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尨在青河的房子古香古色,甚合書玉心意。
用過晚飯,書玉早早沐浴休息,這一天太過勞累傷神。辜尨還有事情要處理,把書玉安置妥當後便出門了。
半夜,書玉被樓下的爭吵聲吵醒,睡眼惺忪地推開門,扶着木質的欄杆向下望去。
天井裡,程瑜正和傭人爭執不休,看到書玉後大喜過望:“阿玉姐姐!”
傭人一陣慌亂:“太太……”
程瑜幾步並作一步跑上樓來,一把抓住書玉:“我知道錯了,阿玉姐姐,我不該燒那件旗袍,我沒想到會起火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原諒我吧……”
程瑜看着書玉,只盼她心軟,放過自己。原以爲以她父親的能耐,放火這樣的小事,最多拿錢堵人口。縱然燒死人又如何?鎮里人一向膽小怕事,誰會告官?就算告官,她父親也有的是人脈。誰知這次父親如臨大敵,一巴掌摑在她臉上:“混賬,你可知譚書玉是什麼人?你以爲她是青河鎮那老太的孫女?她的父親譚嚴正是上頭的人,她母親是北平總司務長的獨女,她雙親雖早亡,可爺爺和外祖父仍在北平司職,你可知她爺爺和當今大總統什麼關係?”
她目瞪口呆,只聽她父親又說:“那老太只是她的乳孃,她雙親去世後曾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寄養在青河鎮。”她的心裡越發慌亂起來。
“你知道譚書玉嫁給了誰?”
她呆愣:“她……結婚了?”
程大勇氣絕:“她的丈夫是辜尨!”
她如遭晴天霹靂。
“你以爲辜先生只是普通的商人?你可知道他在北平擔任什麼職務?我費盡心機討好他卻全毀在你手裡……程家完了,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書玉靜靜地看着程瑜:“火是你放的?”
“我……”程瑜眼神遊移。
“你想燒死的是我吧。”書玉倦倦開口。
程瑜慌了:“不不……”
“你喜歡辜尨。”簡短的肯定句。
“我……”程瑜慌不擇言,“我不知道你是他太太,我……”
書玉看着她,突然乏了起來:“不必跟我說理由,我沒興趣聽藉口。我累了,你走吧。”
“我不想坐牢!”程瑜一把抓住她。
“放手!”
辜尨從大門外疾步走了進來,周身凜冽氣勢讓程瑜生生一滯,下意識地鬆開了抓着書玉的手。
他來到樓上,攬過書玉。早有人上來把程瑜架了下去。
“阿玉姐姐,放了我吧,我不想坐牢……”
他擔憂地看着書玉:“玉?”
她的眼淚下來了:“都是我不好,不該跟你鬧脾氣,不該一個人偷跑回來……如果我等你一起回來,一切就不會發生了……我不敢想象你和阿姆如果沒能從火裡出來我該怎麼辦……”
他吻去她的淚,輕聲安撫:“不是你的錯,程家小姐被嬌縱慣了,她不看上我,明天還會看上其他人;不燒你的房,也會燒其他人的房。我們替人承了災,這叫拯救蒼生。”
她破涕爲笑。
他打橫抱起她,往臥室走去:“乖,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