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兩處城門的爆炸聲震醒了半個杭城的人們,但卻依然無法震醒杭州將軍瑞興,他此時根本不在杭州城內,而是在武林門外十五里拱宸橋日租界的娼寮之中,只有其副職杭州副都統德濟仍在滿城內。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武林門的爆炸和鑼鼓聲,使得駐守滿城平駐守海門的正白旗將兵猛然從瞌睡中驚醒,但是誰也猜不到那會是有革命黨攻城,只以爲是那裡走水。
他們正迷糊間,只待半盞茶功夫,便看見一些黑糊糊的影子向門下摸了過來,不過此時快要天亮,天忽然沉的很,門上的旗丁照例喝問兩聲,可城下毫無反應,忽然,“嘭…嘭…噴”的幾聲悶響,幾個細小的火光從暗處飛了出來,遠時看不清,待飛到近處纔看到是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旗丁正驚異間,那黑乎乎的東西卻“轟!”的一聲巨響,直把城樓上的旗丁嚇得魂飛膽喪。一個飛雷臨空爆炸,另外兩個則一個飛過城牆,一個落在城樓上,兩聲巨響之後,城樓上落下幾個被震飛的旗丁。
一營長餘孟庭蹲在遠處只看到城樓上的旗丁炸得飛舞,心中不由得一陣舒爽,他是鹽梟出身,營裡面的大部分士兵都是水匪鹽梟,以前常常被清兵追着殺,現在能殺到滿人的老巢,這如何不讓他舒爽。城樓上的飛雷炸響的同時,下面的城門也被工兵炸開了。隨着一記淒厲的哨子聲,一營帶頭,二三營跟上,八百多人急往滿城裡灌去。
浙江的部隊不比關外,沒有手榴彈,只是做了一些煤油燃燒瓶,至於巷戰利器霰彈槍。也只是在長興煤礦那邊緊急調了七十杆,步槍不夠的情況下,就做了不少紅纓槍,算做是肉搏戰的利器。平海門是最靠西城牆的城門。部隊衝進滿城之後並不分散。而是直接橫掃門內的滿洲軍營,之後再殺向西南角上的杭州將軍府。
平海門外的爆炸使得整個滿城的旗人都知道出了大事。但養尊處優的老爺兵門大多都沒有留在軍營,而是都睡着家裡,解決了一些零散的抵抗,革命軍如鋼刀切爛西瓜一般刺穿整個滿洲軍營。而後分出兩個連各帶着一門飛雷炮,直衝西南角的杭州將軍府和東南角都統府。
杭州將軍不在將軍府,但是將軍府的衛隊還是將軍府內做好了接敵準備,一頓黑打黑的對射之後,數不清的煤油瓶被拋入了將軍府,火光大盛之下,不斷有旗兵中彈身死。這邊對射片刻。那門飛雷炮已經裝好,“嘭”的一下,炸藥包打着轉就直飛進府去,然後是一記熟悉的“轟隆”。裡面的慘叫聲只喊得府外都能聽得到。在飛雷炮連發數彈只震的整個將軍府地動山搖的時候,又是一聲更加猛烈的爆炸在將軍府的前門響起,磚瓦的飛濺中,厚實的將軍府大門被炸的沒蹤沒影,煙塵還沒有散盡的時候,連長夏小辮子的安徽腔都喊了起來:“衝!衝!抓將軍!抓將軍!”說罷帶頭衝了進去。
杭州將軍就住在將軍府內,夏小辮子好不容易搶到的這個差事可不想便宜了別人,只是他帶着十多個凶神惡煞的士兵從進將軍府的時候,只聽見一片驚慌失措女眷的聲音,搜遍了整個將軍府也沒有找到瑞興半根鳥毛。他拽着一個旗裝男子就抽了一邊,喊到:“瑞興呢?瑞興呢?去哪了?是不是逃了?!”
