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卷 第五十三章 再好不過

北京城裡頭每日都有新貴到來,京中的報紙這段時間銷量大增。爲了銷量,編輯們不單要把那些新貴的身份介紹給讀者,還要配上他們以往的事蹟,哪家報紙挖的深,那哪家的報紙就賣得好。爲了增加可讀性,復興會這些人的事蹟都快寫成神話演義了。

比如雷以鎮,就有人特別寫了一篇雷大將軍鎮雷記,大意是說光復京城的前夜,天上是巨雷陣陣、電光閃閃,可雷大將軍本就是雷神轉世,只對着天空唸了一段咒,那雷電就全散了去,壓根沒有傷到半個革命軍;再有就是昨日新到的王金髮王大將軍,昔年從紹興夜攻杭州,守城的清將連夜登臺做法,只把錢塘江潮激的比天還高,諸將一籌莫展之際,王大將軍血書一份,讓自己的西域寶馬入水求見東海龍王,告之革命軍渡江是要光復漢室,那東海龍王收到書信,當下就把那潮水收了,可那西域寶馬卻再也沒有回去……

如此這般的神話故事極多,但楊銳卻一時還沒有人編排,或者編排了也沒有在報紙上刊登。按照軍情局的探報,因爲王陽明當初就逝在南安府大庾縣青龍港,而此處正是楊銳祖籍所在,同時他抄的那本哲學書西方的沒落,從賣不動到現在一書難求,現在只讓人吹捧得有經天緯地之才,再念及復興會奪天下之巧,功成弗居而恭迎岷王入京之忠,最後他居然被說成是王守仁轉世,得此消息只讓楊銳大笑不已,王陽明名字很熟,可他是誰啊?

新貴們再多的故事和傳說,也和身處內城北沿溝二十三號的梁啓超無絲毫關係。作爲前朝的舊臣,即便是胸有大才。若不能像袁世凱、楊增新等人可以不對新君朝拜,礙於忠義他也是做不得新朝的官,再說復興會對他也無特殊之處。沒收錢財府邸是和其他官員一起沒收的,發還俸祿、養廉銀也是按規定發放的。

如此對待。若是平常人,挑不出毛病不說,甚至還會感激,畢竟是全家性命無憂,錢財也夠平常度日,實在是天大的好事,但對於梁啓超這樣的風流人物,不能站在舞臺中間被諸人仰慕尊敬。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幸好,東邊不亮西邊亮,好學生蔡鍔在西南算是有一個落腳之地,雲南雖是窮省,但芙蓉膏產量不小,大力開拓下,錢糧自給還是足夠的,就是現在那邊還要舉着復興會的招牌,不能像兩廣一樣可以自立門戶,真讓人有些憋屈。

又有飛艇裝着南方新貴着陸永定門外的時候。梁啓超正在和雲南的實際控制者蔡鍔寫信,昨天夜裡他和日本公使館的人見過了,日本人承諾支持雲南在必要時候的獨立。萬一和復興會發生戰爭,日本也答應在英國的默許在從緬甸向雲南輸送軍械,當然,這些東西是要代價的,日本要的是雲南全省的礦權。

代價不代價不說,若是復興會不釋放滿人,不大肆操辦光緒的葬禮,不和直隸那邊和解,那麼梁啓超還是有機會打出爲光緒報仇的旗幟。獲得道義上的正義,但現在復興會轉了性子。居然厚葬光緒,只讓他想找藉口也找不到。另外他還聽說肅親王善耆似乎也離了東北迴了京城。復興會那些人不但沒抓他,還給他發了規定的俸祿,而後就不聞不問了。

要革命就要製造仇恨,而要治國,那就要化解仇恨,現在復興會神奇般的從一個製造仇恨的能手,變成一個化解仇恨的能手,這麼迅速的轉變讓梁啓超驚訝不已。當然,有些仇恨還是有的,比如王公親貴、大小官員被奪財奪宅,可這些做的都不是很過分,畢竟財產還是發還了一部分,宅邸也給了些銀子,這些善後措施只讓人恨不起來。

如此局面還真是難辦啊!梁啓超信寫了一半,就寫不下去了,他只把筆擱了,在一邊發愣。可這時候外面的院門卻被敲響,徐勤在外頭小聲喊道,“卓如,卓如……”

聽聞是徐勤,梁啓超趕忙起身,讓下人急忙把門打開,只見徐勤氣喘吁吁,似乎是跑來的,見他想說話,梁啓超攔着道:“屋裡說,屋裡說。”把他迎進了屋子。

梁啓超穩妥,但徐勤卻是着急,他一進屋子便道:“我把憲法草案拿到手了!”

