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迂迴遇上火力,結果就變成悲劇。在整個塹壕體系交叉、垂直火力的打擊下,復興軍火力投送量已是日俄戰爭時的四倍,不說連屬迫擊炮,就是每個師配屬的七十二挺機槍也夠把日軍的板載衝鋒擊碎。
不過,身在後方的迂迴部隊指揮官堀尾晴光中佐卻不想放棄,在前一波攻擊已確認失敗之後,趁着天亮前最後一片黑暗,他再次命令部隊衝擊支那軍陣地,與他同行的師團參謀宮田爲之也贊成這個命令,迂迴部隊已經暴露,如果不能成功穿插支那軍側翼,那麼這支部隊是難以退回去的,之前經過的那片湖澱與龍灣減河的空隙估計已被支那軍封鎖,於是,整個迂迴部隊就陷於北運河和龍灣減河構築的這塊狹小三角地帶內,不擊穿防線,部隊最終會被支那軍圍殲。
四點十三分,在打出本部將決死衝鋒的信號彈之後,整個迂迴部隊所攜帶的山炮再次集中轟擊北蔡村防線,等所有炮彈打空,日軍又開始上演血肉對抗鋼鐵的悲劇。
東側接到日軍迂迴的消息後,前指就對北蔡的防禦火力做了加強,整個師的機槍和迫擊炮都向那邊集中,而當收到日軍衝鋒被打退的報告,北蔡村就不再是指揮部關注的重點了,反倒是巡夜飛艇發來日軍已在永定河上架設浮橋的消息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這說明雷以鎮的判斷是正確的,日本果然是兩側同時迂迴,不過他們的打算應該是先進攻東面,等守軍注意力東移後,再從西面發動進攻。當然,也有可能因爲西面迂迴更遠。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發起進攻。
再一次確認飛艇的情報無誤之後,雷以鎮忽然問道:“什麼時候天亮?”
“天亮?最多半個小時。”徐大純說道。“你的意思是說西側的敵人將在拂曉時發動進攻?”
“是這個意思。”雷以鎮點頭道,“也就這個時候最好了。一旦天亮,他們藏的再好也要露出尾巴。”他此話說完再屋子裡轉了幾圈。而後說道:“命令:西線所有炮團,對豆張莊黃花店一帶做覆蓋性炮擊,以清掃陣前之敵,擾亂其白刃衝鋒;駐守在廊坊第121師,即刻動員,天亮後沿京津線往南開往東馬圈駐守之;駐守東馬圈第123師即刻動員,天亮後淹京津線往南開往豆張莊駐守之;而……”
雷以鎮越說,參謀們的眼睛就越亮。命令是把整個防線的部隊都往前移,這莫不是要進攻?果然,沒等幾秒鐘雷以鎮就接着道:“南線炮團立即炮擊正面之敵,以作炮火準備,拂曉時分第4、第38師開始發起進攻,4師由京津鐵路西側沿北運河往南攻擊並佔領北倉;38師在京津鐵路東側,沿鐵路往南攻擊並佔領劉安莊。進攻務必迅速果決,日軍若是潰散退入租界,可對其追擊;若是有次序退入租界,佔領北倉和劉安莊即可。”
雷以鎮一邊說。作戰參謀則在一邊記錄命令,當一切說完,他覺得再無補充。於是道:“把我的命令重複一遍!”
“命令:西線所有炮團,對豆張莊黃花店一帶做覆蓋性炮擊,以清掃陣前之敵,擾亂其白刃衝鋒;駐守在廊坊第121師,即刻動員,天亮後沿京津線往南開往東馬圈駐守之;駐守東馬圈第123師即刻動員,天亮後淹京津線往南開往豆張莊駐守之。”作戰參謀一口氣念道這裡停頓了,而後接着道:
“南線炮團立即炮擊正面之敵,以作炮火準備。拂曉時分第4、第38師開始發起進攻,4師由京津鐵路西側沿北運河往南攻擊並佔領北倉;38師在京津鐵路東側。沿鐵路往南攻擊並佔領劉安莊。進攻部隊務必迅速果決,日軍若是潰散退入租界。可對其追擊;若是有次序退入租界區,佔領北倉和劉安莊即可。”
參謀複述完完畢,雷以鎮正想讓他馬上發出去的時候,旁邊參謀長徐大純擔憂道:“這天津城二十里之內不可駐軍的限制……”
“我留意着。”雷以鎮道。“北倉和劉安莊都在二十里之外,至於追擊,按照戰前協定,租界二十里之內日軍只能無害通過,要是他們把戰鬥引向這個區域,那就不是我們的責任了。”他說完即可對作戰參謀道:“馬上發出去吧,各部不得延誤!”
