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看着巨大的箱子,上面兩根牛角一樣朝天的天線,問尼古拉·特斯拉:“這就是無線移動電話?”
“是的,你看根本沒有線,不信你移動。”尼古拉·特斯拉覺得理所當然:“我讓墩子和鍋貼兒扛着它去金塔,這麼遠的距離,通話卻格外清晰。”
無線移動電話很不方便移動……
趙傳薪問了使用方法,對尼古拉·特斯拉說:“我帶走一個,到漢口跟你通話。”
尼古拉·特斯拉興奮點頭:“使得使得,在天上飛附近,未免太近了,漢口夠遠。”
古麗扎爾從外面蹦跳回來,看見趙傳薪,驚喜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忽然消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地球街溜子老趙行蹤縹緲,不光是敵人,親朋也是防不勝防。
見趙傳薪吃完飯,就拉他出門:“走,我要跟你說話。”
鍋貼兒一干人在旁邊鼓譟起來:“古麗扎爾不害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要說私房話。”
古麗扎爾手裡的小彎刀連着鞘在掌心轉了一圈,挽了個刀花,穩且嫺熟的指着鍋貼兒:“你住嘴,我打死你。”
鍋貼兒賤嗖嗖的嘿嘿笑着。
趙傳薪跟着古麗扎爾來到外面。
古麗扎爾天真爛漫,直到接觸趙傳薪,才隱隱懂得了些男女之情。
她手指頭擺弄麻花辮子稍打圈,俏臉盈盈問:“趙信,你看過海了嗎?”
以前趙傳薪跟她說過,沙漠裡的海子,比真正大海差遠了。
古麗扎爾心嚮往之。
“看過了。”趙傳薪點上煙,順勢摟住了古麗扎爾的腰。
以前老趙只是調戲,並不上手。
現在一下子有了倆孩子,還他媽顧忌啥?
“大海好麼?”古麗扎爾滿臉嚮往的問。
“好。”趙傳薪摟着她往前走:“大海好得很,心情好的話,可以看;心情不好的話,可以跳。”
古麗扎爾:“……”
趙傳薪看了她一眼:“我把你送到港島女校讀書吧。”
古麗扎爾心動,又不捨的回頭看一眼天上飛,看見地上肥嘟嘟的旱獺,彎腰將它抱起:“那我阿囊呢?”
趙傳薪看着古麗扎爾的背影,裙子被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出蜜桃形。
一時間心猿意馬:老子可是美縫專業。
“叫人和伱一起過去,或者留在這裡養老,反正你每年都能回來一兩次。”
古麗扎爾忽然想到什麼,四下裡看看,見沒人注意,就湊到趙傳薪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趙傳薪面色嚴肅點頭:“唔,好的,求之不得,嗯,可以,沒問題……”
手還不老實的上下亂竄,
古麗扎爾看着瘦,實際上很有肉。
古麗扎爾聽他念叨,都有些懵了,懷疑自己鼓起勇氣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不是詞不達意?
爲何這些本應讓人面紅耳赤的話,趙傳薪卻淡定的好像叫他吃飯喝水一樣面不改色?
她不信邪,說完之後,照趙傳薪臉頰親了一口。
趙傳薪仍舊不動聲色,抽了一口煙:“那裡全是鬍子,鬍子沒有觸感,趙某建議你親一下嘴兒,那是極好的。”
“哼,我纔不理你。”古麗扎爾臉色紅了紅,轉身跑回餐廳。
趙傳薪齜牙一笑,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下一刻原地消失。
古麗扎爾跑回屋裡,透過落地窗瞄了一眼,花容失色:“呀,怎麼又沒影了?”
……
趙傳薪傳送8號眼,巴公房子閣樓。
這裡到底是蒙塵了。
他放出傀儡奴僕,開始打掃。
自己則取出巨大的無線移動電話,按照尼古拉·特斯拉教的方式打開。
天上飛,餐廳角落裡的無線移動電話鈴聲響起。
鍋貼兒“咦”了一聲,走過去扳下開關,拿起話筒:“喂,喂,我是鍋貼兒,我是鍋貼兒,你他媽是誰呀?”
“我他媽是趙傳薪,你他媽活膩歪了吧,跟他媽老子這樣說話?”
鍋貼兒:“……”
“啊,掌櫃的,您等等,我去叫尼先生來。”
“那不用。”趙傳薪發現聲音雖有些失真,但那是喇叭的原因,此處距離天上飛1700公里,信號卻異常穩定:“鍋貼兒,古麗扎爾在麼?”