聽聞是憲法草案,梁啓超心中一震,使勁抓住徐勤的胳膊,追問道:“那選舉法案呢?”

“也拿到了!”徐勤抹着汗道,“今日剛剛通過,劉春霖那廝真是想錢想瘋了,要了一千兩!”

“拿到就好,拿到就好!”雖然心疼錢,但梁啓超聽到拿到了選舉法案,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打戰打不過復興會,選舉總不會贏不了他們吧。

悉悉索索中,徐勤把藏在貼肉處的書稿給拿了出來,上面都是他的汗漬,第一頁已經有些模糊了,可跳着字,梁啓超還是把它們讀了出來:

“大中華國臨時國會憲法會議,爲民族之繁衍、文化之傳承、國家之復興,制茲憲法,宣佈全國,永矢威尊,垂之無極。第一章總綱,第一條,大中華永不可分割……”不可分割四字只把梁啓超給燙了一下,然後他繼續讀下去:“第二條,大中華國以國會、丞相府、廷尉府、太尉府,行使其統治權。第二章……”

梁啓超快速的把幾頁文稿翻了一遍,可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他急問道:“上面爲何沒有說國體?那岷王是不要是登基?若是不登基,爲何又設丞相府?”

“我也不知道!”徐勤買來文稿只是略略翻過,還沒有來得及細看就跑着來了,“現在畢竟是臨時國會,我看復興會是要像英國那般行君主立憲制的。”

“國會是在三府之上的,不管有沒有皇帝,這權利都全在國會,就不知道楊竟成會玩什麼花樣,他不可能交權的。還有爲何要用先秦時的官職。丞相叫首相或是總理不是更洋氣麼?”梁啓超道。

“不知道,聽說議員裡頭也有人提到這點,估計明年等正式憲法出來。這些稱呼都是要改。”徐答着話,一邊又把選舉法草案遞了過去。這纔是實打實的東西。

“就這一頁紙、幾句話就值一千金?這…這…簡直是豈有此理!”接過薄薄的那張紙,特別是見上面只有一個選舉資格,梁啓超也是憤怒了,早知道他就不找直隸的代表找雲南的代表了,不過雲南的代表都住在禮親王府,身邊還有兵跟着,即使聯繫上也難以說上什麼話。

“啊!也不是隻有這幾句,有些東西只是言傳的。”徐勤道。“選舉人的資格是二十五歲以上,在選區內居住滿兩年,再則是年納稅額五錢以上,或是有一百兩以上之不動產者;而被選舉人則須在國內出生、且在國內住滿十年,納稅七錢以上,或有三百元以上之不動產。”

“年納稅五錢以上,或有一百元之不動產……”梁啓超複述着這給條件,“這豈不是說是個人就可以投票了?”

“正是如此。”徐勤也是想過這一條的,“被選舉人納稅七錢以上,交這麼多稅的人。可是有上千萬不止。我看復興會人多,他們只想讓選舉人弄得越多越好。”

“那這些人又是怎麼選呢?還是按照每省多少個名額來分嗎?”梁啓超顧不上選民有多少了,只想着楊竟成會耍什麼花樣。

“不是按省……哎!怎麼說呢。這選舉和之前不一樣,以前是投一次就成,現在是投兩次。”徐勤介紹道,“選舉法規定,全國總共選出六百名議員,其中三十名是欽定的,這個不管,另外五百七十名議員分成兩種,一是四百一十六人。一是一百五十四人。四百多的是按照府或州劃分選區,全國一共有四百一十六個選區。每一個選區只選出一個議員,一共選出四百一十六人。復興會那幫議員說。全國每一個地方都要有代表在國會,這樣對窮地方纔公平,不然以省爲選區,那窮地方永遠出不了議員,這就是不公平……”

梁啓超沒理這公平之詞,追問道,“那剩下那一百五十四給名額怎麼選?”

“這一百五十四給名額就是按省分了,但不是按人數分,而是按稅賦分。譬如去年收了三萬萬稅,三萬萬除以一百五十四,約摸就是兩百萬兩一個名額。像江蘇有三千五百萬兩稅賦,就能分到十四個名額,甘肅三百八十萬兩能分到一個,貴州稅賦只有一百七十萬兩,那就一個沒有。”徐勤道,“投票的時候每人兩票,一選當地州府的代表,一選政黨。譬如江蘇十四個名額,若是有五成票選復興會,那麼他們就可以有七席,若有三成人選同盟會,那同盟會就有四席。不過對參選黨還有一個百分之五的限制,譬如同盟會,它要是在大選後在國會裡少於三十個席位,那它的席位就會被其他政黨瓜分。”

