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我?”夜燼脣角劃過一抹笑意,卻冰冷的彷彿難以融化的寒冰一樣。“你真的覺得,那件事情可以威脅我一輩子?還是以爲我真的那麼在乎你的死活?呵!”
孟依萱的手指無意識的顫抖着,這樣冰冷無情的話真的是出自那個她愛了一輩子,甘願爲他付出生命的男人嗎?她究竟做了怎樣的錯事,能讓他記恨到如此的地步!
夜燼眸色陰暗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臉色晦暗不明,手裡拿着手機卻沒有要掛斷的意思,很顯然,他也在糾結當中。和孟依萱的牽絆一日不除,他就要一日生活在掙扎裡,只是,一條命,不是那麼好還的!
林小蔭用力的絞着手指,侷促不安。從她知道打電話的是孟依萱,就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空氣一樣難受。縱使夜燼對她冷言冷語,並不願意搭理她,但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卻在她無論何時出現的時候,都會拼命的叫喧着,守住這個男人,他纔是你的!
睫毛動了動,輕輕的掀開眼簾,偷偷的打量着坐在真皮座椅上沉思的男人,書房的整個空間都充斥着壓抑難耐的氣息。她咬着牙齒,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走,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她在這裡多做逗留。
“林小蔭你給我回來,我讓你走了麼?”暗沉沙啞的聲音陡然響起,在女人轉身的剎那,他竟然莫名的心慌了。垂下眸子,快速的對着電話那邊的人說: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起身幾步就走到林小蔭的身邊,捉住了她即將逃離的身子。
孟依萱正欲說什麼,讓夜燼能回憶起過去美好的話,只是剛剛張嘴,就聽到了那邊男人的暴喝,那帶着縱容和隱忍的聲音,卻不是對她。緊接着,通話被掐斷,就好像斷了他們所有情分一樣的決絕。心臟又在難耐的揪疼着,孟依萱臉色更加蒼白,恨意遍及全身,就連腳趾頭都是顫抖的。她撫着牆壁,找到了車鑰匙,踉蹌的跑了出門,她就不信,夜燼真的不管她!
林小蔭手指還沒搭上門把手,人就被翻了個個,抵在了門板上,盛怒的男人把她壓的毫無空隙。
那灼熱的眼神,燒的她不敢直視,只能低垂着頭閃躲着,“我不想打擾你,所以……”
下巴被狠狠的掐住,夜燼硬生生的把她的頭擡了起來,讓她與他對視。
“林小蔭,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時候乖起來,真的很欠揍!”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一點也不在乎他,只要是他身邊多個女人,她就有了正當的藉口,把他推出去一樣!
林小蔭扁着嘴,處於森森的無語狀態。她不乖,難道還能翻出花來?他慣着她的時候,她就可以爲所欲爲,他厭惡了,她就只能爲自己的囂張買單。所以,做事一定要留退路,不然悽慘的結果完全可以預見了。
“我以爲我在,有些話你不好說。”
她眼裡是怯怯的誠懇,好像是真的很怕他一樣。夜燼卻比誰都清楚她的僞裝,這個女人誰也不怕。當她什麼都不在乎的時候,會毫不留情的用一身的刺扎向你。只是,她現在這副委曲求全的模樣,他恨透了。
磨着牙根,幾乎的惡狠狠的擠出了幾個字:“你還真懂事啊,老婆!”
爲什麼就是沒有一個正室的覺悟,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好啊,這是一個老婆該有的正常反應麼?夜少深深的鬱悶着,有的時候在這個女人身上,他一點也看不到該有的在乎。
林小蔭還是被那句老婆深深的震懾住了,這是他第二次叫她,雖然叫的咬牙切齒,卻讓她的心沒有由來的一陣悸動。那片難消的陰鬱也散了個乾淨,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嘴角不自覺攀上笑容,立刻擺脫了死板和僵硬,鮮活嬌俏的好像一朵剛剛盛開的雛菊。
心情一好,膽兒就肥了,鼓着腮幫子,完全把給他添堵當成了樂趣,
“那你知道我不高興,還當着我面接電話,故意氣我是不?”
夜燼眼睛一眯,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林小蔭嚇得縮了縮脖子,剛剛是不是太趾高氣揚了,早知道放低一點姿態就好了。
俯身,俊臉更貼近了幾分,呼吸全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鼻尖摩擦着她的皮膚,氣氛登時的曖昧了起來。
“對啊,我是故意的。誰讓你先自作主張?”夜燼淡薄的聲音都是引人犯罪的誘惑。
林小蔭只覺得心跳加速,腦袋亂成了一鍋粥。他怎麼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切換自如的簡直毫無違和感。
“你……你不說,這是我的家,我可以做主麼?”他好像這麼說過吧?
