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二

豬(二)

某農戶的豬圈。

紅磚圍隔而成的豬圈臭氣熏天,劉華穿着長筒雨靴左堵右截,豬崽子奪命狂奔,四處亂竄。

“劉華,左面。”

“右面。”

“它在你後面!轉身!”

“媽的,你怎麼站着外面瞎指揮。”劉華褲管沾滿泥泠,一腳踩在豬屎上向他招手,“一起來逮豬。”

“我得留體力剖屍。”喬烈兒捂着鼻子站在豬圈外,他不怕屍臭卻怕屎臭。

“算你狠!”

劉華好不容易纔抓到三隻乳豬,累老腰都快直不起來,當然那三頭豬由邱副局長埋單。

“繫緊點。”

“這就是你要做的實驗?”劉華繞纏着手中的膠帶,一圈圈地把豬的四肢以不同的姿態捆綁固定在鐵欄柵上。

豬崽子掙扎着,發出“嗷嗷~”的叫聲。

喬烈兒蹲下腰逐個檢查一遍確保都固定好,拍了拍手掌上的髒污,“行了,但願明天醒來有收穫。”

“我怎麼感覺咱們在虐畜。”劉華深情地看了兩眼幾隻豬崽子。

喬烈兒頭也回往前走,丟下一句:“我不反對用你這個‘人質’去換那幾只‘豬質’。”

“對了,爲什麼一定要用豬?”劉華快跑追上去,拍了一下喬烈兒的肩,“你就不挑好抓一點、乾淨一點的動物嗎?”

他突然停住腳步,害得劉華幾乎撞上去,喬烈兒有種被耍了的感覺,想立即飛去Z市揪住徐□□揍一頓的衝動。

其實用兔子也可以,可不是徐強有意坑他,那會徐強匆忙間只記得“豬”字怎麼打卻忘了“兔”字怎麼打,而且心思早飄向怎麼分析氟利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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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解剖室。

C市法醫小陳差點以爲自己走錯門,屠宰場?他退出室外再看門楣,沒錯!的的確確寫着“解剖室”。

解剖臺上躺的不是人,而是一頭豬,沒錯!是一頭豬,而且是一頭被開膛破肚的豬。

換上手術服的喬烈兒彎着腰拿着手術刀庖丁解豬,豬血濺了一身。

“別傻愣着。”喬烈兒招呼道,“過來幫忙,這豬剖得特不順手。”

小陳打量了他半天,出於關心還是決定問清楚,“你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

喬烈兒沒理會他,繼續專心致志地殺豬,不對!應該是剖豬。

“看這裡。”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漆黑的瞳孔因爲驚訝而放大。

被剪開的血管壁上同樣發現灰白色的表面,粗糙有波紋,與血管壁緊連的附着物,喬烈兒用攝子把它剝離出來,夾着在無影燈下,45度角像欣賞美鑽一樣鑑賞着那塊血栓。

“這豬也有血栓。”小陳不太明白,“那跟人有什麼關係?”

“我昨晚做了個實驗,那三頭小豬以不同的姿勢綁在鐵欄上,今天早上發現其中一頭死了。”喬烈兒指着解剖臺上的豬屍體,“被監管人員的死亡與長時間使用非制式械具固定體位有關,死者長時間遭捆綁,下肢血液不流通導致靜脈中形成血栓,栓塞心臟致死。”

事實的真相已經找到,兩人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然後要解決面對的新問題。

“這豬怎麼辦?”喬烈兒叉着腰自言自語,“要不送到食堂烤乳豬。”

小陳被他的提議雷得不輕,“這乳豬食堂敢收麼?”

“纔剛宰的。”喬烈兒用指尖戳了一下豬身,“還新鮮的很。”

法醫指了一下他的手術刀和解剖臺,“問題是你這刀子和案板,誰敢吃?”

喬烈兒側頭看着他,“那咋辦?”

“哪裡來的送回哪裡去。”

“好主意!”喬烈兒打了個響指,“送回邱副局長那。”

結果邱副局長辦公桌上就多了一頭死豬,始作俑者已經揚長而去,已經在開往G市的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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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警局審訊室。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趙捷飛與犯罪嫌疑人郭曉娟面對面坐着。

郭曉娟面容清秀,白襯衣配碎花長裙,長髮挽起成髮髻,指尖抓着裙襬,“沒做過,何來的坦白?”

本來以爲一個學生妹子吼一下就會和盤托出,沒想到還會負隅反抗。

韓睿跟趙捷飛對視了一下,跟郭曉娟說道:“韓雪清死了,你可以代替她位置成爲首席提琴手。”

“又不止我一個候選人。”郭曉娟眼圈紅紅,“我跟她是好朋友,她能當首席提琴手,我高興啊還來不及呢!”

“確實不止你一個人。”趙捷飛交疊十指,“但是你跟她接觸最密切。”

“那也不能說我下毒。”郭曉娟攤了攤手,“你這是準備屈打成招麼?”

“嗤~”趙捷飛冷笑了一下,“我有說過她是被下毒嗎?”

自知失言的郭曉娟抿緊嘴脣,“我猜不行麼?”

趙捷飛把一份用透明證明袋裝着佳利空調公司倉庫的調查記錄,“這是制致冷劑提取一氟□□的記錄,作爲二級管制品,擅自挪用是違法。”

郭曉娟瞥了一眼記錄,“什麼氟什麼氯,我是學音樂,不懂。”

“你是不懂,但你男友懂。”趙捷飛指了指隔壁審訊室,“我同事把他請來了,正在隔壁聊着,老實交待你是怎麼下毒的。”

郭曉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依舊不鬆口,“我怎麼下毒了?下到哪裡了?警官可別含血噴人。”

趙捷飛合上記錄本,雙方處在僵持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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