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辰話中的每個字都說的斬釘截鐵。他不是在安慰蕭戰狂和蕭筱汐,更不是在開玩笑。而是他心中最決絕,並逼迫着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的想法。
他的話讓蕭戰狂和蕭筱汐怔了很久,隨即,蕭筱汐搖頭,淚朦朦的看着他:“小辰,我不需要你這樣。我只要你能平平安安,保護好自己就好……等哪一天,我可以走出這裡,我一會會去找到你……但是,你千萬不可以做傻事,更不做任何有危險的事。”
在她眼裡,他始終是那個需要她保護呵護的少年,她聽的出他話中的決意……他有這個心,就已經足夠了。她又怎麼會願意讓他真的爲他們去拼命和犯險。
“放心好了,我當然會保護好自己。”蕭青辰微笑着看着她:“因爲爺爺和小姑媽還在這裡等着我。因爲……我還有一句對小姑媽的承諾,沒有完成。”
“承諾?”蕭筱汐眸光微晃,疑惑的看着他。
蕭青辰卻沒有說明,走到蕭戰狂面前,雙膝跪下,向他重重一磕:“爺爺,我是你蕭戰狂的孫子,在你的保護下安逸了十六年,也該是我展翅高飛的時候了。你是一個偉大的爺爺,你的孫子,也絕不會繼續廢物下去讓你蒙羞……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在我回來之前,你一定要……保重好身體。”
“好……好!”蕭戰狂緩緩的點頭,聲音顫抖,雙目中也隱現淚光。他向前把蕭澈扶起,然後從身上拿出一塊掛着白色穗子的木牌,放到了蕭青辰的手中:“辰兒,蕭門把你驅逐,這流風城,也已不可能容得下你。你經脈殘廢,這一生,也都從未出過流風城,我雖然無比擔心,但是……你的眼神,又讓我很安心,很寬慰。如果你沒有其他好的去處,就拿着這個牌子,去一個叫‘青雲’的城,然後打聽一個叫空懸的人。”
“空懸在幾年前曾到過流風城,因爲一些事,我也算是有恩於他,從而送了我這個牌子。到青雲城找到他後,把這個牌子拿給他看,告訴他你是我的孫子,或許,他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容身之處。”
口中說着“安心”、“寬慰”,但目光與神情間的擔憂與牽掛卻是怎麼都無法掩住。這個幾乎毫無實力,又從未走出過流風城的孫兒今後將隻身在外,無依無靠,他怎能放心,怎麼不心痛。
蕭青辰把這枚木牌握在手中,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道:“離開之前,我想先去拜祭一下……蕭叔叔。”
“嗯。”蕭戰狂欣慰的點頭。
“小辰!”在蕭青辰轉身的那一刻,蕭筱汐又一次抓住了他,雙手抓的緊緊的,目光盈動的留戀,幾乎把蕭青辰的心都融化。
他是多麼的渴望能帶着蕭筱汐和蕭戰狂走……但是他空有滿腔的心和衝動,卻沒有能力,沒有資格……至少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他們還算得上是安全的。
“小姑媽。”蕭青辰輕輕握住蕭筱汐的手,目光輕柔的看着她:“我捨不得你,比小姑媽捨不得我還要捨不得……所以,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回來……我發誓,我一定會完成那天晚上……對小姑媽的承諾……”
蕭筱汐的手緩緩的鬆開了,蕭青辰握着蕭筱汐的手也一點點的鬆開……然後,他轉過身去,直直向前走去,腳步緩慢,卻一步都沒有回頭……因爲他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無法離開……更怕自己一回頭,被他們看到自己在轉身那一刻終於控制不住流下的兩道淚痕……
爺爺……小姑媽……三年之內,我一定回來……等我!!等我!!!!
承諾……承諾……
蕭筱汐淚眼朦朦的看着蕭澈越來越遠去的身影,在心中失神的叨唸着……忽然間,那天晚上的一句話,迴盪在了她的心海之中……
“如果你不是我小姑媽,我一定娶你!”
蕭筱汐一下子捂住了嘴脣,一瞬間,努力壓抑了許久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流般瘋狂的奪眶而出。
半個小時之後,蕭門墓地。
站在蕭莽的墓前,蕭青辰的目光凝視了那塊陳舊的墓碑很久很久,然後雙膝跪下,輕輕三扣,擡起眼眸時,目光已是一片決然……
“蕭叔叔,你對我冥氏一家的大恩,我冥青辰永世不忘。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得到我的父母尚在世間的消息,我會拼盡全力找到他們,和當年被他們抱走的……你的兒子。在我能力足夠的那天,我必會找到當年刺殺你的人,爲你,爲爺爺,報仇雪恨!”
在蕭莽的目前,蕭青辰發下凌然之誓,起身之後,再次深深的一鞠,這次腳步沉重的離開。
“從今時開始,我不再是蕭青辰……我名冥青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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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威鎖被殘虐的消息震動了整個蕭門,讓蕭門一整夜都不得安寧。蕭老大急怒攻心之下昏迷了很久,醒來之後如瘋了一般號令全門找尋兇手,但忙活了一整夜,卻連兇手的半個影子、半點痕跡都沒找到。
而這最好的解釋,就是門內之人所爲!
