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先生,這個錯誤是可以原諒的!”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內,海軍部長諾克斯滿臉怒容,面對輿論的刻薄謾罵,他作爲海軍部長必須保護海軍的榮譽。“日本人是因爲使用了艦載雷達才溜進了艦隊的警戒網,而我們的雷達……,該死的,它還在美國無線電公司!海軍好幾月前就要求採購陸軍的雷達,可就是無法做到!”
美國海軍有八大局,軍械局是如何的官僚做派,歷史上的mk14魚雷就是最好的例子——到珍珠港遭襲兩年以後,美國潛艇部隊才擁有有效的魚雷武器【注172】。魚雷如此,海軍雷達也是如此:大戰在即,軍械局寧願等無線電公司吃透信號公司的技術、研製出專用的海軍雷達,也不願採購陸軍的scr—268加於改裝先安裝在巡邏艦隻上。
不過,諾克斯將遭襲的理由推到巡邏艦沒有雷達上並不能讓人信服,蘇比克灣基地遭襲是因爲日本艦隊安裝了雷達,那麼日本微型潛艇對甲米地海軍基地的襲擊就不是因爲雷達了。因此,素來會做人的海軍作戰部長萊希上將開口道:“先生,總統先生當然非常清楚遭到襲擊的原因,但我們沒辦法告訴民衆海軍是因爲缺少雷達才導致了襲擊,我們必須做點什麼。”
萊希上將說必須做點什麼的時候,餘光不由看了輪椅上的羅斯福一眼——對於更換布洛赫上將這個總統不熟悉從而不信任的海軍將領,他早與總統達成了共識,現在菲律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正是撤換克林德·布洛赫上將的最佳時機。
“我們必須做些什點什麼?”海軍部長諾克斯重複着萊希上將的建議,似乎有了什麼明悟,他激動的神情有些平復,道:“總統先生,就我所知,布洛赫將軍是太平洋艦隊最合適的將領,如果要撤換他……,詹姆斯並不同意將艦隊安排在菲律賓。”
因爲取消了美國艦隊司令這個職位,是以之前本來是美國艦隊司令官的克林德·布洛赫上將出任太平洋艦隊司令(此時的太平洋艦隊集中了海軍絕大部分戰艦),如果要撤換布洛赫,那按順序和資歷,他的接替者應該是詹姆斯·理查森上將。可詹姆斯·理查森上將在歷史上全然反對將艦隊調往夏威夷,他擔心這裡離日本太近而遭到他們的襲擊。既然夏威夷都反對,那菲律賓就更反對,如果任命他爲太平洋艦隊司令,他肯定會要求撤回艦隊。
但爲了守住菲律賓,太平洋艦隊的部分戰艦又必須駐守於甲米地——海軍最大的敵人(沒有之一)麥克阿瑟中將強烈要求太平洋艦隊駐紮甲米地海軍基地,這樣他才能保證整個菲律賓的安全、才能用上千架b—17重型轟炸機炸那些****養的,直到他們屈服投降。
爲此,甲米地海軍基地駐紮了太平洋艦隊十二艘戰列艦、八艘航空母艦,以及更多的巡洋艦、驅逐艦和潛艇。按照最新的作戰計劃,戰爭開始後,海軍將以甲米地、蘇比克、新加坡三個海軍基地爲依託,集結主力、會同皇家海軍與中日聯合艦隊進行海上決戰。消滅中日聯合艦隊後,海軍將徹底封鎖日本,逼迫其投降;對中國則是封鎖、戰略轟炸、登陸同時進行。
大艦巨炮時代,一次決戰定輸贏是常例,而以敵我雙方的懸殊實力對比,這個計劃被認爲是完全可行的,可海軍中就是有人反對該計劃,詹姆斯·理查森海軍上將就是其中之一。
聽聞諾克斯提出布洛赫的接任者詹姆斯·理查森上將會反對將艦隊派駐菲律賓,懂得總統心意的萊希上將當即說道:“先生,我私下認爲詹姆斯不一定是合適的接替人選……”
“詹姆斯不是合適人選,難道是金?”諾克斯不由想到具備接任資歷的歐內斯特·約瑟夫·金中將,但隨即他就自我否定了。第一,此人不是戰列艦艦隊出身、也不是巡洋艦艦隊出身,所以不可能擔任艦隊司令這樣的重要職務;第二是最要的,此人最喜歡擰女人、特別是下屬妻子的屁股(不少下屬爲了升職不得不獻出妻子的屁股),而且還常常酗酒。因此即便此人被認爲是海軍中最強悍最‘全能’的將領,可總統還是不喜歡他。
上一屆海軍作戰部長斯坦德利任職時,他和萊希上將是繼任的有力爭奪者,但萊希顯然更得羅斯福喜歡,所以金落敗。如果接任人選不是金,那麼再下去只能是戰列艦艦隊司令派伊中將、巡洋艦艦隊司令金梅爾中將。至於航空母艦司令哈爾西少見,更不在考慮之內。
諾克斯這邊正想着布洛赫上將的接任人選,不想萊希卻說了一個他從來都不曾想到的名字。“金並沒有指揮過戰列艦部隊的經歷,所以他並不合適。總統和我都認爲也許尼米茲是個合適的人選……”
“尼米茲?”尼米茲這個名字諾克斯當然聽過,可他腦海裡根本無法回憶起這個人模樣。正當他想說此人也不是戰列艦艦隊出身、只是個潛艇專家時,萊希上將又道:“……但是他謙虛的拒絕了這個任命,而派伊中將並不合適這個位置,所以,總統和我認爲也許金梅爾中將較爲合適。”
“我……”諾克斯見萊希直接將總統的意思相告,再看向羅斯福見他對自己點頭時,他並不好完全表示反對,只是委婉道:“總統先生,我並不瞭解金梅爾中將,我只是覺得布洛赫上將或者金上將更值得信任,他們肯定會日本人致命一擊!”
