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晉相、巡邊(三)

葉永甲果斷地上了一封奏書。這是鈕遠都沒有料到的,他本以爲還要耽擱幾日,可如今只能倉促應對了。

柳鎮年召了他去,問其於此事上可有見解,鈕遠便答:“兵部改革的話是下官提出的,只未想葉侍郎意志這般堅決,早早上了奏本。我一直認爲,軍事實乃立國之本,若連最精銳的邊師都如此落魄,那麼何以震懾亂賊,維持住天下的太平安定?這不僅關乎外事,也與國內息息相關啊。”

柳鎮年把眉毛一擰,左手將腰間的劍柄扳來扳去。

“這不過是您一句話的事,下官也做不了主……”鈕遠已在暗示他,該儘快做出決定了。

可柳鎮年卻在此時遲遲不語。他正是靠着這些武人登上相位的,邊關守將們無不與自己枝附葉連,是柳黨最爲倚重的一環。若拿他們開刀,無異於剜身上的肉。

但他張眼一瞧那奏書上驚心觸目的‘三十餘戰敗績’,便又有了猶豫——如此深入骨髓的頑疾,似乎除了以壯士斷腕的方式解決,別無他法。

柳鎮年帶着幾許擔憂,最終不情不願地答應了:“那就准許你搞這個改革罷。雖然如此,但切記不要太過急躁,朝議一旦失控,連我也無能爲力了。”

鈕遠叩頭道:“自古變法皆有莫大阻力,在下受柳公知遇之恩,誓當赴湯蹈火,必然要有這個覺悟!”

“這樣最好。說說,你開頭想怎麼辦?”柳鎮年還未從鬱悶中走出來,已無心再聽他說這些話。

“在下去訪兵部時,介大人一直對改革不甚認可。他的道理,無非是在下並非目睹,何以斷言?故唯有親自去邊關走一趟,考察其實,方能堵住諸臣的嘴。”

“你不會打算自己去吧?”

“不,我心中早有了一個人選,”鈕遠說着,把指頭向那奏書上一點,“他,可以擔當重任,代某出巡宣化。”

“葉永甲嗎……”柳鎮年的目光逐漸凝重。

在柳鎮年的命令下,中書省開始討論這所謂‘派官巡邊’的問題。葉永甲此舉在朝野中掀起軒然大波,儘管是經當朝宰相的授意,但大家憤怒的心情無法平復,紛紛聚集在議事堂周圍,向來往的省臣高聲切諫,深言‘巡邊無益,空費國帑,葉永甲妖言惑衆,不足採信’。晏溫僅在一日就收到了堆積如山的上書,他卻不以爲意,和洪立慎等說:“無論何人的本,都一概交上東宮,供太子審閱。”

太子看了中書遞的奏章,喜得眉開眼笑,巴不得他柳黨自相殘殺。在問過謀主藍淵後,即下一道口諭,令衆官停止爭鬥,悉聽中書省吩咐。

連監國的太子都發話了,衆人再沒有底氣鬧事了。迫於多方壓力,只好暫時偃旗息鼓,任着晏溫等人安心商議。批准葉永甲此奏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接下來惟有出巡規模的大小,諸人還未達成共識。省臣們大多與邊將互爲表裡,爲了自己的安全起見,縱算不能違拗丞相,也要在其中使一使絆子。

鈕遠意識到了衆人的用心,便以事關各部爲由,請六部之官前來共議。因戶部常要出邊關的軍費,自然不願再受邊軍的窩囊氣,提議應準備三十餘人的出巡隊伍;而吏部與葉永甲關係甚密,隨之附和了戶部的意見。雖然反對的人仍居多數,但戶、吏兩署說話的分量就像一塊石頭,能壓住一切反對聲音。晏溫對漫長的會議煩躁了,他此時終於可以一拍桌子,宣佈刻日便派官出京。

派出巡邊的具體人數是三十七人,分別爲:兵部侍郎一人(葉永甲)、兵部主事一人(蔡賢卿)、兵部員外郎二名、太監六名、護衛十名,以及其餘雜事人等,一齊出發。

葉永甲先跪了聖旨,然後到鈕遠處告別。鈕遠坐在太師椅上,行了個禮,教導道:“葉大人此次出巡,乃是關乎國家前途的大事,不可等閒視之。若遇權重之人,亦不可心生膽怯,必要據理力爭,有不惜碎骨之志。我與你同是一心,望葉侍郎勿辜負我意!”葉永甲稱謝一番,便帶着一干人退出去了。

“怎麼樣?”剛牽過馬來的蔡賢卿走到葉永甲的面前,“你感覺……奉相對你的支持大麼?”

葉永甲見隨行的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便與蔡賢卿走到角落牆根,方纔說道:“晚輩適才進屋,他只說了一堆空話,雖全是激勵之意,但總不舒心。”

“大抵是你不相信人家的緣故,”蔡賢卿勸慰道,“再怎麼說,鈕遠也是唯一支持廷龍搞改革的,如不團結此力,還能依靠誰呢。”

“您說的對,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葉永甲摸着馬轡,“他如果想借此爲自己謀取利益,而非真心求變的話,那日後就難了。若受制於他,不弄出自己的名堂來,則改革只能淺嘗輒止。”

賢卿點了點頭。他擡頭看着時間不晚了,便道:“柳相催得緊急,還是儘快出發爲好。到了邊關,下官再陪您一步步地看。”

葉永甲遂將馬牽了出來,見衆人都準備地差不多了,便在鈕遠府前拍幾下掌,大喝道:“諸位,該出發了!”

從那道道連綿不斷的山巒上俯瞰,宣化城的防禦在眼前一覽無餘。除了零零散散的幾座堡壘,最牢固的便是那宛若長蛇的城牆,或直或橫地貫穿了山峰,將整個城鎮三面圍繞起來。以高臨低、烽火相連,彷彿一座天然鐵壁。

但這裡的守軍並不輕鬆。北方的夷人已經用鮮血鑿出了許多條不爲人知的小道,從寬敞的平地上攀上城牆,襲擊官兵,隨時都有可能裸露在敵前的宣化,變得岌岌可危。

此處的守將石一義幾乎無能爲力,他將官署遷到了遠離戰場的地方,卻還在盤算着剋扣官餉的辦法。正當他在營中飲酒作樂,一名兵士忽然闖來,稟報道:“將軍,朝廷派人來了。”

石一義帶着遲疑神色,輕輕答了句:“我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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