話筒漏音嚴重,古麗扎爾趕忙奪過話筒:“我在我在,趙信你又去哪兒了?”
“我在千里之外。”趙傳薪說:“鍋貼兒,你去找齊飛卿,多派些人手,護送古麗扎爾去港島,路過漢口的時候,我會增派人手隨行。到港島,會有人接船。”
鍋貼兒趕忙搶回話筒:“掌櫃的,這哪用得着齊飛卿?咱們自己的人就夠了。”
趙傳薪說:“你不懂,出門在外,不但靠人多,還要靠臉面。齊飛卿交遊廣闊,讓他出一膀子力。”
“那好吧。”
趙傳薪又說:“古麗扎爾,出門每個人都要帶槍。記得,在外面,無論遇到猛獸,還是壞人,都能激發出人身上的無限潛能。你要把握好這種潛能,就能逢凶化吉。”
古麗扎爾發懵:“趙信,可我要怎麼把握潛能呢?”
趙傳薪說:“潛能的大小,取決於你們攜帶多少彈藥量,你自己斟酌。”
鍋貼兒:“……”
古麗扎爾:“……”
古麗扎爾罵走了鍋貼兒,趕走了其他人,強行和趙傳薪說了點膩歪話,趙傳薪發現傀儡奴僕已經打掃完閣樓,無情道:“好了,古麗扎爾,外面下雪了,我要去掃雪,先這樣吧掛了。”
古麗扎爾聽着那邊再無聲息,手指頭在辮稍勾了一圈,心說千里之外是哪?這時候偶爾也會下雪麼?
大漠在夏天,偶爾也會下雪,但存不住。
趙傳薪收了傀儡奴僕,下樓,去了一樓的卷王技術學院學生會辦公室。
劉華強正奮筆疾書,頭也不擡說:“聯繫好船了嗎?咱們的第一批卡車,先運到臚濱府,最好在旅-順港上岸……”
“小鬼子同意麼?”
“校長?”
趙傳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熱的將衣服全脫了,露出精壯的上身。
“卡車造出來了?”
劉華強眉飛色舞:“造出來了,校長請隨我來。”
他帶趙傳薪去了車間。
沿途學生紛紛和趙傳薪打招呼:“校長。”
趙傳薪光着膀子,大搖大擺的走着,嘴裡叼着煙。
古往今來,再沒有另一個校長如此不修邊幅了。
趙傳薪仔細打量卷王己酉型卡車。
卡車的前臉,有別於此時世界正常汽車,很明顯,他們借鑑了戴姆勒卡車的形象,方方正正的車頭和車身。
發動機安在前軸正前方,通過四齒輪皮帶傳動前後縱軸和小齒輪,因爲華良對汽油的改進,劉華強介紹說這輛兩缸卡車動力能達到15馬力,有效載荷最高可達一噸半。
劉華強招呼:“來,把卡車開出去,給校長看看。”
趙傳薪卻認爲,這更像是四輪拖拉機。
有人笨拙的掛倒檔,將車倒出庫去,直上直下的方向盤很沉重,導致駕駛員的動作令人捉急。
黑煙噴薄,突突突突的聲音中,卡車開始前行,很慢,時速絕對達不到20公里/時。
那學生在路上轉了一圈,回來熄火,跳下來問趙傳薪:“校長,您要不要上去試駕?”
趙傳薪二話不說上車,熟稔打火,掛擋,踩離合與油門。
至少這車的構造和操作系統,與後世汽車相同,不像戴姆勒汽車那樣反人類。
趙傳薪掛擋,前行。
好傢伙,一共三個檔位,後退檔,前進一檔、二檔。
趙傳薪猛踩油門,卡車勉強達到18KM/H的速度前行。
學生在後面跟着跑,大喊:“校長,萬不可如此暴力駕駛……”
“媽的你對暴力一無所知……”
“……”
趙傳薪單手猛打方向盤,調轉車頭回去。
劉華強捧臭腳:“校長英明神武,第一次就懂得如何操作,須知這車與您那輛勞斯萊斯操作上大有不同。”
趙傳薪內心是火急火燎的,但面上卻違心的露出鼓勵顏色:“很好,很好,你們成功了,我這校長萬分欣慰。”
劉華強等人挺胸凸肚,驕傲不能自已。
看,咱們華人自己也能造車了。
看,我們造出的車,比戴姆勒卡車性能更好。
趙傳薪畫風一轉,破口大罵:“我他媽給你們買了那麼多車,爲何不研究用4缸發動機呢?馬力加大,就可以加厚貨箱,學凱迪拉克用封閉式車身,否則下雨天,你讓貨車司機披着蓑衣開車嗎?”
