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祈笑了笑,將梳子接了過來:“遵命。”
他撩起一縷青絲,仔細地梳理着,動作認真而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不過鶴卿枝的頭髮很是順滑,雖然看起來亂七八糟的一團,但幾乎是不費什麼力氣便能梳順的。
因爲房門大敞着,他們也不好說些正事,便只隨心聊着天。
外屋宮女們陸陸續續在上着飯菜,聽着沒什麼要緊的事,動作便規矩起來,如同平常的宮女。
鶴卿枝不經意地向外掃了一眼,這六名宮女個個步伐輕盈,進進出出走起路來竟然聽不到一絲聲響,哪裡會是普通宮女。
她冷笑一聲,擡眼看向蕭君祈,示意他去看。
蕭君祈在她們一進門時便已經發現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倒不太在意。
就憑這幾名宮女和外面那一衆假侍衛真探子便想監視他們,汐月皇還當真是想太多了。
吃過早飯,鶴卿枝去看了夜辰榆,他已經醒過來了,身體也沒有大礙,養上幾天又妥妥的是生龍活虎。
宮裡一直沒傳來消息,直到用過午膳,宮裡終於派人來傳了話,說是晚上會同時宴請列陽皇與雲岐皇,希望二人出席。
並且他像料定了兩人一定會去一般,還派人送來了兩套衣服。
蕭君祈是一身靛青色廣袖深衣,配着黛藍的腰帶。
鶴卿枝的則是一身水藍色廣袖八瓣宮裝,外紗看起來薄如蟬翼,卻靈動飄逸。
兩個人站在一起,無論是款式還是顏色都是極爲相配的。
鶴卿枝不禁暗嘲汐月皇態度變化之快:“先前汐月皇有烈風嘯撐腰那態度可是囂張得很,現在又這般供着咱們,他還真是不怕丟自己的臉。”
自己打自己臉也能這麼狠,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她是佩服汐月皇的。
蕭君祈淡淡地回了一句:“或許已是窮途末路了吧。”
所以才急不可耐地向他們投誠。
汐月皇大概也瞧出了烈風嘯的狼子野心,不管他是真心想投靠雲岐還是說只是想挑起列陽與雲岐的事端,爲的都是不想讓汐月落入烈風嘯之手罷了。
只在這一點上,蕭君祈便不會袖手旁觀,他倒是會挑。
這會兒他們也不怕外面的人會將事情與汐月皇稟報了,這話,原本就是說給他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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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宮裡來了軟轎來接。
宮宴擺在御花園裡,到了地方,鶴卿枝與蕭君祈一踏進去,裡面已經坐好的衆汐月大臣竟然齊齊向他們看了過來,目光中又是崇敬又是感激,活像見了聖母瑪利亞。
鶴卿枝嘴角不由得一抽。
這些人,先前態度傲慢不可一世盲目自信,這會兒這眼神怎麼反倒把他們當成救世主了一般?
怪不得沒有人笑話汐月皇,敢情汐月的傳統就是這樣,先自己打自己的臉,再送上前讓你打,有奶就是娘,臉面什麼的根本就不值錢啊!
“二位來了,快,請上座!”汐月皇殷勤地招呼着兩個人,讓鶴卿枝冷不丁打了個冷戰,只覺得他假到讓人覺得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