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漠飛口中,我才明白媽媽和寶寶的事故僅僅是這場風雲的開始,而真正的暴風驟雨正在悄然而至。
原來。陳魁當初機關算盡卻並沒有得到那五億塊錢,因爲秦漠飛識破了那是秦少歐的苦肉計,一分錢沒給不說,還把他們賴以生存的恐怖遊輪給一鍋端了。
遊輪是陳家、薛家和甄家聯手投資的。耗資巨大。而這其中陳家佔的份額最大,所以在遊輪被警方查處了過後。氣得陳魁直接揚言要殺了秦漠飛。
想當然,秦漠飛人品已經爛到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了。陳魁這麼一說,當然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他們這個局布了很久。早在秦馳恩下手對付秦漠飛之時,陳家和薛家就已經開始籌謀了。依然是從我們這邊開刀,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秦漠飛的軟肋,當然除了愚蠢的我。他們對於我們倆的恩怨遞增一清二楚,所以纔會選擇在招標會結束過後下手。
陳魁指派的人是秦少歐,因爲他不學無術又好賭好毒好色,標準的花花公子。再加上t-1的毒癮並不好解。他也壓根沒那毅力,所以稱爲陳家的傀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秦少歐利用薛慶坤的那個別墅監視了我們很久,暗中找我媽和張嫂她們的作息時間。
原本阿飛有派人在暗中保護我們。但奈何我媽媽有時候稀裡糊塗的。總是會帶着小凡出門轉轉。
陳魁讓秦少歐出手帶走小凡那天,先利用警署的消息把阿飛的人支走了。而後讓他直接打電話到我媽手上,說我在那邊的別墅。我媽不疑有他就帶着小凡過去了,過去就被搶了孩子。
小凡被搶過後當即就被帶走了,我媽一路追過去但沒追上,又遇上了病情復發,她當時在路上就瘋掉了。
不過慶幸的是黑寶和金貝追了過去,一路上沒少被秦少歐的人砍殺,但因爲它們倆聰明都逃過一劫。
陳家和薛家的人都知道小凡對於秦家的意義,他是秦家長孫,並且已經列入族譜,誰要是敢把他怎麼樣,那就是跟整個秦家爲敵,所以不敢下死手。
他們留了後手,讓薛寶欣先把小凡帶着,而陳魁這邊直接佈局除掉秦漠飛,如果除不了,再用小凡這步棋。
原本這個計劃是天衣無縫的,就算佈局殺不了秦漠飛,但小凡這招棋他也躲不過。
陳魁第一次佈局意料之中地失敗了,而就在秦漠飛他們逃出包圍過後,我和媽媽這邊出事了,他權衡之下就先來了醫院,因爲他料想他們暫時不會對小凡下手。
他讓阿飛一個人去找小凡,令人欣喜的是,金貝和黑寶找到了關押小凡的地方,再由金貝守着,而黑寶回來通風報信。
阿飛就那樣陰差陽錯地遇到了奄奄一息的黑寶,它硬是掙扎着又把他帶了過去,就是曾關過我們的火葬場。
當阿飛帶着秦老爺子找到小凡時,本以爲會大獲全勝的薛寶欣惱羞成怒,直接把小凡狠狠扔在了地上,把他胳膊硬生生摔斷了。
秦老爺子當時差點氣瘋了,和秦語兩個當即坐飛機到了香港,讓那邊的醫生給小凡醫治,同時帶走的還有黑寶和金貝,它們兩個被砍得奄奄一息,好在那邊的醫術不錯,都被搶救回來了。
我弄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過後,心揪得一陣陣抽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知道哭,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我無法想象小凡被薛寶欣摔地上的畫面,那一定很恐怖,很駭人。所以那口氣堵在胸口怎麼都緩不過來,疼得我撕心裂肺。
“小凡現在又開始活蹦亂跳了,只是手還不能動,我怕一路顛簸會讓傷勢嚴重,就沒有帶他過來。”秦漠飛捏着我的臉柔聲道,深怕再嚇到我。
我捂着胸口好久,一口氣總算吐了出來,掄起拳頭就朝秦漠飛身上揮,“你這混蛋,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他受傷那麼嚴重都不給我看看,你混蛋,嗚嗚……”
“你那個時候情緒很不好,我怕刺激你。歡顏,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你多可怕,兩次大出血,醫生都連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我真的很怕失去你,很怕。”
他擁着我,用略顯粗糙的掌心拂去了我臉上的淚。我哭得歇斯底里,心疼小凡,同時也心疼差點死去的黑寶和金貝。而更令我難以面對的,就是已經埋在墓地裡的媽媽和早已灰飛煙滅的寶寶。
“你混蛋,如果我不認識你,媽媽和小凡會很好,而可憐的寶寶即不會出現,也不會消失。你這混蛋,明明跟我不同世界,爲什麼要把我的人生攪得一塌糊塗?”