那男子估計是個帳房,早就被之前的爆炸嚇昏了頭,現在再被這麼一羣殺神圍着,除了會磕頭其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夏小辮子見他如此上前把他的辮子一提,在那人的掙扎間只聞得一股尿騷味,頓時又一腳把他踢出丈餘遠。
夏小辮子功虧一簣的時候,二團王金髮卻中了大獎,工兵破牆快速,等士兵衝到撫臺衙門裡時,巡撫張曾敫只把白綾搭好,頭還沒有伸進去就被活捉了。王金髮看着他一心等死的模樣,一槍托就把他的臉打爛,罵道:“還自盡,隨便找把槍不是更快嗎,不想死就直說。”
從四點鐘衝進杭州城,到四點五十分殺進杭州將軍府和撫臺衙門,整個突襲只用了五十分鐘就完成了戰鬥,成規模的抵抗已經在杭州城內結束,剩餘的就是清剿各處隱患,特別是一團進攻滿城的時候,只佔領了西面的滿洲兵營和將軍府,東邊這一片的滿人居住區還沒有清剿,這些深宅大院仍有藏兵的可能。
在撫臺將軍迎接革命軍的伍元芝見到二團長鍾光誥便道:“鍾團長所部真是勢如破竹啊。蘭蓀現在就在想,這新軍是不是哪裡辦錯了,還是日本人教的時候有所保留,沒有教全?”
作爲武備學堂的總辦,伍元芝一邊希望革命軍勝利,一邊又希望新軍不要垮的那麼快,好歹這新軍的操練也凝聚着他的新學,剛纔九百餘人,被王金髮的三百餘人驅散,着實讓他對自己所學的東西產生了懷疑。
“蘭蓀兄,復興軍打仗,向來都是悍不畏死!軍中有句話叫做‘刺刀是好漢,子彈是笨蛋’,城內巷戰,打的就是膽氣,拼的就是性命,新軍只會跑遠了開槍,一走進幾刺刀下去就慫了;他們雖然人多,但擺不開人再多都沒有,九百人能用的最多也就是二三百人,前面的兵一慫,後面的兵就亂了,這仗還有什麼好打的。”
看着是同志的份上,加上佔領杭州的喜悅,鍾光誥不由的不客氣的多說了幾句,而後他也感覺,人家畢竟是武備學堂的總辦,年紀也比自己大的多,說罷就灰溜溜的跑遠了。此時傳令兵來報,竺紹康的人已經佔領了軍械局和城隍山環翠樓。
“好!”鍾光誥使勁的拍了一下大腿,如此說來,自己的這邊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就不知道滿城那邊怎麼樣了。“傳令下去,看管好撫臺、軍械局、環翠樓以及各城城門,俘虜的士兵儘快做好清理工作。對了。周肇顯那邊怎麼樣了,摸到炮了嗎?”
周肇顯是三營營長,也是前年從浙江派去東北參加遼西遊擊隊,而後培養出來的軍官。王金髮如豹。竺紹康如牛,那他就如豺了。城外那一千多巡防隊就是他帶人去對付的,去的時候鍾光叮囑他要留意火炮。
“報告團長,那巡防隊沒有炮……沒有我們要的炮。”傳令兵一臉喜意,說話舌頭都打結。
“什麼叫沒有我們要的炮?”鍾光誥不解。炮還有不要的嗎。“不管什麼炮,拖進城來再說。”他吩咐道。在不明白下一步動作的情況下,先確保杭州城防的安全是極爲重要的。
傳令兵大喊聲是就去了,而鍾光誥則攤開浙江地圖看了起來,現在杭州雖下,金華那邊應該也不成問題,只是佔領這兩地之後。下一步該怎麼打呢?他正看着圖發呆的時候,只聽得外面衛兵一聲“敬禮”,不一會就聽到了鍾枚的聲音。
“哈哈,你倒好。抓了個大官,我那邊什麼都沒撈着。”鍾枚滿城佔的太順利了,那些個八旗兵連綠營都不如,一聽見外面爆炸聲不是衝出去禦敵,倒是往家裡面躲,生怕那槍子炮彈會飛過來一般。倒是有一兩個老頭子、小孩子穿戴着八旗的軍服想衝出來拼命,一頓亂槍下去都倒了地。
“我這邊也沒有馬克沁啊,要不我們換換?”旅長和政委進來了,鍾光誥敬禮之後如此說道。城內清軍的部署和軍器配置被武備學堂的學生查的一清二楚,特別是滿營裡面的情況更是重中之重,可畢竟作戰計劃安排是一團打滿城,鍾光誥想打那邊也不行。
“你就不要說那馬克沁了,提到就脾氣就不好。沒一挺好用的。”鍾枚搖着頭,“都他媽一羣敗家子!”馬克沁雖然有六挺,但是從來沒有保養過,槍聲鏽的厲害,要不是說能修,鍾枚就想把那些滿洲韃子給斃了。
鍾枚抱怨,旁邊政委張承樾笑道:“卜今,你就不要抱怨了,要不是有這樣清兵,我們能這麼順利的就打進來嗎?”他說罷又問向鍾光誥,“二團怎麼樣,新軍戰鬥力強麼?”
