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卷 第十章 可能

寒冷之中槍聲是如此清脆,只把整個清軍軍營都攪的混亂起來,各班班長急忙告誡本班士兵安靜,而設置在山頂上三十三生的探照燈卻四處亂裝起來,不過五百米的光線射程並不能讓它們發現什麼,因爲時間還沒有到三點,是以只等一會,整個谷底又平靜下來。

馮國璋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心中就是一震,接着便起了牀,而這邊惲寶惠見他如此,只道:“軍帥,估計是士兵走火了,並不是革命黨襲營啊。”

“反正我心裡就是不踏實,不起來看看心不安啊!”馮國璋邊說邊繫着腰帶,“幸好槍聲不是梅嶺關旗號山這邊的,不然我就更要不安了。”

一頓槍響,馮國璋不安,林文潛這邊也是不安,他此時就在北面的山頂上,順着穀道看着大店口這邊,剛纔槍響的時候,他只下意思的看了下懷錶,塗了白鉛油的指針在黑夜裡微微能借到一點光,還差十六分鐘到總攻時間,估計是哪一路的部隊提早暴露了,但是清兵現在槍聲停了,那就說明敵人只是懷疑,自己並未完全暴露。

他想的完全正確,寒夜之中隔着鐵絲網和地雷陣,沒有任何一個清軍敢出塹壕查看一番。在盤崗山上,一個隊官正在訓斥剛纔開槍的士兵,“你是豬腦子啊?看沒有看清都不知道。”

“我……”士兵開槍只是憑反應的,忽然在探照燈的光芒下看到一個東西,但是等燈光掃光卻不能確定到底看到的是什麼,開槍之後探照燈再照,只見白茫茫大地一片,什麼也沒有。

隊官看着士兵有話說不出的模樣。狠狠的踢過去一腳,罵道:“還不快滾回去。”他只罵完,又叫道:“來人。去給營部報告,就說是看花了眼。沒什麼事情。”

清軍在塹壕裡大聲嚷嚷,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這讓負責進攻盤崗山的連長陳先浩徹底放下了心。雖然已經破開了鐵絲網,但是時間沒到他不敢進攻,畢竟這不是一處夜襲而是處處夜襲,即便是被發現然後被槍打死,那也得不動。這是每一個士兵在夜襲之前都告誡過的。槍聲響起,一會又歇了下去。只讓他徹底放了心。

夜襲前的小插曲就此趟過,馮國璋此時披着羊皮大襖正出了司令部,上馬然後在親兵的護衛想出了曲鬥村。看見有人馬移動,山頂上的探照燈又是很不識趣的打了過來,不過見隊伍前面舉着的是軍帥的將旗,探照燈又討好的把燈光打到了隊伍前邊,似乎想給軍帥指路。只是指路也是一會,探照燈卻轉道別處去了。

燈光照過來的那一刻,呼着白氣,渾身精神的馮國璋騎在馬上。負責搜尋的清兵看見了,摸到曲鬥村東面六百米外山脊上的炮兵觀察員張廷萱也看見了。一陣激動之後,冷靜下來的他只專心的把馮國璋出現的情報和其坐所在的座標傳到了炮兵指揮部。

“什麼!馮國璋出營了?!”李成源很是大聲的叫道。

“是的。旅長。那老狗估計是睡不着。要夜間巡哨。”副旅長陳大山道。“要不要現在就把他幹掉,好讓清軍羣龍無首。”

對於整個清軍營區,步兵是夜間實地實習,折騰了一個月只把地形弄得是滾瓜爛熟,而炮兵除了全面測繪,更是用訓練彈把整個營地都試射了一遍,所有地區都已經分了區,等下夜襲,只要是前線觀察員把所在區域編號發過來。那炮兵就能打到節點上。

馮國璋夜宿曲鬥村,雖然那也在炮兵的射擊區域內。但是畢竟是在屋子裡,如果是縮在牀下桌子下。只要沒有被炮彈直接擊中,便是屋子塌了也未必能斃命。而現在馮國璋居然出現在野外,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情了。一頓覆蓋性的急促射,三分鐘內每門炮可以射出二十四發炮彈,整個炮團能射出一千兩百九十六發炮彈——按照炮兵操典,對暴露人員半數殺傷,三分鐘之內每海可特(方百米)75mm野炮需要一百發炮彈。現在自己三分鐘之內可以投射出一千兩百九十六發炮彈,那麼馮國璋的生存機率只有萬分之一點二二。

李成源完全是炮兵思維,在他這裡沒有絕對的東西,只有用數學表示的可能性。短短几秒他便在心中默算出馮國璋的生存機率,然後一臉凝重的問道:“還有幾分鐘總攻?”

