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和規範化往往一隻隊伍的核心,越是近代化的軍隊越不怕刺刀見紅,鴉片戰爭時期英國人靠的是遠處簡易***、火炮和排槍,一旦靠近三十米以內悍勇的英國海軍陸戰隊個個挺着刺刀衝鋒,反而以個人武勇著稱的八旗綠營一觸即潰,現代化軍隊的果敢可見一斑。
現階段楊旭沒有帶兵的權利但是培養士勇民壯卻是清朝典史官最大的功能。護衛鄉澤,保境安民,反而是最基層小吏的尤其是典吏基本的權利,這之中名聲最勝的莫過於明末清初的江陰典史閻應元,正是由於典史的職責才能才能號召十萬縣城義民抵抗二十四萬清軍,血戰八十一天,全城僅剩老幼五十三口,寧死不向清貝勒愛新覺羅▪博洛也就是後來的端重親王下跪,被刺穿脛骨,失血過多而死。而後一倖存的女子咬破手指在牆上題詩“腐胬白骨滿疆場,萬死孤城未肯降,寄語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題詩後,跳入江中。
楊旭把四十多人人整齊的分爲四隊,由趙家兄弟和朱顧、劉三炮分別帶着四個小隊,這樣每一隊整好十一人,人數少才便於糾正動作可以一隊一隊的練,楊旭按照劉家給的地契,找到那三十五畝田地,洋教士樂不可支的跟在後面,但是蓋教堂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村裡蓋房子都是土坯,那玩意蓋一兩層 土樓還可以,蓋高頂數層的教堂直接歇菜,只能用燒製的青磚,這時候土質青磚燒製很花功夫和時間的,還得有黏土。丹尼斯的意思是楊旭去縣裡買青磚,但是楊旭的意思乾脆自己燒製,也給自己添一條生計,更何況自己還有免費的壯勞力,訓練的間歇也可以來幫工,再不濟去流民鎮上買幾個夥計家丁也成啊。更主要的意思這縣裡就一家燒製土質青磚的小磚窯,紅磚的燒製需要一定的技術,是民國後期洋人傳過來的技術,紅磚在承重力耐性都比土質青磚強數倍,但是光是技術一條就掐死這條路,忽然楊旭想到一些什麼,
自己被送進這個時代的時候,艙裡放了很多技術資料,好像有一本大躍 進時期出版的《十萬個爲什麼》,那個時代備戰備荒,裡面有很多教導簡易鍊鋼鍊鐵,燒製器械等等,天文地理無所不包,可能有講解如何燒製牆磚的介紹。
在楊旭正研究怎樣燒製紅磚的時候,侯家的慵懶散漫的侯大公子侯奎剛回到家沒多久,一萬兩銀子被家僕整齊的擡到正堂之上,侯從傑坐在堂前看着這一箱銀子,還有站在一旁鼻觀口口觀心的侯奎,“只是這一萬兩嗎?”
侯奎趕緊回道:“是啊,叔,那楊旭——就是那鄉寧的典史和一幫子民壯在山賊的窩裡就發現這一箱子銀子,侄子我怕你着急緊趕慢趕的趕了回來。”其實侯奎回到平陽府後,在妓院裡幾乎樂不思蜀,要不是知府何崇渙怕他耽誤事強行給趕了回來,恐怕時間還得長。
“那鄉寧的小吏沒對這銀子下手吧?”侯從傑踱步上前打開箱子掃了幾眼。
侯奎擺了擺手,“叔,就楊旭那小子那點膽子諒他也不敢,您就放心吧。”這時候從後堂中走出來一個老頭,拄着柺杖,侯奎趕緊上前扶住,“大爺爺,您能起來了,見到您康健,孫子這顆心總算落地了。”侯蔭昌慈祥的看着扶住自己的侄孫子,不是親孫勝似親孫,用手拍拍侯奎的手,說道:“你能掛念,就說明你小子還算有良心啊。”
侯奎一直攙着侯蔭昌落座,侯蔭昌雙手搭在柺杖上,對着義子侯從傑說道:“這銀子對咱們家來說多點少點無所謂,關鍵是面子,今個總算沒把面子落下,這就行了,我在後面聽說是上次給我看病的那小子乾的,好、好,我們家奎兒看的人不錯,有醫術還有這等手段,這樣的人不可小覷啊!”
