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黑的時候,經過多輪無線電討論,李二虎少將的重點名單上又增加了一串洋人的名字,他們都是新加坡本地的大人物,有幾個還是英國貴族。叛軍發動叛亂的當晚,這些人正在萊佛士大酒店裡舉辦酒會。萊佛士大酒店位於城內,貴族老爺們對外面的槍聲並沒有起疑,以爲是中國人過年的鞭炮,弄到最後居然給堵在了酒店裡。
萊佛士大酒店是當地最爲出名的酒店,它是一棟雄偉的歐式三層建築,裡面還有數間私會用的密室,以正常的判斷,在叛軍四處搜殺歐洲人的當口,他們唯一能去的地方只能是密室。如果能將這些貴族老爺救出來,那總督安德魯將無法指責中國軍隊的擅自行動。
看了艦長朱天森上校指派來的尉官一眼,李二虎有些不太相信的道,“城裡給的消息準確嗎,三天在密室裡,怕要餓死了吧?”
尉官之所以會被朱天森上校指派歸來協助,就是因爲他本身也是華僑,曾在新加坡讀過書,對當地的地形熟悉。他對電報上的推斷也無法確定,只好道:“將軍,這只是一種猜測,但總是值得一試的。就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尉官看向那些腰懸砍刀的第2師士兵,欲言又止。
這五百多名士兵除去後勤人員,真正能作戰的只有四百餘人,而且還分成兩派,估計是來自兩個山民部落,彼此間並不服氣,再有就是這些士兵不倫不類的裝備,真的很讓人懷疑他們是來打仗的,還是來打獵的。
李二虎順着尉官的目光,把自己那些百無聊賴的士兵看了一眼。微笑道:“這都是全臺灣挑出來的好兵,2師現在一個旅都不滿,就是因爲選兵的標準太高。你可不要看不起他們哦。小心你的……”李二虎的一隻手在尉官的脖子處一劃,笑意更濃。“……小心你的腦袋。”
李二虎陰沉沉的笑意讓尉官頭皮發麻,臺灣生藩出草獵人頭,身爲福建人他是知道的,現在這些生藩入了復興軍,本以爲改了舊習慣,但他下到機庫一看這些人,只覺得像是看到了四百多頭野獸,弄得他都不敢往這些人身上多打量。
——這些士兵的裝束是奇特的。他們很多人拿的是比正常步槍短一截的馬槍或霰彈槍,還有少數人拿的居然是弓箭。每個人都帶着鋼盔,腰間除了手榴彈還懸掛着一柄短砍刀,褲子不是直筒褲,而是燈籠褲,腳上不是正常的軍靴,而是類似橡皮鞋一樣的東西。即便是這樣,也有很多人乾脆不穿鞋子,光着腳將鞋子別在腰帶上。唯一能讓人對這支部隊放心的其實還是迫擊炮和機關槍,但顯然操着他們的人不是生藩而是漢人。因他們爲臉上沒有那種詭異的刻紋。
李二虎不知道外人怎麼看自己的兵,但就他這個復興軍老兵而言,他認爲自己的部下一點也不遜於當初山地軍第1師的精銳。並且是極其適合在熱帶雨林中作戰的雨林兵。這一次敢來新加坡,是因爲海軍陸戰隊常常有城市巷戰針對性訓練,要不然他根本不敢把這些好不容易練成的兵派到新加坡來送死。
李二虎在爲自己的部下自豪間,艦橋上的朱天森已看到了新加坡的燈塔,以及一艘新加坡總督安德魯派來的小艇。來人在船上看不到表情,但燈光卻要求神武號在小艇的指引下入港。爲了防止德國襲擊艦的進攻,海港裡不少地方都佈置了水雷,而叛軍控制的炮臺也是一個威脅,神武號近兩萬噸的船體。一定要有熟悉的引水員帶領才能安全入港。
“哦,上帝!”站在開德麥斯號炮艇上的約翰.安德魯總督大叫道。藉着依稀的月光。他看清了越行越近的龐然大物,莫名的問了一句:“中國人把比睿號修好了嗎?”