“這麼說小黨是永遠出不了頭了。”梁啓超一聽到有百分之五的限制,還沒想那複雜的一票兩選制就先嘆了一句,而後再道:“全國四百一十六個選區,每個選區選出一人,一共四百一十六人;剩餘一百五十四,按照得票比例分席位……”

良久之後,梁啓超臉色很是不好,“君勉,這麼個選舉法對大黨極爲有利,對小黨就極爲不利。我們…我們還是要和別人聯手的好,不然永無出頭之日。”

梁啓超的擔心徐勤倒是不擔心,要不然他不會這麼激動的跑過來,“卓如,怎麼會沒有出頭之日啊?除了關外、蒙古、新疆、西藏等地,哪個州府沒有舉人士紳啊?現在復興會把選區分的這麼多,還只選一個,他們……”

“哎!君勉,這小選區制英國也有,這樣選永遠對大黨有利,試想全國有百分之六的文人,按比例自然能在國會有百分之六的席位,可現在全國分成四百一十六個選區,總有些地方我們是不佔優的,只要失掉百分之一,百分之五的限制下,我們連國會都進不了。還有這個兩票制。雖然我未曾見過,可復興會把這麼複雜的東西弄出來,那一定是有好處纔會這般做的。”梁啓超不無擔憂的道。“以後要想在政壇上立足,那定是要和其他黨派聯合。不然絕無出頭之日。”

梁啓超的比方淺顯的,徐勤這個文人也算是聽懂了。不過單一選區兩票制這種方式,就是梁啓超也是沒有見過,他只知道單一選區對小黨不利,卻不知道單一選區兩票制,並且是並立制而不是聯立制對小黨更不利。這樣的選舉制度,只會讓復興會一黨獨大,永遠執政下去。

“卓如。我們要和誰聯合?”徐勤問道,“不會是……不會是孫汶吧?”

“孫汶孤家寡人一個,同盟會人再多,也就幾百個。兩廣那邊輔仁文社和復興會關係極好……”梁啓超思索道,“我們只能找袁世凱,那些舊官僚們,舊立憲派們是很多的,勢力也是最大,至於同盟會那些舊革命黨人,若是同意我們的主張。那就加入我們,若是不同意我們的主張,那就隨他們去。”

“找冢骨?!”徐勤和梁啓超一樣是康有爲的學生。戊戌之事他可是記恨尤深的,現在袁世凱主持光緒的贊禮,意氣風發的讓他很看不順眼,可梁啓超卻說要去聯合他,“卓如,找誰也不能去找他啊,你忘記了他十幾年前的出賣了麼?”

“君勉,現在我們只能往前看啊!”梁啓超說道,“不和袁世凱聯合。我們就是進了國會也發不出什麼聲音,雲南那邊多是本地人。我們總不能去雲南當議員吧。”

徐勤明白梁啓超說的在理,但還是不情不願。梁啓超則沒有那麼多顧及,只回到書房把給蔡鍔的信草草寫完,便去找宋教仁了。

臨時國會開會一個多月,宋教仁嗓子倒是說啞了,可對復興會控制的國會無能爲力,在楊銳明確許諾袁世凱一省之地的情況下,他即使退出國會,直隸的另外兩個代表還是會堅持到國會開完。梁啓超動身找他時候,他正在和黃興、譚人鳳幾個華興會會員,還有今日剛到天津的章士釗介紹國會的情況和當今的局勢。

“楊竟成做的很聰明,舉着民主*,現在各省都在大辦農會,真要到選舉的時候,我們可要被那些人淹沒了。”宋教仁啞着聲音道,改組同盟會勢在必行,他極力想獲得黃興的支持。

“湖南那邊也會這樣?”譚人鳳問道,“我們湘人素來團結,照你說的那樣選議員,湖南不會讓復興會染指的。”

“不是的,人鳳兄。你知道嗎,那岷王朱寬肅就是潭州人氏,其祖父就是朱昌琳……”宋教仁說着這從外面聽來的隱秘消息,他還沒有說完,黃興就嗆了一口茶。

“遁初,你說的都是真的?”好不容易憋住氣,黃興漲着臉問道。

“是真的。前段時間朱昌琳一家被飛艇送到京城來了,就是宮裡面的人迎接的,”宋教仁道,“這事情在潭州可是鬧翻天了。日本人宗方小太郎說湖南人必坐天下,想不到果然如此。復興會迎岷王入京,有這麼個關係,你說湖南人會不支持復興會?”