“是!”參謀看了徐大純一眼,見其沒有交待便立馬出去下命令了。
在日軍的將領們看來,支那軍和露軍一樣,是膽小如鼠的軍隊,他們不敢進攻,只會撤退,當然,因爲是在本土作戰,支那軍退了一段就不敢再撤退了。面對這樣一支軍隊,自己只要進攻即可,根本不要擔心對方會反攻;面對此種情況,日本人的解釋很是荒謬,他們認爲支那人的奴性讓他們養成了只會捱打不會反抗的性格,這不單是日本報界的結論,甚至是滿洲軍當中,也抱着如此的觀點,而四三三高地下,大清河河谷的反擊,則完全被日軍高層華麗的無視了。
已經熬了一晚上的直隸派遣軍司令部,當傳令兵把東側迂迴部隊決死攻擊的消息傳出,所有參謀都陷入了平靜,之前佯裝出來的熱鬧和忙碌頓時消散,正當大家想着還有西面部隊的時候,漫天的炮火從北面升騰起來,隨着這些炮彈着地爆炸,司令部裡的桌椅也開始輕微的震動,掛着的電燈也是閃了幾閃才勉強恢復了光亮。
諸人動容間,副參謀長松石安治說道:“支那軍炮擊哪裡?重炮聯隊難道不能壓制他們嗎?”
他如此問,旁邊的參謀小聲道:“支那軍的飛行機又來了,重炮聯隊的觀測氣球擊落之後,已經無法對支那軍進行壓制了。”
“哦……”松石安治無比遺憾的哦了一聲,他越來越覺得很有必要在天亮之後派飛行機出去偵察,以確定戰場的情況,不過想到支那飛行機上的機槍。話到嘴邊他又忍住了。
此時,幾聲電話鈴響起,一個參謀接過之後只是默默的聽。等電話裡說完他才轉身看似平靜的對着諸人道:“支那軍正在炮擊渡過永定河的我軍奇襲部隊,部隊損失慘重。師團長秋山閣下建議取消奇襲,等天亮情況明瞭後再作進攻。”
秋山中將就是秋山好古,日俄戰爭的時候是騎兵第1旅團少將,在黑溝臺會戰中據守李大人屯死戰不退,更因爲派遣永沼敢死隊深入敵後以及奉天會戰時迂迴俄軍側翼,被人譽爲日軍騎兵之父。其在戰後榮升陸軍中將,被任命爲第13師團師團長,可就是這麼一個悍不畏死之人。居然會要求延緩攻擊。
參謀長藤井茂太大怒道:“秋山是喝醉了嗎?!堀尾聯隊用了玉碎的代價才把支那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東面,他此時不進攻,難道要等天亮支那人的飛艇重新掌握戰場嗎?”
藤井茂太確實是井口省吾所說的毒藥,參謀部裡凡是與其不和的參謀都被他想辦法趕走,秋山雖然喝酒,也不愛洗澡,但他的膽識卻是諸多將領中最佳的,他如果說不能進攻,那必定是受到支那軍炮火的猛烈轟擊,並且。既然支那軍會轟擊西面,那麼就說明堀尾聯隊並未完全將支那指揮官的注意力全部轉到東面。
不少參謀是這樣想,但卻沒人敢明說。就在藤井茂太想下令讓秋山馬上發起進攻的時候,另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了。
“閣下,支那炮兵正在炮擊我軍前沿陣地,井口中將認爲支那軍馬上就要發起反攻。”參謀接過電話之後,滿頭是汗,但不得不立即向參謀長彙報。和之前那個消息不同,此時滿屋子的參謀都驚的站了起來,參謀長藤井吼叫道:“納尼!支那軍什麼時候敢主動進攻?”
藤井怒吼無濟於事,參謀們對他的怒吼無動於衷。副參謀長松石安治道:“閣下,部隊應該馬上轉入防守。派出去迂迴的部隊也應該馬上收回至正面。整個楊村廊坊一線支那最少有十五到二十個師,他們如果主動進攻。並不是我們這六個師團可以阻攔的,應該馬上退入租界……”
“八嘎!大日本軍何時需要躲入租界以求保全?”參謀長藤井茂太怒視着松石,而後對旁邊的參謀命令道。“馬上命令川村師團、秋山師團回撤,其他四個師團死守當前防線,不得後撤一步!”
