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格斯再一次躲過馬庫斯·恩克魯瑪的拳頭。
兩人不是一個量級。
馬庫斯·恩克魯瑪抗擊打能力超強,擁有鋼鐵下巴,出拳的力道極大,即便還沒捱上一拳,布里格斯依然能感受到黑人的誇張力量。
但唯獨一點,與布里格斯相比,馬庫斯·恩克魯瑪的速度太慢了。
布里格斯抽冷子,又打出了一個勾拳,勾在馬庫斯·恩克魯瑪的腹部。
這時,馬庫斯·恩克魯瑪忽然做了一個布里格斯沒料到的動作。
他擡腿,嘴裡吼了一聲:“斯巴達!”
我曹……
布里格斯萬萬沒料到,好好的拳擊賽,馬庫斯·恩克魯瑪出腿了!
出腿你就出腿,你一黑人喊他媽什麼“斯巴達”?
在被踢中時,布里格斯聽見了屋裡有個孩子的叫好聲:“好一記斯巴達問路腳,馬庫斯你太厲害了!”
然後布里格斯就倒飛出去。
馬庫斯·恩克魯瑪飛奔過去,騎在了倒地的布里格斯身上,掄起了海碗大的拳頭,哐哐一頓砸。
第一輪砸擊,打出了挺直。第三輪砸擊的時候,布里格斯就已經不省人事。
本傑明·戈德伯格見好像敵人動也不動了,就放心的跑了出來:“馬庫斯,快停下。聽我一句勸,發發慈悲,留他一口氣吧。”
馬庫斯·恩克魯瑪第一聽老爺的話,第二聽本傑明·戈德伯格的話。
他起身,
本傑明·戈德伯格顛顛地跑過去,伸手試探了一下布里格斯的鼻息,搖搖頭:“很遺憾,馬庫斯,他沒挺過來,走的很安詳。”
馬庫斯·恩克魯瑪看看面目全非的布里格斯,不禁撓了撓頭。
而不遠處吃草的米山,再次翻着嘴脣吐唾沫,露出嘲笑的表情……
……
趙傳薪嘗試單手持步槍,但顯然這樣無法保證精準度。
他雙手持麥德森機槍,後坐力更大,打仗時候,基本都是壓槍口,只能大概保證射擊範圍。
步槍的後坐力其實沒比麥德森機槍差多少,會牽扯到他的傷口。
最終,他還是接過威廉明娜手裡的衝鋒槍:“走,你在前面,我們深入林子裡去,我給你擋子彈。”
這時候還沒有正八經的防彈衣出現,威廉明娜不覺得趙傳薪的那件看上去略顯臃腫的衣服,真的能刀槍不入。
所以,還有些小感動。
除了趙傳薪,還有誰會爲她擋子彈呢?
怕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扶着你吧。”
“女人就是女人,磨磨唧唧,讓你走就走。”
女人是種一根筋的動物。
當威廉明娜覺得趙傳薪是壞人的時候,覺得他每件事都要使壞。
當她印象改觀後,又覺得即便趙傳薪不耐煩的說話,也是爲了她好。
“那你小心些,我也可以投入戰鬥的。這些該死的混蛋,他們應當下地獄。”
“好了,別廢話,趕緊前頭帶路。”
威廉明娜和趙傳薪一前一後,向林子深處行進。
趙傳薪一瘸一拐,走的極其吃力。
走出去五十米遠,他就疼的有些抽筋。
地上一根不起眼的藤蔓,便將他絆倒。
威廉明娜聽見聲音,趕忙反身回來,將他扶起。
趙傳薪手不老實的摸了兩把。
威廉明娜竟然沒有反抗。
“都這個時候了,老實些吧。”
“沒事,這樣能促進血液循環,對我有好處。”
威廉明娜哭笑不得:“難道你就不知道害怕嗎?”
“怎麼不怕?”儘管臉色蒼白,嘴脣乾裂,趙傳薪還是笑嘻嘻的說:“可所謂富貴險中求,想到要當國王了,我就不怕了。”
“總是要我強調,那是王夫,不是國王。”
說完,威廉明娜跺跺腳,又被繞了進去。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昂。”
嬉笑間,趙傳薪回頭看了一眼。
通過魔鬼水晶眼鏡的粗糙透視,他看見了身後不遠處有人影晃動。
於是收斂了笑意。
媽的,老子別的不行,就是裝備多!
旁人都說路易斯·韋爾威德是個瘋子,然而他其實最狡猾。
他總是在他認爲有意義的時候瘋,卻從來不做無畏的犧牲。
他告訴同夥:“那個牛仔受了傷,走的不快。你們兵分三路,保證能趕上。他武器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見了面,直接開槍。誰拔得頭籌,我替他報功。”
幾個人不敢反抗,另外又有賞金刺激,只得硬着頭皮進行包抄。
而路易斯·韋爾威德卻摸着下巴,納悶這一路上爲什麼看不到絲毫血跡。
不應該啊!
