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同盟會

1905年7月13日下午兩點,東京麴町區駿河臺富士見樓。

一千一百名留日學生將這個日本高檔集會之所擠的滿滿的,在衆人的拍掌聲中,一個身着鮮白西裝的小個子中年男人出現在講演臺上,一片掌聲之後,他開始講演:

“兄弟此次東來,受到諸君的熱心歡迎,很是感激!想來沒有什麼報答諸君,只能把我這幾年的革命見聞,還有之前我們大家商定的救國方針,和大家商討。

兄弟從西到東,中國到米國聖路易斯觀博覽會,後來又從米國到英國、到法國,最後到日本。離開東京兩年,很多事情都是變了,我真是料想不到啊,更料想不到的是今日能與諸君在這裡相會。最近我們中國人的所想所言,都是大聲疾呼,怕中國會和非州、澳州一般。前兩年還沒有這樣的風潮,由此看來,我們中國是亡不了國了。這都我國文明一日比一日進步,民族的思想一日比一日增長,所以帶來的影響。從此看來,我們中國一定沒有滅亡的道理。

……

有人說歐米共和的政治,我們中國怕是用不上,說由野蠻而專制,由專制而立憲,由立憲而共和,這是天然的順序,不可躁進;我們中國的改革最好是用君主立憲,萬萬不能共和。殊不知這樣說完全大錯,我們中國的前途就像修鐵路,此時修鐵路是用最初發明的蒸汽車,還是用最近發明的蒸汽車?這是婦孺都明白的事情……

又有人說中國人民的程度,此時還不能共和……我從日本經太平洋到米國,路經檀香山。此地百年前不過是野蠻地方,可如今卻已經由野蠻一躍而變成共和。我們中國人的程度,會比不上檀香山的土民嗎……”

臺上說的熱烈,臺下拍掌聲不斷,但是在會場前排坐着的謝曉石聽着講演卻不是那麼的對味,他這次是作爲中華時報的記者進來了。之前在一些留日學生的鼓動下,對孫汶這個革命大家很期待,但他的講演聽到一半卻有些很不以爲然了。革命向來都是循序漸進的,專制都治理的不好的國家只能是先立憲而後共和。國家的治理怎麼能和蒸汽機這種工具相提並論……

謝曉石嘴上嘀咕着,旁邊的于右任卻是看了他一眼,他是作爲復興會的代表參加集會的,他似乎聽見了謝曉石的嘀咕,微微的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嘉賓一排除了謝曉石嘀咕,另一側的北一輝也對着平山周低聲說道,“原來他是西歐主義者……”平山周沒有說話,只是瞪了他一眼。

幾人各自思量的時候,前面孫汶的講演便結束了,臺下在早前參加籌備會的七十名學生的帶動下。拍掌拍的很熱烈,不過,即使熱烈,這些留日學生也都是看熱鬧的多,現在正值暑假。無聊之際來見一見被通緝的革命黨也是好的,若是有幸還可以從革命黨說的話中,揣測出什麼東西來,如此也好賣好於朝廷,爲自己的仕途有所助益。

孫汶講演完,其他諸如宮崎滔天、程家檉、張繼等人也都一一上臺講演,只待近五點鐘的時候。講演結束。于右任和謝曉石上前向孫汶等人告別,孫汶抓着于右任的手道:“右任啊,下個禮拜我們的新組建的中國同盟會就要正式成立了。我非常希望貴會也能一起加入到這個新組織中來,這樣的話我們的力量將會更強大,推翻腐朽的滿清朝廷、創立共和將指日可待!”

孫汶似乎還沉浸在剛纔的激動中沒有出來,滿面紅光、說話洪亮。通過平山周等人的介紹,他對復興會異常重視,雖然今年早些時候在布魯塞爾和朱和中、賀之纔等人,就運動學生和新軍問題辯論了三天三天,但他還是認爲只有依靠會黨革命纔有希望。復興會有一隻幾百人的軍隊,比會黨更有力量,若是能入盟,那就再好不過了。

于右任這邊還沒有搭話,旁邊黃興也說道:“右任,上禮拜同盟會籌備的時候,你說沒有接到會中的通知,不能代表參加,現在同盟會成立在即,這次可萬萬不能耽誤了。”