蕭煞碧對此事也很是震怒,但也僅僅怒一下,惋惜少了一個應該會很聽話、很會做事的奴才而已。不過這樣的奴才,他想要的話遍地都是。只是,如今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蕭威鎖他鐵定不可能帶回蕭宗去,於是,他的選擇便自然而然的落到昨日“考覈”僅次於蕭威鎖的那個人。
三長老的蕭老三最小的孫子——也是蕭威鎖最忠實的一條狗——蕭劍仁。
這樣一來,蕭老三和蕭劍仁無疑是喜出望外。
但門中所有人看向蕭老三的目光都變了。尤其是蕭老大和蕭老長,在目視蕭老三時,眸中都分明深隱着濃烈的殺氣!
如果是門內之人廢的蕭威鎖,那麼,蕭老三,便毫無疑問有着最大的嫌疑。
不過這些顯然不是蕭煞碧需要關心的。下午,蕭宗四人便帶着蕭劍仁,在蕭門和流風城各大權貴的遠送之下離開了流風城,踏上了折返蕭宗之路。其實,以蕭宗之能,派出幾隻飛行靈獸易如反掌,但這次卻是蕭宗宗主親自下令,爲讓蕭煞碧得以歷練,全程不得使用飛行靈獸。
蕭煞碧一行走遠後,鏡水花也已準備帶月傾城返回天寒冰宮。
“師尊。”向父親和弟弟告別的月傾城回到了鏡水花身邊。
鏡水花轉過身來,一張雪顏冷豔無雙:“天寒冰宮距離這裡極其遙遠,回到天寒冰宮後,不知何時纔能有機會回來。不要留有什麼未了的牽掛。”
“師尊放心。傾城已經全部準備妥當,隨時可以跟隨師尊離開。父親雖然不捨,但對於傾城能入天寒冰宮一直都深感欣慰。”
鏡水花點頭:“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啓程吧。宮主在聽我提到你之後,多年之前就想見你。想必見了你,她一定會喜歡。”
“父親已經爲我們備好靈馬,請師傅移步前庭。”月傾城恭敬的說道。
“不用了。”楚月璃搖頭,道:“靈馬太慢,我會以‘凌虛渡空’帶你回去。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你要細緻感受我身上的真氣變化,這對你今後的真氣修爲會大有裨益……我們走吧,把手伸給我。”
沒有遲疑,月傾城把纖白的右手伸了出來。顯然,鏡水花要以“凌虛渡空”帶她凌空飛馳,這讓她心中也泛起些許的興奮與期待。
鏡水花伸出略帶冰冷的手,和月傾城的手兒握在一起,身上頓時冰芒一閃,強大無匹的寒天訣快速運轉起來……然而就在這時,鏡水花的全身猛然一震,剛剛凝起的寒天訣一下子消散無蹤。她轉過身來,美目死死的盯着月傾城……那分明是一種震驚到極點,如同看到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的眸光。
“師尊?你怎麼了?”鏡水花突如其來的劇烈反應讓月傾城嚇了一大跳,有些驚慌的問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鏡水花失神的自語,另一隻手也忽然伸出,兩隻手同時抓在了月傾城的右腕之上,身上冰芒一閃,這一次,鏡水花的美眸再次瞪大,全身顫動的越來越劇烈,臉上、眸中盈滿着無法言喻的震驚、難以置信……還有狂喜!她死死抓着月傾城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強烈的激動之下,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的樣子,讓月傾城越來越驚慌:“師尊……到底……到底怎麼了?”
“傾城!”鏡水花感覺自己心臟的瘋狂跳動都怎麼無法緩和和停止。修行寒天訣,心境會一點點趨於冰冷和沉寂,極難泛起波瀾。而已經不知多少年,她的情緒沒有如此失控過:“告訴爲師,你這段時間到底有了什麼奇遇?是遇到了什麼奇人?還是吃了什麼逆天神丹!”
“我……”月傾城一時瞠目。
“人之經脈,共有一個靈竅和五十四玄竅。靈竅主管丹田的真氣儲存,而五十四玄竅則是負責經脈的修煉運轉。天賦尋常的人,可先天開啓十個左右的玄竅,天賦高着,可先天開啓十五個左右玄竅。當初我找到你時,發現你居然天生開啓二十一玄竅,是百萬裡挑一的絕佳天賦!玄竅越多,真氣修煉速度和運轉速度便越快。開啓二十玄竅者,無論修煉速度還是真氣運轉速度,都要兩倍於開啓十玄竅者。”
“玄竅的後天開啓極其之難,縱然是強如宮主,百年時間,後天也一共只開啓了7個玄竅,目前到達了30玄竅的至高境界,目前整個蒼雲大陸,後天能達到30玄竅者,不會超過五個人!蕭宗送予蕭門的修脈散,之所以能提升修煉速度,是因爲它能在幾天時間內,暫時多開啓三到四個玄竅,但也僅僅是暫時……即便如此,修脈散即使在蕭宗,也是相當珍貴的丹藥。”
“而傾月你……”鏡水花用力抓着月傾城的肩膀,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卻是五十四玄竅全開!而且都是永久開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這意味着你修煉的速度和真氣運轉的速度,比之宮主還要快上近一倍!比之凡人要快要五倍有餘。而且,你修習任何功法、靈技都將毫無限制。真氣實力突破時,將永遠不會有‘瓶頸’!”
“五十四玄竅全開的經脈,在傳說中被稱作‘絕仙神脈’,是隻有傳說中的神纔會擁有的玄脈!大周帝國,甚至整個蒼雲大陸,從未有過!傾城……這段時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