夜燼嘴角一彎,掐着她下顎的手,攀上她的臉頰,狠狠的揪了揪她的鼻子,怨聲載道:
“可是這也是我的家啊?你是女主人,我是男主人,來客人了,你總要跟我報備一下吧,還是你已經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
林小蔭囧了,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當時只想着回頭怎麼應付他,完全沒想過提前知會他一聲。他不高興,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鼻子很疼,但是當即就表了態:“就這一次,下次不會了。燕子有麻煩,讓她在這裡住幾天好不好?”
“好啊,”夜燼爽快的答應了,笑容卻是壞壞的。“那你說現在我怎麼懲罰你?嗯?”
那拉長的尾音性感魅惑,菲薄的嘴脣慢慢的就要貼過去,卻被兩根涼涼的手指擋住了。慾求不滿的夜少,眉心一擰,舌尖輕輕掃過她的手指,酥麻過電的感覺當即讓她收了回去。
“別,”林小蔭偏頭躲過他的攻勢,笑得越發心虛,“那個,我和燕子說好了準備徹夜長談。我們好久沒見了,你也不忍心打擾我們的對吧。”
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在他的臉頰上,“吧嗒”一下印上一個敷衍的輕吻,擡手推離了他的束縛,逃也似的開門就跑了出去。身後是夜燼恨不得掐死她的聲音:
“林——小——蔭!”
……
孟依萱醉眼朦朧的掏出手機,笑得有些癡迷,這樣夜燼一定心軟,一定不會看着她宿醉在外。想到他可能照顧她一夜,她就開心的無以復加。
手機屏幕的光線在她眼裡模糊成了一團,她努力的在電話簿裡搜索着夜燼的名字,好容易找到打了出去,她差一點就從包廂沙發上滑了下去。
電話接通,那邊一片寂靜無聲,雖然醉酒,但是也在她預料之中。她啞着嗓子,近乎可憐的呢喃着:
“呃,夜燼……我一個人在T銳,你……你能不能……呃,來接我一下。”
“你跑T銳幹嘛去了?”聲音滿是不奈,甚至還有些怪異,但是喝醉的孟依萱卻一點也沒察覺到。
癡癡的憨笑着,好半天才說:“還不是因爲你,呃……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能不能來……來看看我。”
她說的有些煽情,聲音都是哽咽的。
那邊沉默了一陣,當她以爲他要拒絕的時候,那端卻匆匆的說:
“行了,知道了,你在那裡等着吧。”
聽到他同意,孟依萱的整個身體都滑到了地毯上,她就知道他不會不管她。知道他會來,她就可以放心的醉過去。
半個小時,包廂被人大力的推開了,英倫挺拔的男人一身白色的風衣夾雜着濃濃的火氣沉步走來。看到不顧形象,躺在地上的孟依萱,更是一臉的厭惡。
走到她的身邊,用腳尖踢了踢她,“喂,起來別裝死!”
孟依萱的睫毛蠕動着,卻並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含糊不清的叫了一聲:“夜燼!”
聽到這個名字,男人怒了,蹲下身子就把地上的女人扯到了沙發上,動作粗魯的終於驚醒了孟依萱。
她睜開了朦朧的雙眼,正對上眼前暴怒的男人,那細緻的眉眼,和記憶裡的漸漸融合,她嗤嗤的笑着就湊了過去。
男人只覺得嘴脣一熱,就被堵了個嚴實,那近乎渴求討好的吻讓他沒由來的一陣燥熱。大力的扯開身上的女人,眸子裡爆發着強烈的掠奪欲。
“是你惹我的,怪不得別人!”說完,她就扛起孟依萱離開了包間。
翌日清晨的酒店房間裡,強烈的陽光投射在她的身上,使得她逐漸的清醒了過來。身邊的男人背對着她,依舊熟睡着,零星的記憶在腦海中跳動,身上交替的青紫,和密密麻麻的痕跡證實着一切。
她嘴角含笑,臉頰染上一抹紅暈,他好像比從前更加動情了,從前如果她不主動,他從來都不會動她。這是一個好的徵兆和開始,她一定要努力把握住。
轉過身去,在他的肩膀上畫着圈圈,試圖把他吵醒,卻沒想到男人只是把她的手拍開又繼續的睡了。
孟依萱撅着嘴脣,坐起身子,長長的髮絲滑落胸前,擋住一片春光,哼,想吃完不認帳麼?她孟依萱可不是好糊弄的。
輕輕的搖着他的手臂,嬌嗔道:“起來啦,快點,夜……”
男人煩躁的轉過身,卻讓孟依萱要叫出來的人名卡在嘴裡,她雙眸曝睜,幾乎驚叫着: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