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遙,李逍遙······”
雙目發黑,猶如滿天星空一般,猛然間亮出光色,司徒明空應聲而道:“誰呀,大早上的,不讓人睡覺?”話語未畢,一聲“當”便自司徒明空頭頂發出,這一敲,彷如冬日驚雷,司徒明空立時便清醒了過來。
“什麼時辰了,還睡啊!”司徒明空應聲望去,見來人是一位中年婦女,一手叉腰一手執鐵鍋。司徒明空見得鐵鍋,心道:“這場景......貌似好熟悉!”心中還不待想,眼前之人便又大叫起來:“李逍遙,趕快給老孃起來!”
司徒明空大吃一驚,“李逍遙”三字在腦中翻滾開來,過了會兒,心道:“我怎麼會是李逍遙呢,難道?”這時再看那中年婦女穿的衣服,司徒明空猛然醒悟,“果乃如此!如若不錯,這眼前之人定是李大娘了。”這下子,將一早上發生的詭譎事情理了一理,便對此穿越之觀點深信不疑了。
“喂,你怎麼了,叫你沒反應,是不是生病了,給你找個大夫看看吧。”李大娘趕忙問司徒明空,其實李大娘是十分關心逍遙的,這時見他這樣子,心裡也開始着急了。
若是尋常之人遇得如此事,必定會手忙腳亂,急個七葷八素,不過司徒明空在家中只是孤身一人,他也無所擔心,故而他顯得十分鎮定。
“嬸嬸呀,我沒事。”司徒明空一展笑容,輕輕答道。
“算了,沒事情就不要耽誤時間了,跟我來招呼客人。”
“這才什麼時間呀,就來客人了?”司徒明空學着劇情裡邊的話問着。
李大娘沒有理睬司徒明空,快步朝門外走去。
司徒明空目送她遠去,便左右四顧,開始欣賞着這客棧中景,這客棧不愧是百里內唯一的一家也是最差的一家客棧,兩旁硃紅色木板牆壁時而破裂開來,時而內外凹陷,仰頭而望,便見到那天花板上的瓦片也碎了,但是他此刻卻沒有嫌棄的神情,反之對他的未來有種深深的期望。
司徒明空暗自愣怔些許,也一抖精神,心道:“如果記得不錯,櫃邊是有一個密道的。”心中想法萌生,腿腳便不由往櫃邊而去,一路逶迤,已然來到旁側。大略一掃,並無密道。司徒明空蹲了下來,趴在地板仔細深究,總算看到了那四條直線圍成的正方密道。司徒明空心道:“待我先來玩上一玩。”心中縱然這樣想着,但是自門外傳來聲音:“逍遙呀,還在裡邊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呀,快來招呼客人吧。”
司徒明空心裡嘀咕道:“怎麼這麼快,還沒看呢,算了,以後再看亦不遲。”心中想罷,便拍了拍手,朝門外走去。邊走之際,司徒明空放聲道:“來了,來了。”
走出門,沿走廊向前直線走過,便見到嬸嬸正在跟三個苗人談價錢之事。司徒明空臨近,三個魁梧如山的苗人屹立眼前,居高臨下望着自己,不禁自覺面生寒氣,他們深邃的目光如鷹眼一般銳利無比,直盯得人心中發悸。
“你先招呼一下三位客官,我去弄酒菜兒,等會兒你就下來吧。”李大娘說着朝廚房走去。
待李大娘走去,司徒明空這時也放開臉面,開始彎腰嬉笑道:“三位客官呀,我們這裡可是方圓最好的客棧,保證讓你在此呆得舒舒服服的。”說着便領着他們往房間走去。
“這是你的房間。”司徒明空停在一個客房前,對那苗人頭領說道。
司徒明空慢跑幾步,到了隔壁房前,指了一指,道:“這是你們二位的房間。”
“好了,你退下吧,這家客棧我們包了,沒有我們的命令,你們這些人不要亂闖進我們的房間,知道麼?”這頭領面紅耳熱,眉毛上揚,已然顯得急躁了些。
司徒明空在21世紀何曾受到如此赤裸裸的威逼,立時便有一小股躁動之意,但是心下思忖些許,也便溫和了面容,恭敬道:“這是當然,客官您的話,小人必定銘記於心啊。”
那苗族頭領此刻露出了笑臉,朗笑幾聲,便大聲道:“這就對啦,聽我的話,好處少不了你的!”說着遞上了一個小袋子,看樣子甚是沉甸。繼而,他又說道:“這是五百文錢,就當賞給你了。”說着朝司徒明空扔了過來。
司徒明空接過錢袋,也露出笑容,道:“多謝大爺您的賞。”雖說口中這樣說,但是心中卻有所不同,“想帶走我的妻子趙靈兒,給這麼點兒錢就想打發我,做夢去吧,莫說五百文,縱有千斤白銀,亦是無濟於事。”
