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拿你們二位下酒

趙傳薪跟姚佳說完就走了。

姚佳見張壽增帶着一高一矮倆記者從會客室走出,客氣的將他們送出門。

“兩位業已聽清知府大人之言,定要如實報道。”張壽增意有所指,暗自警告。

兩個記者頓時緊張起來,清晨朝陽的光透過玻璃投射,照的他們臉青紅不定。

姚佳雖然不知道過程,但他慣會補刀,在旁插言道:“哎呀,兩位別緊張,我們臚濱府都不是什麼好人。”

倆記者哆嗦一下,拱拱手逃也似的匆匆除了府衙。

張壽增呵呵一笑。

沒想到挺麻煩的一件事,讓知府大人輕飄飄就給解決了。

……

趙傳薪出臚濱府的時候,看見了胡大帶着灰斧軍正在晨跑。

他們揹着棉服和裝備,負重共15公斤左右,要跑五公里,日日如此勤練不輟。

再往東,那裡有馬場。

一大早,就有負責訓練馬匹的灰斧軍士兵牽着馬,專門訓練走馬。

跑馬有數種步伐,其中一種尤爲奇特,就是走馬。

通常來說,馬用右裡懷奔跑,觸地順序是左後肢、左前肢、右後肢、右前肢,其中右前肢是領先肢,觸地後,會有短暫的騰空期。左裡懷,則和以上正好反過來。

而走馬,有些像人走路的順拐。

左側兩肢前伸,右側兩肢後伸,交替前行,這在馬術中叫作對側步,其實就是用走的步伐奔跑。

著名的馬踏飛燕,姿態就是走馬。

正常跑馬是三節拍,而走馬是兩節拍。

這有個好處,就是當馬奔跑的時候,馬背不會顛簸,異常的穩。

放平時,騎士少遭罪。

放戰時,灰斧軍則可騎着走馬在馬背上從容拉栓開槍,只因爲足夠穩。

所以說胡大還是有些東西的,因爲趙傳薪要求灰斧軍能在馬背開槍速射,既要超高機動性,又要精準度,所以胡大就想到了這個招數。

但走馬需要專門針對性訓練。

趙傳薪看着一匹匹馬順拐跑,覺得動作好猥瑣啊:“看着像是需要去4兒子店做個四輪定位……”

跑馬看上去有氣勢,尤其萬馬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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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走馬出現在戰場,看着則有些詭異。

臚濱府在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悄然而高速發展。

趙傳薪欣然一笑,取出軟金甲穿了上去,踏上縹緲旅者疾馳而去。

沿途,他看見了清雪的工人,看見了在雪窩裡頂着寒風割羊草的牧民,看見脖子下駝鈴晃盪的駱駝拉着車向臚濱府運煤。

正常來說走水路更快,但海拉爾河太過曲折,趙傳薪在北岸跑更快。

他沒進呼倫城,從北邊繞了過去,鑽進了山裡。

涉過扎敦河,經過小頂山、一道溝、伊力巴……

這是一條和東清鐵路沿線並行的北邊線路。

一頭野豬聽見動靜,眯縫的小眼睛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就想要驅趕闖入領地的兩腳獸。

當趙傳薪取出了槓桿步槍後,那奔跑而來的野豬掉頭就往回跑,但凡多猶豫一秒都是對衆生平等器的不尊重。

顯然它見識過槍的厲害心有餘悸。

趙傳薪出了大山,在廣袤的農田裡穿行。

星月說:這裡的熟田更佳,臚濱府任重而道遠,明年還需要控制海拉爾河附近土地沙化,合理調度牧民放牧,墾出更多熟地。

趙傳薪的聲音在頭盔內很悶:“臚濱府地區畜牧業發達,但基本是牛馬羊駝,大量吸收遷入墾農後會加劇消耗,你認爲能不能在臚濱府地區發展雞鴨鵝豬等養殖業?”

想要治下百姓聰明強壯,就不能光吃草吃糧,得多吃肉。

星月給出明年計劃中放墾地形圖,墨綠色爲熟田,綠色爲生田,黃色爲待放墾區域。

星月說:綠色區域全部變成熟田後,便有足夠糧食支撐養殖業,否則不可行。按我估算,至少還要等待一年。

4小時10分鐘,趙傳薪抵達龍江府。

“衙門口兒,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

“打一打,撓一撓,問問老爺饒不饒?”

“小禿頭兒,上廟臺兒,載跟頭兒,撿銅錢兒,買了白麪餑餑兒,找來禿子做伴兒。禿子吃,禿子看,禿子打架,禿子勸,禿子告狀到衙門。縣衙門,光板子,專打禿子屁蛋子。”

原本的龍江將軍府,在去歲被廢掉,清廷建龍江行省,將軍府改爲龍江府。

龍江府門前東側,有個三層高的衙神廟。

一般有衙門,就有衙神廟。有監獄,就有獄神廟。

當初張壽增還提議趙傳薪在臚濱府建衙神廟,被趙傳薪一口回絕——浪費那錢幹啥?