“先生,如果不撤換布洛赫上將,政府將面臨輿論巨大的壓力。”萊希上將解釋道,“而金,在他沒有改變酗酒的習慣前,還是在海軍部任職爲好。”
“好吧,我同意。”海軍部長諾克斯終於點了頭。“但我們必須在決戰前給軍艦裝上雷達,哪怕僅僅在戰列艦上。”
“先生,軍械局已經在着手這件事了,他們保證在十月份之前會給軍艦裝上雷達。”萊希解釋道。他之前已經對羅斯福解釋過一遍。
“總統先生,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理解:我們爲什麼這次要向中國人道歉?難道他們沒有掩護日本人撤退嗎?”說完艦隊的事,待萊希上將走後,諾克斯這個共和黨主戰派又問及陸航的事。“既然中國人有意掩護日本海軍,我們爲何不趁機對他們宣戰?”
“弗蘭克,現在宣戰並不合適。”一直見萊希和諾克斯商量艦隊司令官人選的羅斯福終於開口說話。“我們現在需要中國的鎢,一旦宣戰,國務.院告訴我,我們的鎢的來源將會切斷,國內的產量極爲有限,也許能在俄國、葡萄牙能採購到,但能在宣戰前在中國採購一批鎢是最好的。”
沒想到居然是爲了鎢!加上雷達,諾克斯不得不在心裡罵了一句狗孃養的——雖然早在去年前就決心對中日宣戰,但準備工作做的卻是那麼糟糕。這其中有顧及民衆輿論的原因,也有內部的原因。他強忍下不快,道:“總統先生,也許我們並不只缺鎢。如果中國陸軍進攻緬甸和馬來亞,橡膠和錫的來源可能也會被切斷。”
“是的。”羅斯福點頭,可隨即又道:“中國陸軍也許可能佔領緬甸和馬來半島,但沒有可能佔領馬來亞和雅加達。國務.院上個月考慮了戰時工業原料問題並通過了一個議案,但情況是樂觀的,唯有鎢我們目前需要依靠中國。”
“但中國人已經宣佈局外中立了,他們會賣給我們嗎?”諾克斯問道。
“會的。中國總理翁以及整個內閣一直都希望能在我們的幫助下將中國改造成一個民主國家,而我們也正在朝着這個方向努力。他們曾經幫過我們許多,這一次也一定能幫上忙的。”羅斯福說話的時候滿臉微笑,可諾克斯卻感覺很不解。
“可總統先生,我們不是還要對中國宣戰嗎,那他們怎麼辦……”諾克斯追問着,出身共和黨的他總是比一些見風使舵之徒多了幾份良心和剛直。
“他們可以不宣戰!”羅斯福給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不宣戰?!”諾克斯當即糊塗了,陸航將在下個月月初轟炸那兩艘仍在船塢裡建造的巨型戰列艦,被轟炸後中國人怎麼可能會不對美國宣戰?這還是一個國家嗎?!
“是的,最少他們是這樣回答的。”羅斯福臉上笑意更甚,“或許中國國內會有很多人要求宣戰,但政府可以和去年日本一樣,將此事交給國際聯盟調查。”
“哦,上帝!”諾克斯被某些人的作態震驚了,他感嘆之後當即建議道:“總統先生,我不建議我們和這些……這些無恥之徒合作!”
