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盤點裝備
趙傳薪說他今天就要走。
如果是麗貝卡·萊維,那肯定就要膩膩歪歪挽留,或者繼續抵死纏綿恨不能至死方休。
可苗翠花沒有。
她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說:“你知道我當初帶着閨女餐風宿露,有了上頓沒下頓。現在的日子,想都不敢想。這想必就是鯉魚躍龍門了。可你猜怎麼着?”
趙傳薪給不給面子捧哏要分人:“花姐快說說怎麼着?”
兩人趴在枕頭上,苗翠花用胳膊環住趙傳薪後脖頸子使勁勒,好笑的說:“我鯉魚躍龍門後,發現門後面都是龍。”
趙傳薪:“……”
苗翠花白了他一眼:“以後你不準和外人提餃子,聽到沒?”
“哈哈……”
苗翠花又問他:“你加入那勞什子軍備限制委員會,是不是等着誰上當呢?小鬼子?還是毛子?他們現在可精着呢。”
“是的,你瞧好吧。”
“他們要是不上當呢?”
“他們要是不上當,那和我吃虧有什麼區別?”
“……”
兩人嘻嘻哈哈扯了會兒淡,趙傳薪繼續躺着,苗翠花卻起身洗漱了。
家裡的兩個老媽子休息還沒回來,苗翠花下廚做好了飯,趙傳薪沒刷牙就去吃。
姜明辛在高麗家還沒回來。
兩人吃完,苗翠花說:“我着急走,你吃完放那,等我回來收拾,我就不送你了。”
“送送唄,冰天雪地的,說不定咱們還能激情燃燒一小段歲月呢,多刺激啊?”
“去你的。”
苗翠花出門,趙傳薪就將傀儡奴僕和黑色傀儡工匠放了出來。
有些東西太過於驚世駭俗,比暴雨天沐浴在閃電中還讓人不適,註定只能趙傳薪獨自享受。
黑色傀儡工匠奮筆疾書。
傀儡奴僕碗筷收拾洗刷妥當,將趙傳薪的皮鞋擦拭的鋥亮,衣服給熨的沒一絲褶皺,還得給趙傳薪洗頭修剪鬍鬚。
當趙傳薪在鏡子裡看見1909年1月1日嶄新的自己,真的很難不滿意。
左右歪歪腦袋,這纔想起該喝“營養快線”了。
營養藥劑補上一劑,趙傳薪感覺神清氣爽。
昨夜的虧空終於重新有了結餘。
他抄起剛安不久的電話機,開始搖號。
“伱好,這裡是鹿崗鎮治安所……”
話沒說話,趙傳薪便打斷:“告訴範子亮,來煙光路壹號院。”
說完就囂張的給掛了。
趙傳薪收起黑色傀儡工匠和傀儡奴僕,站在門口看了看手錶,還不到七點。
約麼十二分鐘,範子亮小跑着趕到趙傳薪家門口。
茶几上,是黑色傀儡工匠分門別類裝好的幾封信。
趙傳薪拿起信,連同一塊大洋遞給範子亮:“這些信,送給對應的人。”
範子亮齜着兩顆明晃晃的大板牙:“定然送到。”
那一塊大洋,老規矩,是他的。
先生總不會讓他白忙活。
等範子亮匆匆離開,趙傳薪擡腕看了看山度士腕錶,此時是7點零3,他問星月:“沒問題吧?”
“隨時出發。”
趙傳薪立即閃現。
12號銅眼,擺在了紐約市郊北塔裡敦伊森莊園趙傳薪的主臥室牀頭櫃上。
從1909年1月1日,趙傳薪又回到了12月31日,因爲紐約的時間比鹿崗鎮慢了十多個小時。
趙傳薪看看纖塵不染的臥室,滿意的點點頭。
弗萊迪·帕維特是個稱職的英國管家。
在鹿崗鎮還是早上,在伊森莊園卻是夜晚。
趙傳薪推門而出,在走廊踢踢踏踏的走着。
一個傭人出現,看見趙傳薪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啊……”
趙傳薪憤怒道:“你他媽號喪呢?再叫喚把你小舌頭割掉。”
傭人不但沒停止尖叫,且轉身就跑。
片刻,弗萊迪·帕維特拎着鹿崗M1907,身後還跟着拿着爐鉤子的李叔同和赤手空拳對自己身手十分自信的劉遠山。
“老爺?”當看見趙傳薪,弗萊迪·帕維特傻眼了。“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趙傳薪不滿道:“找的什麼人,竟然連家主都不認得?”
