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事情順其自然的就聊到了其他方面,無非是瑣碎的話題,沒必要多作敘說。
和大炮小敘過後,我就回了寢室,離開的這兩天裡有很多事情都沒完成,如今處理起來還真是繁瑣。
忙着忙着,我就看見那條我準備送給王娜的長裙,它還是如同當初我帶回來的那個樣子被擱置在一角,可是如今看見它我心中卻有些苦澀。
我對着它看了好久,最終決定還是找個時機送給王娜。
下午,也不知道餘歉從哪裡得知我出了派出所,要約我出去,我以其他藉口果斷回絕了。
我答應過王娜的,所以我不想食言,竟然很多地方我都沒做到,但是這一點我想努力做到。
晚上的時候,我給家裡打了電話,小心翼翼試探着他們的口風,好在他們並不知道我昨天發生的事,一如既往的關心我的學習,嘮嘮家常。
於是乎,端午節假的最後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我被放出的第一天還算過得平安。
第二天,學校照常上課,很少人知道我被拘留的事情,就連繫主任在得知我平安歸來時,也沒有立馬找我。
這着實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沒得到落實,我反倒是提心吊膽了一上午的時間,生怕系主任又來找我。
這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蹉跎的過去了,下午的時光我倒是過得踏實了許多,也沒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說不定一切都是自己杞人憂天,也說不定系主任壓根就沒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晚修的時候,我還是預算錯了,迎來了我最不希望出現的一幕,不過這次叫我去辦公室的不是系主任,而是校長。
被校長叫去肯定是要被“凌遲”的,天知道我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去的。
校長的辦公室裝修得很好,偏古典的那種,書櫃用的是紅棕色的顏料,也不知道是不是書籍太多的緣故還是怎的,整個辦公室裡都瀰漫着一股書卷氣的香味兒。
我侷促的站在,校長坐在椅子上端詳着我,過了好一會兒纔出聲,“楊思文吧,你的事我聽系主任說過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校長的聲音是中年人特有的渾厚,中氣十足着,說起來,我和校長接觸得並不多,就是偶爾系裡舉行某些活動時,需要我頒獎,才和校長有過那麼短暫的接觸,平常的時候都是見不到他的。
頒獎的時候校長還是挺和藹可親的,比我們系的主任脾氣好上太多,可是此刻,校長雖然還是掛着和煦的笑,但我卻有一種不太安心的感覺。
校長的話一出,我就有些犯難了,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其實,我有些琢磨不透校長的舉止的,一般這樣的事都歸班主任管,但現在這件事卻被校長重視了起來。
可惜,被領導這樣關注着,我卻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反倒是心裡堵得慌。
我腦子裡亂做一團漿糊,一邊猜測校長的意圖,一邊組織着措辭,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
校長就沒有再問我這件事。
默了一會兒,校長又突然問我是不是在和王娜在談戀愛,我有些發懵,爲話題的轉變而感到吃驚,也爲校長的直白感到驚訝。
反應過來時,我也就釋然了,校長八成是來打探我和王娜的事情的。
說不清這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但從我的角度出發,這還真算不上一件好事。
如果說,王娜家和校長家關係不錯,校長關心關心是正常的,但不知道爲什麼這種關心總讓我覺得有一種超乎常理的意思在,並且一個長輩關心晚輩的早戀,怎麼想怎麼都讓人覺得彆扭。
我此刻就是這種心情,矛盾,不太舒服,還有些扭捏。
可能是我的沉默使得校長有些尷尬吧,所以一時間校長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個人尷尬對峙了一會兒,校長好像還說了些什麼,但我一句也沒聽進去,不過我唯獨記得他在最後好像說了一句快畢業了,讓我好好收收心吧。
從字面上來理解,校長的話似乎是在爲我着想,但我卻不這麼認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還是小肚雞腸了。
總之,在這之後我正詫異的想要答話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校長喊了一聲進,門就開了。