“弗蘭克,這就是中國的現實。就像三十七年前一樣,一旦發生對外戰爭,就會有很多人站到我們這一邊,並希望陸戰隊的孩子們登陸城市,以保護他們的安全。”羅斯福心裡也對那些無恥之徒毫無好感,因爲他們褻瀆了自己操守,但這樣的現實更讓他認爲東亞是一片救贖之地,唯有上帝才能感化那裡野蠻墮落的靈魂。“轟炸中國的船塢只是一次交火事件。在這之後,我相信海軍已經消滅了日本海軍,那時,中國政府將會向我們投降。”
“他們……,中國……”諾克斯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機密的事情,他已經被震得語無倫次了,好一會他纔看着羅斯福認真的問:“總統先生,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弗蘭克。”羅斯福也認真的點頭。“也許其他地方,比如滿洲會有激烈的抵抗,但中國本部,也就是山海關之內,大部分省份都會選擇投降。”
“楊竟成不會阻止他們?”諾克斯說出一個人名字,帶着自己的擔憂。
“楊竟成?他的軍隊全在山海關外,並不能要求關內的那些省和他一樣選擇抵抗。”羅斯福道。“一旦我們消滅了日本海軍,大部分中國人都會依照以前的習慣選擇投降。麥克阿瑟告訴我:如果運氣好的話,孩子們今年聖誕節就能回家。”
“天哪!真是難以置信!”諾克斯開始以爲自己在做夢。這一年來他參加了無數次軍事會議,大家都對如果迫使龐大的中國投降感到頭痛,不想在總統嘴裡戰爭幾個月就結束了。
“是的,我最開始也是難以置信。”羅斯福道,“但當他們將中國軍隊的全套密碼本以及其他軍事機密統統交給駐華大使司徒雷登時,我才相信這居然是真的。就我所知,中國人非常懼怕與文明國家交戰,用他們的話來說,民主政體完勝專.制政體,這條真理在日俄戰爭時、在上次世界大戰時就已經證明了,更何況是與我們交戰。”羅斯福說完就不在言及此事了,在諾克斯離開白宮時他又強調道:“弗蘭克,請務必要嚴守這個秘密。”
羅斯福叮囑自己的海軍部長要嚴守中國現任內閣已經投降的秘密,在北京,翁文灝也交代自己的工部部長有皮蛋博士之稱的馬君武要嚴守一個秘密:五萬噸鎢精礦將出售給美國公司,所以他要安排得力人手緊急辦理。
馬君武就任工部部長後,對早前徐華封留下的那一套規制並不贊同,特別是全國工業改革後連軍工廠都變成私人所有。這在看來是變賣民脂民膏,當年他還和宋教仁就此爭論過多次,怎奈國民黨上臺執政的前提就是同意以國有工廠路礦股票補償地主的私有化運動,最後不得不妥協。國有公司一去,熱熱鬧鬧的工部就成冷清衙門。即便是冷衙門,也充斥着徐華封時期留下來的老人,他這個工部尚書想點什麼都做不成。
這次總理交代鎢精礦之事,他想來想去只有交代給自己留德時的同窗好友石楚,石楚學的也是礦業。只是石楚入京前就在鎢業公司呆過,知道這潭水很深。待馬君武將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他才臉色發苦道:“厚山啊,你是不知道,其他東西都好說,這鎢……。”他看向滿臉差異的馬君武,再道:“大中華鎢業公司背後可是楊竟成啊,他會讓鎢賣給美國人?”
“楊竟成?”馬君武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他道:“這大中華鎢業公司的總辦不是、不是那個叫什麼呂碧城的女子麼?她當年股災時買進大筆鎢業公司的股票……”
“哎呀!這呂碧城大家都說她是楊竟成的外室。”石楚拍着大腿。“你怎麼就不知道?”
“外室?”馬君武再次迷糊了,他想不通這滬上有名的奇女子怎麼就成了楊竟成的外室。
“反正圈子裡的人都是這麼說。”石楚道,“這鎢本就江西多,湘東粵北也有一些,再就是北庭極多。經濟危機時這呂碧城不光收國內鎢業公司的股票,國外葡萄牙、緬甸、朝鮮、玻利維亞,還有蘇俄,凡是產鎢的地方,要麼買礦入股,要麼籤包銷協議,全被大中華鎢業這個大托拉斯控制了。你問我五萬噸鎢精礦有沒有?不說五萬,五十萬噸都是有的。可人家不賣你能怎麼辦?”
