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燕子當即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張佳佳卻站了起來,目光幽深,“有沒有興趣可不是你說的算,這場賭局是我開的,不管你願不願意參加,都必須給我參加。”
“你想做什麼?”燕子蹙着眉頭,警惕了起來。
張佳佳笑的意味深長,“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林小蔭提着蛋糕回來的時候,張佳佳已經走了,而燕子也剛剛吃完藥睡下了。她心裡明白燕子有意支開她,但是,那麼善良的燕子,怎麼可能是張佳佳的對手。那個女人打她第一眼見了,就知道不是個省油的燈。
把蛋糕放進冰箱裡,小心不去吵到好容易睡下的燕子,她也匆匆洗漱過後,上牀休息了。
凌晨的時候,一陣急救車的笛聲傳過,然後就是怒氣衝衝的砸門聲。林小蔭牀氣向來很重,被吵醒已經很不悅了,況且敲門的人似乎比她的怨氣還重。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砸門!”林小蔭開門,也不管是誰,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
門外的季炎一身的戾氣,推開林小蔭就進了她們的房間,大聲嚷嚷着:
“顧欣燕你給我出來!”
林小蔭只覺得肩膀一痛,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季炎就已經衝進了進去。她覺得莫名其妙,小暴脾氣瞬間就被點燃了,上前一步就抓住了季炎的手臂。
“你給我小點聲,燕子生病了,才睡下沒多久!”
他一甩胳膊,輕易的掙脫了林小蔭的束縛,擡手指着她的鼻子厲聲說道:
“我看在夜少的面子上不動你,但是你也給我收斂點。趕緊讓顧欣燕給我出來,以爲裝病就能躲過去麼!”
看在夜燼的面子上?林小蔭已經在聽到那兩個字的同時就炸了毛,一拳就揮了過去。
季炎輕鬆躲過,似乎不想戀戰,直奔臥房而去。只是,他剛走到門口,門就打開了,燕子睡眼惺忪,一張臉蒼白如紙,顯然比睡下之前還要憔悴。
“吵什麼吵啊?”剛剛睡醒,因爲感冒,嗓子緊的幾乎說不出來話。
季炎和林小蔭拉扯的手頓住,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病了。
“你跟佳佳說了什麼?”
他劈頭就問,把燕子完全問懵了,她眯着眼睛,好半天沒回過神來。明明是那個女人對她說了什麼纔對吧,他這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是不是太無理取鬧了點。
“我什麼都沒說。”燕子的頭越發的疼了,不想跟他多說什麼,只想讓他快點離開。
“什麼都沒說她會自殺!”季炎暴跳如雷,說到這裡他的身體有微不可見的顫抖。就在剛剛,他收到她的短信,匆匆趕回來的時候,看到她躺在浴缸裡,割破了手腕,一池的血水。而他在叫了救護車以後,竟然會第一時間跑來找顧欣燕問罪,他都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做法震懾住了。
自殺?這兩個字無疑是重磅炸彈,在兩個女人面前炸開了。
“怎麼可能?”林小蔭率先說,“她來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再說,就算她自殺,你憑什麼怪燕子?”
“這麼說你承認她來了這裡了?”季炎很快就抓到了林小蔭話裡的漏洞。
林小蔭想辯解,但是想到她在中間出去過,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知道。不過,她相信燕子不會做什麼過格的事情。
燕子在聽到張佳佳自殺的消息以後,已經一臉懊惱的看着季炎,“她都自殺了,你還有心情跑到我這裡來問東問西?”
說完,她轉身就把門甩上了。季炎立刻火大的“咚咚”踹門,
“顧欣燕,你什麼意思,不是你她會自殺嗎?我告訴,你最好祈禱她沒有事情,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還有更多的狠話要撩,頗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任由着林小廕生拉硬拽,他都不離開門口半步。只是,門卻再次打開了,燕子換了身衣服,手裡拿着包,焦急的說:
“快走吧,趕緊去醫院。”
季炎有些錯愕的怔住,但是還是甩着手幾步就超過了前方的燕子,很好,只要她不推卸責任,他就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林小蔭無奈了,那個女人自殺到底跟她倆有啥關係啊?燕子這麼熱心,就不怕惹一身臊麼?算了,異國他鄉,季炎也算是舊人,總不能真的不管不問啊?