“啊這……”
他們倒是沒考慮到。
趙傳薪一擺手:“劉華強。”
“在。”
“給有功之臣發獎金。一等功300個大眼珠子金幣,二等功200個大眼珠子金幣,三等功100個大眼珠子金幣,四等功50個金幣,五等功20個金幣。”
一個大眼珠子金幣能兌換十塊鹿崗鎮標準大洋。三千塊大洋,是一筆鉅款。
“多謝校長。”
周圍一片歡呼。
“註冊商標,成立品牌,先量產卷王己酉型,再研發卷王己酉二型卡車。”
“是,校長。”劉華強知道校長雖然語氣兇狠,但還是認可他們的付出,否則不會發放獎勵。
趙傳薪看着汽車,摩挲下巴,立即想到了薩哈林島和墨西哥兩地。
只因爲這兩地都產石油,量還不小。
按照正常歷史走向,一個便宜了毛子,另一個便宜了美國佬。
趙傳薪痛心疾首。
萬萬不能坐視這等事情發生。
國內已經開啓了汽車重工業里程,薩哈林島一行不能再耽誤了。
跟劉華強取了槍支彈藥,趙傳薪傳送奎特沙蘭地下堡壘倉庫,往來運送幾次後,他來到碼頭,看看漢口的變化。
此時,碼頭上,一個關節有些問題的中年男人,鬼祟的與趙傳薪擦肩而過的時候,手摸向了他的褲兜和上衣口袋。
別看他腿腳不便利,但手速卻塊。
只是掏了兩下,臉色一僵。
原來趙傳薪口袋裡空空如也。
他在右側掏兜,此時卻想着,可能這人是左撇子,錢財都在左側兜裡,於是從趙傳薪背後繞了半圈,躡手躡腳從後面跟着趙傳薪。
碼頭上其餘人見了,也不提醒,生怕惹禍上身。
漢口此時被稱爲東方芝加哥,據說連英國的港口都沒有這裡繁華。
繁華了,魑魅魍魎自然會出現。
當這偷兒摸向趙傳薪左側褲兜時,手剛伸進去,就被一把按住。
偷兒想要掙出手,卻發現不能。
趙傳薪淡淡道:“你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老寒腿。”
這偷兒梗着脖子:“快放手,不然有你好看。”
“哦?有什麼能耐,你倒是使啊?”
趙傳薪連頭也不回。
此時,偷兒果然扯着脖子喊:“快來人,這人要打人了。”
喊完,周圍行人中,忽然分出七八人圍攏上來,指着趙傳薪叫囂:“快放人,光天化日竟敢打人?”
“報官,讓巡捕房抓他。”
“豈有此理,還有王法麼?”
這反應快的令人咋舌。
他們佯作路人,聲色俱厲聲討趙傳薪。
趙傳薪撰住偷兒的手腕,轉身:“呵呵,我說過打斷你的老寒腿。”
說罷擡腿一腳。
咔嚓。
“嗷……”
周圍八人見狀,其中一人轉身就跑,另外七人露胳膊挽袖子衝了上來。
趙傳薪薅住一人頭髮,照鼻樑咣咣咣三拳下去。
這人鼻口竄血,瞳孔渙散,栽進漢江水中,冒了幾個泡後就沉了下去。
這時,第二個人掏出短刀,朝趙傳薪小腹刺來。
趙傳薪橫小臂,以古怪的姿勢架住短刀,那人無論如何刺不過來。
“讓你見識見識老子的三分歸元氣。”
說罷,金鐘罩爆開。
這人被崩上了半空三米高,落地後,嘴角溢血沫子,顯然內臟受損,眼見着是不活了。
趙傳薪戴上墨鏡後,忽然朝側裡一伸手,落下的短刀徑直被握在手中。
其餘人不敢上了,能把人打三米高空,這簡直駭人聽聞。
人羣中又衝出來個胖乎乎的婦人,撲在地上吐血那人身旁哭嚎:“當家的,好人命不長啊,你死的好慘,要我們娘倆怎麼活啊?天殺的兇手,不得好死,我一定報告官府給他治罪,讓他給你償命……”
趙傳薪俯身,短刀“噗”地一聲插入婦人後腦勺中,刀尖從口中透出。
婦人刺耳哭嚎聲戛然而止……
周圍人,不管是偷兒的同夥,還是真·路人,都看的毛骨悚然。
片刻,巡警來了,他們只拎着警棍,可分開人羣,赫然見地上好大一灘血,一男一女兩具屍體,江邊還有一具屍體臉朝下漂浮,讓水流衝的一起一伏,讓碼頭柱子絆住還沒衝遠,頓時吃了一驚。
“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竟敢行兇?”