“既然有五萬噸那就好辦。”馬君武就擔心沒有五萬噸貨,他起身傲然,“你拿工部的文書去,他們要是敢不賣那就讓土部吊銷他們的採礦證。”
“厚山,這麼做真的好麼?”石楚看着馬君武有些發癡,他雖然不太通政治,可也知道吊銷採礦證是一件大事,說不好會鬧出民亂。
“沒什麼不好的。”馬君武一臉正氣,依然如三十多年前在東京時那般嫉惡如仇,他咬着牙道:“早前賣出去的那些國有工礦,國家遲早要收回來的!鎢業公司不賣那就從鎢業公司開始收。”
馬君武決心已定,以他爲主的石楚只好南下滬上試試。和他想的一樣,一聽說要五萬噸鎢精礦、且要在一個月之內交貨,全身奢華裝扮的呂碧城當即說做不到。
“那請問呂總辦一月之內能交貨多少?”爲馬君武所託急急趕到滬上的石楚身着四品官袍,但口氣卻顯得客氣,並沒有仗勢欺人的作態。
“石大人這貨是要運到哪裡?”呂碧城看着石楚似笑非笑。“五萬噸鎢精礦等於鎢業公司一年的產量,想來是用於出口吧?”
“工部訂貨,貨運到哪裡呂總辦就不要多問了。你就告訴我一月之內鎢業公司能交多少貨即可。”石楚被呂碧城看得心慌,來之前馬君武交代過他一定不能外泄鎢是運去美國的。
“工部訂貨也要講究先來後到啊。鎢業公司年前就定了今年的計劃,年後採購一千噸以上的都要提前三個月訂貨。石大人一來就要五萬噸,公司怎麼能拿得出來?”
呂碧城好整以暇邊逗弄自己的哈巴狗一邊答話,石楚還好,隨石楚前來的工部官員鄭蘭徵當即惱怒道:“你可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可是工部要的東西!”
“工部要的又怎樣?”呂碧城以及撫弄自己的哈巴狗,看都沒看鄭蘭徵一眼。“大人訂的貨數目太大,又不說具體的去處。這五萬噸鎢精礦一入市,全世界鎢價豈不是要大跌?我國是產鎢大國,拉高世界鎢價纔是大中華公司設立的初衷,如此貿然出貨……,石大人,這個單子我接不了。”
“你敢!就不怕土部吊銷你的採礦證麼?!”作爲馬君武少時的世交,鄭蘭徵根本就不熟悉國內的政治生態,以爲工部和朝廷的招牌亮出來,眼前這貴婦就會服軟。
“呵呵,鎢業公司沒有采礦證,也不要採礦證。”呂碧城終於看了他一眼,雖然她年歲已大,可依存的風韻和貴氣卻讓鄭蘭徵心旌搖曳。“鎢業公司只是銷售公司,不涉及採礦。大人要是想耍威風,還是去江西或者北庭吧。”
呂碧城軟硬不吃,石楚只好帶着鄭蘭徵敗退。與京城的馬君武商議後,兩個人又穿着一身官皮前往江西。大餘西華山鎢礦是全國產鎢大礦,若是能直接從礦山上採購一批,不管是多是少,也算能先一部分差。不想到了贛州府要知府陪同去西華山時,那知府的臉立刻就發白,頭更搖得像撥浪鼓,他道:“大人,這鎢礦早成私人產業,爲防奸人偷竊,鎢礦附近全是護礦隊……”
京中有稽疑院,地方上則有省、府、縣稽疑院。有些地方惡霸豪紳多,稽疑院早就將官府架空,除了每年如同喂狗的年節孝敬,其他事情地方官一概不管不問,任由稽疑院那些人去折騰;而有些地方則不然,官府和稽疑院之間斗的厲害,可軍制改革後軍權歸地方,所以雙方的主戰場只在大理寺。
大餘隸屬南安府,是楊竟成祖籍所在,窮鄉僻壤民民風彪悍,這從南安府這個‘安’字上就能看出來——自古以來,凡是縣名、府名有‘安’或‘平’的地方,都是禍亂最多之地。正因如此,纔會叫‘安’或‘平’討個口彩,南安不是安東這種邊境之地,一個內陸州府叫‘安’,那得有多亂——是以這知府到任後連府城城門也沒有出過幾次,去百十里外的大餘鎢礦,他是怎麼也不想去的。
“韓大人若是不去,總理大人會很不高興的。”石楚不得不擡出總理的招牌嚇唬人。
“下官這邊總理大人也……”韓知府剛想說自己不歸總理府管,又怕得罪人,只好將後面幾個字又吞了進去,他道:“那鎢礦甚遠,贛州府城城裡就有鎢礦的辦事處,兩位大人何不在次與礦山總辦相談呢?”
“不行。”鄭蘭徵想到在滬上吃的閉門羹,又覺得鎢精礦實在要緊,自己真將其辦妥,即便還要穿青袍,品級也肯定能往上升一升,因而當即雷厲風行的道:“要談就直接去礦山上談,談好直接定合同拉礦砂走。韓大人不想去就幫我們尋幾個嚮導吧,事情要是辦成我們肯定會在總理大人面前給你美言幾句……”
韓知府只要自己不去鎢礦就成,安排幾個嚮導陪那是很簡單的事。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安排直接將這兩位京裡來的大人送上了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