鍾光誥搖頭,“比巡防隊好一些,最少還是有戰鬥意識,不過一旦白刃逼近殺了他們一些人,那就全慫了,跑都跑不贏。他們打戰基本只能按照操典打,野外有足夠的距離還好,巷戰絕對不行。他們啊,我看就是相當於操法不熟、戰意不堅的日本師團”
新軍將是復興軍以後的主要敵人,所有人對此都很重視。一聽鍾光誥說道新軍,鍾枚的抱怨就停了下來。待他說完,還不過癮的鐘枚道:“就這些?”
鍾光誥苦笑,“就拼兩下刺刀,然後他們就都潰勢了。對了,前幾天新軍裡面有人說新軍要造反,弄得這部隊差一點就要掉到南星橋去,最後雖然沒調,但子彈每人只發了三顆。這估計也對戰鬥力有影響。”
張承樾道:“這是我們的人做的。當時的意思是既然策反不了,那就擾亂他,讓滿人也不信任他。手裡沒子彈,誰打仗都沒底氣,我看你說的白刃戰一觸即潰並未準確。回去你寫一個報告上來,我們大家要仔細研究一下新軍的操典和作戰習慣。”
張承樾正說着,在撫臺衙門的門口卻有着幾個中年漢子正要進來。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但晨曦中的街道卻不見任何行人,所以這些人剛從街角一出來就被衛兵發現了,但是看到他們舉得是紅色鷹旗,衛兵們便把槍口放下來了。他們一行人走到撫臺衙門前,然後亮出一個證件,衛兵見狀則一一覈對。
這些人其實是政務組的,近兩百人好幾天前就從滬上坐快船來了杭州,一直在各處潛伏着,只待城內槍炮聲停歇才冒了出來,接管城內大大小小的要害部門。衛兵覈對之後就把這些人給放進撫臺衙門,只有兩個女子和幾個學生被攔了下來。被攔下的是秋瑾等幾人,他們是陶成章帶過來的。
陶成章見狀就拉着政務組組長蔡國卿【注】,道:“國卿,他們也是同志啊,怎麼……”
政務組按照紀律是配合革命軍佔領杭州,其直接聽命于軍政委張承樾。不過蔡國卿是蔡元培的堂弟,這次舉事又是蔡元培主導的,之前他想左右局勢,但是被張承樾以“一切命令聽總參謀部”爲理由。不軟不硬的頂了回來。
“煥卿。我雖是政務組的組長,可對這些兵是沒有辦法的。”蔡國卿撇撇嘴。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說完這話就進府去了,只把陶成章扔在門外。陶成章站在門外進退不得,秋瑾等人其實還不完全是復興會的正式會員。只是預備會員,帶他們來杭州也是他擅做主張。
“煥卿兄,你還是進去吧。我先回去那邊幫忙。”和陶成章厭惡復興會的紀律相反,秋瑾倒覺得這樣的革命黨要比同盟會好上幾倍。革命要有力量就必須要有紀律,要有紀律就必定存在級別。只不過在復興會,她的級別並高。
情況如此,陶成章也只能進去了。杭州是佔領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怎麼樣在杭州站住腳,那就是讓所有人都值得憂慮的事情了。
陶成章留在府外的時候。蔡國卿已經過了儀門,進了二堂,正在商議今後戰局的鐘枚等人見他們來,便停了下來,在文巡廳聽他們彙報城中情況。政務組介紹情況的是副組長何勳業,出身於紹興望族,是個秀才。