見到來人,不止是我吃驚就連校長都有些吃驚,因爲來人就是誰都想不到的徐子凡。
不過相比於我的驚訝,校長明顯是驚喜居多,就連看着徐子凡的眼神裡都被慈祥佔滿,說白了就像父親看孩子的那種。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這樣的直覺,但下意識就是這麼認爲的。
徐子凡看見我明顯有些驚訝,目光來回在我身上游蕩,這把我看得好生不自在,我張圓了嘴表示自己的驚訝時,就聽見校長在打發着我走。
我愣了愣,被這麼明目張膽的下了逐客令我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尤其是當着徐子凡的面,我就更加不自然了。
不過,身爲一個學生,我再多的亢奮也沒用,磨磨蹭蹭的出了門,路過徐子凡的身邊時,他也不例外的和對望了我一眼。
我撇了一眼沒說什麼,後來,在關門之際,我聽見了校長的聲音,他說,“子凡,你怎麼來了?來,快坐……”
後面的話隨着門的合上被隔絕在門的另一邊,在這一瞬間裡,我突然發覺徐子凡和校長的關係似乎非比尋常。
突如其來的,我非常的想知道這其中還藏着什麼我沒發現的秘密,我解釋不通我爲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求知感,但它來得突然,也來得莫名其妙。
可能是拜這種想法所賜,這一晚上我都想着徐子凡的事。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竟然夢到了王娜和徐子凡在一起了,這可把我着實驚呆了,不過夢裡的我竟然沒有生氣,而是一直在心痛。
這種心痛並不是遭到了背叛的那種,而是心痛我和王娜的不能相守,具體的我說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記得一點點。
我醒來的時候比平常晚了半個小時,於是乎這個夢境到底意味着什麼,我沒來得及細細追究就匆匆忙忙的洗漱去了教室。
可能是昨晚沒睡得好,一大早的我就有些頭痛,這以至於我這一上午的思維都有些渾渾噩噩,凱凱說我這是感冒了。
我沒太在意,趴在桌上小憩了一會兒。
中午的時候,我沒看見王娜,從她同學那打聽了一下我才知道她今天請假了,於是我只得請何婷幫我帶了一句話,說明天約她。
下午一上完課,我和大炮凱凱他們就匆匆出了學校,來到了郴州一家有名的茶館。
茶館的裝飾很華麗,門前的盆栽都是比較貴氣的那種,我對樹這方面並不懂,但僅僅知道這種盆栽比較貴。
站在樓下,我和大炮凱凱三人站成一排就這樣看着這棟建築,凱凱唏噓了一聲,問我,“思文,你確定就是這裡嗎?”
我猶豫了一會兒,回想到那個鵬叔給我的地址確實這裡無疑,便點了點頭,可是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太確定,“應該是這裡。”
大炮砸了砸舌,看着我的眼裡都充滿了不可思議,“思文,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可是郴州最高端的地方。”
或許大炮說得很誇張,但我還是不例外的吃驚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有這麼誇張嗎?”
是的,應該沒這麼誇張吧,不就是一個喝茶的地方嗎?
大炮搖了搖頭,鄙夷的說道:“有,這裡的消費很貴,有錢人都愛來這裡。”
大炮說得很篤定,我聽了心裡一咯噔,默默的唸了幾句,凱凱有些遲疑了,問我們還進去嗎?
我沒回答,大炮就搶過了話,“來都來了,幹嘛不進去,就當長世面吧,無非就是多花點冤枉錢,大不了到時候就跟我爸說學校又收費了。”
說完,大炮看了看茶樓,長呼一口氣,也不等我反應就率先進了茶樓,我和凱凱在外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進去了。
一進門,涼爽的氣息就瞬間籠罩了全身,我的每個毛孔都因此而舒展開來,我想這裡應該是裝了空調,並且四周飄逸着一股茶葉馨香的味道,很好聞,沁人心脾的。
在這樣的年代裡,家裡要是有一臺黑白電視機就已經很讓人羨慕了,別說空調這樣的大型傢俱,簡直是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頭一回,我感覺自己走錯了地方,並且我的存在與這裡格格不入。
茶館的裝飾雖然算不上富麗堂皇,但也差不上太多,我隨便瞄了一眼就沒有再東張西望。
大炮神色淡淡的,我看得出來他這是強裝的淡定,凱凱還好,因爲這傢伙一向如此。
我們一進門,就有服務員過來問我們是喝茶還是打牌,說實話,服務員的態度很好,就像民國時期下人對待小姐少爺的那種態度,簡直是無可挑剔。
我僵了僵臉色,說我們是來找人的,那服務員微笑的說好的,就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