“還有……”陳大山看着表,“還有三分三十五秒,成源,要不要通知司令部?”他看到時間還差那麼久,他心裡涼了下來,總攻可是全軍的總攻,並不是炮兵的總攻,要是提前開炮,那麼步兵那邊的損失可就大了。

“通知也來不及。司令部不可能通知所有部隊提前發動的。再說,現在是知道馮國璋的方位,可一旦走丟,那就會再也找不到了。”和顧慮的陳大山不同,李成源只把手上的筆一扔,決斷道:“不管了,對馮國璋所在區域進行覆蓋性射擊,前兩發齊射,後面急促射,急促射之後再對清軍指揮部、電話站、彈藥庫、炮兵陣地、進行破壞性射擊。”

聽到李成源擅自提前開炮,陳大山大驚道:“旅長,你這樣是要軍法處置的!”

機會稍縱即逝,李成源不想多說,大聲道:“馬上下令開炮!我會自己去軍法處。”看到李成源真是定了決心,陳大山也不再猶豫,扔下一句“要去就一起去!”便出去傳令了。

炮聲在兩點五十七分的時候響了起來,戰時司令部的林文潛幾個起先是一呆,而後才意識到是炮兵提早三分鐘開炮了。林文潛一巴掌拍在牆上,罵道:“他孃的李成源我斃了他!”

他這邊才罵完,炮兵的電報便道了,周思緒道:“成源說馮國璋外出巡視,探照燈照過的時候被我們的炮兵觀察員看到了。他說如果不開炮,那麼黑暗中馮國璋無法追蹤。所以他命令炮兵馬上開炮,他死了那麼清軍將羣龍無首……”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雖然是同學,但是林文潛作爲一軍之長。完全無法顧及同窗之誼,“馮國璋不死。這戰就不能打了?馮國璋一死我們就能勝利?現在他炮兵見有機可乘就不顧紀律,那其他的部隊是不是也可以亂來。我還是那句話,大兵團作戰,軍紀一定要嚴!仲斐,你去把李成源給我帶回來。”

方彥忱見林文潛讓自己去,正想起身旁邊張承樾卻道:“我是政委,這是思想上的問題,還是我去吧。”

“都別去了!成源下完開炮的命令。已經在來這裡的路上了。”周思緒電報還沒有唸完就被林文潛打斷了,他其實是贊成開炮的,按照夜襲的操典和這次的計劃,最後五分鐘所有部隊都已經做好了攻擊裝備,提前三分鐘開炮,打掉馮國璋,只會對夜襲有利。不過,這確實是違法紀律了,並且清軍會因爲炮聲有所警覺,突擊部隊的傷亡將會增加。不過如果真的幹掉了馮國璋,那麼從整個戰鬥算,傷亡只會大幅度減少。

林文潛因爲提前的炮聲很是惱怒。而馮國璋對這突如其來雨點般的炮彈還沒有做出反應就被彈片撕裂了。當時惲寶惠正指責北方的某處說哪裡就是黃巢洞,話音未落,只聽見北面一震雷鳴,旁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響動,但是馮國璋卻知道那是炮兵的齊射。即是齊射,那麼目標就已經確定,可整個軍營有什麼目標呢,電光火石之間馮國璋想到了自己。四秒鐘之後,正如他所想的那樣。炮彈便呼嘯而至。他一點也沒有閃避的意思,甚至連馬都沒下。因爲他知道,對於幾十門野炮的齊射。自己怎麼避也是避不了的。

第一輪齊射的五十四發炮彈就把馮國璋衛隊完全覆蓋,整個衛隊的傷亡達到百分之三十,馮國璋騎在馬上,也在傷亡之列。炮彈炸出的彈片不但把他撕裂,炮彈炸出的氣浪更把他的身體拋到地面,而十二秒之後再次射出的五十四發炮彈,又把那些想跑出着彈區域的親兵撕成碎片。急速射三分鐘,一千兩百九十六發炮彈只把整個區域犁了一遍,炮擊過後,這個地方只剩下一地碎肉、鮮血和彈片。

革命黨突然性的炮擊,以前在橫山鎮的時候,清軍是領教過的。當時張恭爲了試探馮國璋和蔡鍔兩部的關係,浪費了不少彈藥,現在再次受到革命黨炮擊,清軍的反應除了在睡夢中驚醒,便是急忙找更隱蔽的地方。塹壕裡的鑽防炮洞,營房裡的就只是央求老天了。在這三分鐘內,除了山頂探照燈急忙射向炮擊區域,間接幫助革命軍炮兵觀測員校準炮擊外,其他絕大部分清兵都沒有什麼反應。只有之前那個照射過馮國璋的探照燈隊,知道是馮國璋被炮擊,電話才急急打到了司令部,此時負責值夜的滿蒙新軍第三鎮鎮統鐵忠,接到電話頓時就傻了眼,只等他愣了半響,救援馮國璋的部隊纔在參謀官的要求下派出,而此時各處陣地又響起了零星的槍聲。