林小蔭換上衣服,給燕子打了電話,確認位置,也趕去了醫院。
她剛剛到醫院,就看到那個外國醫生,正在急診室門口,一口英語的和季炎交涉,而她旁邊的燕子則是緊蹙着眉頭,看樣子狀況很不好。
“怎麼樣了?”她是真的一句都聽不懂,只能詢問燕子。
“失血過多,”燕子臉上有微不可聞的自責,“現在需要輸血。”
“那就輸啊。”林小蔭氣還沒喘勻,大半夜的這麼折騰,她真的是夠了。
燕子聽到醫生報出的血型,臉上的擔憂立刻轉爲了欣喜,“醫生,用我的,我和病人的血型一樣。”
燕子比林小蔭強一些,她能聽懂大部分,但是說起來還是費勁。於是,她說國語,季炎就在她身邊翻譯。
在得到燕子的首肯以後,立刻就有護士準備着抽血的東西,而這個時候林小蔭才知道,那個倒黴催的張佳佳血型是RH陰性血,失血過多根本就是在純粹的找死!到底是怎樣的決心,讓她竟然都能不要命了!
不過,好在燕子也是熊貓血,如果不是她在這裡,那女人今天估計就玩完了。
血液從她白皙的的臂彎流出,源源不斷,燕子只是蹙着眉尖一言不發。季炎在急診室門口轉來轉去,不一會兒就有護士來說,血量不夠,必須再找捐獻者。可是,就連血庫都沒有的熊貓血,天還沒亮,又上哪去找捐獻者?
季炎懊惱的揪着頭髮,突然轉身,指着臉色蒼白的燕子對護士說:“抽她的,繼續抽!”
他說的是國語,第二遍才說了英語,但是林小蔭聽到了,她難以置信的看着季炎,而燕子的眼裡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
“不能在抽了!”林小蔭擋在了準備第二次抽血的護士面前,護士一臉茫然,顯然沒有聽懂她說的話。她立刻轉頭,怒聲對季炎說:
“你告訴她,燕子現在很虛弱,不能在抽了!季炎,如果你真的喜歡過燕子,就不要再爲難她。”
季炎沒有看林小蔭,把目光鎖在低頭不語,看不出表情的燕子身上,“救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血抽多點你不會死,但是如果你不救她,她今天就可能死在這裡!”
燕子蒼白無色的臉上突然劃過一抹譏誚的笑意,她終於明白張佳佳說的了。那女人真狠,爲了逼他,竟然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
“小蔭讓開,讓她抽。”燕子斷然說道,沒有一絲猶豫。
林小蔭自然是不能聽她的,倔強的擋着護士不肯放行,“你傻啦,在抽下去,她不死你都死了。”
燕子無所謂的勾了勾脣說:“我輸了,這是應得的。聽話,讓開,怎麼說都是一個國家的,我不能見死不救。”
燕子意志堅決,林小蔭最終只能無奈的閃開身,看着護士再次把針頭插進燕子的皮肉,那一刻她比她還疼,一個渣男還不夠麼?爲什麼就不能讓她幸福一下!她已經夠可憐的,爲什麼還忍心來折磨她?
燕子頭仰在椅背上,血液的大量抽離,讓她整個人都好像飄在了空中一樣虛軟,她這一生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如果因此死了,她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林小蔭在她的身邊,拉着她的手,不斷的跟她說話,很怕她就此睡過去。而季炎,只是冷硬的別過臉去,看着急診室門口,讓他顯得更加的無情。
終於,血量達到了,燕子卻覺得天旋地轉,抽空的血,也一併抽走了她所有的力量。她試圖站起來,卻兩眼發花,一個踉蹌,險些趴到了地上。還好身邊跟着林小蔭,身手敏捷的接住了她,把她架了起來。
燕子舔了舔乾澀的嘴脣,雙眼轉了幾圈才找到前方的季炎,那男人此時也正在看着她。目光裡有愧疚,有隱忍,還有一難以割捨的愛戀。
“你放心,欠你的,我會還給你。”
燕子苦笑一下,因爲虛弱無力,整個身子都由林小蔭撐着。“你只要不在打擾我,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她之所以不顧自己身體,也只是想要他做到這一點而已。
季炎眉頭深鎖,似有不悅,他本該當時就同意她的請求的。但是,他做不到,“等到佳佳醒了再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以爲心會不痛了,但是沒想到那已經麻木的心臟,竟然還會有痛徹心扉的知覺。
林小蔭扶着燕子轉身,但是沒有立刻走,她轉頭,對着季炎不屑的笑着,
“我以爲周文昊夠渣的了,但是沒想到你比他還不是人。他只傷了燕子的身,而你卻直接拿刀捅她的心!我警告你,和你的女人滾出她的世界,如果你有一點愧疚的話,就不要再來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