“歡顏,命中註定我們要遇上,原諒我好嗎?以後你要多少的寶寶我都陪你生,男孩女孩都隨便。”
“不可能,我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有我在,沒人敢娶你。”
“……”
……
我坐上回魔都的飛機是正月初一,在家裡陪爸媽過了年就回了,我把鑰匙交給了鄰居大嬸,請她隔三差五幫我打掃了一下房子,我承諾給她每個月付一千塊的幸苦費,她欣然答應了。
秦漠飛沒有跟我一起,他是葬禮過後的第三天走的,說是有急事。原本他讓我跟他一起走,我沒同意。雖然我特別想小凡,但想着很多年沒有陪爸媽過年了,就多待了幾天。
我並沒有跟任何人提及回魔都的事,所以下飛機過後就直接來到出租車候客區打車了。魔都的氣候比我們那地方惡劣多了,正月裡依然在下雪,只是比起臘月裡小了點兒。
我到家的時候已經黃昏了,王媽正在花園裡修枝,看到我足足愣了一分鐘。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我還以爲你會開春了纔會呢。”她特別的欣喜。
“想小凡了,就提前回來了,你這些日子還好嗎?”
“好,挺好的,大少爺特地把我叫去秦宅過的年,年夜飯特別的豐盛。”
“你去秦宅了?那你看到了小凡嗎?”
“老爺和大小姐把他帶去香港那邊過年了,我倒是沒看到。不過黑寶和金貝在府上,都長胖了不少,看到我時那尾巴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噢,已經去香港了啊?”
我不由得有點失落,原本我準備等會洗個澡就過去看看小凡的,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我把給王媽帶的特產拿出來給她過後就上樓了,打開浴缸的龍頭準備泡個澡。這一路顛簸,身體也乏得很。
我拿掉帽子時照了一下鏡子,發現頭髮好像又白了一些,我不曉得是因爲媽媽和寶寶的離去打擊太大還是別的原因,看樣子要不了多久這頭髮得白完了。
泡進浴缸的瞬間,那股溫熱入侵肌膚的愜意令我忍不住輕嘆出聲,在家裡的時候條件不夠好,泡澡就是奢望了。
我泡在水裡捨不得出來,靠着浴缸邊上假寐了起來,但腦子裡卻很不平靜,還在糾結秦漠飛跟我講的事情。
按理說,這事聽起來也是合情合理,因爲秦漠飛派人端了恐怖遊輪,所以陳家薛家聯手想對付他,一切很合理。
但他們之所以那麼容易得手,並不是秦少歐這顆棋子使用得好,而是因爲秦馳恩。若不是他利用我打擊秦漠飛,他不可能失去判斷的。
所以我覺得,秦馳恩之前跟我說的話可能還有隱瞞,他並不是只利用我打擊秦漠飛,這只是表象。實際上他可能早料到生意上的事不可能把他置之死地,因此就布了另外一個局,大局。
秦馳恩在薛家和陳家面前很有威望,並且他們似乎有着某種不爲人知的關係,要不然在遊輪上他不會採取那麼溫柔的方式。
難道……這最強的幕後黑手是他?他意在處死秦漠飛?
想到這個,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才發現洗澡水已經有些涼了。連忙披上浴袍走了出去,心裡一陣陣地發憷。我想起秦馳恩說的他恨秦家的人,恨不能讓他們下地獄。
真的是他嗎?
那個可溫文儒雅又可平易近人的三哥,真的是那麼殘忍一個人?
我真不願意去相信這個,因爲他曾對我好過。每次秦漠飛把我傷得遍體鱗傷時,他都在我身邊,這樣的男人令我如何去相信他那麼有心計?
然而,除了他,又有誰會讓秦漠飛栽那麼大個跟斗?他們兩個人的實力從來都是不分伯仲,所以我猜這事一定是他在暗中推波助瀾。
這樣一來,秦漠飛會放過他嗎?
他算是間接害死了我媽媽和孩子,這份罪孽連我都無法釋懷,更何況是秦漠飛呢?他們兩個會鬥成怎樣?而我會不會又成爲兩人之間的炮灰?
不,我怎麼會坐以待斃呢?
我已經被利用過一次了,再被利用那就太愚蠢了。但我如何才能在這場硝煙中獨善其身呢?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我置之度外,他們興許也不會放過我的。
我躺在牀上難以成眠,一是因爲揪心,二是因爲窗外的風太烈,吹得嗚嗚的。
我起身去關了陽臺的窗,剛轉身就聽到電話響了,走過去拿起一看居然是秦馳恩打來的。我頓時心下一沉,遲疑了一會才接通了電話。
“秦先生有事嗎?”
“歡顏,我想見你可以嗎?我知道你回來了。”
“……你監視我?”我頓時心更沉了。
“不是,你出機場的時候我看到你了,當時我正在接待一個客戶,就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
儘管秦馳恩說得合情合理,但我已經不太相信他了,就冷冷拒絕了他,“對不起,我沒空。”
“我想跟你說一些事,一些真相,不祈求你原諒我,只想讓你往後想到我時不那麼如鯁在喉。”
我愣了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