鐵忠雖然是鎮統,並且還是日本士官學校步兵科畢業,但是正如馮國璋所評價的那樣,能力還不如一個曹長。他之所以會成爲滿蒙新軍第三十多鎮的鎮統,還是在於他的名字和血統。荊州防營鑲白旗人,原名鐵良,後面避諱兵部的鐵良改名鐵忠。當時朝廷練滿蒙新軍,就是因爲新軍不可靠,漢人不可靠,鐵忠是最早留洋學學軍事的滿族學生,自然被委以大任。當時用人選擇的是可靠,現在如此可靠的鐵忠面對革命黨的四處進攻卻毫無辦法。只等第25鎮鎮統田中玉到了,他才找到了主心骨。不過,因爲炮兵不但轟擊馮國璋,還轟擊清軍的指揮部、電話站、彈藥庫、炮兵陣地,田中玉到司令部已經是十多分鐘之後了。

看着鐵忠六神無主的樣子,田中玉也沒管什麼越權不越權,只對一堆參謀道:“各處的情況怎麼樣了?八鼓橋、梅嶺關、還有旗號山怎麼樣了?”

“各處都有革命黨的突擊部隊,我們一時間分不清他們要突擊那一路。”軍參謀長劉恩源滿頭是汗,只會說廢話。幸好旁邊的師景雲補充道:“現在電話線被炸斷不少,各處高地的聯絡並不通暢。只有梅嶺關、旗號山、八鼓橋還有庵山寺是通的,其他地方都不通。而這幾處地方都報告說有一個營以上的革命軍在突襲陣地,他們破開了地雷陣和鐵絲網。已經衝入了第一道塹壕,正和我軍士兵肉搏。”

聽聞能聯繫上的只有這幾處地方。田中玉心中大驚,再聞革命軍已經衝入第一道塹壕,他大急道,“南面如何那邊如何?”

南面是整個部隊的退路,也是參謀們關注的重點,師景雲道:“梅嶺關那邊也是如此。外面的梅嶺村、朱塘坑、雷塢源因爲電話線被炸斷,一時間沒有消息。”

“馬上派人去增援南邊!”田中玉大聲道:“還有,所有的探照燈都給我滅了。革命黨的炮兵就是因爲探照燈才炸了軍帥……”

革命黨什麼都炸。就是不炸探照燈,在來指揮部的路上田中玉開始不知原因,但等見到被探照燈照過的地方很快就被革命黨炮兵摧毀,便知道探照燈要關掉不可,那簡直就是在給革命黨炮兵指路。

田中玉的命令很正確,但是已經是晚了,探照燈雖滅,但是該炸的地方已經炸的差不多了,而南面的陣地,外面的三個點。因爲49協第一標管帶姚雨平的舉義,陣地很快就拿下來了;而西面要地梅嶺關進攻第一道塹壕很順利,但是在進攻第二道塹壕的時候。不但受到了十挺馬克沁機槍的阻擊,更受到了清軍佈置的倒打火力點的肆虐,往前突擊的一個連,有一半被身後倒打火力點的機槍擊倒,死傷一片。

梅嶺關是如此難打,對面同樣是巡防營駐守的旗號山則更是難打。旗號山的山脊很像是一個“幾”字形,清兵駐守的是在左下角的山脊,革命軍佔着的是右下角的山脊,左右山脊相隔八百米。聶李堂的第一、第二連如果要從山脊進攻清軍。那必定要經過“幾”字的頂點,可這個頂點距離第7師攻擊的庵山寺高地只有三百多米。清兵已經在“幾”字的頂點佈防,這就相當要多打一個高地。所以第一、第二連在次被堵住了。

山脊的一路一時指望不上,那就只能靠由山下往山上打的第三、第四兩個連了。之前擔心突破地雷戰和鐵絲網被順利突破,靠近山腳的第一道塹壕在激烈的搏殺後順利佔領,可萬般想不到,右邊半山腰同樣出現倒打火力點,“幾”字形的山體給了清兵更多掩體,八百米的距離又在馬克沁機槍的正常殺傷範圍內,是以突破第一道塹壕的第三、第四兩連,完全被前後兩面的清軍給壓制住了,兩個連四百多人,傷亡慘重。

看見自己的兵被清軍的機槍完全壓制,聶李堂一把將頭上的軍帽甩在地上,罵道:“吊他媽的比!迫擊炮呢?!給老子把這些倒打火力轟下來。”

“營長,迫擊炮都在山脊上,能壓制旗號山這邊的清軍,但是沒有辦法壓制半山腰的這些倒打火力點,還是要派五連去纔有用。”營政委張紹良說道。“我帶人上去!”