弗萊迪·帕維特放下槍:“之前的傭人離職,只能招新人。”
劉遠山見到趙傳薪萬分驚喜:“炭工兄。”
趙傳薪走過去摸摸她腦袋,把劉遠山摸的瞪大眼睛害羞的向後撤了一步。
“遠山兄,這一年你也沒怎麼長個頭啊?”
劉遠山赧然:“此生都不會再長了。”
李叔同只是朝趙傳薪輕輕點頭:“炭工,你來啦。”
趙傳薪先去了一趟地下室,將回國後蒐集的一些瓶瓶罐罐的藝術品放進防塵防潮展櫃裡。
然後一行人去了會客室。
弗萊迪·帕維特稱讚說:“老爺,許久未見,你愈發神采飛揚了。”
弗萊迪·帕維特是個很講究禮儀和細節的人。
趙傳薪西裝革履穿的板正,皮鞋鋥亮,頭髮和鬍子打理的一絲不苟,還戴了一副眼鏡減少了幾分殺氣多了幾分溫文爾雅,這讓弗萊迪·帕維特見了心曠神怡,除了趙傳薪襯衫的扣子解開了三顆很不體面……
趙傳薪坐在沙發上,一隻腳隨意的踩在前面的茶几上,點燃了雪茄問:“費蘭德·諾克斯找我究竟什麼事?”
弗萊迪·帕維特搖頭:“他說有重要的事,應該是想跟老爺合作,但具體事項,他不肯跟我細說。”
趙傳薪剛想開口,眼鏡上出現星月的話:你需要倒時差,今晚上我們改造軟金甲,明天我們出發,給能量漲落趨同符文碎片增加合適傳送地點概率,我計劃需要兩天時間,你最好在兩天後和他見面。
趙傳薪便將原本要說的話嚥了回去:“你給我約他兩天後在此見面。”
弗萊迪·帕維特沒有告訴趙傳薪,此時弗蘭德·諾克斯就在紐約了,讓他多等兩天沒什麼大不了。
“我會轉告他的,老爺。”
這件事暫時放在一旁,趙傳薪問劉遠山:“遠山兄,你的學業如何了?”
劉遠山沒有抱怨這一年遇到了多少白眼,被歧視了多少回,一個女孩子身在異鄉求學有多艱難。
這些她統統都沒有說。
她臉上帶着興奮說:“學的可多了,主要是硬煤煉焦、硬煤鍊鋼、焦油染料工業、例如英國人威廉·亨利·鉑金的大規模生產苯胺紫的方法。燈泡的碳纖維和各種導體、絕緣體和半導體材料也有涉獵,除此外還有電鍍、電解、電焊、電火花等工藝。可是,炭工兄,最神奇的當屬賽璐璐,你知道那是什麼嗎?我的導師還說,未來會有更多合成材料出現,我們的世界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出國前,我從未想過會見識一個嶄新的世界……”
賽璐璐?不就是塑料麼。
趙傳薪可太知道了。
他比她還興奮:“你都學會了嗎?”
劉遠山目光堅定:“我不敢說我學會了,可我學過的,哪怕不懂,點燈熬油我也要記住。有時候我聽不懂那些單詞的含義,我就找人反覆求證,直到我懂了爲止。炭工兄,我不會讓你白白花了銀子。”
趙傳薪是真佩服這個時代的人,搞不懂他們是真的聰明,還是環境逼迫他們比別人更願意上進,或者是其它的原因。
梁啓超能在去日本路上學會了日語,李叔同更逆天,但凡他接觸過的有關藝術的最後都能做到精通,而劉遠山一個之前連英文都不會的小姑娘,在底子極薄的情況下跟上了大學的進度。
這樣一想,讓他趙傳薪很沒面子的,似乎自己最菜了。
見趙傳薪沉吟,劉遠山底氣不足的說:“炭工兄,我有個不情之請。”
趙傳薪回神:“你說。”
“我想要一臺干涉顯微鏡。”劉遠山不好意思的說。
顯微鏡很貴,干涉顯微鏡更貴,干涉顯微鏡就是微分子干涉顯微鏡,其實已經無限接近金相顯微鏡的標準,當然不是電子的。
就在趙傳薪琢磨的時候,劉遠山着急的解釋說:“若是有了干涉顯微鏡,我保證會視若珍寶。”
趙傳薪齜牙:“別說了,別說了,咱家有那條件,買!”
