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購李琛公司這事,因爲秦漠飛的從中作梗而擱淺。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公司沒幾天過後就被立案調查。牽出了一系列關於洗黑錢和放發高利貸的事兒,涉事人爲法人李琛。
我覺得很詭異,於是就打電話問了秦漠飛,這事是不是他乾的。他不置可否,那就一定是他了。他不想我收購這公司。直接給人弄破產了。
值得慶幸的是,麗麗是以投資人的身份投入的八千萬人民幣。沒有涉及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等公司裡面的東西被拍賣還掉銀行的債務過後,若還有剩餘就可能是她的。
趙小淡也跟麗麗坦白了炒股被套一事。兩人的關係好像緩和了一些。不過我看麗麗的態度,是不太想跟他繼續過下去了,我作爲旁觀者也沒去勸阻。清官難斷家務事,感情問題誰都幫不上忙的。
至於她虧損的八千萬,我給她推薦了一支穩賺不賠的股票,讓她入倉一部分閒散資金。這是秦漠飛友情告訴我的,估計他是爲了彌補我熱血沸騰收購公司卻又灰溜溜熄火一事。
我沒有那麼着急着回美國。心裡總是莫名慌張,感覺要出什麼事一樣。於是我跟秦語見了一個面,問問宅子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說沒有。
倒是她的變化很大。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蒼白暗沉的臉開始有紅潤之色了。
聽她講說。她已經請軍區醫院那邊的人成功的取到了甄允昊的精子,準備等這次鍼灸療程過後就進行人工受孕,如果可能的話,三個月後就能懷上孩子了。
她對此事抱有很大的希望,建議是我之前提的,當然不能給她潑冷水。
但這種事也看天意的,她之前胎死腹中一事對她的身體損傷很大,也不曉得老天爺會不會給她圓夢。所以她現在對針灸一事十分熱衷,每天都會去,風雨無阻。
我閒來無事也跟着去了,樑青山看到我愣了下,在給秦語紮上銀針過後就私底下問我是不是懷孕了。他是老中醫,估計是看得出來氣色的,我就沒瞞他了。
他順便給我把了一下脈,臉色有些凝重,遲疑了很久纔跟我說孩子好像有流產的跡象,問我是不是受過什麼重擊。我想起了摔跤一事,恐怕就是那會兒造成的。
他給我開了中藥,讓我好好養一養身體,千萬不要做什麼劇烈運動,出入也得小心一些,不要再摔跤被撞什麼的,否則怕是很難保住這個孩子。
我因爲他這消息心情十分抑鬱,怪不得這兩天總是心神不寧,難不成就是這事嗎?之前有過流產的陰影,我無法再接受這樣的事兒,就把樑青山的話當聖旨一般,特別小心。
逗留在魔都期間,程婉卿又跟我打了個電話,想約見我談談股權的事兒。我跟她說我在魔都,她正好也在,於是我就約在了世紀商貿城的“一茶一坐”裡面。
我們倆現在見面有心結了,她找人暗襲我一事我還沒跟她算,這口氣也是咽不下去的。而最主要是,我還弄不懂她害我的動機,是想毀掉我寒了秦馳恩的心,還是掃除我這障礙物。
我帶着諾諾到“一茶一坐”的時候,她已經早早在等我了,看到我時臉色特別不自在,但還是勉強笑着逗了一下諾諾,說她特別可愛。
諾諾眨巴着大眼睛看了她許久,忽然把頭一甩埋在我懷中,小聲哼哼了句,“壞壞!”
我看程婉卿瞬間紅了臉,又淡笑道,“童言無忌,你別放在心上。”
“呵呵,那咱們進去吧。”她乾笑着轉身了,負於身側的手握得緊緊的。
諾諾見她走開又擡起頭來,跟我小聲道,“媽媽,她壞壞。”
“噓,諾諾,不可以這樣去評價別人,你應該喊程阿姨,知道嗎?”
我不悅地看着諾諾,對她這耿直的性情十分無語。不過,所謂相由心生,我想是因爲程婉卿心裡對我有了恨意,所以諾諾纔不喜歡她的樣子。
我跟過去的時候,座位上多了個男子,很消瘦的一張臉,五官很普通。他帶着金邊眼鏡,眸光很是犀利。我抱着諾諾一過去他就在打量我,那眼神令我很不舒服。
我有些狐疑,睨程婉卿一眼,“程小姐,這位先生要如何稱呼?”