“父親說的是,我定會好好感激那小子,叫、叫楊旭的典史。”侯從傑對這個父親可是又敬又怕,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事連朝堂上的大人們都敬佩不已。
侯奎看到大爺爺對自己誇讚,高興不已,“何知府正要給他報功呢。”
侯蔭昌思慮了一下,慢條斯理的說道:“崇渙給他報功,那是朝廷的事情,情分不在我們這,現在朝廷權力不出門,估計也沒有什麼大的表彰,這樣我們家給他升一級,奎兒稍後把話帶給那小子,辦事得讓他知曉,替我侯家做事情好處少不了他的。”
侯奎上前給老人家錘肩,小聲說道:“大爺爺,你這一手高明,拉一下扯一下讓他踏踏實實的給咱們家辦事。”
侯蔭昌指着侯奎的嘴說道:“你這小子就是嘴甜,怎麼我聽說你在窯子裡胡鬧呢。”
“大爺爺,別聽別人瞎說,我絕對沒有逛窯子。”侯奎當即臉都綠了,誰他麼的嘴碎敢揭老子的短。
“逛了就逛了,你什麼脾氣秉性,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嘛,這年景怪病叢生,小心落一身病,除了出去辦事,其餘的事情都在家裡跟你叔好好學習做買賣,以後這家業也有你一份,別敗光了。”侯蔭昌的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義子幹生意是把好手,但是這侄孫子除了浪跡風月場所,其他事情一無所長,他擔心萬一哪天自己走了,侯奎會流落街頭。
侯奎哪敢有別的言語,乖乖的俯首聽話。
烈陽熾熱的烘烤着大地,何崇渙坐在知府後衙的大堂裡,前面站着一個家丁,何崇渙大致的瀏覽一遍書信,對面前的家丁說道:“古棠先生所說的事情,在下應了,同時你給老人家捎個口信說本府向他老人家問安,祝他老人家安壽延年。”古棠是侯蔭昌的字,面前的家丁鞠躬答禮,轉身離去,何崇渙對着門口的僕役的張口喚道:“把楊辜找來,說本府找他。”
不一會楊辜快步在門口通稟,何崇渙把手中的書信遞給楊辜,楊辜擦擦手裡的汗,接過信來細細研讀,不一會看完,低頭對着何崇渙說道:“看來侯家想培養一下這姓楊的小子,至於這升一級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然後和何崇渙一打眼,楊旭在楊辜回來的時候遞上來的銀子,知府已經收了,這升官本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奈何侯家搞這麼一出,一千兩銀子遞上來,知縣都能當了,升一級不是正常嗎,現在侯家坐地賞恩,成了侯家的出的力,那這手拿的銀子就燙手了,楊辜想了一下,一拍腦袋說道:“那小子把銀子放在《武經七書》裡遞上來,說明這小子想着武職,縣裡也沒啥武職可賞,乾脆給報上去一個外委千總,雖說官不大也是一個武職。”外委千總和千總可不是一個量級,千總屬於從五品那是正經的中等武官,加上外委兩個字馬上不值錢了,生生落到八品,變成小吏。
何崇渙一拍桌子,“好啊,就這麼辦,這外委不值錢不打眼,但怎麼說也算是武職,加上升一級當縣丞也算是雙賞了,就是這外委千總沒人願意當,撈不到錢,有了麻煩還得自個抗,這年頭連從七品正經的衛千總都沒人願意幹,是不是有點寡恩啊!”
楊辜想了想,一拍手說道:“那乾脆讓他一肩挑,縣丞典史加上個沒事幹的外委千總名頭,這鄉寧的縣丞當了幾十年了,也該換換了。”想想顧誠扣扣搜搜的給他十幾兩銀子,這樣的人也該下臺換人了,要是沒人對比着,顧誠給的真不少,奈何出來一個愣頭青不懂世道的小子張手一千兩,對比之下顧誠寒酸的可憐。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反正不能把知縣給他當吧,這鄉寧縣除了知縣也只有他了,就這樣上報布政使衙門。”
楊旭從落地艙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出來《十萬個爲什麼》這本奇書,新中國建國後爲爲了全民普及知識更好的利用現有條件發展科技,建設國家,同時也是掃盲的需要,這本書詳細的介紹了土法鍊鐵,燒製紅磚,製作器械工具還有天文地理知識,如何野外辨別方向,如何認識礦產等一系列知識,看到紅磚需要高嶺黏土和煤渣摻和均勻在900度高溫下燒製而成屬於內燃磚標準尺寸是240*115*53毫米,知道了流程楊旭把過程自己轉謄到自己的紙上,把書放回原處,流程實際和青磚差不多,自己閉門造車肯定不行的,還得要去燒窯的鎮上請幾名師傅,這年頭會燒窯的師傅都是自己的寶貝怕是不能給,不用權力真是辦不了什麼事啊!楊旭自嘲了一下,大步趕到正在訓練隊伍的山下。
服從意識從站軍姿正步開始,楊旭一板一眼的按照後世解放軍的標準訓練,能在朝鮮戰場上和美軍面對面較量肯定有兩把刷子,長刀劈刺,一切照實戰出發,除此以外,簡易山寨解放軍的400米障礙跑,絕對個頂個的累趴下,楊旭頂着烈日站在後面,其他人一看到連官老爺都不怕太陽,你一個農家人叫什麼苦什麼累,一個個的毫不懈怠。
楊旭也怕練死幾個,所以鹽水,綠豆粥,都讓家裡人準備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