“不。爵士。來的應該是那艘叫做神武號的皇家遊艇,它的速度據說能達到三十節,上去過的人都讚美那裡的奢華,據說甲板上有一個短小的高爾夫球場,船內還有一個網球場。”開德麥斯號的艦長奧斯頓介紹道,他一看到來船的平頂甲板,便知道是那艘皇家郵輪。
“皇家遊艇?”安德魯總督腦袋裡終於想起了什麼,他記得以前曾和人談論起這艘郵輪……,應該具體的說是和亨利勳爵談論過遠東的這些軍艦,亨利勳爵認爲中國的神武號雖然不是戰列艦,但最少是巡洋艦,最少他有六英吋大炮。忽然想到亨利勳爵,安德魯總督下意識的往身後一片漆黑的新加坡城看了一眼,心中默唸上帝保佑勳爵大人最好死了。
“我需要馬上見到中國軍隊的指揮官……”看着越來越近的郵輪,總督大人的脖子越仰越高,正當他感覺似乎是應該自己上去的時候,信號官報告道:“大人,中國海軍請大人登艦。”
“是嗎?”安德魯總督有些懷疑,但細看下還是看到神武號正在放下小艇,手不由自主的整理起脣間的鬍子來。半個小時後,打扮一新的安德魯總督和開德麥斯號炮艇的艦長奧斯頓,以及內地警衛隊的柯頓少校,三人一起登上了神武號皇家遊艇。
“總督閣下,爲了防止叛軍殺害更多的人,我建議今天晚上就應該對整座城市發動進攻。”神武號的會客廳內,看着狼吞虎嚥、飽餐完畢的英國人,朱天森上校出面和英國人協商道。
“哦,真是感謝上帝。”安德魯總督答非所問,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吃到牛排了。待朱天森說完好一會,他才歉意的聳聳肩,說道:“上校先生,我非常感謝貴國大皇帝陛下能這麼快的派出軍隊趕到新加坡,也讚賞閣下對貴國大皇帝陛下的忠誠。但是,新加坡的局勢已經在我的控制中,我在下午早些時候已經批准了柯頓少校明日的進攻計劃,所以……”安德森總督一副很是歉意的模樣“……我希望貴國軍隊明天能在柯頓少校的統一指揮進攻,他是內地警衛隊的最高長官。對城中叛軍的情況非常熟悉。我們今天幾乎就要拿下亞歷山大軍營了。”
即便是上了神武號,英國人也還是咬死要統一指揮,朱天森上校和坐在身邊的李二虎少將對視一眼。然後他微笑着模棱兩可的道,“我非常樂意爲閣下效勞。”說罷後再道:“爲了表達我國大皇帝陛下的善意。我已爲閣下以及兩位先生準備了有熱水的房間,我希望……”
即使登艦之前安德魯總督等人在身上遍灑香水,但身上的臭味還是依稀可聞,現在聽聞居然安排了有熱水的房間,他和奧斯頓、柯頓三人立刻欣喜起來,連說好幾次感謝之後才由人帶往船內的住處,會客廳裡只剩下朱天森和李二虎兩人。
“馬勒戈壁的,明天看來是要讓我的人打頭陣送死啊。”李二虎自從成軍銜升到了少將。爲了保持形象,少有‘馬勒戈壁的’,可看到那幾個英國人得意勁,此時忍不住再來了一句。
“城內的華僑都通知好了,你們登岸後自然會有人帶路,只要你把那個亨利勳爵救出來,那這幾個英國人什麼屁話都不敢說。”依靠着華僑的關係,海軍把安德魯和亨利勳爵的關係弄的再清楚不過,華僑中甚至有人懷疑叛亂是安德魯故意縱容的,因爲亨利勳爵前段時間一直在調查他在擴建碼頭和海堤工程中貪污的罪證。而且據說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不管這麼多了,三點鐘我就帶人殺進去。”李二虎少將眼中寒光爆射,定下了進攻的時間。
即便是冬天。新加坡夜間的溫度也在二十多度,絲毫不覺的冷,若是沒有叛亂和戰爭,這裡除了有些多雨外,將是一個極好的度冬聖地,可現在城內被叛軍佔領着,整座城市漆黑一片,唯有說不清是男人還是女人哀嚎的聲不時飄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詭異滲人。
李光前半夜十二點的時候就自動醒了。兩點鐘一到,外面就有人敲了敲門。當他小聲的應了一聲,門開了。是領事館的武官拿着一個煤油燈進來。
“睡着了嗎?”武官輕聲的問,而後又道,“準備好了嗎?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我,我全好了。”李光前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他一點也不後悔白天答應要幫復興軍領路。而且在所有人當中,就他對萊佛士大酒店最熟悉,也只有他知道亨利勳爵等人會藏在酒店的密室裡。