黃興、譚人鳳、章士釗還是沉穩的,胡瑛幾個年輕的卻是坐不住了,岷王居然是湖南人,這讓他們對帝制忽然恨不起來了,湖南人坐天下有什麼不好的。

“用議會制完全是好過總統制。”章士釗在英國學的就是法律,現在見覆興會選的政體和英國很是類似,頓時很有好感。“虛君制度對國家也有利,皇帝也好,岷王也好,都能安百姓的心。只是小選區制對大黨有利,你們若是要在國會有一席之地,同盟會不能只是改組,還要和其他黨派聯合才行。”

“行嚴你怎麼說‘你們’?”胡瑛不滿道,“你雖然不是同盟會員,但算是華興會一員吧,現在要和楊竟成鬥,你怎能袖手旁觀?”

“我要做的就是袖手旁邊,誰對我就支持誰。”章士釗幾年革命,教訓深刻,處事也不再極端,“現在楊竟成沒有一會專政,也沒有獨裁統治,奉天覆興軍又包圍了日本人,這些事情做下來,還有誰不服他?現在就看這次中日談判了,要是能確保權益不失,等正式國會選舉出來,八成以上的人都會是復興會員。”

見章士釗還是一副旁觀者的模樣,黃興幾個不好動怒,宋教仁說道,“行嚴你可不要被楊竟成給騙了,現在他佔着絕對優勢,自然是大大方方,一旦同盟會改組和復興會競選,那他就不是這樣了。”

見宋教仁這個議會迷還不明白小選區制的厲害,章士釗笑道,“遁初,認識你和克強的人也就只在湖南、廣西、廣東數省,真正會選同盟會的,怕是除了湖南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零星。中山先生名聲再顯,拉薩、庫倫不會有人認識他吧?可現在復興會的組織深入全國絕大部分縣,那些不認識中山先生的人,可是全認識復興會,到時候選舉一下來,整個國會大多會是復興會的人,你即便改組了同盟會又能如何,在國會裡也不過只是個小黨。”

章士釗沒有像梁啓超那般舉例子,但宋教仁一聽卻是明白其中奧妙的,聞言立即是沉思起來。旁邊譚人鳳道,“行嚴,那照你這麼說,復興會出的規矩都是對他們有利的,他們這般豈不是不公平?”

“人鳳兄,議會政治便是如此,現在復興會是按州府劃分選區,這還是規矩的,要是卑劣一點他們發現同盟會在湘北有優勢,他們完全可以重新劃分選區,把我們佔優勢的州府合併成一個選區,這樣我們原有的多個席位就會變成一個,或者把他們佔優勢的州府從一個選區變成兩個或者多個選區,那復興會的議員便成一個變成了兩個或者更多。”

章士釗介紹着選區變動的作弊辦法,只想讓衆人看看開開眼,“1812年,也就是清朝嘉慶十七年的時候,美國麻州州長傑利就用這種辦法,把麻省的選區劃分的像一隻蠑螈。現在復興會還沒有這般下作,只按照州府劃分選區,一些府比較少的省,比如湖北本只有十二個府,被提升到十八個區,已經算是很光明正大了。

其實要我說,楊竟成真要明文規定一會*,那纔是最傻的。明明拿了一手好牌,可以把桌子上的錢都贏個*成,這形勢根本就沒必要再把槍掏出來,把其他的錢也搶光;而選擇議會內閣制,楊竟成只要不犯錯,他能一輩子當首相,而且還是名正言順,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這纔是他最明智的選法。

遁初說要改組同盟會,我看不但要改組,還可以和樑卓如、還有兩廣的輔仁文社聯合,成爲議會第二大黨,拿下剩下的那一兩成席位,整個國家以後就會像美國一樣是兩黨制。不過不同的是,復興會只要不犯大錯,它們將永遠執政下去,而遁初等人的黨只能是對復興會起監督作用。我看,這楊竟成後面定是有高人指點,這種辦法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

“行嚴,你說復興會能永遠執政,楊竟成一輩子都可以當首相,這是真的嗎?米國的華盛頓也是建國有功,可他只做了兩屆總統就不做了,楊竟成怎麼能,怎麼能……這樣還有什麼民主可言?!”岷王朱昌琳之事沒有嚇到黃興,但章士釗對復興會和楊竟成的推斷只把黃興給嚇着了,在孫汶影響下,他認爲總統最多是兩屆就要換的,執政黨十幾年也要輪換一次,卻不想楊銳弄出來的國會居然還可以如此民主的獨裁。

“克強,這就是民主啊!”章士釗說道,“如今國與國之間都是強者生存,楊竟成八年時間能把復興會發展到如此規模,還能在三個月內奪取天下,這樣的強人做領袖纔是華夏之福啊!再說議會有倒閣權,他要是做的不好,隨時可以倒閣,諸君,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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