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燼在醫院樓下等她,林小蔭提着包下來的時候,正看到他斜倚在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上,筆挺的西裝把他趁的一絲不苟,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彷彿每一處都經過精心的雕琢一般。雖然站在那裡不苟言笑,但是這樣的男人站在哪裡都是萬衆矚目的對象。
“怎麼那麼慢。”他薄脣輕啓,對於被晾在樓下半個小時的事情似乎很是惱火。
被點名的林小蔭心尖一顫,有些心虛的打着哈哈,“收拾東西了嘛,呦,怎麼換車了。”
她是絕壁不會告訴她是燕子拉着她,讓她學什麼欲擒故縱的。要是讓這位爺知道了,估計她會立刻橫屍當場。
看着名顯在故意轉移話題的小女人,夜燼也沒有繼續爲難她,擡手一拋,一把鑰匙就朝她飛了過去。林小蔭惶恐的接住,一臉茫然的看着自顧走到副駕駛方向的夜燼,這是什麼意思?
夜燼開了車門,眸光微冷,看着對面發呆不動的林小蔭,不悅的脣線一繃,沉聲道:
“還不走。”
“哦,來了。”不敢多想,林小蔭直接開車門進了駕駛室。
啓動車子以後,副駕駛上的大爺才涼涼的開口,“送給你的,以後不要借車了。”
這車他早就買好了,只是他家小女人卻處處不平,幾乎天天受傷,也不知道她爲什麼那麼倒黴。直至今天,這輛車纔算正式送出去,想想都覺得不容易。
林小蔭嚇了一跳,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側眸掃過身邊的男人,卻只看到他一臉傲嬌的目視前方。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這麼貴重的禮物,那就是燙手的山芋,不是誰都敢接的。
“其實,學校只有幾步遠,你根本就沒有必要送我車的。”一棟房子她都很難才接受了,如今又是車,她已經感覺徹底賣給他了。
夜燼眉頭擰起,面色陰冷,依舊不看她,但是長時間的相處,林小蔭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徵兆,估計剛纔她是順到他的逆毛了。
“林小蔭,你是不是受虐體質啊?”果然一開口就毫不留情,“我對你壞,你就心安理得。哪怕對你好一點,你都會覺得居心叵測,是麼?”
林小蔭縮了縮脖子,一張小臉上已經煞白,她要怎麼解釋才能讓這位爺體會到她並不是那個意思呢。
“沒有,我就是覺得讓你破費很不好意思。而且,這些我都還不起。”
小女人可憐巴巴的聲音讓夜燼的火氣蹭蹭往上燒,什麼叫做還不起?她就那麼想跟他撇清關係麼?
一探身,大手掐住她尖尖的下巴,不由分說的就把她的臉轉了過來。磨牙道:
“爺什麼時候讓你還了,啊?”
林小蔭都快嚇哭了,急聲哀求:“爺,我知道錯了,咱不鬧了,我在開車呢。”
看着已經跑出車道的車子,林小蔭覺得要是現在有塊平地,她一定給夜燼跪下,跟他說,想死能不能別帶着她啊,她還沒活夠呢。
林小蔭的可憐相讓夜少心裡爽了,放開她又坐回了副駕駛上。
暗暗的鬆了口氣,林小蔭把車駕回到車道上,心裡卻仔細的問候了夜燼的祖宗七八代,丫的,有錢就能不要命麼。
……
驅車直接回了學校附近的住所,好久沒有回家,林小蔭心裡竟然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感動。似乎劫後餘生以後,對一切曾經熟悉卻並不在意的事物,都會有一絲別樣的情緒。
房子一如她走時的整潔乾淨,冰箱裡也塞滿了各式各樣的蔬菜,瓜果。擡眼看了看身邊上看起來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如果他要說是他做的,那她現在就下樓去買彩票。
“臨時工。”
果然,她就知道不該對一個直男癌抱有太大希望。撇了撇嘴,林小蔭正準備去觀賞她的臥室,卻身子一旋,就被扣在了牆上。那欣長高大的身體,不留空隙的抵在了她的身上。
林小蔭雙頰一紅,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躲開他噴灑在臉上獨特炙熱的氣息。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做這麼親密的動作了,如今突然如此接近,她竟然有點害羞了。
夜燼的呼吸吹在她的耳廓,沉重的滿是情慾。
“把爺晾了這麼久,是不是應該一次性補上啊?”