龍江府衙神廟前,一羣鼻涕娃跑跑跳跳路過,唱的童謠還挺有意思。

龍江府是黑-龍江的省會。

趙傳薪應星月請求來勘察地形,順便中途休整一下,吃點飯。

“夥計,有什麼拿手的上四個菜。”趙傳薪進了一家酒樓,大赤赤坐下。

“客官,聽口音不是俺們本地人,不若嚐嚐鍋爆肉、魚頭泡餅、紅燜肉燉乾菜、酒燜松子雞,再熗個幹豆腐絲,來兩塊克東腐乳作爲小菜下酒……”夥計一聽,當真不客氣,有主有輔的加上了六個菜。

趙傳薪聽的哈喇子直流:“好,就這些。”

熗幹豆腐絲和腐乳是現成的,裝小碟子裡呈上來後,夥計還給斟了一杯酒,直言說:“這是贈的燒鍋,客官請慢用。”

趙傳薪以前基本不怎麼喝酒,可喝了石中水後,他覺得自己行了。

於是夾了一筷頭子纖細如發的幹豆腐絲,酸酸甜甜的,果然不喝酒便可惜的很。

喝了一小口火辣的燒鍋,酒意涌了一下,旋即淹沒。

既能感受到酒意,又不會喝醉,趙傳薪樂的不行。

於是沒等別的菜上來,一杯燒鍋先幹了。

等夥計將魚頭泡餅端上來的時候,發現一杯燒鍋見底,吃驚道:“客官喝的怎地這般快?俺從來未見過此等酒量。”

趙傳薪齜牙一笑:“剛剛就是漱口,還是缺下酒菜,待會兒把酒罈子搬來。”

夥計:“……”

剛說完,門外進來倆人。

夥計眼睛一亮,直接拋棄了趙傳薪,小跑着去招待那兩位:“二位大人快快請進!”

趙傳薪一回頭:“嚯……下酒菜這不就來了?”

……

東京,築地鐵炮州。

孫彥光和長岡磯子在網球場的長椅凳上。

“孫君,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還要回去籌辦喪事。”長岡磯子羞羞怯怯的說。

孫彥光問她:“磯子,你喜歡打網球是嗎?”

“嗯。”長岡磯子溫柔的點頭:“我練習很久呢。”

孫彥光心說:你這嗓門夾的,好像是剛過完情人節。

他盯着長岡磯子的眼睛:“磯子,這些天我胸悶氣短,去見了醫生,醫生說心裡裝着個人的時候是這樣的。”

長岡磯子:“……”她臉色羞紅,不由得低下了頭。

孫彥光又滿臉正色道:“不過請放心,發乎情止乎禮,我不逾矩。”

長岡磯子忽然擡頭:“孫君,你捏疼我了。”

孫彥光一低頭,滿臉詫異:“咦?磯子,你的手什麼時候塞進我掌心的?”

“……”長岡磯子噗嗤笑了,眼睛快滴出水:“孫君,我每次見你,內心都充滿歡喜呢。他們說,當見到一個人內心是歡喜的,那就是愛上這個人了。”

“是嗎?”孫彥光摩挲着長岡磯子細嫩的小手:“我認爲他們說的很對。”

“……”

……

單身漢趙傳薪在龍江府的酒樓裡,碰見了個熟人。

宋小濂。

宋小濂身旁是個富態的老頭,兩人帶着武裝了的隨從來的,顯然富態老頭來頭不小。

趙傳薪眼睛一亮:“老宋,來來來,正好拿你倆下酒……啊不,正好咱們喝酒。”

“……”宋小濂懵逼的看着趙傳薪:“趙知府,你怎地來龍江府了?”

聽宋小濂說“趙知府”,富態老頭眼睛瞪圓。

夥計的臉色更有趣,看看趙傳薪,又看看富態老頭。

趙傳薪對夥計說:“再上兩副碗筷,加四個菜。”

夥計還想看熱鬧,但身份不允許,只能一步三回頭往後廚走。

宋小濂硬着頭皮介紹:“這位是臚濱府知府趙傳薪,趙知府;趙知府,這位是龍江府巡撫周大人。”

宋小濂和趙傳薪沒什麼交情。

相反,因爲立場不同,還有些芥蒂。

可趙傳薪彷彿看見了老朋友一樣熱情。

宋小濂沒奈何,只能給雙方介紹。

按地位來講,趙傳薪是周樹模下級,正好被周樹模管轄。

周樹模仔細打量趙傳薪,見他穿着一件高領黑色毛衣,身材高大,頭上戴着個針織棉帽,帽子下應當是短髮,因爲後面沒辮子。

他老臉一板:“身爲知府,伱怎麼隨意離開任地?”

