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的夜。
靜謐安詳,微涼夜風輕柔吹拂過臉頰。
透着些微寒意,更多是舒適。
狼墨牽着江晴,左手抱着女寶寶,獸寶寶被江晴抱着。
江晴憋着嘴,瞪了狼墨一眼。這人還真夠偏心的,從來都只抱女寶寶,到底是誰在寶寶們未出生時,時刻唸叨着生下小狼的?爲何現在卻敬而遠之?都說女兒是男人前世的情人,難道狼墨也這樣覺得?
想着,不由多看了狼墨兩眼。
眼神頗爲怪異!
“冷?”狼墨詫異,偏過頭斜睨着江晴。
明白爲何走的好好滴,江晴頻頻打量自己,難道是衣服不得體?
狼墨俯首低頭,上下打量一番,見沒有紕漏。頓覺訝異,睨着江晴身上的衣服,以爲她這是覺得有些涼了。
“沒有。”江晴問道:“你先前總跟我說生小狼,怎麼這狼崽生下來你卻不抱一下?”話間流露出濃濃的好奇之意,這廂,清等人俱都聽清江晴調侃的話,紛紛驚詫看向狼墨。
想不到冷酷淡漠的狼墨,竟也有耍流氓的時候?
當即,清大喜。
“江晴,這事真的?”清戲謔道。目光逗趣掃過自家兒子,狼墨看似冷酷寡言,實則卻有些悶騷性子,只是多數時候他很少表現出來,清楚他脾性的人也不多。
江晴嬌笑,點頭道:“他嘴笨拙,說不來好聽的情話。跟我說的最動聽的一句,就是給他生小狼,媽你不知道當初聽到這話,我嚇得大吃一驚,半響都沒能回過神來……”
聽着江晴打趣擠兌的話,狼墨嘴角一抽。
冷着長俊臉,佯裝什麼都沒聽到。倒是握住江晴的手不由一緊,周遭繚繞的寒氣更重,嚇得空忙牽着狼睿後退兩步,竄到狼烈身旁去避寒。見之,江晴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一家子說說笑笑,不多會來到祭臺廣場。
此時,祭臺廣場篝火通明。
天雲登上拔高數十米的祭臺,點燃祭臺上的篝火,而臺階平臺無端也高了五六米,儼然與祭臺廣場其他地方區分開來。而今,祭臺看上去愈發莊重巍峨,隱隱讓人不敢直視祭臺鐫刻染血的圖紋,仰天而嘯的墨狼,散發霸道狂狷之氣,栩栩如生。
“祭臺……似乎有些不一樣?”江晴微愣,失神望向大變樣的祭臺。感覺現在的祭臺就像是活過來一般,透着一股鮮活的味道,隱然對上圖紋墨狼那雙眼,不由得被吸引,像是層層重疊的無盡星辰,一眼望不到彼岸的盡頭。
狼烈摟着安傑拉,欣慰道:“祭臺變化與你有關!”
“此話怎講?”江晴一愣,莫名瞥向狼烈。祭臺變化天衣無縫,完全磨去人工的痕跡,這種改變遠非人力可爲。
“他們出生時,祭臺突然爆射一道碧綠幽光疾馳遁入你所在的樹林間,緊接着祭臺平地拔起,生生拔高十餘米之高……待我們回過神,祭臺已然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祭臺上的圖騰愈發鮮活,天雲說圖騰二次覺醒,祭臺自動和圖騰融爲一體,就算外族入侵都不必擔憂祭臺遭遇破壞。”狼烈豪氣萬丈,獸神大陸極少有部落能覺醒圖騰,更極少有氏族能夠二次覺醒圖騰。
恰恰這一切,都讓逐風部落遇上了。
不得不說,部落這一切都是江晴帶來的。
自從江晴來到部落那天開始,部族就一天變一個樣。
這是獸神對部落的恩賜,是神眷,是恩寵。
聞言,江晴緘口不語。祭臺變化是好是壞,暫且無從得知。
走到祭臺廣場,微笑着跟上前探望寶寶們的人一一打過招呼,不多時,江晴就將目光鎖定祭臺之處。
怔愣凝望着正前方的祭臺,三十餘米高,寬十餘米。覆蓋着青石,青石之上鐫刻繁密圖騰,高低起伏勾勒着墨狼凌然身姿。祭臺上點燃巨大的篝火,天雲帶着四名祭祀學徒,居高臨下站在上面。
須臾,一陣呢噥歌謠從上邊傳開,隨着歌謠的出現,祭臺隱然散發出陣陣碧綠幽光,狼墨牽着江晴拾階而上。
陣陣碧綠幽光逶迤傾泄,映襯着天雲等人嘴裡的呢噥歌謠,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蟲獸低吼,沉厚有力,又似祈求獸神賜福,幽幽泛音如潺潺流水穿過靜寂夜空,直入九霄。
待狼墨牽着江晴站定,碧綠幽光像是找到宣泄口,匯聚成一道極光,迅猛撲向狼墨和江晴臂彎間的寶寶們,又急又快,衆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不說祭臺下遠遠觀望的衆人嚇了一大跳,就連祭臺之上的江晴等人俱都是一驚。
天雲神情驟變,停下嘴裡歌謠。
這情況不對勁,之前祭天從未發生過這種事?
清一驚,就要擡腿走上祭臺,被狼烈一把抓住,呵斥道:“冷靜點,祭天時不能亂闖祭臺,這是規矩。”
“我忘了!”清緊張道。
“這是怎麼回事?”狼墨厲聲道。
但見兩人臂彎間的寶寶周遭繚繞一層碧綠幽光,隨着歌謠的消失,變得淺淡最終盡數沒入兩人身體之中。
隨着碧綠幽光的消失,江晴臂彎間的獸寶寶哼哼起來,緊接着在幾人見證下,竟開始化形。兩個巴掌大小的狼崽,瞬時化爲與女寶寶一般無二的人形,沒有絲毫停頓痛苦的掙扎,化爲人形後。
“哇哇……”
一聲嘹亮的啼哭,頃刻間從祭臺響徹整個桃源夜空。
隨着男寶寶一聲啼哭,狼墨懷裡的女寶寶不甘示弱,同時哭鬧起來。嘹亮清脆的哭泣聲,瞬時鑽入所有人的耳畔。
“這,這……怎麼回事?”江晴傻眼了,抱着手上的男寶寶,無言瞥向狼墨。
不是說獸寶寶至少也許三五年才能化形嗎?
自家這個是怎麼回事?
盜版的?
狼墨翹脣一彎,左手托起女寶寶,右手接過男寶寶託在手掌上,將兩人舉過頭頂,居高臨下俯瞰着安靜站在祭臺四周的族人,高聲道:“獸神庇佑我逐風部落,我兒出生便能化形,天賦異稟,將來定能帶領我逐風部落生活的更好!吼……”
話落,仰頭髮出驚天動地的獸吼。
被他託在手掌間的寶寶們,像是感受到狼墨的豪情壯志,竟停止哭泣發出哼哼肖似獸吼般的軟糯稚嫩的叫聲。
祭臺四周衆人,聽着這軟糯稚嫩的叫聲,頓時欣喜不已。
霎時間,桃源上空獸吼聲連天。
連帶都驚動了這片土地上,尚未離開的另外幾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