他自信打中那人至少兩槍。
讓別人在前面包抄,不過是他一貫的打草驚蛇把戲。
他的遊戲,才只是剛剛開始。
贏家,必須要最後一刻出場。
雨勢逐漸轉大,呈瓢潑之態。
這對趙傳薪的躲藏有利,但對他的傷口不利。
威廉明娜幫他查看大腿後的傷口,見已經被雨水泡的發白。
而趙傳薪也開始覺得頭重腳輕,隱隱有些發燒。
他拍拍威廉明娜的腦袋:“小娜,別看了,你先躲我後面,有人過來了。”
第一次有人管威廉明娜叫小娜,這稱呼可新鮮。
但形勢又緊張起來。
趙傳薪單手持戰神M1907,躲在一棵樹後,掏出了一根雪茄叼嘴裡,將火柴遞給威廉明娜:“點上。”
此時,兩人沒打傘。
趙傳薪現在甚至連雨衣都沒穿。
威廉明娜怕火柴被雨水剿滅,就往前靠了靠,讓自己的兜帽遮住火柴。
兩人的頭不可避免的抵在一起。
點完了煙,趙傳薪忽然側過頭,把臉湊了過去。
威廉明娜被動的“親”了趙傳薪的臉。
趙傳薪叼着雪茄樂不可支:“哎呀,你這人可真是臭不要臉,怎麼玩偷襲?”
威廉明娜已經看穿了他想要讓她安心的把戲,這種形式的關懷,讓她心底生出一股依賴。
剛想說什麼,然而趙傳薪忽然調轉了槍口,在她觸不及防的時候開槍。
突突……
突突……
突突……
趙傳薪和威廉明娜那樣一股腦的射空彈夾不同,他有序的分別朝幾個方向開槍。
威廉明娜聽見幾聲慘叫,也看見子彈擊打在趙傳薪身上的模樣。
那件不起眼的衣服,竟然真的能擋住子彈。
趙傳薪只是非常輕微的晃了晃,在剛毅甲卸掉子彈的動能時,這是無法避免的。
當他打空彈夾,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一抹獰笑。
他收起了戰神M1907,擡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個耀眼的電球,輕輕推送……
路易斯·韋爾威德剛剛開了一槍,確信擊中目標。
但是,對方這次似乎沒有受傷。
然後,他就看到了飄飄忽忽而來的球狀閃電。
我曹……
這是啥玩意兒?
路易斯·韋爾威德驚奇的發現,這電球竟然還能避障,前面有草木,都能躲開。
而球狀閃電的目標正是他!
儘管還有很遠的距離,路易斯·韋爾威德的毛髮就已經倒豎。
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
然而越是危機時刻,他的頭腦就越清醒。
他目眥欲裂,死死盯着球狀閃電,發現它雖然能避障,但是並不靈活。
於是他抱着毛瑟步槍,快步轉移到一棵幾人合抱粗細的大樹後面。
球狀閃電跟隨他移動而變向,攜着摧枯拉朽的巨大能量飄蕩而來。
再快接近的時候,路易斯·韋爾威德開始圍着大樹轉圈。
球狀閃電果然變向不及,電光火石間,一頭撞在大樹樹幹上。
電弧閃耀,路易斯·韋爾威德猛地朝後仰倒。
他的腦袋,磕到了另一棵大樹因爲林深葉茂內卷而極力延展的樹根上,磕的他眼冒金星。
他的頭髮,因爲球狀閃電的接近,全部豎起。
又在雨水的澆灌下,逐漸熨帖。
他長出一口氣,不但沒有怕,反而目光中透露出一種病態的興奮:“有意思!真有意思!”
另一邊,趙傳薪眉頭一皺:“法克!”
自他得到雷神之錘手環後,向來無往不利。
小日本鬼子的間諜被他劈死,綹子被他劈死,韓國人被他劈死。
第一次,有人竟然靠大樹,躲過了球狀閃電。
威廉明娜沒有他的能力,看不到那麼遠,只是見他臉色有異,擔心的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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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趙傳薪咬牙切齒:“你別出來,躲我身後。”
果然,對方從另一棵樹後快速連續探頭,閃身而出,擡手就是一槍。
趙傳薪的腹部又捱了一槍。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人的視力應當是遠超常人。
在瞄準鏡還沒出現的時代,除了自己,他沒見過別人在這麼遠的距離能連續兩次擊中目標。
趙傳薪擡手,一道箭狀閃電成型。
路易斯·韋爾威德的頭髮再次豎起。
這次感覺比上次要突然,因爲箭狀閃電的速度遠超球狀閃電。
這次,路易斯·韋爾威德沒有兜圈子,而是本能的直接朝樹側撲倒。
箭狀閃電撞到了樹幹上,大樹被電焦,漆黑一片。
趙傳薪又射了一道箭狀閃電,發現兩次都沒能建功,這才罷休。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趙傳薪第一次覺得戰場上遇見了真正的挑戰。
“走,他暫時不敢追來。”
兩人繼續朝林深處走去。
雨幕也成了他們的掩體,超過一定距離後,加上叢林的遮擋,路易斯·韋爾威德徹底失去了兩人的身影。
而他派出去的人手,卻一個都沒回來,想必凶多吉少。
趙傳薪走着走着,忽然一個踉蹌摔倒,然後就再沒爬起來。
渾渾噩噩間,他隱約看見了威廉明娜的精緻俏臉,佈滿了擔憂,並不斷的呼喚着他的名字。
但她的聲音越來越空靈悠遠,在耳畔逐漸消散,直到失去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趙傳薪首先聞到了一股腥臊的味道。
他腦袋枕在了一個柔軟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