“別怕,領路而已,我會護着你的。”武官難得笑了起來,補充道,“我比你大,你就叫我王哥啊。等這事情萬來了,咱們再一起喝酒。”
武官的笑臉讓李光前心中有了些暖意,雖然他剛纔只看見了他的笑,根本沒聽明白他說的話。兩人出房間後便見所有在領事館避難的富紳都起來了,昏暗的燈光下,不管是福建人還是廣東人,都注視着他和另外幾個出去帶路的青年和武官,目光裡的期盼讓李光前頓的心燃燒起來。
當中坐着的領事歐陽庚咳了咳沙啞的嗓子,然後起身,和林文慶、宋旺相、陳若錦、佘練成、陳嘉庚等人,各端着一碗酒上來了,他道:“諸君此舉,救民爲國,老夫和諸位商紳在此敬諸君一碗酒,只望叻城能早復安寧,諸君平安歸來。”
大人親自敬酒,爲首的王姓武官毫不客氣的接過一飲而盡,痛快之餘又把喝過的碗給摔了。有人帶頭,自然有人照例,幾聲瓷碗碎裂的‘哐當’聲後,數日不開的領事館大門搬開了堵門的雜物,裂出了一條剛好能過人的縫,七八個人三三兩兩,一會就消失在漫漫的夜雨中。
萊佛士大酒店在美芝路,而衆人要去地方是水仙門,這裡是新加坡最早的碼頭,也是大小坡之間的一個地方,復興軍選擇在這裡上岸,是兵分兩路的意思:一個連前往大坡肅敵,另一個人前往小坡救人,最後那一個連爲預備隊,應付各種突發情況。李二虎少將根本就沒有想着去爭奪亞歷山大兵營、諾曼頓兵營和其他要塞,他要的是佔領城市,然後等着叛軍進攻或者逃竄。他相信在遠離城市的雨林裡,自己的部下能更好的解決這些印度人。
夜雨越下越大,只淋得等候的諸人根本看不清在不遠處風燈下巡邏的印度人。李光前剛纔的熱血此時全被雨水所沖走,他忍着顫抖打量着同行的其他青年。唯獨見那個爲首的武官精神抖擻,其他的人在雨水中猶如醃菜般蜷縮在地上。
聽着海鳥的呼叫,他正想是不是要天亮的時候,幾聲悶哼和慘叫從不遠處傳來,而後,再一聲海鳥的叫聲輕響起來。這是似乎是約定的暗號,武官也發出了一聲難以言表的鳥叫聲。就就在李光前在想這是什麼聲音的時候,一些黑乎乎的影子突然從雨水裡冒出來。把諸人給圍了起來。
“口…口令…”氣溫似乎猛然冷的讓人打起了寒顫,連最爽快的武官也有些結舌,那些影子出現的太過突然了,而且隨着的出現,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雨絲裡飄蕩,蠻橫的衝到每個人的鼻腔裡,令人作嘔。
“花蝦(華夏)!”來的好像不是中國人,口音怪異,但內容卻是對的。
見對上了口令,武官王凱對着那些影子道:“你們的長官呢?”
“我在這裡。”另一個聲音從遠遠的地方傳來。那裡是更多的黑影,說話的人是李二虎少將。他疾步走到王凱數人身前,很是沉穩的問道:“情況有變嘛?”
“長官。情況並無變化。”王凱此時終於正常起來,雖然不能看清楚李二虎的模樣,但他能從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一種力量。
“那就請帶路吧。”李二虎說道。說完他又笑道,“我的兵都是山民,天亮後大家看了不要害怕,他們都是復興軍!”
“明白,長官。”王凱不明白前來的軍官爲何會有這樣的交代,但還是答應着。他這邊說完,便聽到對方下命令的聲音。那是一種短促的方言,簡短有力。一會兒功夫,無數的黑影就分成了數組。跟着領路人無聲無息的滲透進了整個新加坡城。
李光前帶着數十個人前往美芝路的萊佛士大酒店,路途是所有目的地當中最近的,但萊佛士大酒店正是叛軍在城內盤踞的一個重要據點,所以一路上哨卡不斷,沒走幾分鐘那個領頭的高大軍官就會做出緩行的手勢,待前面的尖兵將哨兵清理乾淨,一行人才疾步前行。
一路上的耽擱,待雨逐漸停、天快要亮的時候,隊伍才靠近萊佛士大酒店的小巷。幾個士兵已經在同伴的協助下利索的上了二樓樓頂,他們打算從房頂上摸過去。其他的士兵則沿着屋檐繼續前行,有的時候他們還會跳進街邊的店鋪,而後一通倒弄,又從隔着另外幾間店鋪裡冒了出來。
士兵們越摸越近,待到了酒店大門不到二十米的時候,頂樓的小隊也爬到了萊佛士大酒店頂樓,不過進攻卻沒有開始。領隊的高大軍官背對着李光前,注視着酒店下面那兩個哨崗。那裡有二十多個印度人,他們似乎都起來了。面對這種佈置,軍官正想等待他們做晨禮,按照穆斯林的習俗,晨禮的的時間就在黎明和日出之間,祈禱和禮拜需要不少功夫,一旦他們放下槍面對西面禮拜,那士兵們就會趁機摸上結果了他們。