趙傳薪樂呵呵道:“這說來話長了,兩位先坐聽我細細道來。”

周樹模冷哼了一聲,還真就坐下了。

宋小濂猛給周樹模打眼色。

意思是這貨你別招惹,他可不是巡撫身份就能壓制的,不要做傻事。

但周樹模不爲所動。

他盯着趙傳薪:“說罷。”

趙傳薪長嘆一口氣:“臚濱府,難啊。我這個知府,更難。北有強敵環伺,西邊有匪人作亂,臚濱府又百廢待興,苦寒之地,如之奈何?”

周樹模冷冷道:“這就是你獨攬稅收的藉口?這便是你擅離任地的理由?你心中可還有王法?”

“當然不是。”趙傳薪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心中鬱郁,只好出來散散心,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王法,周大人難道沒聽過,大家都說——趙傳薪目無王法、無法無天麼?”

“……”周樹模陡然拔高了聲調:“你說沒什麼大不了?”

“是啊。”趙傳薪見夥計拿來碗筷,搬來了酒罈子,便給兩人斟滿了燒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到了這裡,心胸豁然開朗。我告訴自己,不要被敵人的氣勢洶洶所嚇倒,不要爲尚能忍耐的困難所沮喪,不要被一時的挫折而灰心,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黑暗即將過去,曙光就在眼前,有利的條件和主動的恢復,產生於再堅持一下的努力當中。

我管這叫——龍江府悟道!”

周樹模:“……”

宋小濂腦瓜子嗡嗡地。

心說趙傳薪啊趙傳薪,你當真是無論和誰都能扯犢子。

見兩人不說話,趙傳薪舉杯:“周大人,你也不要動氣,趙某不是什麼惡人,除了殺人放火劫財劫色外,趙某真沒做過什麼壞事。相遇即緣分,來,滿飲此杯。”

周樹模:“……”

殺人放火劫財劫色還不叫惡人?

趙傳薪當然知道頂頭上司是誰,也瞭解過周樹模。

不過老趙萬萬不會爲其所制。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偶遇他。

既然碰上了,趙傳薪東行就不能隨心所欲了,畢竟出了事周樹模和宋小濂肯定要猜出是他乾的。

趙傳薪舉杯,一口將酒燜了。

旋即,酒氣滲出,毫無醉意。

害,原來海量是這種感覺。

周樹模沒喝,宋小濂卻舉杯硬着頭皮陪了一口,見趙傳薪將酒乾了內心咋舌。

卻不知這趙傳薪竟然有此海量,以前倒沒聽說過。

夥計開始上菜,顯然他催促後廚給趙傳薪這一桌提升了優先級。

周樹模低聲喝道:“趙傳薪,你不要想着矇混過關。你私自扣留稅款,這些款項流向何處,今日就將話說個明白!”

宋小濂有些疑惑,在沒遇見趙傳薪的時候,周樹模言語間對趙傳薪並無這麼大的敵意,現在是怎麼了?

他不知道,周樹模踐行的是當面小人背後君子的爲人準則。

趙傳薪吃着鍋爆肉,也就是後世的鍋包肉,說:“那些錢留着造大炮。”

周樹模臉色微微一變:“你造火炮做什麼?”

莫非造反?

趙傳薪又給自己倒滿酒:“趙某要用炮彈丈量一下臚濱府以北的國土面積!”

宋小濂聽的頭皮發麻,震驚趙傳薪野心同時,又覺得熱血上涌。

好一個丈量國土面積!

周樹模忽然收了巡撫的凜凜威嚴,嘆息道:“趙炭工,你可知,龍江府土地肥沃物產豐饒,可庫入卻僅僅只有六十餘萬?”

趙傳薪早看出這老頭不像是真發火。

他頓了頓問:“周大人想說什麼?”

周樹模盯着趙傳薪說:“本官不想過問你去何處,做什麼。可你截留稅款,會影響本官未來兩年之大計。練兵、興學、開辦銀行、創辦奉鹽官貨局……強敵環伺之地,可不僅是你臚濱府一處;而衣不蔽體者,也不僅是臚濱府的百姓。”

周樹模很精明。

趙傳薪是什麼人,他早打聽清楚。

吃軟不吃硬,剛剛試了試,果然如此。

所以周樹模立即改變了應對方式。

趙傳薪風捲殘雲,運箸如飛。

一邊吃一邊說:“周大人,不要氣餒,你才上任不久。須知萬事開頭難,中間難,結尾亦難。千難萬難,你慢慢會習慣。”

“你……”周樹模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趙炭工,世人只看到你殺人放火,卻沒看到你生財的本事。既然你截留稅款,就要想辦法將窟窿給我補上。”

周樹模有點耍無賴的意思。

別說,還真別說。

這老頭耍臭無賴,卻忽然提醒了趙傳薪。

他眼睛一亮:“老周,你在龍江府給我準備一塊地,我搞點產業,給你交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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