上禮拜同盟會籌備會於右任是知道的,那時黃興等就過來寓所做他個工作,但是他可是沒有接到這方面的指令,滬上的王季同受傷不理事,會長楊銳又不知蹤影,現在會務工作都是蔡元培在代理,加上抵制美貨一事又搞得焦頭爛額,實在沒空去討論全體解散加入同盟會的功夫,于右任想到這些,於是說道:“上次諸君的意見我已經傳達到會內了,但是最近抵制美貨風潮勢頭正盛,若是要商議此事也是要看7月20日中美是否改約,若是能改,那麼抵制風潮散去,大家可以商議此事,若是美方不該約,那這風潮可是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了。諸君,還是先不要等鄙會答覆了吧。”

于右任拒絕的委婉同時又讓諸人說不出什麼毛病來,復興會和華興會都是屬於大的反清組織,會員衆多,內部事情也多,便如華興會,因爲黃興做不了領袖,副會長劉揆一便表示堅決不加入孫汶的同盟會。面對于右任的話語,孫汶大爲失望,黃興、宋教仁心思沉重,平山周若有所思,只有向來脾暴躁的張繼,大聲說道:“現在我們是組建全國性反清團體,你們不加入,那如何革命?蔚丹之仇如何鍀報?”

前年在愛國學社之時,章太炎、鄒容、張繼、章士釗四個已經結拜了兄弟,除了章太炎和鄒容入會了之外,張繼和章士釗都沒有入會,張繼是因爲太過魯莽,章士釗則是因爲自己老是給革命添亂,害人不淺,對革命已經心灰意冷。張繼話似乎有點不加入同盟會就不能革命的意思,于右任想到會中所作所爲,心中暗笑,嘴上說道:“蔚丹之仇時候未到,時候一到立馬就報。至於革命,本會從成立起便對革命矢志不渝,所作所爲都是爲了早日推翻滿清。復興中華。”

“那爲什麼不參加同盟會?我們等革命不爲名利,有什麼好商議的?”有人開頭,自然就是有人接尾,這次說話的是馬君武。廣西桂林人,和汪兆銘同爲兩廣人氏,似乎有點孫汶的嫡系的味道。他在壬寅年(1902)的時候就仰慕孫汶的名聲,特意從東京到橫濱拜訪孫汶,座談良久,接受孫汶的革命思想之後,次年春天在留學生新年懇親會上,當着滿清貝子和駐日公使的面,他和劉成禺登臺高呼排滿革命,衆人譁然。

馬君武言辭鋒利,于右任也是口齒伶俐。他笑道:“據聞同盟會提倡的可是共和,要如美國一般自由民主,若是真的要講自由民主,那總是要問問大家要不要參加的好。”

于右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馬君武待要再辯。卻被孫汶攔住了,他又上前握着于右任的手、語重心長的道:“右任啊,入盟一事關係革命大業,貴會萬萬不能輕忽啊。滿清看似腐朽,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加之最近又有練兵三十六鎮之計劃,不團結那革命難以成功啊。”

孫汶說的在理。于右任坦然道:“團結是有助於革命成功,孫先生的話我一定會轉告會內的。”說罷對諸人拱拱手,飄然去了。

衆人是看着于右任謝曉石走的,待見他們騎着自轉車遠去,孫汶忽然道:“這自轉車很貴吧,復興會很有錢嗎?”

旁邊宋教仁想到自己那份半死不活的二十世紀之支那的雜誌。嘆道,“中華時報就是復興會所辦的,每週兩期,留學生幾乎人手一份,錢是不會少的。”

“哦。”孫汶哦了一聲。還沒有說話,馬君武便道:“我看復興會立場未明,保清的事情做了不少,但反清之舉倒是沒有見過。便是蔚丹,寫革命軍之時都還不是復興會的人呢。”

“不可妄言啊。前年我們籌備長沙起義的時候,便是復興會送的槍支,去年行刺王之春被捕,也是復興會出面保的人。復興會借北上拒俄練兵,現在戰事已了,舉義怕是不久了。”雖然一直都沒有和復興會合作成,但黃興爲人實誠,之前贈槍救人之恩,他可是一隻記得的。

聽聞復興會舉義在即,孫汶忙問道:“克強你有他們要舉義的消息?”

