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阿九往事

北岸酒吧裡,阿九點了一打啤酒坐在吧檯前,阿九並不是是北岸的常客,不過自從杜尚回國之後他來的次數倒是越來越多了。今天他又的出現在這,所以不少熟客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帥哥,喝一杯?”赤焰在阿九身後站了許久,這纔不敢確定的拍了拍阿九的肩膀。

“嗨,赤焰,今天好漂亮啊。我又差點沒認出來。”阿九說着恭維的話,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帥哥,你最近怎麼了?”赤焰是一位中美混血的大美女,是北岸出了名的大美人。以前跟阿九關係也不錯,兩個人倒也說得上話。不過赤焰的身份卻不簡單,她跟十四一樣都是保鏢,而赤焰保護的人,比覃梓霖還要神秘。

“我怎麼不記得,我們的大美女喜歡關心起我的私事來了?”阿九挑眉,雖然赤焰成熟又知性,風情萬種還善解人意,但是阿九並不喜歡經常混跡於這種地方的女人。一想起夏小白,阿九又深深的嘆了口氣,自己跟夏小白的事情到底怎麼解決呢?

“帥哥,你可沒告訴人家,你們家覃少最近風頭可太大的,我們現在都不好做啊。”赤焰嬌笑着,跟阿九碰了一下杯。

杜尚進入北岸的時候,正看到衣着暴露的赤焰緊緊的貼着阿九,一臉媚態的跟阿九喝着酒。杜尚覺得自己心裡的火噌的一下燒了起來,夏小白以前究竟是什麼眼光,竟然能夠看上十四這種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只是覃梓霖身邊的保鏢。就算是收入高又怎麼樣,根本沒法給女人一個安穩的家。

“有空麼?我們談一下!”杜尚走到阿九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呦,這不是杜尚,怎麼……你也來這買醉?”阿九看了一眼杜尚,繼續回頭喝着自己的酒,並不太想理會他。

杜尚給赤焰使了一個顏色,赤焰便搖曳生姿的去其他桌了。杜尚在阿九身邊坐了下來,自己點了一杯冰水。並不是因爲杜尚不能喝酒,只是因爲他覺得看阿九這樣,自己等下恐怕要開車送他回家了。

“阿九,你怎麼變成了這個德行!”杜尚看着已經有些醉意的阿九,領帶已經被他扯鬆了,現在正邋遢的掛在脖子上。一身名貴的手工西裝,也起了褶子,如果是在街上碰到這樣的阿九,恐怕杜尚會以爲他是一個普通的流浪漢。

“呵呵,我成了什麼德行啊?杜尚,你別跟我在這耀武揚威,你就比我好很多麼?你要是心情好,又怎麼會到這裡來喝酒?!”毫無疑問,阿九的話確實戳中了杜尚的痛處。他也確實不比阿九好多少,感情生活一片空白……

其實今天見過夏小白之後,杜尚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羨慕阿九。從夏小白那傷心欲絕的表情裡,杜尚看得出夏小白對於阿九是動了真心的,不管她自己有沒有發覺。

“怎麼,夏小白不管你麼?”阿九喊出夏小白兩個字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心竟然沒有任何的異常。他曾以爲此生都不能忘卻的人,時過境遷之後,竟然都已經無法在他的心裡掀起任何的波瀾。

“夏小白……死了。”杜尚頓了下才說完整了這句簡短的話,彷彿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一般。

“你說什麼?”阿九端到嘴邊的酒杯被他重重的放下,一臉震驚的看着垂頭喪氣的杜尚。

“我說……夏小白她已經過世了……”杜尚拿過阿九的就被,喝了一大口威士忌,讓那濃烈的酒香充斥在自己的口腔裡,麻痹着自己的神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死了?!”阿九揪住杜尚的衣領,大有跟他打一架的氣勢。

“夏小白自殺了,在我們到了美國的第二年……去到美國之後,我以爲能夠跟夏小白一起開啓新的生活。夏小白申請了碩士學位,我去了一家牙科診所,診所的生意很不錯,,我每天都很晚纔到家,夏小白總是給我做好飯菜等着我。那個時候我一直覺得,那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幸福。”杜尚大概是回憶起了那時候的幸福時光,臉上竟揚起了一個單純的笑容。

阿九喚來酒保,要了一整瓶威士忌,給杜尚到了一杯,放在他面前。杜尚端起酒,一飲而盡,讓那種刺激在自己的身體裡遊走。只有這種感覺,才能讓他意識到自己還真實的存活於這個世界上。

