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墨摟着小麥子,擡頭道:“被媽抱去集市那邊了!”
說起這事,狼墨頓覺滿頭黑線。
狼墨提溜着吼去到城西門口,靜默坐着。清在集市走了兩圈,跟兩氏族那邊混了個熟練,而後摩卡將三部落的人送過去,清不知怎麼想的,突然來到城西門口,用幾塊烤肉就將吼拐了過去。
“它能答應跟媽走?”江晴蹙眉道。
別瞧着吼一幅吃貨模樣,實際上,除了江晴和包子兩人,它也就親近部落裡狼睿他們這些小孩。對於大人,它從未看在眼裡,誰敢碰一下,絕對就是一聲巨吼,不然就算不吼叫,赤牙咧嘴是少不了的。
“媽用烤肉把它引過去的……”狼墨無奈道。
對於吼,他只覺無語。
能被烤肉引誘的王獸,約莫吼絕對是獸神大陸第一獸。
江晴嬌笑兩聲,說道:“吼,還真是愛吃!”
“爸爸,快點——”小麥子噘着嘴,伸出小手拍打着狼墨的臉,示意狼墨喂快些。
狼墨微愣,回過神後認真點頭,“好的。”
江晴噙着笑,注視着一大一小暖人的場景,低下頭在包子臉上親了口,笑道:“包子來,媽媽餵你吃!”
“嗯!”包子點頭,半眯着眼,似醒非醒。
神情頗爲慵懶,看得狼墨嘴角抽緊。怎麼都想不明白包子會是這幅模樣?明明他和江晴都十分勤快,包子這樣子真叫人無語!偏偏打不得罵不得,他一說,就會被清和江晴責備,誰讓他將小麥子寵上天,卻總忽略包子……
“江晴,別寵壞包子。”狼墨冷着臉,嚴肅道:“這麼大的人了,讓他自己拿勺子吃——”
江晴白了狼墨一眼,沒好氣道:“哪裡大了?你就寵着小麥子,就不怕包子吃醋?”狼墨這明顯區別對待,她一直想不明白這到底因何?
但聞,狼墨和包子相視一眼,彼此做出個相看兩厭的表情。
同時,扭過頭懶得多看對方一眼。
瞥見兩父子這模樣,江晴禁不住噗呲笑了出來。
伸手,掐了下包子軟嫩嘟嘟的臉蛋,笑道:“包子,怎麼嫌棄你爸?”邊問着,還不忘朝狼墨丟去一個自作自受的表情。
包子漆黑軲轆大眼,無神瞥了狼墨一眼。
意思很明顯,他不待見狼墨。
狼墨僵直身子,冷酷道:“他敢嫌棄,丟去沙湖泡澡——”
“哈哈!”江晴此刻,按耐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父子兩人還真像是仇人!
小麥子嘟着嘴,朝包子說道:“爸爸,好!”
包子淡淡瞥了小麥子一眼,然後傲嬌將頭埋進江晴懷裡,佯裝沒聽到小麥子說什麼。江晴將空碗放下,輕拍了下包子的背,說道:“包子,擦嘴!”
“誰讓你每次不抱他?”江晴翻着白眼,望向空和狼睿,見兩人放下碗筷,遂開口道:“空,你帶狼睿先去洗澡,等下我要給包子和小麥子洗。”
叮囑過空,江晴擡眼看到安傑拉趴在木桶上,睡眼惺忪,知道她定然是睏倦了。今天家裡事多,晌午時安傑拉沒有睡午覺,支撐到現在差不多到了極致,是以,飯沒吃完,就趴在木桶邊沿昏昏欲睡。
“墨,你抱安傑拉下去石窟水池休息。把小麥子給我抱着,晌午時,安傑拉沒睡午覺,這會困得緊。”江晴說道。
狼墨頷首,走到安傑拉麪前。
輕輕地喚了兩聲安傑拉的名字,而後纔將她從木桶裡抱了出來。人魚體溫偏低,狼墨橫抱着安傑拉,安傑拉哼哼兩聲,喊了聲爸爸就將頭枕在狼墨脖頸間,沉沉睡去。
對安傑拉,狼墨敢情有些複雜。
雖說安傑拉身上沒有流淌着他的血脈,但那份濡沫之情卻不少。
當初,是他和江晴將安傑拉從海域中抱了出來。
就像是雛鳥情節,安傑拉對他和江晴十分親近,這種親近毫無戒心。是以,連帶部落很快接受了安傑拉。說實話,部落在發生雅那件事後,有些排外。雅的教訓太深刻,血淋淋的傷疤需要時間來撫平。
望着安傑拉純真的眼,不染一絲污垢。
加之,安傑拉精緻絕美的容顏,軟萌可愛。
這才讓部落一點點放下那道戒心。
抱着安傑拉微涼的小身子,下到石窟後。
走近水池,小心將安傑拉沉入水中。一入水,安傑拉甩動兩下魚尾,一點點沉了下去。自己鑽進水草屋中的蚌殼牀上,睡前,不忘扯過一張輕薄的水草被子遮蓋着魚尾。
狼墨站在水池旁,安靜看着。
見安傑拉睡去,才起身走上臺階。
客廳裡,點着白蠟。
碧綠燭光閃爍着燭光,江晴將包子和小麥子放在地上,微笑着看着他們緩步在地上行走。張開雙手,等待擁着他們入懷。
“能走多遠了?”狼墨問道。
眼神柔和看着邁着小步伐的兩人,眼底流露出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暖情。血脈相連,這種感覺十分微妙,很玄妙!
“七八米,他們走的很穩。入冬時,他們能跑能跳,到時候都不用我們攙扶了……”說着,話裡滿是落寞。雖說很想多些時間陪在他們身邊,但是兩氏族和其他部落虎視眈眈,他們無法騰出太多時間陪伴在包子和小麥子身邊。
無法陪伴自己孩子成長,這是一種遺憾。
“要不,你在家多陪陪他們?”狼墨斟酌道。
他知道江晴很疼孩子,無法陪伴孩子見證他們的成長,他也許能忽略這種感覺。但他察覺得到江晴那份遺憾,對他們來說,伴侶永遠排在第一位,孩子僅是血脈的延續。
一旦涉及到伴侶的安慰,他能第一時間拋棄孩子。
雖說很無情,但卻是最真實的寫照。
伴侶一方死去,另一方必將孤獨終老,也有會選擇跟隨伴侶而去。
像雅和加倫,環和牛三,這些人無疑是獸人中的異類。
獸人對於感情十分看重,他們執着於自己伴侶。
他們認爲,唯有伴侶纔是真正伴隨一生的羈絆。
狼烈,爲了能多霸佔清一些時間。
能毫無顧忌將狼墨丟出山洞,也因爲喜愛他,能在他剛出生時就帶去山林狩獵。對於子女的愛,很深沉,這種深沉帶着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