軍官彎着腰,耐心的等着印度裡禮拜,可李光前看見天越來越亮卻不知道部隊爲什麼還不進攻,着急中就着越來越明亮的光線,他打量着身前那個高大軍官的背影。這是一個長得極爲魁梧的大漢,身高似乎超過了六英尺,雖然如此高大,但他的腰卻貓的極低,一隻手將白朗林曲尺手槍握的緊緊的,另一個手則抓着一把黑光不顯的砍刀,因爲才殺過人,刀刃上血跡猶未乾,紅與黑之間生出一聲絕美的妖豔。
軍隊裝備刺刀李光前是知道的,砍刀卻是少見,正當他回頭看向其他士兵是不是也拿着砍刀的時候,他的身子忽然僵直了——站在他身邊一個士兵的腰間正拴着兩個還在滴血的人頭,似乎死的之前經歷了極大的痛苦,人頭的面部表情極爲猙獰,眼睛往前異樣的凸起,而斷頸處的血正滴在他的鞋面上。
“啊……”的一聲慘叫,李光前飛快的把左腳蹬了起來。不斷踢腿就想把沾了血的鞋子給甩掉,他摔鞋子不要緊,可‘啊’的那聲太過響亮。把不遠處印度兵全都吸引了過來。
印度人正準備做晨禮,可卻被隊伍中的領路人給驚動了。站在他身前的高大軍官頓時回身怒視,不過他憤怒的表情再結合着臉上的紋面又把李光前又嚇了一跳,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是一頭會吃人的獸。
就在李光前想再叫時,腥風突起,軍官手中那柄紅黑相間的砍刀忽然架在他的頸脖間,鋒利的刀鋒割破了表層的皮膚,疼痛讓李光前恢復了一些冷靜。那一聲驚叫最後被他忍了下去,但這已經晚了,好幾個印度人已經端着槍警覺的走了過來,剩下的那些印度兵則在哨崗上嚴陣以待,偷襲已沒可能。
李光前萬分悔恨,領頭的軍官對着屋頂上和身後的士兵打了幾個手勢,最後低喝了一聲,跳出小巷,曲尺手槍一邊怒射一邊帶着人往前衝鋒。這邊槍聲一響,樓頂處的槍聲也響了。兩挺麥德森機槍在樓頂往下掃射,把哨崗處的印度兵壓的擡不起頭來。而從小巷口衝出的士兵奇異的吆喝着、跳躍着,風一般的衝入哨崗。他們手中的砍刀蛇一樣靈活,幾起幾落,不等敵人擺開白刃戰的陣勢就將他們殺了個精光。
門口的敵人解決的同時,士兵們也涌入大酒店內,裡面立即槍聲不斷、爆炸聲不斷、喊叫聲不斷……,彷彿過了一會,又彷彿過了好幾個小時,懊悔無比的李光前正在捶胸,一個士兵忽然出現在他面前。他啊呀了幾句,手中的刀比劃着。意思是讓他去大酒店裡。
李光前一旦明白他的意思,便啄米雞一般的點頭。快步跑向酒店。顧不上滿地的血腥,他一進酒店就聽到英國人的慘叫聲:“哦,上帝……是魔鬼,是魔鬼……上帝……”
他三步坐兩步的跑到英國人喊叫的房間,用英語大聲道:“亨利勳爵,亨利勳爵……”
一間打開的密室裡,十來個白人癱倒在地上。剛纔,這些白人聽到外面的喊殺聲,大着膽子想出逃,卻不想被陸戰隊士兵逮了個正着。和李光前一樣,他們一見這些人當場就被他們的紋面和腰間的人頭嚇傻了,再加上語言不通,這些白人以爲自己遇上了魔鬼。
身着侍者服裝、口吐流利英文的李光前一出現,白人們就像找到了救世主。看着靠過來的貴族老爺們,深怕兩者會產生誤會的李光前趕緊道:“先生們,你們已經安全了。這是中國海軍,他們已經佔領了整個新加坡。”
“哦,上帝!你說是真的?”亨利勳爵滿臉不相信,他知道新加坡的有多少兵力,要想平叛只能依靠法國人或者更遠一些的日本人,中國人怎麼可能比法國人還早到。
“是的,先生們。”李光前忽然間有些自豪。“他們身上的軍徽可以作證。”
李光前本想取信於白人,不想復興軍海軍的標識是龍虎獸,在西方人看來這也是一個魔獸一般的東西,看見這些人鋼盔上的龍虎獸,貴族老爺的身子抖的更厲害了。李光前趕緊解釋道:“先生們,他們只是臺灣山上的一些少數民族部落,並不是魔鬼。”
聽說眼前站立的不是魔鬼而是一些未開化的野蠻人,文明的一等人自信心又起來了,亨利勳爵清咳了兩句,很是體面的說道:“是的,非常感謝。但我更希望能早點見到他們的指揮官,還有,我們需要一些食物和一個私人的空間。”
“我就是他們指揮官。”在領事館人員的陪同下,李二虎少將大踏步的過來。他拍了怕那個高大軍官的肩膀,很是驕傲的道:“莫那,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