孫汶一問,平山周等人也趕忙上前側耳聽着,只聽黃興笑道:“復興會組織嚴密,分工明確,再說我只見過他們管內務王季同,還有就是之前愛國學社的蔡元培,其他頭目都不知道是誰,更不曾見過,那裡知道他們內部的事情啊。”

“哎!楊度啊楊竟成,這兩人怎麼感覺這麼像呢。”看黃興也所知甚少,孫汶不由的嘆了一句。此次孫汶到東京是受到宮崎滔天催促的,當時他正在倫敦,本想去柏林見見幾個熱情的留學生,但收到宮崎滔天的電報和匯款後,便直接從倫敦坐船到了東京,一到橫濱宮崎滔天便把目前的局勢給孫文介紹了一遍,不過作爲孫汶的死忠、黑龍會的編外人員,宮崎滔天對於犬養毅推動同盟會成立的深層原因不甚瞭解,他只知道犬養毅這次是極力要支持在東京的學生革命者,以成立一個全國性的革命組織,至於這個組織的首領,內定爲孫汶。

犬養毅出錢出力要推動中國革命,孫汶收到電報便急急趕來了,可誰想到學生雖言革命,但人數卻不多,上禮拜的籌備會就是加上日本人也才只有七十多人,他之前本想動員留學生會會長楊度入會,但兩人辯說三日,楊度還是不贊成共和,只願立憲;而復興會這邊,雖和于右任相談甚歡,但他不是會中首腦,無法決定入盟一事,不過看形勢復興會怕是不會參加了。

聽到孫汶的惆悵,宮崎滔天在旁也是嘆道,“這也許就是中國士的悲哀吧!”

衆人談話的時候,會場已收拾完畢,此時與會者早已走光,黃興看着程家檉正在記賬,忙上前去問道:“今天來了這麼多人,應該有很多人入會吧?”

程家檉剛好寫完,也不回答,只道:“以後會越來越多的。”

黃興只想着今日來了一千多人,總有幾十人入會吧。不待再問,抓過本子一看,心頓時涼了下來,他問。“都在這裡了嗎?是不是還在蔭雲那裡?”

組織講演會的程家檉一臉疲憊,說道:“全在這裡了,就十三人,一人一塊會費,還不夠付租會場的四十錢,這些學生都是暑假無聊過來湊熱鬧的,革命黨還是稀奇物,大家聽過沒見過,總是要過來見識見識的……”

程家檉正說的時候,孫汶卻是過來了。黃興連忙拉着程家檉讓他噤聲,這邊程家檉雖然停下了,但孫汶早就猜到了他們在說什麼,他拍拍程家檉肩膀上的灰塵,親切的道:“前期的入會的同志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與初次起義相比較,我現在是樂觀百倍啊。”

看到入會數字的兩人本很是泄氣,現在被孫汶一鼓勵,頓時覺得全身都是力量,程家檉說道:“先生不愧是革命家,久經風浪。今後一定要向先生學習。”

孫汶聞言笑道:“不,我沒有什麼好學習的,我唯一值得驕傲就是遭受任何打擊、面對任何困難,我推翻反清、建立共和之心都不曾懈怠。我們現在的新同志都是留學生,思想活躍、才幹出衆,但意志卻還需要更堅強一些。受到挫折也不要氣餒,革命成功雖然不遠,但革命的每一步都要我們信心百倍的去做好。”

孫汶說着話,旁邊的會員都聚攏了過來,只待他一句“信心百倍的去做好”。諸人都熱烈的拍掌,孫汶看着諸人的樣子,滿臉微笑,一隻手叉在腰間,揮舞着另一隻手又道:“甲午年,我在檀香山創建中國第一個革命團體興中會時,雖經鼓吹,但響應者寥寥,隆記報的老闆程蔚南君勸我作罷,我卻不願,既然革命,那就要排除千難萬難,堅持到底,後幾經磨礪,至最後有二十四人與我一同入會!”孫文話一說完,已經圍成一圈的同志都使勁的拍掌,待衆人掌聲稍歇,孫文再道:“去年去到米國,本想運動華僑爲革命捐錢捐物,但米國之華僑大多都已入了康梁的保皇黨,對我革命之言論並不接受,但我還是無懼於聽着甚少,在米國遊埠半年有餘,行程幾萬裡,將革命之聲遍佈米國各地。”

又是一種激烈的掌聲,孫汶最後道:“庚子之前,講革命者極少,而庚子之後,倡言革命者多矣。今日我們等有這麼好的革命基礎,有這麼多年富力強、才華橫溢的同志,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即便今日入會只有幾人、十幾人,但來日便會有幾百人、幾千人、上萬人!試問,如此之下,這革命何以不能成功!這共和又何以不能建立!”

孫汶說到精彩處,圍着的衆人手都拍腫了,只待回去,張繼還是回味孫汶那鼓動十足、振奮人心的演講,可但他高興的把下午富士見樓的事情說給劉揆一聽之後,劉揆一哂笑道:“真不愧是孫大炮啊……”

“你!”張繼很不高興,“霖生,你怎麼能這樣說孫先生?你沒有看見見他他在富士見樓的講演有多精彩!”

