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和煦,淡然從窗檐拂過。
捲起點點秋意,天空大雁一字而行,從湛藍天際掠過。
江晴嘶啞的聲音,透着難掩的傷懷。人之初,性本善,她不想將人性想的太壞,哪怕經歷周恆那種渣男,她仍舊願意選擇相信人心本善。畢竟,沒了渣男她遇到了真心相待的狼墨!
“是啊!這只是我的猜測。”狼墨隨意道。然,黑沉的臉卻透露着肅殺和謹慎,他怎會錯認迪迪森說出紫公爵中毒,剎那間周存隱晦的殺意。相信,在那間屋裡不僅他察覺到了,連紫公爵同樣感受到了。
不然,他怎麼二話不說就讓狼衛帶走周存。
一則是對周存起疑,另一方面何嘗不是處於保護的心思。
當着狼墨等人的面對迪迪森釋放殺機,擺明找死。血脈天性,紫公爵能輕易感知到狼墨、狼泊兩人實力不凡,塔爾雖差了些,可困住周存不在話下。周存自詡才智過人從未磨礪過自身實力,他要做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儒將,而非戰場血腥廝殺的戰將。因而,周存實力只能說一般。
可惜,紫公爵這番好意註定不被周存理解。
江晴翻着白眼,不耳聾,自然聽得出狼墨這話多不誠實。嘲諷的臉述說着誠懇的話,怎麼看都像是在嘲笑人好不好?這話,到底哪裡像真的了?
“你準備怎麼應對?”江晴道。
很顯然,再過不久維多利亞就會出現在上陽城。
鮮于莽在上陽城爲維多利亞準備了最奢華的行宮,用以迎接維多利亞的到來。只是,這其中有幾分真情實意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變應萬變,我對紫公爵和維多利亞都沒有想法,可費雷和鮮于莽就不同了。所以現在不是我要做什麼,而是看他們準備做什麼?”狼墨神情慵懶,絲毫不爲所動。畢竟,他沒什麼圖謀,只要將摩洛哥從這次亂局中摘出來,別的事與他何干?
“狼墨,摩洛哥來信了!”雷丁返回,手上拿着封信晃了晃,上面貼着紅色急件的訊號。本來,他不打算過來的。因爲他準備要去迪迪森那邊,然看到信件上貼着急件,想着這幾天過得太平靜,遂從侍衛手上接過信件又走了回來。
江晴擡手,拍了拍狼墨示意他鬆手,讓她起身。
“摩洛哥?”狼墨轉身,與江晴對視一眼。想起狼凃和江瑤兩人就在摩洛哥,以那兩人不安分的性格,這時候來信恐怕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三兩下,將信件展開。
抖了抖,細細看着來信。
臉陡然大變,末了將信件遞給江晴,頭疼道:“早知道會這樣就該將他們留在上陽城,放在身邊看着多少還能安分點。正值非常時期,他們到處亂跑的話說不準就會遇到什麼危險?“
如果,沒鬧出紫公爵和維多利亞這件事。
狼墨用他摩洛哥魔主的身份護住狼凃和江瑤並不是一件難事,然而,現在渝北涌進太多人潮,雲龍混雜,有些人來歷身份不明,如果狼凃和江瑤遇到這種人,真的發生什麼事可能連他都庇護不了。
“當初我就說過,應該將他們留在這邊。”江晴扶額道。
有江瑤惹事的能耐,一定會慫恿狼凃從摩洛哥離開。
頓了下,江晴擡頭打量着狼墨,疑惑道:“狼墨,你小時候是不是也這麼淘?我小時候一直都十分乖巧聽話,這兩人膽子大的讓人抓狂。”
“呃……”狼墨一僵,認真回想往事。確認他小時候是不是真的愛惹事?當然,他主要是不想讓江晴擔心,溫聲道:“別急,摩洛哥離上陽城不遠,我這就讓人去上陽城找人……”
“我跟你一起去。”江晴認真說,說來,也是她的錯。這幾年對他們多少有些忽略,是以,那兩人總會用大人眼光要求自己做事。遂,沒少在部落惹出各種各樣讓人啼笑皆非的亂子。
“那走吧!”狼墨遲疑了下,點頭應承了。
他明白,要是不答應江晴一起去。估計她留在宅院也不安心,再說了,維多利亞隨時可能在上陽城出現。上陽城雖然從昨天傍晚開始戒嚴,但是涌進來的人潮已經擠滿了整個上陽城,人潮涌動,比最熱鬧的豐收節還要熱鬧三分。
走到門口時,狼墨轉身看向雷丁,交代道:“雷丁,你去迪迪森那邊走一趟。告訴他今天維多利亞會進城,如果解藥沒有研製出來的話就暫且放置,讓他盯緊四海商行和鮮于家這兩方人馬的行動。別讓我們處在被動的位置,這渝北遲早得亂,不要把摩洛哥牽扯進去……”
“是,我這就過去。”雷丁興匆匆點頭,不等狼墨把話說完,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知曉紫公爵是墨狼族,雖然還沒有確認是否恢復記憶,但在雷丁看來他定然就是淺婆婆思念已久的狼奎。
迫不及待想確認些事情,礙於迪迪森阻隔,他連紫公爵的面都見不着。現在,有狼墨的口令,他就不信迪迪森敢不放人?
“他對紫公爵的事真夠上心!”江晴訝然道。
狼墨述說道:“雷丁算是淺婆婆養大的,加之身體孱弱,多數時間都跟隨在淺婆婆身邊。他對淺婆婆感情極深,近些年淺婆婆身體每況愈下,他想讓淺婆婆早日得償所願,重新喚醒淺婆婆的生存慾望。”
“淺婆婆身體狀況確實堪憂,只是這樣真的有用嗎?”江晴疑惑着,人身體機能達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老化,這是一種自然規律。沒人能打破這個生物圈,淺婆婆一百多歲其實算得上是高壽,當然這相對於死亡之森那些死去的人來說。
“有用沒用我們說了不算,至少這也算是一種寄託,雷丁想做就讓他就好。”狼墨唏噓道,其實,雷丁何嘗不明白。只是,人瀕臨絕境時,會伸手抓住身邊所有能抓住的浮木,孤注一擲,亦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