“藩庫、司庫、糧臺、銅元局、厘金局、織造局、電報局、電燈公司、送信局、杭報報館,這些地方政務組都已經派人接管,庫中的錢銀、糧食將在中午之前將清點完畢;各巷各坊都在派人宣傳革命軍的佈告,早飯之後將通知全城保長、甲長、牌長過來開會,再則是原先的稅官、差役也將按照名冊通知其到撫臺衙門開會;早市、糧店、菜市、各色商鋪都已經通知其按例開市、並必須遵循前幾日價格,不得漲價,各行各業的行會、杭州商會也都派人去做了聯絡;杭州只有三國領事館,除英日外,美國領事館已經在上個月關閉。他們並不在杭州城內,而是在拱宸橋日租界,現在已派人以去照會兩國領事……”
佔領一座省城牽扯到方方面面,何勳業所說都是佔領杭城需要控制的一些細節,在做諸人聽完何勳業的彙報,張承樾道:“臨時法庭準備的怎麼樣了?”
這麼多事情沒想到張承樾只問這件,何勳業道:“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先抓幾個貪官,滿人裡面多揪一些出來;藩庫、糧庫應該虧空的厲害,也能抓一些人;稅警、巡警、衙役裡面看看有沒有民憤大的,也抓幾個出來;還有部隊裡那些喝兵血的長官,也要抓一些出來;再有就是滿城那邊開始抄家,抄家之後在要把那些銀兩、奢侈的家當都擺出來,標上價格,找些窮苦百姓去看一看;最後就是那些被審漢人,排除那些民憤大,其他都跟他們說好,公審的時候要是不把責任讓滿人身上推,那就別想有好果子吃……”
蔡國卿本以爲張承樾問法庭是要幹什麼,誰知道聽他的意思,是要審訊那些頭臉人物,這滿清的官兒有哪個是清白的,都是黑的不得了。“蔭閣,要是這樣一審,那全城可就要亂了,那些剛剛投靠過來的衙役、士紳身上都不免和那些貪官帶些關係,若是這樣開了先列,怕其他的地方就不會響應了,對於我們佔領整個浙江不利啊。”
“國卿兄,這浙江不是那麼容易佔的。”張承樾搖着頭,道:“全城雖說已經繳獲了一萬多杆步槍,但是其中有一大半是舊式步槍,而且這些庫存子彈潮溼的很,有的還不能發火。守杭州已經不容易,要佔整個浙江那是妄想了。”
軍械局是重重之重,早上是張承樾就親自去看過了,打開庫房之後,裡面存的槍支是不少,但基本都是林明登邊針槍、擡槍、馬梯尼槍,而且這些槍的子彈存儲太久,很多都已經回潮了。要用怕是很難。至於那些能用的槍,也就只有滿城的一部分,城外和城內巡防隊、新軍手上的那些,不過除了新軍的武器,其他都是保養不當,不少都不堪使用了。
蔡國卿雖然昨天晚上被打擊了一次——他想通過城內士紳鼓動巡防隊造反,但被張承樾否了,但早上看到拿下了杭州。也就不怎麼生氣了,現在張承樾這邊忽的一盆冷水潑下來,讓他真有些口呆目瞪,他雖是才淺智短。但現在杭州既下。那佔領浙江全省已是不遠,誰料想這杭州都要佔不住了。
“可……可……不是說武昌的日知會要舉事。還有…還有同盟會也是要……”蔡國卿對於軍事並不瞭解,但知道現在的大勢是滿清內亂,各地革命黨都在舉事。
“國卿兄可以這兩天一直在趕路,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昨天晚上軍情局已經通知我們了,日知會組織被張之洞破獲,劉靜庵、張難先、李亞東等主要骨幹被抓,他們那邊已經舉義不了了,早上還有消息稱張之洞已經在動員湖北新軍,即日就派部隊前來圍剿杭州亂黨。”早上看到部隊攻進了城,鍾枚就發電給參謀部彙報杭州已下——一團的士兵基本都是太湖水匪、鹽梟、裁勇。二團的士兵則是嵊縣強盜,他纔不相信這些人會拿不下杭州城,他最擔心的就是國內的局勢,特別是現在北洋兵變已息。中樞無憂的情況下,杭州就是全天下的焦點了。