趙傳薪看了看巡警,樂呵呵道:“這些偷兒孝敬了你們多少銀子?”
人羣譁然。
雖說這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沒人敢當着這些巡警面公之於衆。
這人真活膩歪了,自古民不與官鬥。
幾個巡警聽了,急赤白臉,惱羞成怒:“這個兇頑,信口開河,給我拿下他。”
趙傳薪掏出雪茄點上,吞雲吐霧一口:“既然你們的手髒了,那就別要了,其餘人引以爲戒。”
說罷,擡擡手,紅光閃爍,連警棍帶手一同被光刃給切了。
箭步勇猛,飛幾道紅光,江邊鬥處鬼神驚,碼頭戰時木石裂。
圍觀者但見斷肢滿天飛,哀嚎連連,血從腕動脈直往外噴涌。
眼前一片血色後,再沒有一個巡警是囫圇個的。
趙傳薪心中戾氣尚在,惡向膽邊生,將目光轉向剩餘的幾個偷兒。
那幾個偷兒打了個寒戰,牙齒捉對的廝殺。
嘚嘚嘚……
卻是轉頭就想跑。
趙傳薪腳底升煙,泥土飛濺,好一個箭步竄上前。
其中一人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趙傳薪扯住了臂膀,手起光落,偷兒的一條臂膀便被卸了。
轉身,鞭腿,另一人被踢中面頰被掀翻在地,趙傳薪上前,瞅準了大臂猛跺腳。
咔嚓。
此人手臂彎折。
趙傳薪拾起碼頭上計數的竹籤子,光刃削尖,將另一人手掌釘在裝着糧食的麻袋上。
這人撕心裂肺的慘叫。
最後一人擠進了人羣,想要逃之夭夭,趙傳薪躍起,踩踏觀衆肩膀,空中180度轉體,腳上頭下的按住了最後一人頭頂,硬生生將他按的跪倒在地上。
見圍觀者中有個老頭,手裡掐着菸袋鍋子,趙傳薪奪過,將最後一偷兒手臂拉伸平直,照他後肘砸下。
咔嚓。
咔嚓。
菸袋鍋子斷了。
手肘斷了。
骨頭刺穿了皮肉,十分駭人。
周圍人羣譁然散開。
忽然有人喊:“這是趙先生!”
“怪不得,趙先生懲兇除惡……”
“該,這些巡警勾結碼頭上的賊,苦主被冤枉下獄者不知幾何,今日終究踢到了鐵板!”
一聽趙傳薪的名字,圍觀者反而不怕了。
趙傳薪嘴裡叼着的雪茄未滅,告訴這一夥兒廢了手臂的偷兒和巡警說:“殺人者趙傳薪,斷你手臂者趙傳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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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朝觀衆一拱手,飄然躍上了屋頂。
……
奎特沙蘭。
正所謂,從前作過事,無幸一齊來。
劊子手將軍維克托里亞諾·韋爾塔派遣數州鄉村起巡隊,約麼二百來人來圍剿奎特沙蘭的約翰·康斯坦丁。
臨州韋拉克魯斯州的鄉村騎巡隊聽了,覺得新仇舊恨一起報,本沒叫他們,他們卻自告奮勇前來參加圍剿,共三四十人的樣子。
兩者相迭,人數逾三百。
煙塵滾滾,氣焰騰騰,須臾間,就到了奎特沙蘭外。
阿居雷·伊達、巴勃羅、米格爾·埃斯特萬、胡斯蒂諾四人稍一猶豫,發現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糾集的二十來人奎特沙蘭鄉村騎巡隊的人馬,聽聞來了三百多人後,趁四人在白房子酒館裡商議時,頃刻間鳥獸散。
四人出門,懵了,巴勃羅的手下,不但都走了,將所有馬匹也都帶走,就算約翰·康斯坦丁的冒牌貨也不例外。
現在四人想跑都來不及了。
阿居雷·伊達這小子混不吝,一咬牙一跺腳:“騎士不會注視國王脆弱的眼淚,只會怒視前方造成這一切的敵人。事已至此,咱們大不了爲堂約翰·康斯坦丁一死而已,回去拿槍。”
說話間,那三百來人在小道上,竟有千軍萬馬氣勢。
四人喉結滾動,認爲今日必死無疑。
正此時,有人在四人身後說:“讓開。”
趙傳薪在漢口點的雪茄,到奎特沙蘭仍未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