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一片寂靜,舒糖慢步走到辦公桌旁,倒杯水,面對着她們靠在桌邊。
喝水間隙中聽到“不是嗎,舒糖老師,我沒見過一個倒數第一班級不到兩個月變成正數。”
舒糖輕笑:“現在你見到了。有什麼問題?”
眼前的婦女作爲在校齡長久年數排的上名次的老師,教的班級都是歷來最優秀的,現在這種情況,不樂意是自然的。
“據我所知你教書不到兩年怎麼可能教出這種班,難道不是泄題嗎?”
舒糖握緊水杯:“據你所知?我只教過兩年書?”
“復旦畢業的都不知道尊重人嗎難道。”
一個年齡較小的老師小聲道:“主任,舒糖姐她並不是只教兩年的,她,我大學教授。”
又道:“而且人家只是復大畢業也沒錯啊。”
主任不屑道:“復旦又怎樣?在坐的不都很優秀,更何況藤校畢業的。”
女老師還想幫她辯護,舒糖輕碰她的手,重新倒杯新的水給她。低頭看手錶,還有三分鐘就要上課了。
正聲道:“是,在座的老師都很優秀,有些教學方法是我所不能及的,但是,因爲個人偏見一棒子打死復旦,就很光榮嗎?”
主任氣的兩眼冒紅,直盯盯着舒糖,像是要把她盯穿。
舒糖喝水:“罷了,人各有異。”
“那你呢,怎麼說明和校董蘇先生的?”
舒糖撇眼:“你家住海邊??”
“心虛了?下次考試我和你賭你們班不可能在第一名。關係戶老師。”
撕破臉皮至此,舒糖道:“可以啊,我不介意讓你再難過一次。”
把備課資料給女老師,等那麼久都沒見收來的答題卡和試卷,不料走到門口便碰見課代表。
把試卷和答題卡放進手提包,邊走邊和學生聊天,主任不由譏笑:“就知道拉攏學生。”
女老師的同事跑過來看課件,她們不傻,怎麼可能會被氣昏了頭,女老師亮眼道:“你們可以多聽聽她講的課,教授她真的超讚的。”
主任聽到,嘁笑一聲:“誰贏還不一定呢。”
女老師:“是嗎,可舒糖姐是學校特邀的教授唉,GC項目原負責人的女兒,也是曾經高考特定出題人。”
主任愣在原地,只覺得名字耳熟,原來是GC項目。另一頭,舒糖在文印室打印好試卷,交給學生便想去過國慶小長假的生活了。
班級裡,沒有之前的鬧哄哄,班主任很是欣慰,學生們一直狂補弱科,這時,課代表走上臺輕咳兩聲。
頭一次沉重的聲音從他嘴裡傳來,或許是因爲舒糖激發了他們的學習激情,讓他們從大夢中醒來。
“同學們,剛纔我去辦公室,聽到糖糖姐老師和主任打賭,主任一直不相信我們,只有她相信我們沒有作弊,而且……”
下面的後排學生喊道不爽:“而且什麼呀,打賭什麼了,有沒有欺負糖糖姐啊?”
主任爲首放棄他們班的,他們記很久了,而且還不相信他們不相信舒糖老師,各自心裡極爲不爽。
“而且我聽到舒糖老師的身份很牛逼很厲害,沒聽清,咳咳主任賭下次我們不能拿穩第一。”
全場驚訝該哭還是笑呢,不少人擔心起來,挫了挫銳氣,一女生喊道:“怕什麼,來就來,飛總,快去放網課,卷死他們。”
…………
“叮……”的敲門聲,林池淵站在門外按響她的門鈴,遲遲不見迴應,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無力般的聲音響起:“喂,怎麼了嗎?”
林池淵走進電梯:“老師,咋感覺你很累一樣?”
舒糖坐在椅上休息:“對啊,剛爬完山。”
接着就擺擺手,自己一個人坐在椅凳上緩衝着,朋友在旁配着藥和水叮囑讓她喝下。
林池淵憋笑道:“這樣子啊,那老師好好鍛鍊身體,等你回來再說吧!”
應聲掛斷了電話,無力的手握不住手機,蜷縮着身體,比莉快步跑過來把她扶起,扶拍着她的背讓她更好受一些。
低啞的嗓音忍痛道:“比莉,我疼。”
強忍着淚水喂她喝下藥,捧着舒糖的臉輕吻一口,呢喃道:“上帝會保佑你的,寶貝。”
特效藥過後帶着副作用,舒糖睡着了,抱着她回休息室的地方,老闆熟悉的打招呼幫忙。
在牀邊輕摸着她的骨骼,手部已經逐漸凸出了,流着眼淚,半跪着祈禱上天,心中不免輕笑。
過後,舒糖醒來,穿好鞋,看着自己的身體輕嘆了口氣,比莉推門進來,擔心的看着她問:“還去嗎?”
舒糖深思道:“爲什麼不去?”
收拾好東西,比莉輕車熟路的前往,這已經是舒糖連續十二年的事情了,也是比莉陪她的第七年。
掛好百米經幡,撒下隆達,兩人站在山頂眺望着遠方,風不斷的吹動着,將少女的心願帶向遠方。
舒糖呢喃道:“平安喜樂,祝你。”
比莉在後面輕聲補了一句:“也祝你,我親愛的糖糖。”
…………
返程途中,比莉認真道:“儘快和我回去好嗎?”
舒糖戴上眼罩:“你知道的,沒有辦法的。”
專機上只有她們,說話也不怕大聲,比莉是外籍人,一頭金髮也忍耐住本有的脾氣,輕勸她:“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回去好嗎?”
她放棄忌口,手上拿着香檳喝了下去,清透的眼眸冒紅,哽咽道:“可結局也是一樣的不是嗎,我只是,不想那麼狼狽。”
比莉柔着她的頭,沒有說話,她見過她口中的男人,但僅限於她的畫,報道與雜誌。
靜靜的聽着她說他們之間的故事,只有這時,舒糖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