“那同盟會呢……”蔡國卿還是不死心,再問。
“同盟會不知道,但是他們一直沒有動靜,現在全天下就只有我們動了,而且一動就佔了個杭州,看上去風光無限,其實啊……”鍾枚遼西遊戲游擊隊出身,最怕的就是敵暗我明。
“那我們就更不能搞什麼公審啊,特別是對漢人的公審,我們應該竭盡全力拉攏他們,讓他們佔到我們這邊來,排滿當爲革命之第一。”蔡國卿一陣迷糊間,忽然抓住了排滿這兩個字眼。他這麼一說,旁邊何勳業等幾個也是這個意思,認爲這一次要打擊的就是滿人,不要再把範圍擴大到漢人身上。
“公審是以滿人爲主,那些被審的漢人基本上是等同於漢奸一併處理的。革命不光是民族革命,而是中下層社會之革命。”作爲政委,張承樾的理論知識也不差,復興軍中有三恨,一爲列強之恨,二爲異族之恨,三爲窮富(民官)之恨,沒有這些仇恨,這軍隊就會沒有士氣。
“可現在最要緊的是滿漢之爭啊。爲了打滿人把漢人也給殺了,這着實不妥啊。”蔡國卿辯道。
“只有殺了那些作威作福的漢人,下層百姓纔會認爲我們是可靠的,是爲他們打天下的。只有這樣,他們纔會相信我們。士紳並不可靠,清兵一來,他們又馬上會投靠滿清。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抓緊時間公審,殺滿人殺貪官,好讓百姓相信我們。除此以外,政務組還要馬上通電天下,召開科舉,讓那些貧寒士子的知道我們將給他們一條青雲之路的。”
鍾光誥的想法着實怪異,居然要開科舉,何勳業道:“可這科舉不是廢了嗎?”
“何兄弟,你是秀才出身,若是科舉不廢,你還參加革命嗎?”
“我…”何勳業聞言一怔,又道:“可沒人來考怎麼辦?”
“就是一個聲明而已,我們哪有時間等各地士子來杭州考試啊。”復興會並不想開歷史倒車,到爲了爭取士心,這大炮也是要亂放一下的。張承樾還道:“還有各地的漕糧、捐稅和厘金,都予以取消。”
“啊!”這次就不是何勳業,連後來的陶成章也都吃驚起來,他大聲道:“革命初立,正是要大筆銀錢的時候,怎麼可以取消捐稅和厘金啊?”
“只有取消這兩個東西,百姓纔會感覺我們的好。還有銅元局,也是要在近日召集各地的百姓,當他們的面把那鑄造機給毀了,百姓不喜的米店老闆也要敲打敲打”木秀於林雖然不利,但佔領杭州等於讓復興會獲得了一個天下關注的舞臺,在這個短暫的廣告時間裡,怎麼把復興會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就要細細思量的了,當然,這只是廣告,實物如何那要等天下百姓買了之後才知道。
在張承樾所定的這些策略,殺滿人不說,殺貪官、取消漕糧、取消捐稅就是討好下層百姓;而取消厘金則是討好洋人了;開科舉是爭取那些留學無錢、做官無門的貧寒士人。這些東西其實都是和會中的革命策略相符合。只不過他這些的立足點是在於杭州守不住的前提下,而蔡國卿、陶成章等則認爲守不住杭州也要打下去。
注:因爲情節需要和資料不足,對蔡國卿的描寫將會偏離真實歷史。另,書中描述的主要歷史人物和事件,或是真實存在,或是疑似存在(不被‘磚家’承認),或是依照其性格、思想、立場將會存在,無杜撰抹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