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梓霖忘記了醫生給曾語柔做了多長時間的治療,等到他再一次進到房間去看她的時候,她身上已經被插滿了各種的管子,牀邊的儀器在滴滴的響着,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告訴覃梓霖,牀上的那個人還活着。
院長告訴覃梓霖,曾語柔這樣還能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蹟,如果再晚那麼一點,她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房間裡面只剩下一個時刻觀察曾語柔情況的醫生,在見到覃梓霖進來後,自動退到一邊。
而他,也僅僅是站在牀邊,看着牀上奄奄一息的曾語柔,還活着,這就好了。
忽然間,阿九開門進來,見到覃梓霖似乎有些出神的看着曾語柔,不由得擔心一把。
他走到覃梓霖身邊,輕聲道:“少爺,老爺打電話找你。關於你的婚禮的事情。”
覃梓霖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他就知道他結婚的這件事情是瞞不住父親的,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傳到老爺子的耳朵裡面自然也不會是這個版本,因爲曾語柔,所以這個計劃變了。
他看了眼牀上的人,而後和阿九出了病房,也就是轉身的那一瞬間,牀上的曾語柔動了動手指頭。
覃梓霖回到了三樓,一個人在書房裡面接電話,他都能夠想到老爺子氣憤的臉龐,但是又因爲身在瑞士,身體不便,只能發火什麼都做不成。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數落之後,覃梓霖覺得差不多了,纔將電話拿到耳朵邊。
“父親,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您就好好在瑞士養病。”覃梓霖語氣平淡的說着,沒有去在意剛纔老爺子在電話那頭幾乎暴怒的聲音。
有哪個父親是不生氣的,自己兒子結婚的事情,還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他完全是被瞞在了鼓裡。而且娶誰不好,非要是一個那麼普通的家庭裡面出來的女兒,感情債說一個晚上根本是說不完的。
而且,竟然是曾家的,雖說曾姓也是一個大姓,但他的心中還是忍不住去猜想,覃梓霖結婚的目的是不是還有別的。
“覃梓霖,你這段婚姻是沒有得到家族承認的,你如果一定要這樣一意孤行的話,你現在的位置,我怎麼讓你上去的,也可以怎麼讓你下去。”老爺子似乎已經是沒有辦法了,纔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威脅。
覃梓霖卻只是靠在窗臺上,看着一室的燈火通明,他忽然間想到距離上次病發到現在,他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個房間,這裡都被收拾乾淨。
傭人是被下令不能上來的,那麼只有曾語柔了,真是個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的人,看來是時候教教她了!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老爺子重重的說了一句,剛纔的話好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得不到一點回應。
“聽着。”覃梓霖淡淡的說着,“只是,你把我拉下來,你還有第二個人選來坐上我現在的位置嗎?”
覃梓霖的話的確是戳中了老爺子的軟肋,他隔着電話都能夠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
“我結婚這件事與管理覃氏不會有任何的衝突,如果您實在是不滿意,那就按照您喜歡的來辦,我不會有絲毫的意見。另外,祝您早日康復,我還有事,先掛了,再見。”說完,覃梓霖沒有等到對方說話,就掛了電話,而後將手機扔到了書桌上。
剛纔他戳中了老爺子的軟肋,但是忽然間想想,他未必沒有第二個人來坐他的位置。
覃梓霖忽然間想到了譚梓峻,如果,他是說如果,譚梓峻是他的弟弟,將來必定是到覃氏去工作的,早就厭倦了這一切的覃梓霖,似乎將覃氏交給未來的弟弟,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很快被覃梓霖甩出了腦子,是不是他弟弟,還是等到鑑定報告出來再說。
現在,他就是要等待曾語柔醒過來,決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似乎這個遊戲變得越來越好玩了。
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後,古華名庭終於算是安靜下來,該睡覺的人都睡了……
而另外一邊,原本應該是曾寶珠和覃梓霖婚房的別墅裡面,卻是冷冷清清的,大紅的房間裡面,只剩下曾寶珠和姚依雲兩個人。
曾寶珠身上還穿着下午的那套婚紗,眼眶紅紅的坐在牀邊,她不相信覃梓霖就這樣一去不復返,她覺得覃梓霖還會回來的。
可是,這都半夜了,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過來,就算覃梓霖不過來,哪怕一個電話,或者派一個人過來都行,但是什麼都沒有。
電視網絡報紙上面都出了,隱晦的說出了今天的婚禮新郎提前離開,婚禮不了了之,不出幾個小時,曾寶珠就從人人羨慕的少奶奶,變成了一個笑柄,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獨守空閨的惆悵,她現在終於是體會到了。
“媽,怎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梓霖以前什麼都沒有說過,今天一下子就變了?”曾寶珠毫無辦法的問着姚依雲,以爲一切盡在掌握之後,但是最後卻出乎意料。
姚依雲心疼的看着曾寶珠,她的心中,已經對曾語柔咒罵了千百遍,更是希望覃梓霖找不到曾語柔,死了最好,要是她的犧牲能夠換來女兒的幸福,那也是值得的。
“沒事沒事的,梓霖只是一時間被曾語柔那個女人給迷住了眼睛,很快他就會發現你的好,你纔是他合法的妻子,你還懷了他的孩子呢,等到孩子出生了,一切都會好的!”姚依雲安慰着曾寶珠,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曾寶珠肚子裡面的孩子上。
曾寶珠下意識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在,她有了覃梓霖的孩子,他們之間還有有牽掛的,那是他和曾語柔之間所沒有的!