“其實,美國的種族歧視挺嚴重的,我這樣的黃種人,想在那種富人聚集的地方出人頭地,想想都是一件遙遙無期的事情。我每天比別人去的早,比別人走得晚,我每天只睡四個小時,把我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夏小白就這樣,一邊上學一邊照顧我。她並不是沒有給我提起過希望我能換一份輕鬆點的工作,但是我覺得在美國出人頭地是我的夢想,我並沒有接受她的建議,反倒希望她能夠站在我的背後支持我。”杜尚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卻沒有急於喝下,只是把他端起來,透過這一滿杯的有色液體,看着此刻搖曳的燈光……

“我察覺到夏小白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半年以後了。我發現夏小白越來越怕光,不願意說話,整個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塵一般,看起來灰暗了不少。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願意告訴我,我看到她包裡一瓶一瓶各種各樣的藥片。我這才擔心起來,把這些東西帶到醫院去化驗,醫院的醫生說……夏小白的藥是治憂鬱症的。”杜尚整個人趴在了吧檯上,將臉埋在手臂中間,看得出來十分的痛苦。

阿九聽得有些氣憤,夏小白……他曾經心愛的夏小白,竟然就是因爲杜尚,最後患上了憂鬱症然後自殺的!阿九正想把杜尚拖出去痛打一頓,可是杜尚竟又擡起頭,繼續說了下去。

“我辭去了診所的工作,每天專心的陪着夏小白,她竟然已經到了不想去上學的地步,她說她害怕那個地方……我經常試着勸說她,鼓勵她去學校上課,沒想到竟然最後害死了她。阿九,你知道麼,夏小白被人強姦了!在學校裡,被一個黑人留學生……夏小白就是因爲這個,患上了憂鬱症,最後……從學校鐘樓跳了下來……”杜尚有些哽咽,他想起了最後見到夏小白的場景。

杜尚接到學校的通知,趕到學校之後。他看到夏小白一個人孤單單的就那麼躺在鐘樓下面,像一片枯黃了的落葉一般。夏小白穿着潔白的連衣裙,身下有一大灘猩紅的血跡,她的眼睛還大睜着,裡面寫滿了驚恐……

“你爲什麼不好好保護夏小白!你既然沒有能力照顧她,你爲什麼還要帶走她!”阿九抓杜尚的衣領,拳頭重重的打在他的左眼上。

“你打吧,我對不起夏小白,你打,打死我吧!”杜尚沒有反抗,一臉頹然的站在那裡看着此刻已經怒火中燒的阿九。對於夏小白的愧疚,在他心裡已經很長時間了,他始終沒有辦法去面對這一切,雖然他不是導致夏小白死亡的直接原因。但他認爲,如果自己能對夏小白上心一點,也許事情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阿九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夏小白已經過世的消息,他的拳頭接二連三的打在杜尚身上,帶着深深的憤怒。杜尚始終沒有還手,只是伸手拭去了自己嘴角的血跡,然後再繼續昂着頭迎接阿九的拳頭。

阿九打了一會,也不再繼續,又坐回高腳凳上,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杜尚看了看他,也重新坐下來,兩個人誰都不再說話,只是你一杯我一杯的,企圖用酒精來尋求片刻的解脫。

阿九的思緒飄回到了好多年以前,那個時候,他、杜尚、還有夏小白還在上大學。夏小白長得很漂亮,家世又好,在學校裡自然有很多人追求。

阿九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夏小白走在一起,直到有一天,杜尚把他拉到學校的操場,跟他大打了一架,他這才明白,原來……夏小白喜歡他,杜尚喜歡夏小白。

阿九說不清楚自己對夏小白到底是什麼態度,愛情,好像談不上;但是,他其實也不想看着夏小白投入別人的懷抱。在他的心裡,夏小白就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樣,他對她竟也有着特殊的一種佔有慾,就希望她能永遠在自己身邊,永遠做一個被自己保護的小姑娘。

後來的事情很曲折,但是,阿九最後還是選擇了跟夏小白在一起。只是,他一直覺得兩個人的這段關係,並不像是尋常的愛情。後來,夏小白向他提出了分手,阿九也同意了。三個人表面上看起來,又彷彿跟以前一樣親密無間。

杜尚在阿九跟夏小白分手以後,對夏小白百般的照顧,兩個人自然也就越走越近。阿九在這個時候,竟然又如夢方醒的念起了夏小白的好,一時間三個人的關係變得錯綜複雜起來。

阿九跟杜尚中間,夏小白最後還是選擇了杜尚。因爲,杜尚比阿九更愛她。夏小白跟杜尚離開的那天,阿九還是到機場去送了他們,臨走以前還給了夏小白一個溫暖的擁抱,告訴她如果受了欺負,可以隨時回來找他。

阿九屬於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的人,伴隨着夏小白的離開,他的心也沉寂了好久,他這才發現自己對於夏小白的愛,其實早就已經根深蒂固在自己內心的最深處,只是他一直沒有發現。所以,現在想起夏小白,他纔想要加倍的去珍惜,不希望自己留下任何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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