其實有個嘚兒的條件啊。 他給弗萊迪·帕維特打了個眼色:“從餐車幫那邊能擠出個顯微鏡的錢吧?”
弗萊迪·帕維特笑了:“老爺,別說餐車幫,哪怕是夜壺神教的安德魯·米勒,也能輕鬆給你湊齊一臺顯微鏡的錢。”
我焯……
弗萊迪·帕維特要是不說,趙傳薪差不多已經忘記了還有這麼個人。
當初在監獄教唆出了一個神棍,看來這神棍騙吃騙喝混的風生水起。
趙傳薪當即拍板:“好,就從安德魯·米勒那湊錢買一臺干涉顯微鏡,此事交給你了。”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沉默的李叔同數次欲言又止。
等他們說完,他卻鳴金收兵勇氣不在,將話嚥了回去。
可趙傳薪沒放過他:“息霜,你呢,鋼琴和小提琴學會了嗎?”
李叔同言簡意賅:“會了。”
“別的呢?”
“你是指歌劇還是舞臺劇?我倒是可以登臺表演,只是他們因我華人身份不允罷了。”說到這裡,李叔同臉色顯得頹唐。
當遭遇不公,劉遠山越挫越勇,李叔同卻變得頹廢。
趙傳薪撓了撓耳朵,狗日的紐約人,真是記吃不記打。
說了會兒閒話,李叔同問趙傳薪這次什麼時候走。
趙傳薪說:“不出意外,兩天後就走。”
現在紐約是12月31號,外面院子裡的路燈下,還影影綽綽能看見聖誕節的裝飾物呢。
李叔同聽他這般急,終於忍不住:“炭工,我想回國。”
“……”
趙傳薪對此沒意見,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雖然在不同學校,但劉遠山心裡肯定覺得和李叔同在美國是個伴,每當回伊森莊園還能見個面敘敘舊,要是李叔同離開,劉遠山一定會失落。
清廷很喜歡僱傭洋人工程師,可趙傳薪卻覺得唯有自己人靠得住。
趙傳薪向劉遠山望去,果然,劉遠山滿臉錯愕。
沉吟片刻,趙傳薪對劉遠山說:“遠山兄,我準備成立一個留學部,派遣咱們國人子弟前來求學。馬薩諸塞州理工大學到紐約也就十多個小時路程,所以我聘你爲留學部部長,專司留學一事,如何?”
劉遠山還沒失落多久呢,突然被“委以重任”,措不及防,本能的緊張的說:“不成的,我怎麼能管的來?我誰都不認得,他們也未必聽我的,我……”
“本質上,這就是同鄉會,讓大家來到異域他鄉不至於挨欺負,心生委屈的時候有個傾述的人,你相當於一個大姐姐,也是一個留學顧問專門給人指點迷津。”趙傳薪齜牙笑:“沒人聽你的,你就跟他講道理。如果道理不通,我記得你也懂些拳腳功夫來着?儘管動手,打壞了算我的。”
劉遠山:“……”
她徹底忘了失落感,心裡七上八下的,又覺得趙傳薪說的好笑。
這時,趙傳薪才朝李叔同點點頭:“回去就回去吧,等讓弗萊迪給你買一張船票,說不定還能趕上過年。回去後去臚濱府,我有事情要交給你做。”
趙傳薪同樣不能讓李叔同的腦袋和身體閒着,一旦閒着,說不定這貨搖身一變就成了弘一法師……
老趙對佛教有很深的成見。
李叔同果然也好奇問:“我肩不能擔手不能提,能做什麼?”
“在臚濱府的學校裡教授藝術,另外我要開一家劇院,你來負責。”這都是趙傳薪計劃內的事。“到時候我找人叫你拍電影做導演。”
李叔同優柔寡斷,常常會誕生消極避世的念頭。
可他對自己的擅長的事卻是不怕的,不但不緊張,反而兩眼放光:“劇院?電影?在臚濱府?”
“咋地,小瞧我們臚濱府?臚濱府有不少華籍俄人,毛子的藝術天分很高,你可不要讓他們滅了威風和士氣。我認得一個小孩子,歌劇唱的倍兒好。劇院一開,保證座無虛席。”
李叔同想到了什麼,問:“劇院是向士農工商所有人開放,還是僅有士紳?”