林小蔭咬了咬嘴脣,心臟沒出息的撲騰撲騰的加速跳着,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又羞又恐懼,她試圖着轉移話題。
“那個,你下午不還要上班麼,我去給你做飯,省的讓你餓肚子。”
夜燼卻不依,死死的按住要掙脫他的小女人,想這麼就跑了,也太異想天開了。抓住女人軟軟的小手,拇指在她的掌心輕輕的摩擦着,眸底那灼熱的光芒,燒紅了她的臉頰,她試圖掙脫,卻發現身子早已經酥軟,只能被夜燼牽着鼻子走。
他含住她耳垂,聲音含糊低沉,“現在只要用你餵飽我就夠了,我可是餓了好久了。”
林小蔭閉着眼睛,任由着壓着自己的男人爲所欲爲,她發現只要夜燼稍稍引導,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叫宣着對他的渴望。但這一切,只是對夜燼一個人而已。
手機鈴聲突然打破了兩個人的溫存,*剛剛做足,正準備吃肉的夜大少,完全不準備管那個來的不是時候的電話。他此時只想一嘗她的滋味,好解了這多日思念的愁苦,他還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就好像初嘗情事的毛頭小子一樣,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滿足那發酵過後的荷爾蒙。
林小蔭卻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拍着夜燼的肩膀低聲說着:“先接電話,不要鬧了。”
她聲音如絲,媚的她自己都有些無地自容了。不由心裡腹誹着,原來她也有這麼女人的一面啊!
“不管它。”夜燼的聲音低沉暗啞,帶着深深的慾求不滿。但是手機鈴聲就是一刻不停的響着,最後他鬆了身子,從口袋掏出手機,惡狠狠的說:
“他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男人沒有滿足的時候是最嚇人的,冷着的臉都能凍死一頭北極熊。他倚着癱軟的林小蔭讓她不至於滑到地上,一隻手還不安分的對她上下其手,接電話的語氣卻又平穩的好像在辦公一樣。這麼正兒八經的耍流氓,林小蔭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嗯,好,我知道了,就這樣。”
四句話就匆匆掛了電話,還不忘順手關了手機。看着又向自己襲來的夜燼,林小蔭慌忙一躲,沒話找話的問道:
“誰啊。”
夜燼停住,耐着性子的解釋着:“是夜馨。知道你出院了,讓我們晚上去別墅那邊,說要爲你接風洗塵。先不要說那些廢話了好不好,爺憋的真的很難受。”
林小蔭今天才知道,有一種狼是喂不飽的,就像夜燼,所以她只有認栽的份。
……
夜馨在市裡,所以下午的時候直接來找他們,順路接了夜寧寧一起回家。她還特意買了柚子葉和火盆,說要好好的爲林小蔭去去晦氣。
一路上說說笑笑的氣氛很好,卻沒想到會在別墅的客廳裡撞到了孟依萱。
孟依萱依舊美的出塵,嬌弱的好似一朵白蓮。她一雙漂亮的杏眼,絲毫不避諱,含情脈脈的看着林小蔭身邊的夜燼。
“聽說小蔭出院了,阿姨讓我來幫忙的。”孟依萱柔柔的聲音率先響了起來。
幾個人都很尷尬,只有夜燼的臉色如常,似乎對於她的存在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而孟依萱卻更害怕這樣的夜燼,她寧願夜燼發怒的把她趕走,這樣起碼還能證明,在他的心裡還是忘不掉她的。只是,如今夜燼對她的一切都是淡淡的,就好像陌生人一樣。下意識的,她抓緊了衣角,才強穩住搖搖欲墜的心神。
夜寧寧在媽媽身邊,有些生氣的撅着嘴,這個天天拍姥姥馬屁的女人她最討厭了。想做她舅媽,她第一個不同意。
“既然來了,那大家就一起吃個晚飯吧。”夜馨上前一步打破了尷尬,一個是舊友,一個是新友她真的很爲難。
夜燼低頭牽住林小蔭的手,寵溺的說道:“走,我們上樓去。”
林小蔭木然的點點頭,跟隨夜燼的步伐往樓上走。孟依萱跟穆輓歌交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藉着她的洗塵宴來這裡,她難免有些心傷,看來,穆輓歌是真的不能接受她了。
夜燼以前的房間就是在樓上,所以他們自然而然的去了那間房。想起第二次相遇的場景,林小蔭心裡有些複雜,不知是喜是憂,如果當初不是遇見他,她此時的生活應該很悲慘吧。
進了房間,男人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坐在臥室的沙發上,把林小蔭攬在懷裡,低聲說道:
“我們回去吧。”
因爲那個女人的出現,害的一切準備好的活動都不得不擱淺。剛剛在車上說的時候,小女人眼裡那渴望的光芒,如今卻刺得他心裡有些難受。
林小蔭笑笑搖了搖頭,“不用了,這是夜馨的一番好意,我們就這麼回去了算什麼。放心,我會無視她的。至於你麼,你自己看着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