“精彩?精彩怎麼只會有十三人入會?他說‘革命何以不能成功!共和何以不能建立’,那我問你,他說了這個革命怎麼做才能成功嗎?共和怎麼樣才能成立嗎?”

張繼見他不尊敬孫汶,正想生氣,不過他這樣一問,想說的話又噎在喉嚨裡,劉揆一見他發傻的樣子,大笑,然後說道:“我們現在不是說要不要革命,而是要說如何革命,孫汶說了半天都放在大炮,即使革命方略需要保密,但這段時間你們東忙西忙,忙出什麼來了?你知道章行嚴怎麼說嗎?他說‘黨人無學,妄言革命,將來禍發不可收拾,功罪比不相償。’”

“你不就是不滿克強沒有當上這同盟會的首領嗎?這樣你這個副首領也是沒指望了。”屋子外一個如此說道,來人走到門口一看,原來是程家檉,他同着宋教仁一起進來了。

“我……我如何要做這副會長,我只是不同意孫汶平均地權之議罷了。不光是我,便是其他同志也不同意此點。”劉揆一辯解道。

“平均地權之說,孫先生在籌備會上已經解釋過了,你要是不同意當場便可和先生辯駁,現在事情過了倒在這裡說風涼話了。”程家檉可是庚子之前就在橫濱就拜訪過孫汶,仰慕的很。同時他極爲重視同盟會的組織事宜,這也是日後會中之人常言:“孫氏理想、黃氏實踐、程氏組織”的原因,可現在,同盟會還沒有正式成立。劉揆一不但不參加,還在一邊說怪話,這讓他如何能忍受?

劉揆一聞言站起,也不和他對辯,只是穿上木屐出去了。程家檉見他出門,不好阻攔只得在一邊生悶氣,這時宋教仁問張繼道,“溥泉,你以前在滬上不是和復興會那幫人很好的嗎,章太炎也是你結拜兄弟。怎麼不能把他們拉進會來。”

張繼性子雖然衝動,但腦子不笨,現在給劉揆一潑了下冷水想想似乎那孫汶就是在放大炮,其革命之綱領除了口號之外空洞無物,還不如自己看中華時報上救國之論說。他正想着這個。宋教仁卻問道章太炎,他不由得道:“復興會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當時只聽蔚丹說學社有個教西學的先生是革命黨,我沒親見。再說枚叔關在西牢裡,一個月才能探視一次,一次只能是一人。復興會諸人都已經安排好了,我總共只去了一次。其實我在滬上時間不長,蘇報案後,便去了湖南;王之春一案後,便來了東京。”

宋教仁正在向他所瞭解到的楊銳,程家檉卻又問道:“那行嚴呢?他爲何也不入會?你們兄弟一場。不能勸勸他嗎?”

章士釗文名尤佳,便是在東京也是很有名氣,更是華興會的初始會員,他不入盟很是讓大家不解。作爲兄弟的張繼還是知道一些原因的,他道:“行嚴蘇報一案。害得報館被封,枚叔和蔚丹入獄;去年刺殺王之春,他又是好心辦壞事,次日就去巡捕房探望萬福華,以至使得巡捕順藤摸瓜,把大家都抓進巡捕房了;前段時間蔚丹又被滿人害死。這般經歷,讓他覺得自己才短力脆,無法革命,再有嗎,剛纔霖生說了,他只覺得我等黨人不學無術,妄言革命,將來禍發不可收拾。”

“什麼不學無術,我看章行嚴是被滬上巡捕房嚇破了膽。”程家檉大怒,對章士釗這種不堅定分子大爲鄙夷。

程家檉這樣說章士釗,但宋教仁心裡卻是認同這樣的觀點,革命就是破壞,但破壞之後卻要建設,現在黨人都是書生,東京這邊三個月速成班都沒有畢業便揚言要革命,革命毫無方略,更無人才之培養,假定日後革命成功,又當如何治國?

宋教仁心裡這般想,但當着程家檉的面卻不好說出來,看他惱怒難消,他便把話題轉到另外一處,道:“也不知道這復興會到底入不入盟,他們只說要商議要商議,怕是到最後都是商議不成。”

“商議只是託詞,我看復興會根本就不會入盟。”程家檉訕笑道,“人家有錢、有槍、有人,還會稀罕和我們這些人混在一起?當初你們在湖南舉義,人家一出手就是幾百杆槍。我看,這復興會就是個假革命,一邊站拿着華僑的血汗錢,一邊打着愛國救國的幌子,結果幾年下來,什麼也沒幹,說是反大清,還不如說是在保大清。前些日子我聽青年會的人說,癸卯年的時候,這個楊竟成就來過東京鼓吹革命,大家辯論之時,他居然說要和滿清談和,這種人還革什麼命!”