“連叫花子都能入場,當然前提是他買票了。”
李叔同振奮道:“好,在下定不負重託。”
趙傳薪打發了他們。
他沒回去睡覺,剛睡醒還睡什麼?
來到之前苗翠花她們練舞蹈的健身室,趙傳薪將這裡當成臨時工作間。
他放出黑色傀儡工匠和傀儡奴僕做準備工作,自己則先盤點了一下隨身裝備。
他嗑過大力丸,血液裡有止血膜,抗毒屬性加滿的石中水,喝了一瓶活力藥水、納新藥劑和若干瓶營養快線,體內有能吸收太陽能的盤根錯節的星空之根,有個能感應自然的聖靈之心,手臂上還多了一截喪靈軀體化成的副肢……
舊神聖火是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量,能搭配舊神坩堝烙印和縹緲旅者。
原本的剛毅甲和集火甲如今已經被拆解成一堆材料。
天梯基石兩塊。
雷神之錘一柄。
泥抹子手套一隻。
暗影斗篷一襲。
迷魂燈傳給了本傑明·戈德伯格。
舊神聖壇三座,搭配真視水晶造的銅眼60枚。
發聲器官一個。
狂暴甲一副。
潤之領主的致意。
鱗盾和食人花喉骨造的擒龍戒都在戰鬥中損毀。
將他抗寒屬性點滿的炎魔內衣一套。
十個口袋科技,七個融入了秘境吊墜當中,剩下三個給了大徒弟本傑明一個,手裡還剩倆,將來要傳承給姚冰一個,剩下一個待定。
砍不壞的灰色切割者一把。
沙漠之根一副。
答案之石一塊。
氣旋廚刀一把。
13號球讓星月給拆解了,每天它都拿在手裡盤,不知道是否形成包漿是否玉化……
爆裂箭若干,飛刀兩把。
軟金甲一副,上面加裝了龍息發射器和惡魔的預見目視鏡。
光劍一把。
精靈刻刀一柄。
搭配要你命三千M1907的巡飛火箭彈和暴雨梨花針……
以及各式槍支彈藥。
趙傳薪覺得裝備庫還有優化空間,花活少點,實力提升一截。
星月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趙傳薪將擺了一地的裝備收起。
星月說:“我要將軟金甲上短蟲絲取下,用我們在藏寶庫搶來的長絲,會提升機動能力。原來的集火甲鋸船蟲外殼材料強度高,安裝在軟金甲背後、肋下、手臂內側,兩腿內側,用來牽扯黑龍翅。”
趙傳薪看見星月在眼鏡上給出的結構圖,眼睛一亮:“會飛?”
“不會飛,只是滑翔。”星月否定:“這是爲你使用能量漲落趨同符文碎片做準備,萬一隨即出現的地點是高空,至少讓你擁有滑翔能力不至於摔死。”
“……”
鋸船蟲的外殼與軟金甲結合,由中控符文控制,收放和拉扯蟲絲。
蟲絲連着之前趙傳薪的火蜥蜴部落得到的黑龍翅,一種輕薄柔軟但韌性很強的透明翼。
平時,黑龍翅卷在鋸船蟲外殼造的微型艙室內,需要時由蟲絲拉出,腋下和肋出牽定,兩腿之間同樣操作,相當於翼裝。
趙傳薪背後還有四根鋸船蟲內膜造的長短翼,是用鋸船蟲內膜造的集火甲披風改裝,兩扇長翼可以橫着展開,增加風阻面積,也可以縱向調節,但無法扇動。兩扇短翼在背後水平調節方向。
美中不足的是,軟金甲失去了集火甲在踩踏縹緲旅者高速前進保持平衡穩定的功能,但增加了他被顛飛後的滯空能力,絕不會出現在空中翻滾的事故。
趙傳薪在沙漠皇帝藏寶庫中搜颳了幾樣可以填充軟金甲關節,進行密封的材料。
今晚上一併都加裝上。
趙傳薪,黑色傀儡工匠和傀儡奴僕通宵達旦的忙活。
直到晨曦微張,趙傳薪伸了個懶腰,終於拉完最後一根蟲絲。
軟金甲閉合,趙傳薪扶了起來,鑽入其中試了試沒什麼問題後宣告完工。
星月說:“《舊神法典》刷新時間從晚上變成了早晨,不能耽誤進度,我需要無畏先鋒傳送符文之城,去向貴族後代討要剩餘邏輯集成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