻手,要五千。我想想還是讓她從酒吧的賬上劃一萬塊給霓裳,讓她把秦斐然照顧得好一點兒,我想親自看看他猥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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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我在蘭若酒店的套房裡,目睹着一場愛情動作片。主角是我那殺千刀的大哥,以及酒吧的兩位姑娘,一位是霓裳,一位是露露,很放得開的兩位姑娘。
她們的招數確實很厲害,把酩酊大醉的秦斐然伺候得原形畢露。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敗類,披着溫文儒雅的皮囊,骨子裡卻浪得不行。
我身邊放了架dv,正在錄這令人噴血的畫面。
就是有些想不到,已經五十多歲的秦斐然戰鬥力還很強,跟着兩個姑娘孜孜不倦地纏綿,他彷彿忘記了今夕是何夕,還有身邊都是誰。
我慢慢抽着雪茄,微眯起眼睛盯着在姑娘們身上起起伏伏的秦斐然,感覺他就是個魔鬼,一個毫無人性的魔鬼。
不知不覺的,我又想起了媽媽,那一年,在樓頂上……
房間裡的呻吟聲此起彼伏,卻絲毫刺激不了我麻木的神經。腦海中全都是當年種種不堪回首的往事,令我在這樣的畫面下居然紅了眼圈。
他們完事的時候都已經半夜了,秦斐然的酒也慢慢醒了,看到身邊兩個未着寸縷的姑娘和眸光凌厲的我時愣住了。想來,他是記不得自己剛纔有多瘋狂了。
我在秦斐然還沒開始發怒前遣退了兩個姑娘,讓她們收拾行裝先走。而後我淡淡看着牀上依舊一絲不掛的禽獸,陰森森地冷笑了一下。
“如何,是不是覺得還老當益壯?”
“你在酒裡下了藥?”他挑眉問我,抓起邊上的一條浴巾裹在了身上。
我冷呲了聲,道,“就你這樣的人,我還需要下藥麼?秦斐然,就別在我面前裝好人了,當年的薛寶欣不也是被你這樣搞到手的嗎?”
他黑着臉沒講話,想來也是被我戳中心事了,我又很不屑地哼了聲,“我現在總算是明白,當年媽媽爲什麼會嫁給老頭子而不嫁給你,就你這樣的人,不配!”
“不要提欣茹!”他忽然擡頭怒視了我一眼。
“怕了是麼?覺得對不起她,更對不起死去的老頭子,你居然有膽量把老頭子的女人給凌辱了,你很有種啊,不愧是秦家承上啓下的渣男!”
“混賬東西,你他媽的亂講什麼?”
秦斐然忽然衝過來一把揪住了我的領子,而我也霍然起身,挺直了背俯瞰他,“戳到痛楚了是麼?我亂講了嗎?你他媽的不是把我媽媽凌辱了嗎?在樓頂上,你這畜生!”
“我愛欣茹,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她說了要等我的,她口口聲聲說了要等我的。然而她卻嫁給了父親,他比她大那麼多,都能夠當父親了。是她背叛了我,是她背叛了我!”
秦斐然瞪大了眸子衝我怒吼,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吼我,怒目圓瞪,青筋暴漲,真真是憤怒到了極點,噴出的唾沫星子都濺了我一臉。
我盯着他佈滿了血絲的眼眸,用力扯掉了他揪住我領子的手,而後掄起拳頭,毫不猶豫砸了過去。這次他有防備擋住了,並且往後退了一步,側身一個橫踢踹向了我。
我說過,秦家的掌門人都會經歷訓練,秦斐然也是練過的,只是沒有秦漠飛那麼恐怖罷了。
我不想跟他打,直接就抓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死死抵住了他脖子的動脈。我對人體器官做過深刻的研究,知道傷在什麼地方纔會致命。
“如果不是媽媽在臨終前懇求我不殺你,我他媽的早把你挫骨揚灰了。如果不是你,我和媽媽會過那樣地獄般的日子嗎?她會爲了養我而做迎來送往的生意嗎?秦斐然,你口口聲聲說愛她,爲什麼把她往死裡逼?”
“是她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誓言,她本來就該是我的女人,卻嫁給了我父親,這是在羞辱我,諷刺我。我求她不要嫁人,她卻不肯,她說我給不了她要的。”
秦斐然不懼我擱在他脖子上的水果刀,眼神空洞地呢喃着,一臉悲慼。他的話更令我怒火中燒,手裡的刀微微一用力,他脖子上就印出了一道血痕。
不過他很不以爲然,還在說,“我求了她好多次,包括她被掃地出門的時候,我依然在求她,求她跟父親解除婚約,我會照顧她,等我掌握了公司就能娶她。而她情願墮入風塵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她如此不屑我。”
“你放屁,明明是你把她逼入絕境的,是你在逼她!”
“是,我是逼她,我只是想逼她到走投無路時,她會來求我,然而她不。”他說着斜睨了我一眼,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老三,這些年我很後悔,可是我已經無法補償了。你那麼想我死就殺了我,我去黃泉路上找她,再跟她認錯。”
他說着就把我的手用力往他脖子上戳,而我的心在這一刻恨不下去了,我推開他丟了水果刀,抓起dv打開門出去了。離開的時候我丟了句話給他,“不要去髒媽媽輪迴的路,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