程家檉雖然也是青年會的成員,不過他當時沒去聽楊竟成講演,宋教仁那時候還在武昌,更是完全不知此事。但他很想知道當初楊竟成說了些什麼。他道:“韻蓀,當初楊竟成到底說了些什麼啊?”

“當初他說的似乎是有限革命、集權政府、深度改革、復興中華,”已經過去兩三年了,當時別人轉告程家檉之後,他一聽不是排滿,再聽不是共和,便沒有興趣聽下去了。所以只記得這十六個字。

“可現在復興會的綱領不是這十六個字啊?這有限革命和集權政府現在都改過了。”宋教仁心中把這十六個字復唸了一遍,頓時發現不對的地方了。

“遁初,你管他改不改的……”程家檉道。

“不對,韻蓀,就集權政府一句便能看出許多問題來,”宋教仁說道,“我們同盟會是要創立共和政府,可復興會早前卻說要創立集權政府,哎。我看兩會怕真是走不到一起了。”

第二十六章 物理實驗室丁卷 第六章 農會2壬卷 家與國 第八十章 忘恩負義第四十三張 總會來的1第六十七章 煤礦續第九十二章 下吧!戊卷 第六十七章 以後第二章 按單紡織丁卷 第十一章 狂化2第十五章 奇襲2第九十八章 調動庚卷 第八十二章 問題第一百零七章 探監第一百零六章 合作丁卷 第十七章 歷史罪人戊卷 第九章 凍結庚卷 第二十四章 鬆方第四章 電燈第四十一章 福島庚卷 第四十八章 爆炸丁卷 第十五章 嚴州2第四十四章 證人壬卷 家與國 第八十三章 再談戊卷 第七十四章 造不了第五十五章 東京第五十八章 維持會2庚卷 第七十三章 開庭第八十六章 鐵路己卷 第七十章 進攻4辛卷 第七十六章 亂想第二十四章 陸行下戊卷 第十七章 死了丁卷 第五十四章 急速射第八十五章 再增援第三十三章 聚會第九十四章 喜宴第六十八章 宣誓第四十九章 生機第九十四章 京城壬卷 第三章 時間己卷 第二十章 命中率第四十七章 條件丁卷 第四十八章 政體丁卷 第七十七章 彈簧辛卷 第十四章 上辛卷 第八十五章 夠了第三十二章 吳子玉己卷 第十九章 擊中己卷 第五十九章 義憤第十五章 鐵廠辛卷 第五十七章 凡爾登3庚卷 第八十章 故意 下第三十章 違背任務罪(前章 序列錯誤)第二十二章 踐行下壬卷 第三章 時間己卷 第七十章 進攻4庚卷 第三十四章 訓令丁卷 第二廳 補戊卷 第七十二章 關照己卷 第四十六章 守恆壬卷 家與國 第七十三章 怎麼辦第二十五章 學生壬卷 家與國 第五十六章 製成第八十九章 稻草第六十八章 戰俘營第六十九章 要求第十三章 不歸路第十一章 一回庚卷 第二十一章 睡着第九十二章 交易丁卷 第十七章 歷史罪人壬卷 家與國 第六十六章 輪迴2第三十章 打靶辛卷 第三十四章 成交丁卷 第六十六章 程序第九十二章 下吧!己卷 第八十八章 魔鬼庚卷 第五十八章 神肥戊卷 第五十七章 烏紗帽丁卷 第六十七章 大赫赫壬卷 家與國 第八十九章 當真庚卷 第五十章 審查第五十二章 小路戊卷 第六章 烏石寺戊卷 第二十五章 表態戊卷 第六十章 不明所以丁卷 第四十六章 荷馬李第二章 半日遊庚卷 第五十三章 陰霾第八章 調子丁卷 第四十一章 僑商壬卷 家與國 第五十章 啤酒館2第二十一章 爭論上第三十六章 雅美蝶己卷 第四十七章 初一第七十五章 猴子辛卷 第二十八章 正義 上庚卷 第三十九章 三思壬卷 家與國 第四十二章 指責壬卷 家與國 第四十一章 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