“哈伊!”旁邊的參謀立即答應。
看着旁邊以及站着的參謀,他又說道:“我去叫醒黑木閣下。”
炮聲隆隆中,沒有人知道日軍居然選擇死守,要知道經過一晚上勞作,此時日軍只草草挖設了兩道塹壕,又因爲作戰物資還未完全運抵,鐵絲網只拉了極爲單薄的一道,炮彈也在昨天下午的轟擊和半夜的佯攻中消耗殆盡,可以說復興軍一旦進攻,能攔住他們的只能是日軍步槍和機關槍,但這些並不成問題,即便是完全的日軍工事,以復興軍火炮的犀利,也能將其狠狠的破開,而後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黎明前的黑暗間,收到前指進攻命令的第4師師長張富貴無比興奮,辛亥大舉義的時候他從東北調入第2軍,除了殺入京城,其他時候就沒有打過仗。辛亥時奉天之戰,去年年末開始的遼東之戰,他都只有看的份,現在日軍一上岸就下令要他來一次狠的,甚至要一舉攻入租界區,這正中他的心思。
看着滿臉幸福的張富貴,政委劉義德提醒道:“老張,你可別忘記了司令最後的交待,只有鬼子潰散退入租界區才能追擊。”
“放心吧,政委,司令的意思,老張心裡有數的很。這不就是要我們師快速突擊嗎,只要打得快,鬼子一定潰散,追入租界區那是必定的。”張富貴拍着大腿道,似乎爲自己明白了司令的命令而興奮。“如今就看小鬼子的能耐了,不過,我還真想着他們不要太軟,要不然打贏了也沒啥意思。”
第2軍骨幹來自第1軍,只要是在第1軍呆過的,都有些虎氣。是以接到命令的張富貴爲此興奮,而第38師師長錢鼎卻是難得慎重了。在他將進攻命令傳達下去之後,又很不放心的看着整個天津北部的地圖。劉安莊就在京津線東側三公里的地方,也剛好在天津城二十里的外圍。要攻佔這裡,那麼自己就要往前推進十公里,期間並無河流險要阻礙,完全是一馬平川。38師佔領劉安莊,4師則佔領北倉,兩個師剛好是以京津線爲中軸,互爲犄角之勢,若是擊潰了日軍。兩師齊頭並進,攻入租界完全是有可能的。
錢鼎看地圖的時候,旁邊的師參謀長楊叔潔則道:“定三兄,日軍打了一夜,已經是疲師了,司令下令此時進攻,確實是良機啊。”
“這個我知道是良機,可是……”錢鼎想着38師其實並未打過什麼硬仗,雖然訓練很嚴格,但到底怎麼個水平。這就難以判斷了。
知道他是在擔心打不好給13軍丟臉,楊叔潔笑道:“是騾子是馬,總是要拉出來溜溜的。我們就不要想這麼多了。讓一山和文亮去頭疼吧。”
一山就是王一山,陝西旬陽人,也是38師諸多軍官一樣,是前清陝西陸軍中學的學生,按照歷史他以後是楊虎城第17路軍的參謀長,但此時卻是38師1旅旅長;而文亮則是牛策勳,原籍安徽宿縣,其父牛元誠跟隨左宗棠入疆,因軍功升任爲伊利鎮總兵。他因父世襲廕生,早年入莫斯科武備學堂。後再入陝西陸軍中學堂,按照歷史他並無太多成就。但此時卻掛着少將軍銜,爲38師的2旅旅長。
楊叔潔提議讓兩個旅長去頭疼,錢鼎只是笑了,他相信此時部下已經是磨拳擦掌、迫不及待了。當下笑道:“好!就讓他們去頭疼吧,不過我們還是得看着點,不能讓他們太過冒進,一切當以謹慎爲重。”
錢鼎既然敢早年就投身革命,行事自然大膽,但大膽之餘他處事卻是極爲小心的,他如此,他的兩個部下卻非如此,在炮火漫天之時,一旅長王一山已經到塹壕對團營長們做動員了:“同志們,我聽聞日軍每一個聯隊都有聯隊旗,此爲日皇御賜,極爲珍貴,我的要求很簡單,這一次進攻,弄幾面聯隊旗回來送到京城去,也好長一長咱們13軍的臉面。現在全國能打的部隊都來了,有些在關內,有些關外,有殺敵俘虜多少多少的,有死守陣地不退一步的,但都沒有聽說繳旗子的,要是咱們旅能夠繳獲他幾面,那……,
國戰雖說華夏命運之轉折,但更是軍人建功立業,報效國家之良機,望諸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完了!”