“對,我還有孩子,梓霖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曾寶珠懷着這個念頭,想着有朝一日,覃梓霖會發現她的好,這個時候不過是被眯了眼,“可是媽媽,那個曾語柔究竟怎麼樣了?”
說起曾語柔,姚依雲就後悔做事太不周全了。
“我找人綁架了她,本來是希望她在婚禮上不要出現,這種人怎麼配出現在你的婚禮上面呢?順便想找人給她一點教訓,你不是也發現她私底下和梓霖走的比較近嗎?本來事情都很順利,但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竟然被梓霖知道了,就發生了下午那樣的事情。”
“真討厭,肯定是她去勾搭梓霖的,我都看到她一直去梓霖的另外一個住處!媽,我好不甘心啊!”越說,曾寶珠就越氣憤,恨不得將曾語柔碎屍萬段。
“哼,這個女人要跟我們鬥,還嫩着呢,你看着,過不了多長時間,她就會永遠消失在我們眼前。”
婚房內,這對母女以幽怨的眼神想着以後對曾語柔的各種計謀。
曾語柔醒來已經是好幾天之後的事情了,醫生見到曾語柔醒過來,心中的大石頭終於算是放下來了,這些天覃梓霖見到一直沒有甦醒過來的曾語柔,差點就因爲他們的治療不當而追究責任了!
牀上的人似乎還沒有明白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她全身上下,也只有頭部可以活動一下,她茫然的看着房間裡面的東西,想起來,這是在古華名庭。
她是,怎麼過來的?
“曾小姐,你終於醒了,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嗎?可以跟我們說。”女醫生謝天謝地的說道。
“我……想喝水。”曾語柔沙啞着聲音,如果自己是在古華名庭的話,那麼一切就算是安全了,現在的她還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管究竟是怎麼從虎口脫身,又是怎麼回到古華名庭的。
“好好好,你先等一下。”醫生很快倒來了水,放上吸管讓曾語柔喝,“你先喝水,然後我們再給你做一個詳細的檢查,謝天謝地你終於是醒過來了,你都不知道覃先生有多擔心你!”
曾語柔本來在喝水的,但是聽到醫生這樣說,一下子就嗆着了,咳嗽導致她面色潮紅,而身上的傷口也牽動起來,一下子就讓曾語柔醒了過來,而出事之前的事情,也全部涌向曾語柔的腦海。
那個噁心的男人,昏暗的環境,還有掉落下山體的絕望,找不到人幫助自己的害怕恐懼,這些全部都涌向了曾語柔的大腦,縱使是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被打倒的時刻,那麼這個時候,就是曾語柔最軟弱的時刻。
醫生立刻將水拿走,努力的讓曾語柔恢復平靜,幾個醫生也都進來,生怕曾語柔再度出事。
而這時候,古華名庭外面也是同樣的熱鬧。
因爲出了事情之後,覃梓霖就讓阿九找了有些人在古華名庭外面守着,沒有覃梓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無奈總是有人要違反他的命令。
“讓開,你們敢攔着我,知道我是誰嗎?”曾寶珠穿着雍容華貴的衣服,戴着黑色墨鏡,卻也擋不住臉上的不耐煩的神色。
大門外的兩個保鏢身材魁梧,穿着黑色西裝,擋在了門口。
“不管你是誰,沒有少爺的命令,我們不會放你進去,請你離開!”保鏢面無表情的說着。
“放肆,我是你們少爺的太太,還敢攔着我不成?”保鏢們這下有些猶豫了,要不要攔着少爺的太太呢?就在猶豫的時候,曾寶珠已經推開了保鏢的手臂,準備往裡面走。
這個時候,阿九從房子裡面走了出來,關上門。
曾寶珠見到阿九的時候,十分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