“噢,這位是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金飛,今朝特別請來跟你談談股權一事的。”她頓了頓,把服務生招了過來,“歡顏,快坐下,要吃點什麼隨便點。”
“金先生你好!”我跟金飛握了一下手,坐在了他的對面,跟服務生道,“我不太餓,要一杯檸檬水就好了,給我女兒來一份奶昔吧,謝謝。”
程婉卿也沒點什麼吃的,就端了杯水斜靠着椅背,臉色若有所思。我估計她是十分不情願把股權轉讓給我,畢竟那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金飛審視我很久,從包裡拿出了一份轉讓協議,但沒立即給我。“沈小姐,董事長雖然把他名下的股份都轉給了你,但由於他本人一直沒有出現,有些手續恐怕無法完成。要不這樣,你先簽個字,回頭我約董事長把手續處理好了,再回復給你。”
“既然無法完成,那程小姐約我出來做什麼呢?”
讓我簽字,呵呵!
我就知道程婉卿不會那麼痛痛快快地把股權轉讓給我,原來是找個人來做做樣子,表示她是沒打這股權的主意。這女人,一定把我當白癡了吧?
以前覺得她就是個女強人,那種高處不勝寒令人生畏的女人。所以我一直希望她和秦馳恩能在一起,也不辜負她十多二十年的苦苦等待。
可現在,她真的活該單身。
程婉卿見我如此問她,臉色有些不自在,笑道,“這事拖了這麼久,我也實在不好意思。就怕你以爲我不想處理這事,所以讓金律師來跟你說說。”
“嗯,那我懂了,簽字就不用了,等約了秦先生再說吧。如果你們不容易約上,我倒是可以效勞。”
我肯定秦馳恩是在魔都,只要我一個電話他就會出來。不過我不想看到他,如此說只是想嚇嚇程婉卿,因爲我開始厭惡她了,十分厭惡。
果然,她一聽臉色就變了,用眼底餘光瞥了金飛一眼。
這傢伙臉一沉,道,“沈小姐,董事長可不是那麼隨隨便便能約到的,哪怕你是他喜歡的人也不行。他現在正在跟秦漠飛先生處理一些家務事,很忙的。”
“是麼?那我試試!”
我非常反感金飛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像是在威脅我似得。可笑的是這些東西就是我的,可由不得他們願不願意。我直接拿出手機作勢要撥號,程婉卿連忙把我攔住了。
“歡顏,馳恩真的在跟漠飛處理事情,你別打電話給他。如果被漠飛知道了,豈不是令他更恨你?你們倆現在這關係水火不容,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程小姐倒是很關心我的,居然還知道我和漠飛水火不容。”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我又怎能不知道?但你曉不曉得,這一切都是馳恩做的?是他在破壞你們倆的關係,跟漠飛說你和他在貨輪上……”
程婉卿礙於金飛在沒往下說,但我已經明白了。可我不相信,秦馳恩若真的要那樣做,當初他可以輕易得到我,可他最終還是放過了我。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秦漠飛面前亂說?
但……他要沒做什麼,秦漠飛不可能對我態度轉變那麼大。他對我的疼愛我不是感受不到,若非出現了什麼變故,他至於鬧到跟我離婚的程度嗎?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原因。
還有更令我疑惑的一點:程千羽怎麼在秦漠飛身邊,她和程婉卿是姐妹,這會不會太巧合了一些?
“程小姐,你告訴我秦先生破壞我和漠飛的關係,是不是希望我憎恨他?”我睨着程婉卿道。
她一紅,哈哈笑了,“怎麼會呢,我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不希望看到你和秦先生勞燕分飛罷了。畢竟你女兒這麼乖巧,誰都不忍心她沒有爸爸或者媽媽。”
“你倒是爲我們家的人操碎了心,太謝謝了。不過程小姐,關於裴文娟和程千羽一事,你又作何解釋呢?千萬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亂說什麼?我怎麼知道她們想做啥呢?”程婉卿慌道。
“程小姐不知道就算了嘛,別激動。”頓了頓,我又看向了金飛,“金律師,關於股權的事情如果你不好辦,我會委託律師過來幫忙協辦,你意下如何?這是秦先生留給我的東西,我不想落入他人手裡。”
“沈歡顏,你以前對這股權是完全沒興趣的,不會是因爲被秦漠飛甩了淨身出戶,你轉頭就看上了這些財產吧?”
程婉卿心裡有些繃不住了,臉色頓然大變。而我也確定她對這股權有着很大的渴望,她讓裴文娟找人來對付我,大概就是因爲這事吧。
我衝她冷冷一笑,又道,“對啊,就是這個原因。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和秦先生興許還會發展一段情緣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