這時那苗族頭領和兩位跟班都相繼回到各自屋舍中去,客棧之內安靜了下來。安靜不過片刻,司徒明空剛想着回房中看看密道,便聽得李大娘的聲音自那廚房方位傳來:“李逍遙,你在幹什麼啊,還不過來幫忙。”司徒明空收起準備回自己房中的腳步,轉過身,嘆了聲息,面露無奈之色。隨即便往廚房走去,邊走之際,還大聲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司徒明空剛邁步走進廚房,就聽見李大娘說道:“把桌子上的那一盤酒菜端上去,招呼客官吧。”“哦。”司徒明空向桌上望去,只見放着一盤酒菜,上有肥雞,入眼便覺其味必精,旁邊還有幾道蔬菜,這般搭配,卻是珍饈之食。司徒明空這般貪婪張望會兒,也便端着這酒菜出了廚房,往二樓客房走去。
“這是酒菜,兩位客官。”司徒明空甚爲熟悉劇情,他早知那苗人頭領不須吃這凡世俗物,所以也便沒有進他的房間,而是直接朝他的兩個跟班房中走去。
“好了,放到這兒吧,這還有一壺酒?哈哈,那我可得好好嚐嚐,這一路上,就中原的酒合我胃口。”一個苗族嘍囉說道。緊接着,他送衣袖裡取出了一根銀針,太陽光從窗**了進來,正好射中那銀針,晶瑩剔透的針面,閃爍着刺眼的光芒,直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渾然中,司徒明空隱約看到,他拿着銀針放入酒中,原來是試毒。良久,他取出了銀針,證實了沒有毒,趕忙舉起酒杯準備品嚐“美酒”。還沒開喝,只是剛想飲用,便見得他正自嗅酒水之味,緩緩,他臉上浮現出了一股異樣,一旁的另一個苗族嘍囉見他這般模樣,說道:“怎麼了,難道這酒有不對的地方?”說這話時,只見得剛纔還心情愉悅的那個苗族嘍囉已然是面露兇光,眼閃恨色,與此同時,他也正將抽出身上跨刀。
剛纔嗅酒的苗人見得同伴這副樣子,趕忙摁住他即將抽刀的手,道“:且慢,並非這酒有礙,只是這酒的味道好難聞。”
沒等那苗族嘍囉詢問怪酒之因,司徒明空就搶着說道:“這酒乃本地特產——桂花酒,就連貴妃娘娘都愛喝得不得了。”司徒明空說這話時擺出一副傲色。
“拿走吧,我們自己帶有酒,我們不喝你們這娘們兒喝的酒。”這兩位苗人並無注意到司徒明空臉色中帶有嘲諷之意味,所以也便催促其退出門外。
司徒明空伸手將桂花酒揣到自己懷中,隨後便一橫臉,走出房門。
這時,聽得李大娘說道:“逍遙啊,把門口的那個臭要飯的趕出去,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司徒明空聽得這句話,朝門口徑直走去。
司徒明空對這個人並不陌生,走至門前,向他看去,只見一身邋遢服裝,腰間掛着一個酒葫蘆,渾身都髒兮兮的,怪不得每次都被人當做要飯的,但是細看,你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地裂天崩,日月失色的那種磅礴氣勢,司徒明空一驚,迎上前去。
“這位老伯呀,這是一壺酒,100文錢,你拿去吧。”
“哇,你這麼好呀,那我不客氣了。”酒劍仙奪過那酒,“咕咚咕咚”兩口氣下去,把酒喝個精光,隨後將遞上來的100文錢給推了回去,嘴中嚷着:“錢不要,錢不要。”司徒明空沒辦法,只好收回那100文錢。但正是收錢之際,酒劍仙便以神速起了來,轉瞬便沒了蹤影。
司徒明空心想:“完了,不會吧,不是教我劍術的麼?”
正自感嘆擔憂之際,只聽得從雲霄之上傳來一陣滾雷般的聲音:“小子,你人不錯,我呀,知道你想要學習劍術,所以呢,明晚三更你就來十里坡山神廟,我要教你劍術,就當報答你的酒了。”聲音漸漸變小,直至最後,連先前的餘音也蕩然無存了。
司徒明空聽到後才放下心來,透過門向雲空望去,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期待與興奮。
正是:
劍牽生年更有時,
來路縹緲徒茫知。
苦待前塵虛無境,
辛辣酸甜漾心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