王一山草草的做了一個動員,他跟本就是爲了繳獲日軍聯隊旗來的,他這邊動員完,兩個團長、六個營長就急急往指揮所跑去,馬上就要天亮了,他們得回部隊坐鎮。
隨着月色星光的收斂,天地間猛然暗了下來,如此深沉的暮色卻將炮火映襯得更加耀眼。在所有的士兵聽來,後半夜響起的炮聲到現在不但沒有停歇,反而有愈來愈烈的趨勢。作爲被轟擊的一方,日軍士兵使勁把身子腦袋深藏在塹壕裡,他們不再期望炮聲早些停歇,只祈求炮彈不要落到自己頭頂。這是士兵的奢望,而和士兵們不同,不少戰前聽聞支那軍只有兩百萬發炮彈的軍官則在心中詛罵,這就是隻有兩百萬發炮彈的支那軍嗎?這到底是支那軍只有兩百萬發炮彈,還是大日本陸軍只有兩百萬發炮彈。
軍官的詛罵師團長井口省吾不知,但他卻知道支那人馬上要進攻了,不用望遠鏡,單看支那軍炮火在黑夜中閃現的位置和頻率,他就能斷定己方前線的鐵絲網和各種障礙已被支那炮兵完全摧毀,而且和昨天下午的進攻一樣,一旦其炮火往後方延伸,就是支那軍衝鋒之時。對此,己方是絲毫沒有辦法的,不說天上有飛艇在不斷的給支那炮兵校準,就是沒有飛艇,光以支那軍炮兵的素養和似乎怎麼也打不完的炮彈,己方的炮兵就沒有辦法與之抗衡。戰爭,現代的戰爭,說到底還是炮兵的戰爭,擊毀敵軍的阻礙,壓制敵軍的炮兵,封鎖敵軍的增援,消滅孤立且無所掩護之敵是極爲簡單的事情。
井口省吾端坐在指揮所搭建的帳篷內,老神在在,有些無聊的他甚至找了一張紙,用毛筆寫了一個端正的‘炮’字。他一點也不爲支那人的進攻而驚慌,反倒欣喜這種進攻,在其看來,勝利或許是重要的,但取得勝利的方法更爲重要,就讓支那軍給帝國補上這一課吧。
隨着時間的偏轉,四點四十分,暮色這一刻忽然褪去,原先看不見的地方此時開始朦朦朧朧,已經轟擊了半個多小時復興軍炮兵,終於將火力往日軍陣地深處延伸,意圖全力壓制日軍炮兵,並阻隔後方日軍增援前線,見此情況的日軍士兵紛紛進入一線塹壕,以等待衝鋒而來的支那士兵,可他們咋一線塹壕卻並未等到敵人,而是再次受到了迴轉炮火的洗禮,損失慘重的日軍前線部隊只好再次退入後方塹壕,只等復興軍炮火再次往後延伸,滿心以爲這次敵人就來了的日軍再次進入一線塹壕,不想這一次延伸也是假的。
如此被欺騙了兩次,待第三次復興軍炮火再次往身後延伸的時候,從曹長到小隊長,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線待敵,可就在這時,一陣吶喊呼嘯而來,手榴彈的爆炸聲密集的在前線響起,而當他們這些人想要進入塹壕死戰不退時,身着迷彩的復興軍洪流急急涌來,把這些經過多次炮火洗禮,僥倖未死的殘兵一一衝散。沒顧及這些殘兵,負責突破的軍官毫不留戀的往十公里外的目標奔去。
支那軍炮火還未停歇,前線塹壕就已經失守,消息傳到派遣軍司令部,諸人大驚之下,藤井急問道:“是不是支那第2軍?”
參謀長此時還關注敵軍番號,收到消息的參謀只好答道:“電話裡沒說,但前線說支那軍勢如破竹,一線塹壕很快就失守。”
聽聞此句,彷彿找到了證據的副參謀長松石說道:“只有支那第2軍纔有這樣的實力,他們的主力出動了。”
見松石又誇大敵軍的優勢,藤井不滿的咳嗽一聲之後看向司令官黑木爲楨:“閣下,現在情況危急,還請定奪方略。”
黑木爲楨從起來就沒有說話,他畢竟是七十歲的人了,精力不濟昨天晚上就睡着了,醒來發現形勢大變,戰場態勢居然由攻轉守,這真是讓他難以置信,什麼時候支那軍也會進攻了,這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還有決死衝鋒爲何會失敗,難道說大日本陸軍的軍威要在支那人面前墜地嗎?
腦子裡有着亂七八糟念頭的黑木好一會才冷靜下來,此時聽聞前線塹壕被支那軍擊穿,他當下問道:“秋山師團和川村師團在哪裡?”
“閣下,已經命令他們回援了,但是秋山師團隔着整個三角形湖澱,一時間無法趕回;川村師團更近,他此時正在整個防線東側。”藤井茂太道,說着說着就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也幸好是秋山和井口兩人前後來報,自己無奈下只好終止了進攻計劃,要不然……
“我們不能退入租界!”黑木爲楨點頭之後,無比剛硬的說了一句。“若是無法遏制支那軍的攻勢,那就下令前線師團發起無畏之決死突擊,以擊碎支那軍進攻。大日本帝國陸軍的榮譽,寧可玉碎,也絕不能被支那人踩在腳下,不然,我們就是帝國的罪人,天皇的罪臣。”
黑木話一句比一句重,他此話說完,和諸人鞠躬之後,又回房枯坐了。在他看來,大日本帝國陸軍的榮譽到底如何,除了前線士兵的決死衝鋒外,只能祈求天照大神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