“我去!”聶李堂有從地上拾起了軍帽,“老子玩倒打火力的時候,韃子還在山溝裡爬呢。現在學了這招,以爲他算老幾啊!王炯武!”

“有!”旁邊的雜務排的排長王炯武聞言立正道。

“叫上你的人,每人帶上爆破筒和手榴彈,跟我去把這些火力點滅了!”聶李堂別說就別脫棉襖,檢查着自己的武裝帶、手槍、綁腿,他又要親上戰場了。

“老聶!”政委見他這般叫道:“師長說過你不能上戰場!”

“我要是沒死,那就讓他斃了我!都什麼時候了,旗號山這麼要緊的地方,馮國璋一定會派兵來救的。”聶李堂收拾着自己,滿不在乎的說道。

“可你也不能帶雜務排啊!五連那邊你也要派人跟去。”政委也知道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第一、第二連迂迴不過來,那只有親上了。

“五連留着補充三連四連,”聶李堂道,“他們要是上山頂了,那不又是要在山脊上繞一個大圈子?等他們繞完了,清兵也上來了。你命令他們,只要我這邊一解決那些倒打火力點,那就馬上投入戰場,把旗號山給我拿下來!”

聶李堂邊說着就邊出了帳子,只帶着雜務排從東面上山,因爲已經暴露了,他便不再講究隱蔽,一干隊伍便沿着山路撞撞跌跌的小跑起來。因爲是輕裝,爆破筒和手榴彈都不重,但是這一米五的爆破筒上山的時候很容易被樹木攔住,很是不便,不過這三百多米的山還是很快衝了上去。按照剛纔的觀察,這山腰上最少有五個火力點,不過因爲對面山下的革命軍已經被壓制,現在只有兩挺機槍還在開火,順着聲音和火光,幾個手榴彈扔過去,那兩挺機槍都啞了火。可因爲知道革命軍摸上了來,另外幾個火力點死也不再開火,黑暗中只讓聶李堂一時無計。

“營長,怎麼辦?”王炯武二十歲都不到,只是個學兵,喜歡打仗,但怎麼打仗根本不知道,剛纔扔手榴彈挺爽,現在敵人不開火,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沒怎麼辦。”清兵的一個火力點內,聶李堂麻利的把馬克沁上斷掉的彈帶去掉,剩下的子彈又對着側面連開幾槍打空,再接上一個新的彈帶,然後才道:“我在這裡開火掃射山腰,引他們開火,他們一開火,你手榴彈也好,爆破筒也好,反正都把他們給我幹掉!”

“是!營長!”王炯武喜道。正想帶着人去又被聶李堂拉住了,“記住,要膽大心細,再有,如果這些機槍不開火,那一會三連四連進攻的時候,他們一定會開火,到時候你就快速幹掉它們,每延遲一秒,我們犧牲的同志就要多十幾個。”

王炯武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只收斂笑意大聲道:“明白了,營長。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幹掉他們!”

看着王炯武的人走遠,聶李堂便對着記憶中的那幾個火力點開起火來,他這邊一開火,剩餘的倒打火力沒有開火,反倒是對面旗號山上的機槍打了過來。清軍確實是研究過了革命黨的以前倒打火力的佈置,知道倒打火力點和正面火力點的掩護以及剋制關係。對面旗號山一開槍,不等聶李堂吩咐,山脊上佈置的兩門六〇迫擊炮就使勁砸了過去,一通炮彈之下,旗號山上的機槍也不敢開火了。

敵我雙方的火力點就這麼的彼此剋制僵持,之前被壓制在半山腰的三連四連見敵人的機槍都不敢開火,只有自己控制的一個倒打火力在不斷的掃射着側後山腰,而迫擊炮又不斷的轟擊山頂上的清軍陣地,便又開始往上爬行。

革命軍在旗號山東面往山頂上爬,清軍則在旗號山西面往山頂上爬,不過他們的境況比革命軍慘,完全被已經佔領了“幾”字頂部的一二連壓制,不過一二連又被山下清軍的山炮壓制,只能在掩體裡對山下胡亂射擊——已經完全明白革命黨意圖的田中玉不愧是馮國璋看重的人,沒有任何的僥倖和顧慮,下令只要是聯繫不上的的山頂陣地,就讓炮兵用氯氣炮和榴彈炮不分敵我的轟擊。

雖然這樣可能會傷到自己人,但是他不想等到革命黨佔領陣地之後鞏固塹壕。他在杭州西湖培訓班的時候,看過仿造的革命黨野戰工事,他相信只要給了革命黨時間,那山頂陣地一定會被他們經營的堅如磐石,而己方雖有氯氣炮,可山頂風大,風一吹氯氣就散了,威脅有限。唯有現在趁革命黨立足未穩之際,又是氯氣炮又是榴彈炮,這才能讓去增援的清軍有奪回陣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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